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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测被证实的基础上,两个人没有立刻离开龙宁岛,反而攀上了曾经被隐藏的圣山,准备去看看龙傲天究竟藏着什么。
“你很喜欢这位野花?”封无寂原本上前想着看看品类,心中思索待回到尚安府后就让府内的人种上满园子,但一看上就止不住的挑剔,灵力没有,颜色不显眼,花瓣不饱满,除了有点顽强的生命力,再无其他优点。
但刚准备开口时,他猛地想到在马车里,自己挑剔了一句花盆里的枯枝时陆星音不赞同的目光,轻咳着问了个别的。真见鬼了,居然去介意小丫头的目光。
“说不上喜欢。”陆星音摘了十几朵颜色不同的野花,十指翻飞,不到一会儿就编出了个花环,顺手戴在自己头上,毕竟刚才的路上,封无寂又在戳她的发簪,“觉得很神奇吧,前一刻荒芜的不行,眼下就茂盛的惹人怜爱。”
“再说,看到五彩缤纷的花卉,很自然的心情愉悦啊。”
封无寂眼睛时不时的打量花环,撇了下嘴,“看来你对南域府不大满意啊。”南域府不说花卉了,亭台楼阁大半都用的黑色暗元素石头,和五彩缤纷四个字,半点联系都牵扯不上。
“当然满意,府邸那么大!”陆星音回答时,眸色特别真挚,在心中保证,坚决不让封无寂寻到自己的错。
“是么。”
极轻淡的两个字让陆星音一时猜不到封无寂的真实想法。
就在陆星音继续猜时,封无寂坦然的伸手将花环摘了下来,搭在食指上流畅的转着,望见陆星音惊讶的目光时,眉眼溢出笑,“满意的话,收点报酬应该吧?”
陆星音摸了摸自己空了的发髻,满脸无奈,“……”你个坏东西!
一来一往结束,两个人开始干正事了,在山野尽头,奔腾的大海于崖下翻滚,青黑色的岩石错落零散,往下望去,幽深阴森的深渊,即使有神识在,都望不到底。
而在崖前,竟有一条峡谷,准确说应该叫深渊,宽度不到一臂的距离,而深渊前,有仅容一人的岩石板,再往下,就翻滚的海水,白色的浪花拍打着尖锐的礁石,真有人掉下去,除非半路碰到山洞,不然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封无寂同陆星音站在一面,左侧海崖,右侧深渊,他一手伫着长戟,在岩石上划出清晰的划痕,一手转着花环,半晌,薄唇轻启,带着点冷嘲,“深渊下面有稀疏的魔气存在,咱们待的位置,可能就当年龙傲天掉下去的位置。”
“你下去么?”陆星音自顾自将脚下的碎石踢到深渊里,扭头看向封无寂。两个人亲眼看着碎石被黑暗淹没,直到消失,覆在碎石上的神识在碎石消失的同时,不见了。
封无寂神情和平日一般,冷静沉寂,像极难有事情会让其眉眼间出现波动,他抬眼望向陆星音,见小丫头莹黑的杏眸亮晶晶的,本欲问出的那句“怕么”,奇异的在唇齿前消散,径直咽了下去。
在陆星音看来,封无寂的沉默就表示了默认,直接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玉简,同陆鄞报平安,写到一半,礼貌性的询问封无寂,“需要让我父亲同南域府的长老和属下讲一声,你平安么?”
同他们讲?
封无寂平日里早就习惯独来独往,不曾有报平安的习惯,但看了眼陆星音的玉简,嘴唇翕动了几下,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能轻点下巴,“直接告知,我们俩一起。”
“行。”陆星音神识输入的极快,平安汇报完,就将传音玉简抛出,一眨眼就飞走了。
不待再说什么,陆星音就猝不及防的被封无寂单手揽着腰,跳下了深渊,直到降落了一半,她才回过神,瞥了眼两侧乌黑的石壁,听着耳侧呼呼的风响,不由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封无寂跳下深渊时,就在猜,倘若有个正常男人换作自己,必然会让陆星音去安全的地方等着,而非像现在这般,强制的带人陪着他去探寻不知的危险。
但他不正常,他在考虑危险时,最先想到的只有让人时时刻刻的待在自己身侧,待在自己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内,即便——死亡。
“你可算不单手拎着我跳下来了。”陆星音捂着脸,又无奈又好笑的回着。
闻言,封无寂不大高兴,显然想到了当初自己拎着陆星音上马车的历史,一面释放灵力包裹住两个人,防止下落的时候被不知名的东西伤到,一面冷哼,“不说现在,就上岛的时候,我背着你呢,没有拎着你。”
“而且从我有记忆到现在,除了我娘,能摸到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人,小星星,你偷着乐吧。”
陆星音敢说,某人在说你偷着乐时,平静的语调中犹带着点炫耀和显摆,从小到大,一个异性缘都没有,很值得显摆么?
深渊的环境比他们想象的平和,跳下来后,见到的就空旷,没有人烟的湿冷山洞,洞壁上爬着青苔,山洞里有个孤零零的石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陆星音对在密室里搜寻信息的工作一向积极,刚落地,就像出笼子的小鸡仔,兴冲冲的开始搜罗有用的信息,而封无寂垂眸望了望指腹,轻轻摩挲着,似在贪恋上面留下的些微温暖。
——
在二人分工搜罗密室时,虚妄大陆的金色内殿内,正压着美人翻云覆雨的俊美男人,猛地吐出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吓的正承欢的娇柔女人尖叫着跪在了地上,肩膀颤抖,战战兢兢,显然很怕男人。
“魔祖!”守在殿外的侍卫冲上来,看到男人不光唇角带血,紫色的眼眸都流了血,登时就吓慌了神,恶狠狠的抬剑对上跪着的女人,“说,谁派你来的!”
虚妄大陆有魔教、冥族、妖族,三足鼎立,难保谁都不服谁,希望可以当老大,一统大陆。
重伤的紫眸俊美男人,名叫龙傲天,统领魔教已经有三千年的魔祖,虽然已经有三千几百岁,但由于已至魔帝级,生命长久,依旧犹如凡间青年一样年轻英俊。
“冤枉,奴家冤枉啊,奴家真不知。”女人哭的泪眼朦胧,顾不上自己肩膀上散落的轻薄布料和肩带,狼狈的砰砰砰的磕头求饶。
“闭嘴!”龙傲天怒不可遏,挥袖将正求饶的女人重重的扫到了墙角,只听一声闷哼,女人生生被甩昏,不省人事。
龙傲天捂着胸口,绞痛的滋味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紧接着他神色微凛,隔空将不明所以的守卫抓到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婴儿手臂粗的紫雷竟然从金色的殿顶直接劈了下来!
殿宇轰然塌陷,龙傲天顾不得其他,扔下已经被劈死,形似焦炭的守卫,在第二道雷电落下的前一刻,瞬移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后山秘地!
原来秘地中竟然长着一棵参天蔽日的晦天树!
晦天树在混沌初开而生,天下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天道向来掌握着各个种族的雷劫,但同时,它有着自己的敌对,即晦天树。
晦天树可以帮忙挡下天道的追捕,同时承下九道天雷劫!
但龙傲天被反噬的猝不及防,压根不曾早早的寻求晦天树庇护,因而在天道前面暴露了行踪,只能靠着晦天树强行抗下。
龙傲天盘腿在晦天树下,抓紧时间的调息,可不到几息,第二道天雷劫如期而至,望着天际上落下的惊雷,龙傲天面色巨变,“灭魔劫?!”
上苍的责罚依据罪责程度而不同,其中将魔帝和仙帝都重伤的天劫被称作灭魔劫和灭神劫,龙傲天当年被封家老祖和天族族长联手重创,生生跌落境界,三千年来,靠着同族的命运和诚心献祭的血,将将升至魔帝级,谁知龙宁岛居然出了变故!
龙傲天顾不得去细思,分出一抹元神护住心脉和灵基,其余全部魔气灌注到晦天树上,轰隆,晦天树被第二道灭魔劫一打,整棵树都摇摇欲坠,焦炭的树皮哗哗哗的掉,显然生机不存一二。
黑云压境,天雷轰响,几千年都见不到的异象早就引发了其余两方势力的关注,但魔教的实力稍微强于他们,以至于并不敢乱动。
龙傲天又吐出一口血,虚弱的瘫靠在已经死去的晦天树前,靠着仅剩的能调动的些微灵力,掐算天际,片刻,紫色的眼眸内充斥着恼恨和疯狂,“封家又一次坏我的好事!”
“魔祖。”来人嗓音清灵似水,带着包容万物的温柔。
龙傲天阴冷的看了眼凭空出现的黑影,恨恨的吐出口血沫,“稚祀,即刻去冥族,告诉枉归,把封无律给我,条件任他开。”
闻言,稚祀微怔后,神色自然的应下,“遵命,魔祖。”下一刻,他像来时那般,无声无息的隐去身影。
第61章
“奇怪。”陆星音不讲究捞了个破旧的蒲团,丢在石床上坐了上去,拄着下巴打量眼前很小很简陋的湿冷石室,“石壁上没有刻文,石室内除了一个石床再无其他,对龙傲天应该不存在隐患,他布阵挡住山路的目的在于什么呢。”
两个人原本猜测石室内留着龙傲天继承的上古修炼法的刻录,他怕有人从修炼法中探寻到自己的弊端,又由于某些原因无法毁坏,只能藏着。
封无寂可有可无的点头,似对陆星音说法的赞同,刚抬眼准备叫人离开,就看见陆星音不顾脏的坐在破旧的蒲团上,登时拧眉,望向蒲团时,眼中漫出显而易见的嫌弃,“你坐个破蒲团,弄个清尘不行么。”不然待会儿又得跳脚拍着衣裙,嫌弃蹭了灰尘。
“懒了一下——”
“你个臭小子,有人说自己祖宗破的么,啊呸!”
“我的天啊!”陆星音话说了一半被粗嗓子打断,吓的直接跳下了床,犹带惊诧的回头盯着自己刚做的蒲团。
封无寂侧身挡着陆星音,眸色冷沉的审视,“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
刚说完,他挥手给陆星音的衣裙施展了个清尘术,对上陆星音的杏眸时,眼中带着对某人未知的排挤,“我怕你醒神了,心里会有阴影。”
陆星音:“……”
破蒲团:“你个小兔崽子!!!”
被陆星音丢在石床上的破蒲团呈圆形扁平,编织中虽然有灵力浸染,但风霜苦雨的待了几千年,蒲草已经零零散散,似乎任何时候都可能散架。
破蒲团嗓音粗哑,哪怕气急骂人,同样摆脱不掉长年累月的虚弱,在石床上蹦了三下,原本就破旧不堪的蒲团,哗啦的散落,紧接着,有些模糊的元神一点点的勾勒出来。
陆星音被封无寂半个身子挡住,不由往侧面歪头,空无一人的石床上,坐着个眉眼深邃,清隽俊秀的青年,墨色的长发披散着,呼呼,有风从上面灌下来,将墨发吹的张牙舞爪,盖了青年满头满脸。
陆星音&封无寂:“……”
封无寂很不想承认,眼前的人和自己同宗,但又不屑于说谎,扭头看着陆星音,一本正经的说:“几千年了,上梁再不正,都不会对端正的下梁产生任何影响。”
刚显露身形的封怀墨正准备摆祖宗的架子,教训下封无寂,就被封无寂的意有所指给埋汰了一脸。
“呸呸呸。”封怀墨扒拉开吹到嘴里的头发,可凶可凶的瞪着封无寂,“小兔崽子,你再埋汰祖宗,本座就不和你们说小魔头的事情了!”
闻言,陆星音轻挑眉,小魔头指代的可能就龙傲天,毕竟他当初刚从龙宁岛出去时,当不上魔祖,再有个几百年修炼至魔帝,才统御了整个魔教。
虽然眼前的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