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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后后折腾到了傍晚,我终于弄清楚的事情的缘由——
四十七年前,我外婆爱上了刚离异回国,且气貌不凡、风度翩翩的郦老爷子。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在两家长辈的默许下,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不想,郦老爷子的前妻身患绝症,拎着九岁大的孩子经数月车船劳顿辗转回国。可是,上天不作美,就在郦老爷子扭扭捏捏的窝着前妻让她享受临终最后一点关爱的时候,却被外婆在医院胎检时一个意外撞了个正着。至此,被假想的背叛冲昏了理智的外婆以为郦老爷子脚踏两只船,都离婚三年了还和前妻勾勾搭搭,于是一气之下写了封绝情书就捉迷藏去了。这一躲,路遇沉船事件,幸得我后来的外公所救才幸免于难。在半年后,外婆诞下我老妈,感于外公对她的照顾,又本着给我妈一个合法身份的想法就和我外公结为夫妇。在以后的日子中,二老渐渐滋生出了朦胧的爱情,就这么相携相伴的度过了半辈子。
听到此,余下我一阵噫吁戏。
原来,外婆的感情世界如此的丰富,曾经的她竟然气血也如此旺盛过。难怪当初凌郝铎做错了事,外婆硬要我给他解释的机会。现在想想,应该是外婆从自己年轻时的冲动中汲取了教训,才不希望我如同她一般在一气之下做出悔恨终生的事。
哎,就在众人沉默不语,同时令我感慨万千的时候,和我心有灵犀的凌郝铎闪来的电话响遍了全屋。此刻,被打了大半天鸡血的我亢奋了精神,冲着郦老爷子摊手:“手机,该给我了吧。”
老爷子眉毛一翘,立马将刚上任的外公一角演绎的得心应手:“他来的?”
我点头。
郦老爷子气鼓鼓地说:“他有什么好的,劣迹斑斑。哼,不行,我不许他做我孙女婿……明天你们就给我离婚。”
“你说什么?”外婆叉腰大怒,“你在质疑我的眼力?死老头,快把手机给丫头。”
顿时,惧怕外婆的郦老爷子缩紧了脖子:“给还不行吗,你凶什么凶。几十年不见,怎么变成了这个德性。”
就在外婆眼睛怒火燃烧的时候,郦老爷子颤抖着手将还在响着音乐、不断震动的手机还给我,接着他在众人暧昧的视线中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地对我说:“想想外公的建议。丫头,离了,我给你找个更年轻的,绝对比他好。”
心一战,凌大神,我刚上任的外公好不待见你啊!
苦笑着开门出去,过道上,凌郝铎的声音跨过了千道阻挠传入我的心中:“在哪儿,我去接你。”
“在家。”
他呵呵两声:“骗我。我就在家,怎么没见到你。快说,在哪儿?”
“在我妈这里。”
“你回妈那里了?怎么也不说声。”
我靠着墙壁绕着头发一阵吃味:“事发突然。告诉你,今天我们家发生大事了。从此以后,我的人生走向要彻底变了。”
“什么大事?难道是妈不舒服。”他嘘寒问暖。
我嘻嘻笑了两声,含糊着说:“没,她好着了。今儿我们家认了一大堆有权有势的亲戚,从此以后,咱也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咯。大神,你可得对我好点,要不然,有人要架着刀让你和我离婚。”
“谁,竟然敢抢我老婆。”他严肃了声音。
还有谁,不就是一直不怎么待见你的郦家。“一老头儿。”我摇摇头,心中一阵彷徨,“不说了,我在家用饭,可能很晚才回来,不用留灯。”
“我等你回来。”他说。
心一暖,我寒暄:“不用,做完事儿就早点睡,这样对身体好。”
“不好,我就要等你。”竟然和我较真起来。
我佯装不悦的哝道:“早点睡嘛。乖,我顶多一个小时后就回家。听话——”
“我等你。”不待我再说些什么,那方就将电话切断。
嘟嘟声伴随,好笑的望着手机,这男人,什么时候别这么恋妻,害我以为自己魅力无极限。
第五十四章
吃过晚饭,外婆气怂怂的自始至终没给郦老爷子好脸色,还自顾自的热情招呼着上门来的郦様,最后一番详谈后不假颜色的让他把我带回去。
面对着风尘仆仆赶来的郦美人,我是一阵叹息接着一阵叹息:“把你爷爷弄回去吧,要不,今晚他准会给睡沙发。”这外公,我实在是叫不出口。
郦様勉强扯出丝笑意:“脾气犟着,我说没用。不过,苏苏,你一下由我的红颜知己转为表妹,一时间我接受不了……”他真诚着眼神看着我,水晶灯的影子投在他的脸上,若明若暗:“能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
“就别当我是你表妹,仍把我当成以前的苏苏就行。多了你这么个哥哥,我都不知道以后是该高兴有人罩着我,还是应该为少了个可以聊天的朋友而委屈。”心中那个郁闷。我虽然不是小三的后代,但是,怎么混了二十年,到我青春正盛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妈是私生女!世界怎么可以这么戏剧,我痛恨这个编导,他害苦我也。
腹诽的难受了好一会儿,就见着外婆不悦的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既然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我现在就把家腾给你,你满意了吧。”
二舅爷咳嗽一声,好心劝阻:“小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乱发。”
外婆放下手冷哼:“二哥,甭给他说好话,现在他死缠着我做什么。我可是嫁了人的,我的孩子也是苏家养大的,他凭啥一来就好意思让苏郁认祖归宗,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再说这辈子我没能给老苏添个一儿半女,就算现在郦明恩要认回去,没门儿——打死我也不同意……苏郁这孩子只能姓苏不能姓郦,她是我的女儿,她姓什么只能由我说的算。”
不过要是我妈真改名字——郦郁,怎么让我想到鲤鱼?
此间,郦老爷子横着眉毛:“我女儿当然跟我姓,柳月蓉,这是你欠我的。”
“闭嘴,别让我骂脏话。”外婆气结的跺脚。
见状,我和郦様面面相觑。今天,外婆总算是把老脸彻彻底底的丢完了。不仅当着郦様这个勉强算是外人的外人,更是当着我这么个晚辈的面儿丢人。看来,郦老爷子不是来认亲的,而是来气我外婆的。这对欢喜冤家再这么吵下去,我估计,待会儿这房顶就得吵没了。
此时,憋了一肚子火的郦老爷子根本不把外婆的抗议当回事儿。他缓了缓脸色迂回作战:“我们的女儿不改名字也行,那就让丫头改,反正总要拿一个跟我姓。凭啥我的血脉要便宜了苏家……”
外婆气歪了脖子,面红脖子粗的跳脚:“姓郦的,别得寸进尺。”
被骂的老人漠视外婆的抗议,慢步走到我跟前,弓着背,当着众人问:“丫头,跟我姓怎么样?”
我连连摇头,虽有不忍,但还是泼了把凉水上去:“姓苏姓惯了,要是改了,以后叫我郦郦多俗气,跟叫丽丽差不多。”再有,我这么一改名儿,那么我的户籍档案、在校档案、身份证、结婚证不都得跟着改。这么费劲的事情,吃饱了才去做。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郦老爷子急喘了几口,一副要晕过去的阵势。我怕怕的等着拨120,可是他老人家顽强的缓过劲儿来,黑沉了脸,全不给我好脸色看。他厉声说:“改也得改,不改也得改。记住,从今儿起,你就叫郦诗芮了,苏苏只是你的小名儿。”说完他直起身,腰像是康复了一般,哪还有病床上哎呦哎呦的糗样。
见着老爷子蹒跚而去的背影,我翻着白眼控诉着不公,可他意外的来了个回马枪,杀得我防不胜防。郦老爷子掉转头,凌厉着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个来回,表情那个严肃。最后,就在外婆挡在我跟前的时候他大声说:“様儿,送你妹妹回去。”
就这样,我在外婆吵着闹着要去孙奶奶家夜宿的时候被郦様一个猛劲儿带回了A市,至此,暂时远离了老一辈的硝烟。
磕磕碰碰的坐着车疾驰在高速路上,车内的空气厚重的快让我窒息。一旁,郦様意外的关了话匣子,只是专心的开车,默默不语间权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最后,折腾到月亮都拨开黑云点缀夜景的时候,车一熄火,我终于完好无损的到了公寓楼下。
刚下车,静默许久的郦様一个轻声叫住我。诧异的立住转手,而他在我混沌不堪的时候伸手握住我冰凉的手指。就在我为他莫名的举止感到困惑的时候,他眼睑平视,似在看我,又似在看着我身后的黑夜。蹙眉不安间,郦様一字一顿地敲开我所有的设防:“苏苏,今天我很庆幸自己曾经的犹豫,要不然,我们都痛苦。”
猛的一仰头,我将不解全摊在了脸上。他什么意思?难道我做了他表妹,这让他很痛苦?糊涂了一地,我百般不是滋味:“什么痛苦不痛苦的,大好的日子,你痛苦干什么!难道你应了一句话——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烦躁。”
“有吗?”他落寞着神情,拉着我手的手更加用力。迟疑许久,在我心中问号盘旋许久后,他郑重地说:“我如果说我很喜欢你,你会觉得奇怪吗?”他目光涣散,不似开玩笑。
被人喜欢那是我实力的象征。于是心中大喜,我轻眨眼睛:“这很正常。想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哪个……”
他笑了声,庞若说着别人的故事般:“如若我说的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呢?”
语出惊人,硬是让我愣在原地。月色倾洒,笼罩着我们彼此的喘息。凝神思索间,我始终忘了抽回在他掌中的手。而彼时,空气骤冷,卷卷秋风在平地中漾开一缕缕寒意。两相无语,指尖,已转为冰凉。
然而,他的话,如空谷回音,不断地在我脑海中翻腾重复,久久难以驱散。
夜风袭来,夜色下弥散开幽暗的花香。花香扑鼻,却让我沉迷在初秋缱绻的柔情中。
这月儿,真的异常妩媚。
彼时,郦様慢慢抹开嘴角,惨淡一笑,复杂这笑容望向我:“苏苏,你的脾气很像我曾经最爱的女孩,可惜她两年前死了……死于白血病。”
他的目光涣散于四方,声音不知不觉中暗哑了许多:“见到你,我总会不自觉的拿你和她作比较。这是不是很不对?”
这很正常,从一个人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我理解。可惜,心惊了半天,原来,我连个替身都不是。
郦様自语:“她很善良,却总爱装出咄咄逼人的样子……这点,和你很像。”
他放下我的手,月色下,落寞的身影寂寥无比。我的心,一点点的疼起来。
看似坚强,谈笑风生的他,竟然也有难以忘怀、难以回首的过往。
夜静静的,月色的披镀中,淡淡的,透着丝丝的凄凉。
他的眼睛看向我,复杂无比:“幸福总是太短暂,失去时又痛不欲生。不过,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这应该是实话,可惜,总是要面对事实。
“当我理清一切,想要去争取幸福的时候,你却成了凌郝铎的女友。在我若即若离,强迫自己把你当成妹妹对待时,你又成了他的妻子……在我学着祝你幸福的时候,兜兜转转一大圈,没想到你我竟然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苏苏,天意如此,让我失去爱情又收获亲情。”他脸侧看向我,伸手将我在风中轻拂的长发挽于耳后,接着在明眸闪烁不定时长叹一声。
我的心,随着他的叹息轻飘的难以下落。
静默等待中,一个用力,我的身子被带入镀上了秋风萧瑟的怀抱:“我很庆幸,是我妹妹的那个人是你。”
眼酸的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