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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正目不转睛的注视沈涤的小公主大感好奇,心想这位大侠武功当真厉害,竟然能像神仙一样召唤祥云瑞气,莫不是神仙转世。想到这里,小公主不由得仔细去看沈涤的脸庞,只见雾气中的他鼻梁笔挺、嘴唇端方,斜飞浓眉下的一双眼睛并未睁开,但黑亮的睫毛上挂有晶莹剔透的细密水珠,这张有些清瘦的脸上有股浩然正气自然流露,只是眉宇微微蹙起,想来运功正到紧要处。小公主只觉得这大侠年纪虽然比自己大了不少,但长得煞是好看,别说是长相粗犷的完颜宗望,就是自己那些养尊处优的哥哥们也相形见绌,缺了眼前这人儒雅中带着的那份英气。
沈涤将内丹催至极致,渐渐将经脉中的寒气驱出体外,可是盘踞在脏腑中的寒气则像长在河底的水草一样,纯阳真元经过的时候就匍匐倒地,等真元过后复又聚结成形,当真是一副顽固不化的模样。沈涤心知不妙,只得舍难取易,舍弃五行属水最喜寒气的肾脏,咬牙催动真元逐步化解心肺肝脾等脏器中的寒气,可这些寒气并未像经脉中的寒气一样直接化解散去,也未如沈涤设想的那样归入附近的经脉,而是在纯阳真元的逼迫下宛如实质一般离开原本所在的脏器,自行其是的渗入肾脏。沈涤明知这样做是饮鸩止渴,可苦于木已成舟,更无其他良策,只得继续将其他脏器中的寒气逐寸逐分的驱赶至左右两颗肾脏之中。如此行功不辍,直到将所有脏腑中的寒气全部置于肾脏中后,沈涤真元几近耗竭,原本早已成型的内丹变得虚弱涣散,差点丹消人亡、形神俱灭。事关生死,沈涤不敢怠慢,虽然疲怠欲死,但还是强打精神运起“玉枢丹阳玄功”,功行七十二周天,直到内丹重新稳固,这才缓缓停功。
沈涤睁开眼来,发现玄虚已靠着洞口的石壁睡着了,小公主则匍匐在自己脚下,借着洞内还在闪烁的幽暗火光,沈涤第一次细看这位宋室的小公主,只见她鹅蛋脸庞,吹弹可破的皮肤白皙细腻宛如瓷器,细长的眉毛像是用墨笔描画出来的翠羽。像是感觉到了沈涤望来的目光,小公主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蓦的睁开眼来,碰上沈涤望来的目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张口想要出声,却被沈涤的眼神阻止。小公主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熟睡的玄虚,转头朝沈涤扮了一个鬼脸,然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沈涤长于秦岭大山深处的一座与世隔绝的山谷,艺成之后周游天下结交的也大都是道门之中清修的高人,与世俗和武林中人都鲜有来往,除了幼年时养父家那个虽然俏丽但却像假小子一般顽皮捣蛋的义妹,此生从未与任何女子如此面对面的独处过。此刻小公主的那一抹笑容落在沈涤眼中,昏暗的山洞里仿佛忽然绽开了一朵清丽莹白的优昙花,心里只觉得数日来历经奇险救她脱险、为她疗伤能博得她如此一笑已然足矣。
小公主眼见沈涤眼眸中流露出温柔神色,心中不由得一暖,两只乌黑明亮的大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落在明灭不定的火堆上,当下用树枝将火焰挑明,然后把燃尽的灰烬推到自己和沈涤面前平铺开,用树枝在灰烬上写道:“大侠,敢问高姓大名?”写罢促狭的笑着瞄了沈涤一眼。
沈涤淡淡一笑,用未受伤的左手接过树枝,将灰烬上原来的字迹抹去,然后在上面写了“沈涤”二字,顿了一顿,又在下面写道:“大侠不敢当。”
小公主抿嘴做了个忍俊不禁的表情,接过树枝划去字迹,想了一下在灰烬上写了“嬛嬛”两字,抬头看到沈涤伸长脖子在看,又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字迹抹去,重新写了“柔福帝姬”四字。
沈涤笑着接过树枝,在“柔福帝姬”四字下面,用楷书方方正正的写道“嬛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然后还画了一个跪倒膜拜的小人儿。
小公主白瓷般的脸颊上漾起羞红,伸手抢过沈涤手里树枝,赌气一样将灰烬胡乱推抹,轻飘无物的灰烬随之四散。山洞内空间本就不大,沈涤和小公主有准备还好,可怜正在熟睡中的玄虚不自觉的吸入了不少烟灰,下意识的伸手去揉鼻子,却忍不住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把自己惊醒了过来,看到小公主和沈涤全部一脸无奈的望着自己,窘迫的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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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故人反目
沈涤在山洞中静养数日,待得肩头伤口结痂,内伤也略有好转,这才与小公主换上玄虚在附近镇子上购来的粗布衣衫,为了沿途行路方便,小公主也穿了男装,变成一个虽然布衣麻鞋却掩不住秀气的美少年。“靖康之难”中小公主身为宋室最年长的未婚公主,与已然嫁于蔡京第五子蔡鞗,却因为容貌在诸公主中最美,被完颜宗望点名索要的茂德帝姬一起被完颜宗望纳入帐中,并未像其他皇子公主们一样饱受欺凌蹂躏之苦,是以这是小公主生平第一次穿上粗布衣衫,却并无任何嫌弃不适的神情,反而一副新奇好玩的爱煞样子,看得沈涤和玄虚啧啧称奇。沈涤唤来一直在附近游弋的“墨雪”给小公主代步,小公主见到“墨雪”威武雄壮又极通人性,心中爱煞,不舍得拉缰绳,就用手抱着“墨雪”的脖子。“墨雪”原本性子暴躁,除了沈涤谁都不买账,这次竟然破例对小公主温顺至极,任由她抱着脖子摸上摸下,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让玄虚心下暗骂“色马儿重色轻友”。
这数日中,玄虚已打探清楚完颜宗望那晚并没有死,但奇怪的是他醒过来后并没有大肆追捕刺客,只是对外声称打马毬的时候中暑,延请燕京城中的名医前去诊治。前去诊治的名医们诊断出来的结果大相径庭,有人说是中暑,有人则说是伤寒,甚至还有人说是暑气寒症、冷热交加,总之就是怪病治不了,最后这些名医被赶出元帅府后,不思自己医术不精,反而到处说二太子撞了邪,不是人间医术可以治得好的。
沈涤自然知道完颜宗望不是撞邪,所谓的“暑气寒症、冷热交加”其实是自己和卓山的阴阳两股真气在他体内争斗纠结,伤势之奇怪难治比之小公主和自己更甚,自己与完颜宗望两国相仇、是敌非友,但回想他冷静沉着的气度,他关于北方马背民族和中原汉人王朝的兴亡更替之论,虽然明知道不应该,但心底总是忍不住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甚至有返回燕京为其疗伤的冲动。不过沈涤心知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且不说玄虚和小公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自己回去为完颜宗望疗伤,就算自己一意孤行真的返回了燕京,能活着见到完颜宗望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三人一路南下,没多久就听到了完颜宗望的死讯,金国朝廷对宗望的死反应出奇平静,对他的死因也是语焉不详,一会说是中暑,一会说是风寒,跟燕京城的庸医们一般自相矛盾(元代所修《金史》中对完颜宗望之死也是一笔带过,只写了“是月宗望薨”五字)。三人听闻完颜宗望的死讯后心思各不相同,玄虚是胸怀大畅,觉得汉人大仇得报,恨不能大醉一场高歌一曲;沈涤则觉得完颜宗望见识气度俱都出类拔萃,而且有与大宋息兵止戈的意愿,最后却死于自己与卓山的真气纠缠争斗之下,虽非自己亲自下手,却也算是因自己而死,心底隐隐有些后悔;小公主的心思最为复杂,完颜宗望本是令她国破家亡的大仇人,但却保护了她免受欺凌蹂躏,更与她做了数月的夫妻,对她宠爱有加,此刻小公主心里的滋味复杂难明,说不清是喜是悲。
因为一路上并无追兵,卓山也再无音讯,加上听闻完颜宗望已死,三人就不再着急赶路,途径一座未曾被战火蹂躏的市镇的时候,玄虚拿出银子买了二匹劣马给自己和沈涤代步。三人乘马缓缓南归,白日里沈涤指点起玄虚的武功剑法,令玄虚大有茅塞顿开、一日千里之感,到了晚间住店或露宿时,沈涤就安心治疗内伤。沈涤晚间疗伤的时候小公主不敢打扰,但白天里见沈涤和玄虚一会论道一会比剑,玩的不亦乐乎,大大的冷落了自己,心下竟然有些嫉妒起来,于是缠着沈涤也要学武功,沈涤有教无类,就选了些强身健体的入门功夫教给小公主。小公主其实对学武的兴趣寥寥,只是要沈涤少跟那个憨傻的小道士讲武论道,能多点时间陪自己聊天解闷就心满意足了。
到得后来,无论玄虚这个牛鼻子道人再怎么不解风情,也看出来小公主喜欢沈涤,于是在路上的时候就刻意落后一段距离让他们两人独处,休息的时候除了请教沈涤武学上的疑惑,就躲得远远的独自练功,不敢打扰公主娘娘谈情说爱。玄虚一边练武一边忍不住心里为自己鸣不平:沈前辈救了公主获得了公主娘娘的垂青,自己救了王爷,王爷后来做了皇帝反过来却要杀自己的头,天公世道何其不公啊?
渡过黄河后,三人在路途上听到赵构已在应天府(今商丘)称帝,于是沈涤和玄虚就计议将小公主送到应天府。可是越是临近应天府,小公主脸上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淡,时不时愁容满面、若有所思。原来小公主这些时日来已大致了解到沈涤的为人,知道他性情孤高,不喜欢世俗的喧嚣富贵,自己如果做回公主,就算当今的皇帝肯破格赐婚,沈涤也必定不愿意做那显赫光鲜的驸马都尉,他是翱翔苍穹的雄鹰,草丛里的鸟巢再怎么华贵舒适,也不是他的栖处。
因为密码被改了一直登不上去,所以这么久没更新,今天才刚刚找回密码。根据编辑的指导,以后每章的字数不再这么多,改为两三千字左右,争取保证一天一更,希望大家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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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应天之围
这一日,三人终于到了应天城外,玄虚为了躲避赵构的追杀令,已卸下道装换上百姓衣衫,又将脸色涂黑,除非是熟识的故人,否则就是面对面碰上,也不见得能认出他就是新皇帝亲自下了必杀令的奸细妖道。
应天府在五代时称为宋州,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在后周曾任归德节度使,其治所就在宋州,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宋”字更是成了国号,宋州也理所当然的成了赵匡胤的龙潜之地。后来宋真宗时改宋州为应天府,之后更是将其升格为南京,与西京洛阳、北京大名和东京汴梁并称四京,是当时仅次于汴梁和洛阳的第三大都市。靖康之难中,应天府因为位于汴梁东南,金军铁蹄并未踏足,所以此时繁华依旧,沿街两边店铺鳞次栉比,酒楼歌肆旌旗招摇。
三人从东门入城,但见大街小巷人流穿梭、摩肩擦踵,各色新奇物事目不暇接。沈涤和玄虚两人久处深山,自然没有见识过人间繁华,小公主长于深宫之中,也不曾见过世俗的喧嚣,对于眼前所见三人俱都感到新奇不已,于是寻了一家客栈寄放好马匹行李后,就出门来沿着街道信步游荡,不知不觉夕阳西沉,已是黄昏时分。
“小道做个东道,请公主殿下和沈前辈小酌一番如何?”玄虚望见不远处的酒幡,不由得舌底生津。
沈涤笑着点了点头,还未开口说话,小公主已抢着说道:“小道长,这一路上你又买马匹又住客栈,着实花了不少钱,怎么你的钱还没花光?做道士的都像你这样有钱吗?”
玄虚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