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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彤杉听着这话,止不住的想笑,到底是活了几十年的人,说话这般艺术,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姜氏,不必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这晋家的爵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儿子头上去,偏偏看着姜氏已经快气晕过去,便还要强颜欢笑地面目,不禁心情大好。
老三家媳妇倒是个有颜色的,见自己婆婆受气了,忙倒了一杯热茶端过去,晋宁也不想家中气氛闹僵,便上前笑着劝道:“老祖宗今日好大的火气,何必为这些小事闹得不开心,今日二弟和三弟回家,该高兴才是。”
晋老太太见最爱的孙子说话,便缓和了颜色,道:“真真是个好日子,是该开心。”
卢彤杉不失时机的趁人不注意,凑到晋汐耳边说了几句,便放开晋汐,晋汐一溜烟儿的跑到晋老太太身边撒娇道:“老祖宗,您今日脸色真好,看见您身子好我就高兴了。”
一番话,把晋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笑着搂住晋汐笑道:“看我们汐姐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是啊,日后必然和她娘亲一样,是个可人疼的。”旁边的妇人也笑着附和。
卢彤杉看见那说话的妇人,有点头大,还记得前世,她家人口单薄,所以完全不存在会叫错人闹笑话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这晋府里的关系,那简直就是一团毛线,乱七八糟。
就在她猜测妇人身份之时,晋老爷子和晋三公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姜氏忙叫人摆了饭,一共支了三桌,一桌在外间,隔着屏风,方便爷们吃酒,里面两桌一桌是以老太太为首的几个妇人,还有一桌则是府中的小孩子。
吃饭的时候,晋老太太拉着方才搀着她进来的那名妇人冲着卢彤杉几个新妇笑道:“这便是我那外甥女,自小没了爹娘,养在我身边,老太爷也见她可怜便让她随了老太爷地姓氏。老大家的媳妇,说起来,我这外甥女当年和你生母在闺中最是亲密了,说起来,你叫她一声姨也是可以的。”
卢彤杉站在姜氏身后布菜,听见这话从善如流道:“晋姨。”
晋云熙闻言,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哽咽道:“唉,好孩子,你母亲若是如今还在,也该欣慰了。”
卢彤杉但笑不语,倒是姜氏接口道:“听说曹姐姐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名门闺秀,现在看着大房家的,当真可以看见些风采来。”
老太太听了这话,板着脸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人妹妹。”
姜氏闻言,面如土色,晋云熙忙给老太太斟了一杯酒,和稀泥道:“今日开心,舅母也喝点酒助助兴,我闻着这梅子酒味道真是香,只是舅母不动,我可是不敢喝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果然笑了,宠溺地骂道:“你还有不敢的,我看曹家那小子是将你宠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咯。”
“哪敢啊,舅母这话说得。”晋云熙笑答。
他们一问一答,到把姜氏晒在一边,老太太看着卢彤杉,沈氏和老家三媳妇都站着给她们布菜斟酒,便开口道:“今日家里难得聚一起,这规矩便免了吧,你说是吧。”
姜氏见老太太问她,只好勉强笑道:“母亲说免了,那自然就是免了。”
“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是谁欠了你钱?”老太太吃了一口酒,摆了酒盏没好气道。
姜氏委屈着不敢出声,卢彤杉见她两只手却握得紧紧的,暗叹,这媳妇和婆婆斗永远都是弱势的一方,好在她这个婆婆不是亲的。
晋云熙见气氛又僵硬起来,忙道:“你们几个都坐了吧,难得老祖宗心疼你们。”
几个媳妇放才按照顺序坐了下来,卢彤杉刚才见桌子上的饭菜早就饿了,一坐下来就忙吃开了,却也还是小心注意着礼数,不敢狼吞虎咽,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
老太太见状,笑着给她布了一筷子蒸鸭肉笑着与晋云熙打趣道:“你瞅瞅这老大家媳妇给饿的,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是我们家不给媳妇儿吃饭呢。”
晋云熙附和道:“可不是吗。”
卢彤杉更吞了一个鹌鹑蛋下去,闻言不禁被呛到,闹了个大红脸,旁边的沈氏见状摆筷给她斟了一杯茶水,卢彤杉别过脸灌了下去,才转过来小声道:“老祖宗、晋姨莫要取笑我了。”
众人俱是笑了一回,前面几个爷们隔着屏风听见后面传来的小声,也不禁疑惑道,她们在乐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章,晋宁和卢彤杉晋老太太的称呼是奶奶,后面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妥,故而改成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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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中间的几个小插曲;席间的氛围还算得上是和谐;吃过饭,见外间的爷们还在说话吃酒,旁边那桌的几个小娃已经吃过出去玩了,木姨娘伺候完也自己躲到外屋吃饭去了;晋老太太便说几个人一起去院子里走走,好消食。
晋云熙与姜氏一人一边搀扶着老太太,卢彤杉则与两外两个媳妇在后头跟着。
走了几步;姜氏便将话头引到了立规矩上面去,她对着老太太道:“母亲;您看如今老二和老三都回来了,这规矩是不是该立一立。”
晋老太太闻言也作声,只是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着姜氏;只把姜氏看的全身发凉,半晌才道:“母亲觉得如何,我是觉得如今二爷、三爷都正关键时期,家中也帮不了什么,只能不给他们拖后腿。”
晋老太太方才转了头,想了一会道:“如此便按你说的做吧。”
“哎。”得到老太太首肯,姜氏喜不自胜。
老太太又道:“行了,你们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吧,我不喜人多,立规矩都到你那屋里去吧。”
姜氏自是应了,老太太又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便觉得有些疲累,便道:“行了,让云熙陪着我回去,待会打发人把拐杖给我送回去,交给我屋外的婆子就行了,你们自个儿热闹去吧,不用理会我这个老太婆。”
“哎,还是我送回母亲回去吧。”姜氏道。
老太太摆摆手,让晋云熙搀着,也不搭理姜氏,就朝着院子走了。
姜氏把几个媳妇叫道自己的屋子里,说了关于立规矩的事情,卢彤杉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却丁点不敢表现出来,她只觉得自己刚被五百万砸中,瞬间那五百万就掉进水里,又没了。那般滋味就如同做过山车,刺激得很。
沈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规规矩矩的应了,那老三家媳妇却是满面通红,别别扭扭的低垂着头,似乎是有话要说,姜氏见状,便道:“老三家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遮遮掩掩。”
范蝉衣才用袖子沿着凑到姜氏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便又羞红脸低了头。
姜氏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又低声问:“可是真的。”
范蝉衣不敢抬头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小声道:“因为才诊出来,所以未敢告诉爹娘,爹娘不要怪罪才是。”
姜氏眉开眼笑地拉着范蝉衣的手,将沈氏和卢彤杉晒到一旁,只与范蝉衣道:“应该的,前三月最忌讳说这些,你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吧,我每日叫人去小厨房里送些新鲜的蔬菜瓜果,若是你想吃什么,那里不会做,只管打发人来找我。”
“谢谢娘。”范蝉衣羞道。
卢彤杉与沈氏对视一眼,方才还蒙在鼓里,现下见这个状况,就是傻子也明白,老三家媳妇有喜了。
说来,卢彤杉倒是有些奇怪,老二家的与老三家的,成亲时日都差不多时间,也不是短日子,怎么到此时才有消息。
压下心中的疑惑,卢彤杉也笑着恭喜道:“那可真要恭喜三弟妹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且回去给大爷准备些醒酒汤,不打扰母亲与三弟妹说话了。”
姜氏刚得了喜讯,哪里还管得了卢彤杉如何,只是草草的点了点头。
沈氏也告了罪与卢彤杉一起走了。
走在回绛绫院的路上,卢彤杉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旁敲侧击道:“三弟妹如今已经有喜,二弟妹可有消息了?”
沈氏微微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沉,好办会儿才闷闷道:“不瞒大嫂子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喝避子汤,从未断过。”
卢彤杉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这是何故?”
“我家爷说,大哥保家卫国戍边关,尚未成亲我们就有了子嗣,可真真不和道理,他一定要等到大爷第一个孩子出生,才准备要孩子。”沈氏这番话说得酸楚。
卢彤杉听了不禁对晋安的好感呈直线上升,从前只道在这样的大家族中没有兄弟亲情,兄弟姊妹间为了权势财富争得头破血流,哪里想得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兄弟亲情,卢彤杉心道也不枉费晋宁为他的弟妹付出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卢彤杉放慢脚步,拉住沈氏的手,真情流露道:“真真是苦了你了。”
沈氏方才抬头,笑道:“比起大伯做的,我们这也不算什么。”
卢彤杉拍了拍沈氏的手,便挑了个轻松的话题说。
回到院里,卢彤杉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先唤人挑了几个粗使婆子丫鬟,又让雪鹌去库房里取了厚实的新褥子香炉等物品,一道随着沈氏去了二房的屋子里,帮着归置了一番,拉着沈氏在软榻上说了一会体己话,直到有丫鬟来说上房那边已经散了,才叮嘱沈氏若有个短的缺的,一定去找她,方才回了自己屋子。
喜鹊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卢彤杉打发她再去取些新鲜瓜果洗干净了送来,又让白鹭打了打了盆干净的热水进来,忙完了,就听见晋宁推门进来的声音。
卢彤杉把丫鬟都打发出去,自己拧帕子伺候着晋宁擦了把脸,又将醒酒茶端给晋宁吃了,才问:“大爷可觉得舒服些了?”
“嗯。”晋宁点点头,因为今日吃了许多酒,所以晋宁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
卢彤杉看着,眼睛就看是冒绿光,脑中只有秀色可餐四个字在飘来飘去,未免自己狼性大发直接扑上去吓到晋宁,她只得去取了新鲜瓜果来,给晋宁取了一个杏儿,递过去,道:“大爷现在可乏了。”
晋宁摇摇头,就着卢彤杉的咬一口那个黄橙橙的杏儿,汁水顺着卢彤杉入葱段般的手指往下流,晋宁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去舔了舔,卢彤杉吓的缩回手,手上的那半个杏儿也掉在了地上,嗔道:“没正经。”
晋宁一下子就乐了,见卢彤杉害羞,故意抓住她的手不放,道:“这里又没有旁的人,夫人何必害羞。”
卢彤杉把晋宁微微推开一些道:“夫君不要闹,我有话要与你说。”
晋宁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在卢彤杉耳边道:“夫人脸上抹得是何物,如此好闻,且让我吃了罢。”
他热热的气息喷在卢彤杉的脸颊上,把卢彤杉烫的往后面缩了一下,晋宁就喜欢看她羞涩的反应,于是在卢彤杉的唇边偷了个香才放开,自个儿坐好,从盘子里娶了个荔枝,细细将皮剥了,才满足地放进嘴里,吐了核道:“夫人要说什么?”
“三弟妹有喜了。”卢彤杉道,“今个儿母亲给老祖宗说,要重新立规矩,这才知道三弟妹有喜了。”
晋宁闻言,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里,拧眉问:“立规矩?”
“嗯,老祖宗同意了的,只不过说晨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