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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然本就羞臊得不行了,拉着被子蒙着脸,一听潘修文这话,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噎死,赶紧将宋怡临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一脚踹下了床。
“哎哟。”宋怡临跌到床下闷声轻轻叫唤了一声,手上力道一撑就站直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门口,将三个皮猴子赶出去,却伸手提溜住了潘修文:“什么乱七八糟的!潘修文,你爹娘给你取名修文,是要你好好读书做学问,好的不学,什么乱七八糟的倒是张口就来,这模样都快长成这一方匪痞了。你这样子,你爹娘可知道?”
宋怡临一巴掌拍在潘修文屁股上,下手有些重,打得潘修文哇哇叫:“宋哥!啊呀!宋哥!疼疼疼!为什么打我呀!我说错什么了!”
“说错了什么?说什么都错!”宋怡临连打了数下。
宋怡临从来喜欢和孩子们胡玩,从未有过疾言厉色,连不耐烦都极少,小团子不知发生了什么,吓得缩到了傅丞云的身后。
“好了,怎么还打起孩子了?”文然将宋怡临拉住。
“文先生!文先生!救命啊!”
“文然,我下手有分寸,这两下还不够他红两日屁股的呢。”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地要作甚啊!”老六敲着烟杆子,喊了一嗓子。
宋怡临将潘修文松开,潘修文一跃便蹿入了院中,避开甚远,直到确认了宋怡临不会追打他才停了下来。
傅丞云也想乘机做鸟兽散,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宋怡临拦阻了去路:“书生?喊谁呢?”
傅丞云一愣。
宋怡临将人拎起来,提到文然面前:“叫文先生。”
“文……文先生。”
文然脸上的羞红还未退去,又见宋怡临来闹他,便瞪了宋怡临一眼。
宋怡临冲着文然一笑,扭头对傅丞云道:“嘿,不容易,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傅丞云将手里捧着的一盘包子递到文然面前,文然自然而然地伸手接了下来。
傅丞云扭头转向宋怡临:“宋先生,请收我为徒。”
宋怡临翻了个白眼,大巴掌按在傅丞云的脑袋上将他拨到一边,懒得搭理他,伸手取了一个包子喂给文然。
不等文然反应过来,张口咬下一口包子,傅丞云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给宋怡临磕了个响头:“求先生收我为徒!”
“这里没宋先生只有文先生,文先生肯定不介意收你这个徒弟。”宋怡临绕开一步,转到文然身边,向文然挑了挑眉。
傅丞云抬头疑惑地看着文然,分明是个书生的模样,莫不成文然是个隐藏的绝世高手?!
文然怔愣着,想着该是要先将傅丞云扶起来才是,却被宋怡临不着痕迹地摆手拦下。
宋怡临向着文然眨了眨眼,快步走到马车上,从文然随身带着的两本书里取了一本韩山词画就折了回来,递到傅丞云眼前。
“喏,拿着。”
傅丞云不明所以的接了下来,看了看书皮,将书颠倒过来摆正,又看了看,歪头再看了看,书皮上面一共四个字,他仿佛一个都不认识。
韩山词画,四个字并不算难,傅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倒也不至于读不上书,傅丞云上了数年私塾,作诗写文的才华没有,读书识字却是能的。可他还是不认得,不禁皱了眉,这莫非是什么武功秘籍?
“山什么?”傅丞云着急地翻开,里头有不少画,寥寥数笔便成一景,山水人物具有,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什么武功秘籍。
宋怡临笑得狡黠,文然忍不住瞪了宋怡临一眼,挨在他身边小声说:“你这是做什么?”
韩山词画是前朝文坛大家韩士皋的诗画集,韩士皋不仅是诗文绝代,更是书法大家,一笔狂草恣意洒脱、随性而至,如云若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倘若要将韩士皋比作武林中人,那么他必然是宗师界别的人物。
文然很喜欢,宋怡临却觉得自己喝醉了也能写成个七七八八,非常不以为然。
只不过这本韩山词画交到傅丞云手里,仿佛是给瞎子绣花,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宋怡临清了清嗓子,对傅丞云道:“看不懂?这都看不懂你还拜什么师?待你能将这本倒背如流了,文先生自然会收你为徒的。”
傅丞云一愣,心中竟腾起一股羞愧,脸蓦的红了一层。
“别听宋哥胡说,”潘修文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将傅丞云拉起来,“文先生不会武功的。”
“你又捣什么乱?还想挨揍吗?”宋怡临说着就攥起来拳头恐吓潘修文。
潘修文双手叉腰,挺着胸膛,仰着脸面对宋怡临的威胁:“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宋怡临翻了个白眼,手指戳到潘修文脑门上:“乱七八糟的词倒是不少。路见不平,那就铲土填坑,拔刀也得你先提的动才行。”
文然将傅丞云拉起来:“别跪着,先起来。”
傅丞云手里捏着韩山词画,手都发了白,该是极用力又极压抑着。
宋怡临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对傅丞云说:“行了,真有这份心气就该能忍下一时意气。要学武六爷就是你现成的师父。只要你什么时候能走出绣山县,便来无忘斋吧。”
文然惊讶地看着宋怡临,他这是要帮傅丞云报仇?
“无忘斋就在南门蓥华街。”宋怡临轻轻一笑,突然令傅丞云看见了希望。
但宋怡临并没有说南门蓥华街究竟是在哪个州哪个县哪个城,这如同沙入荒漠一般,跟没说一样。
但傅丞云咬着牙,却没再问,站起了身,向宋怡临一拜。
宋怡临笑起来,这孩子也不是那么冥顽不灵、蠢钝不堪的。
宋怡临扫了一眼一旁的潘修文,道:“你也跟着一起。不过,你若是能守住傅丞云一年,我就教你学剑。”
“真的?!”潘修文眼睛都放了光,旋即又黯淡下去,看了一眼傅丞云,他将傅丞云看作朋友的,本没什么道理,却最是真心实意,他想帮傅丞云,而不是与他作对。
老六敲了敲烟杆子,指着宋怡临道:“就会给我找麻烦。”
“不麻烦。”宋怡临两步走到老六身边,给老六塞了个包子,“我和文然准备给孩子们开个义学,之后会常来,他们好好作完了功课,才准跟你学武。”
老六哼笑一声,眯了眯眼,笑宋怡临:“你那时候跟屁股上长钉子似得根本坐不下来,现在知道让他们吃吃苦头了?”
“呀,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你怎么还记得呢。”
文然瞧着宋怡临说说笑笑的,心里不知为何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和复杂,似乎是哪里不太合适,有什么地方令他不大舒服,可他说不上来,他想找宋怡临问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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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艳阳高悬,天晴气朗,唯是秋风刮过时才惊觉天气渐寒,眼看又是一年春去秋来,再几日便是中秋了。
算起来,这已是文然离家的第三个中秋节了。第一个中秋,他憎恶文氏,心灰意冷之下求着宋怡临带他离京。第二个中秋,宋怡临陪着他过。这便眼看就要第三个中秋了。
“宋哥,我们不若在绣山县多住几日吧?与孩子们一起过中秋吧?”
宋怡临此时正在院中套马,原打算吃过了午饭就回卞城。
宋怡临拴好了马套,回眸向文然一笑:“今年,答应了魏少回去无忘斋的。”
文然微微错愕,忍不住有些落寞:“去年,你只去了一盏茶的功夫,魏少很不高兴。今年要去也是应该。若不然,我多留……”
宋怡临赶紧拦住文然往下说,抢了话过来:“今年带你一起去,魏少说的。”
“带我……一起?”
宋怡临点头。
文然知道魏楚越不喜欢他。无忘斋的中秋宴是家宴,而文然并不是家人。
昨夜之前,文然不明白魏楚越和宋怡临之间是何种羁绊,不能理解魏楚越身上若有似无的疏离,对他经意与不经意之间的戒备甚至厌恶,所以文然对魏楚越的莫名其妙也十分不喜。
而现在文然知道了,他们是亲人,无忘斋是家。宋怡临说魏楚越是救命恩人,那段过往文然还未及探知,但他明白且深深感激魏楚越,是无忘斋让宋怡临不至于成为行走于世间的野鬼,永远囚困在仇恨的深渊中,否则他们没有机会相遇。
文然不由轻笑,魏楚越对宋怡临护犊的劲头恐怕连魏楚越自己都不太明白吧。文然好像是宋怡临领回家的丑媳妇,不太招魏楚越这个“恶婆婆”的喜爱。
宋怡临拉起文然的手,笑着说:“魏少那人甚是讨厌,不过幸好我家文先生温煦雅量,素不与魏少计较。”
文然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么说他,魏少更要生我的气。”
宋怡临陪着文然笑起来,他很高兴,今年文然会跟他一起去无忘斋过中秋,他很期待,莫名地有些自豪骄傲。
“我们这就回去了,那义学的事情呢?不是说要找找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吗?”
宋怡临弯眉笑起来,神秘兮兮地说:“昨日阿乔给我出了主意,应该能行。”
阿乔叫做乔行知,在卞城往绣山县的官道上开了一家茶铺,来往过路的都会在他的铺子里歇歇脚、喝口茶水。
宋怡临和文然来绣山县时也路过了,也停下脚喝了口茶,但文然却不晓得宋怡临和阿乔什么时候说了义学的事情。
“走吧,上车,我路上与你细说。”
文然点头,简单与老六道了别,宋怡临便驾车走了。
“上次去徐州时,我便与阿乔说了这事,他答应帮我张罗,昨日来时,阿乔说有位贵人愿意帮忙,水到渠成。”
文然与宋怡临并肩坐在车前,听宋怡临声音高兴,文然迫不及待地追问是哪一位贵人。
“你可听说过白碧山庄?”
文然点头:“白碧山庄就在鹿岭,距绣山县不过二十里,听说白碧山庄的白碧指的是白碧照水梅,那白梅多生于秦淮一带,在西南之地极为罕见,唯是这白碧山庄内满栽此种白梅,景致尤为独特,极负盛名。”
“正是了,白碧山庄数年前曾发生了一场大火,郭庄主和庄主夫人不幸罹难,山庄便由郭家小姐继承。这位郭家小家可是出了名的善心之人,她听说了义学之事很乐意出面。”
“真的?你……阿乔是怎么能见到郭家小家的?还能请得动她?”
文然有些不可置信,若说是从魏楚越身上走关系,那或许还有些可能,但宋怡临或者阿乔怎么看都不似能与郭家小家做朋友的人。
宋怡临嘻嘻笑说:“白碧山庄大火之后,我们都去庄子上帮过忙,阿乔还与郭家的二管事相熟,说句话总还可以。”
文然瞧着宋怡临,这话似乎没什么纰漏,只是宋怡临,无忘斋的人,去白碧山庄帮忙?总觉得哪里不大妥当。
文然没有问当年的事情是否与无忘斋有关,他就算问了宋怡临应该也不会回答,左右义学之事初见眉目总是好的。
宋怡临将马缰递给文然:“拿一下。”
文然自然地接过来,宋怡临回身从马车里取了个油纸包出来。
“这是什么?”
“许嫂子前些时候腌的果干儿,李子,尝尝。”
宋怡临不将文然手里的马缰接回来,就让文然驾着马车,文然不太懂驾马车,幸好是笔直大道,马儿跑的稳稳当当,倒不需要他费什么力气,只是他不敢松开马缰,宋怡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