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辞好笑道:“我尚未老眼昏花,当然也认得出来,只问你无缘无故,打它出来做甚?哪怕不嫌沉,难道还不嫌碍事么?”
狄青刚被‘公祖不曾忘记二人逛过的那场傩戏’的小惊喜甜了一下,听到后面,默了默后,还是选择坦白,小声道:“青模样青涩了些,易招人小觑。如此,可有威慑力些。”
平日里兵营里的士兵们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他且未放在心上,毕竟年纪的确是小上一些。
但被歌女们捉着调笑一通后,他就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换句话说,连歌女都因他的容貌而敢随意围拢上来,对其他兵士却要小心许多,岂不就印证了,他的相貌的确不够其他人的有杀气么?
得亏在与吐蕃兵交战时,他以弓弩为主,并未与其短兵相接,才没招来敌军小觑。
但日后就不好说了。
模样长开不是一日两日之功,他思来想去,索性打副面具,习惯了戴着之后,还能一劳永逸。
听完狄青的解释后,陆辞顿觉哭笑不得。
扮猪吃老虎,难道不好么?
不过看小狸奴一脸认真,他总觉不好直言打击。
于是刚到嘴边的话,在想想之后,还是给咽下去了。
——谁没个中二时期呢?
陆辞宠溺地想。
说白了,不就是COS个兰陵王吗。
等过上一阵子,发现着实不方便,或是自觉傻气后,无需他说,狄青也会自己作罢了。
话虽如此,但狄青这少有的傻气且固执的表现,还是让陆辞潜意识里有些惦记。
在给朱说和柳七回信时,都忍不住想起。
陆辞唇角含笑,刚要落笔时,就愣住了。
——且慢。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因模样太过俊俏而坚持戴面具作战,还能在史上留名的猛将里,除了被一些电视剧演烂了的兰陵王外,的的确确,还有一人。
……那人,叫什么来着?
随着这份后知后觉的来到,淡定的微笑,终于从陆辞唇角逐渐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好像。
他双目放空,似在思考。
——似乎。
他闭上了眼。
——也许。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死寂中,重新睁开眼的陆辞,脸上是破天荒的一片空白。
等最后一点怀疑,随着姗姗来迟的记忆破灭后,他忽地往前一俯,任前额结结实实地磕在了白纸上。
——难怪初战沙场,就能技惊四座。
亏他还以为自己慧眼识珠,沙场淘金,当了回本会默默无闻的千里马的伯乐。
——却是今日才知晓,原来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好些时日的小狸奴,根本不是个简单角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几位歌妓至今仍未得知的是,导致她们翻车的最大原因,是把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狄青终于在陆辞这掉马啦!可喜可贺!
注释:
1。军法:
宋tai 祖时,规定“禁兵之衣长不得过膝;买鱼、肉及酒入营门者,皆有罪”。只准穿褐色衣服,禁止穿黑衣。禁兵将士无故不得离开本班,每班轮派二人出营购物。军人不准赌博,违犯者,以违制论,徒二年,降低其名次。《武经总要》载录军事法规七十二条,主要涉及行军作战。内容有“漏军事或散号漏泄者,斩”;“临阵先退者,斩”;“临阵非主将命,辄离队先入者,斩”;“贼军去阵尚远,弓弩乱射者,斩”;“临阵弓弩已注箭而回顾者,斩”;“不服差遣者,斩”;“奸犯居人妇女,乃将妇女入营者,斩”;等等。'注释'关于禁兵逃亡,宋初规定逃亡满一天,斩。仁宗时,放宽至满三天。神宗熙宁五年(1072),改为月俸达五百文的禁兵,满七天,斩。南宋人王质列举当时军人“有斗伤之禁,有博戏之禁,有禽犬之禁,有巫卜之禁,有饮禁,有滥禁,有逃禁,有盗禁,有诡名之禁,有匿奸之禁,有敛财之禁,有弛艺之禁,有窃造军器之禁,有私传兵式之禁,有出法物之禁,有结义社之禁”。这些禁约自然还有许多条文。由此可知,宋朝的军法是相当严格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军政逐步腐败,有法而不行的情况也相当严重。(《两宋文化史》)
2。狄青戴青铜面具:
……狄青有的是胆气,主动请缨,承担大部队的先锋角色。每每交战,但见他披头散发地配上铜制面具,一马当先,驰射挥刀,勇猛出击,令对手望而生畏,无人敢挡。(《生逢宋代:北宋士林将坛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意识到‘此狄青即是彼狄青’后,对这份后知后觉感到些许不可思议的陆辞,就不免多留意狄青几分。
前有范仲淹柳永滕子京,后有寇准晏殊宋仁宗,他都渐渐适应下来了。
又哪儿还能想到,身边竟还藏了个真人不露相的狄青?
……怪就怪念书时不用记狄青的人物生平罢。
陆辞自以为是暗中观察,但狄青向来极其敏锐,又哪儿会察觉不到他不时投来的视线。
偏偏狄青也被那日盯得心里有鬼,自是不敢戳穿,更不敢问个清楚了。
思来想去,他索性仗着有青铜面具的遮掩,不去刻意掩饰脸部表情的变化。
只要在公祖看得见的行为举止间,装出泰然自若的模样,就不担心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等陆辞很快再次被事务缠身,不得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后……
狄青才既遗憾、又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陆辞自然不知,自己的‘窥探’行径早叫狄青察觉。
这几日下来,他见狄青还是该吃时豪放地吃上一海桶、吓煞旁人;该练武时费尽全力,时不时得李超开的小灶;夜里回营房后,还不忘掏出书册来,练上一两篇策论才歇下。
唯一与吐蕃那一役前有所不同的是,因狄青身为神射手的能耐已深入人心,加上他并非行伍中人,跟其他兵士冲突不来,自然就成了兵营中近来最受热烈探讨的核心。
同样射术高超的李超身为军尉,存在不好接近的距离感,狄青虽话少了些,却要随和多了。
一时间,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单纯兴头上来,或是凑热闹的,每日来寻狄青请教射术窍门的军士都络绎不绝。
显然,狄青如今在他们眼里,不再是‘陆知州那个颇吃得起苦的小义弟,’而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飞鹰狄青了。
将这些尽收眼底后,感受到狄青是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地过着小日子,陆辞眉宇间那点小小纠结,也就彻底释去了。
不论史上狄青是什么样的,眼前的这位,都只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小狸奴。
陆辞释然一笑。
然而,一等他垂眸,读了几封新收到的信件,又觉一个头两个大。
……被改变了人生轨迹的不止是狄青,还有顺利当官,每日除老实出馆外,就心情好又发闲的柳七。
这不,又怀着恶趣味,给他寄些以女子口吻、谴责‘郎君远走他乡再无音信’的薄情的诗词了。
滕宗谅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时,见陆辞难得一副为难模样,不禁乐了:“何人那么大本事,能叫摅羽弟都难以奈何?”
陆辞无奈道:“除了柳兄,还能有谁?”
滕宗谅毫无同情心地大笑几声,才在陆辞漠然的回视中渐渐安静。
他将怀中捧着的一摞公文,毫不客气地都铺在陆辞身前的案桌上:“先别琢磨着给柳兄回信了,这还有数不清的政务,等着陆知州来裁断呢。”
陆辞不置可否,只在滕宗谅幸灾乐祸的注视下起身,将放在一边的一张闲置椅子亲手搬了过来,放在自己边上,对一头雾水的友人理所当然道:“滕通判既要陪我处理公务,怎能累你一直站着?快坐下吧。”
滕宗谅:“……”
他何时答应过要陪陆辞一同批阅这些了!
不等他果断告辞、溜之大吉,陆辞已随手拿起一封,刚一翻开,就意外地笑了:“你读读这封。”
滕宗谅拧了拧眉,想要推拒,但陆辞极自然地将那封文书推到他跟前后,就片刻不停地翻开了下一封,以至于他错失良机,只有耐心坐下。
他只读这一封,读完就走。
滕宗谅深知要不想着了摅羽弟的道,就得硬心果断,绝不能拖泥带水。
但在读完这封后,他实在抑制不住内心欢喜,笑道:“这可真了不得,绝对是桩值得上报的大好事!”
原来,因感念陆知州率领州兵、痛快击溃了前来进犯的吐蕃兵、成功让城中人不受侵害的恩德,秦州城里最有名望的季乡绅便主动出手,牵了这头。
最后集来富民和僧道主动捐助的修造钱共一千贯,所出米六百二十斛,以供庇得他们平安的陆知州来修缮破败的官廨。
“这破衙署,早该修修了。”
滕宗谅虽嫌弃官邸破败,却也没有非要进行修缮的地步,毕竟要得批准同意,实在是难中之难。
现得这意外惊喜,自是心情大好:“这下可真是再好不过,既用不着等着漫长节用,也不必上申等重重审批,更不必征敛民财,还是桩能宣扬出去的大喜事,为摅羽弟在监司处的历子上,也能添上极漂亮的一笔!”
旁的州县,要么是忍着破旧窘迫不修,为避瓜田李下之嫌,或是闹心麻烦,只等熬到三年资满一走了之;要么是实在难以容忍,不得不利用节用来的公费,譬如公使库印书出卖,乞卖度牒来进行简单修葺;因所需数额往往庞大,从未存在过愿为此自掏腰包,自己却享受不得几年,到头来只便宜后来任官的大方官。
现却是百姓主动出资,要为他们修衙的!
在滕宗谅高兴的时候,陆辞不急不慢地给他倒了杯热茶,看他不假思索地端起来饮了一口,方亲昵道:“既然子京兄如此欢喜,待工匠到齐,便让他们先将通判用得最多的签厅修好吧。”
滕宗谅心里感动,却又赶紧摆手:“那怎么行,摅羽弟为一州之长,于情于理,都得先修摅羽弟这的。”
陆辞笑眯眯道:“子京兄不必推辞,你若真心感动,便陪我一同看剩下这些文书吧。”
已将片刻前的决心抛至九霄云外的滕宗谅,想也不想地就应承了下来。
陆辞趁热打铁,又以商量的语气,眼也不眨地滕宗谅头上又送了几桩任务:“依子京兄之见,现下可是招荒亡,增户口的时机?”
滕宗谅细忖片刻,颔首道:“守军刚大败吐蕃骑兵,近来于百姓中声望将至鼎沸,若能好好宣扬一番,辅以屏除城外奸盗,定能使流民重获安居,也令城中多添户口。”
“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陆辞眉眼弯弯道:“子京兄这话,当真说到我心坎上去了。”
滕宗谅唇角刚一挽起,就见陆辞爽快拍板,撂下一句:“此事关乎考课,十分紧要,我不敢假托他人之手,唯有请子京兄多加劳心了。”
滕宗谅的心差点漏跳一拍。
不过,他转念一想,认为此事倒也称不上繁重:尤其借着大胜的这阵东风,多半能事半功倍。
就是事项繁琐,需讲究一个耐心了。
他于是颔首,笑道:“摅羽弟既敢将这至关紧要的事交托于我,我何以推辞?虽打不得包票,我却必将全力以赴,绝不叫你失望了。”
陆辞展颜一笑,一手搭上滕宗谅的手背,眸中宛若流光溢彩,真挚道:“原以为通判一来,定让我处处受人制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