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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茵茵骑着自行车,效率奇高,天刚亮的时候出发,还没到中午,就回来了。
这些天菜场的菜价虚高,但也没办法,只能咬咬牙买了。
看着温茵茵提回来的大袋小袋,姚瑞兰一脸欣喜:“你去休息,娘来做饭。”可话音刚落,她居然听到一个袋子里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响,打开一看,竟是碗筷。
平日这家中就只有她们娘俩吃饭,碗筷够用,可今天是要准备不少大菜迎接客人的,温茵茵便没有手软,直接为家中置办了一批新的餐具。
这些瓷盘子真漂亮,上面刻的花纹生动得很,姚瑞兰笑得眼睛都眯成一道缝。
望着姚瑞兰这一脸满足的样子,温茵茵眼底的笑意便逐渐荡开。
只是几个碗而已,就已经能让她娘美滋滋了,那将来她们搬了新家,她娘该乐成什么样!
不过,搬新家这么大的阵仗,一时半会是没法完成的。温茵茵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们现在的家改头换面。
屋子里的旧笸箩,破竹筐,破得一放进东西就会漏,丢掉。
床头的蚊帐都发黄了,现在不是夏天,暂时用不着,丢掉。
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是小姨之前送来的,里面的东西吃光用光,她娘却还要将外包装留着当宝贝,实在太占地方,丢掉。
温茵茵趁着姚瑞兰在准备晚餐,扔起东西时连眼睛都不眨。等到姚瑞兰拿着一条鱼回头问闺女该怎么做才好时,屋子里已经宽敞了不少。
房子这么小,那就更应该多腾出些地方来,否则娘俩在里头走都没法并排。现在看着空旷不少的屋子,姚瑞兰一边心疼温茵茵丢的那些东西,一边却不由感慨起来:“家里还真没这么挤了。”
破屋子里的老家具是没法丢的,当初姚瑞兰与温国华结婚时打的“三十六条腿“里,稍微好些的都已经被温国华给搬走了,现在剩下的都只能用,没法看。
真要将这些家具扔出去,那就费劲了,到时候还得找木匠打,劳师动众的。反正将来搬了房子都得买新的,温茵茵就只好劝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不理会这些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温茵茵打扫家里,姚瑞兰做菜。
等到家中传出香喷喷的气味时,不少人都要驻足。
“瑞兰,今天做啥好吃的?”
姚瑞兰乐呵呵一笑:“杀了鸡,还打了好几刀猪肉,晚点做一锅鸭血汤,你们记得来尝尝!”
姚瑞兰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精神抖擞的。这些年大家见惯了她灰头土脸的样子,现在还有些不习惯。
当初姚瑞兰带着闺女吃的是粗粮馒头,有时候一个馒头不舍得吃,还得分成两半,再就着白口水喝下果腹。
现在好了,大鱼大肉都吃起来了!
从她们家门口经过的,没一个不在讨论这娘俩突飞猛进的生活水平。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对谁来说不是有盼头的呢?
……
而此时,汪家也已经收拾好,从家里出来了。
汪显泰手中提着姚文娣准备好的礼,笑意盈盈的,姚文娣的心中则是期待又欢喜。过去她想办法接济姚瑞兰和温茵茵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丈夫一不小心发现,到时候怪她娘家人总是来打秋风。
这一次倒好,汪显泰自己开口要帮助她们娘俩,说是大姐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不容易。
这看起来很反常,但其实姚文娣知道丈夫在想什么。
自从那天温茵茵来家里一趟之后,汪安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倒不是说这娇气的丫头突然便懂事了,而是在学业上,孩子的确上心不少。
明明是放寒假,若是在过去,汪安苹早就已经撒了欢儿去玩了。可这些天,孩子一睁开眼睛就要靠在床头背会儿古诗词,那架势,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汪家从未出过大学生,现在见汪安苹这么长进,汪显泰甚至觉得大学录取通知书都在向他们家招手了。
说来说去,都是那天温茵茵对汪安苹说的话起作用了,汪显泰越想越乐呵,对温茵茵的印象也逐渐变好。
“安苹,你得向你姐姐多学习。看她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还是这么积极向上,再看看你自己——”
“行了行了,爸,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老茧啦!”沈安苹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还撅起嘴巴,一副孩子气的表情。
姚文娣不由笑起来,汪显泰无奈地叹气,见他们的神情,汪安苹更加嘚瑟了,做个鬼脸,跑到前头去。
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姚文娣与汪显泰一人骑上一辆自行车,汪安苹则坐在汪显泰的车后座,三个人一起往上湖村赶去。
一路上,姚瑞兰思虑良多。
每当她感慨自己的生活如此美好时,就总会想起姚瑞兰。当年在家里,她们姐妹俩的感情是最好的,后来姐姐先出嫁,姚文娣虽然不舍,但也祝福姐姐。
只是没想到,温国华来提亲的时候人模人样,结了婚之后,却变成个混账东西。
他一时嫌弃姚瑞兰没情调,不懂得生活,一时又怪她没念过书,跟不上自己的思想与步伐,孩子还这么小,就变了心。
想到自己姐姐受的这些苦,姚文娣的神色不由黯然下来。
汪显泰姚文娣感情好,她一叹气,他就立马知道妻子在想什么,说道:“虽然你们是亲姐妹,感情也好。可你到底有自己的家庭,而她们的生活又是一团糟,我们能怎么帮呢?”
姚文娣瞪汪显泰一眼,心里怪他冷漠,可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是实话。
姚瑞兰与温茵茵的生活处境这么糟糕,她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倒不如先考虑去菜场再买些菜,好让姚瑞兰和温茵茵先吃一顿好的,过个好年。
姚文娣是个暴脾气,但大过年的发脾气可太晦气了,便只在心底暗骂温国华不是个东西,边指着汪显泰说道:“你去菜场转转,咱们提几个菜带去我姐家。”
……
温国华感觉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自己的鼻子,奇怪地自言自语:“难道感冒了?”
周美双在厨房里做饭,听见他的喷嚏声,就忍不住翻白眼。
这段时间,她看见他就觉得心里来气,整个人都是烦躁的。
本想着家和万事兴,俩口子尽量想办法找点事情做,等赚到钱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可谁能想到,温国华什么事都做不了,整天躺在家里,除了去公园下棋的时候,平时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大爷还大爷。
周美双忍不住了,高声道:“你整天去公园跟那群退休老头下棋干什么?人家给你发工资?”
温国华闻言,手掌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阴阳怪气的,这话说给谁听?”
周美双冷哼一声:“谁听见了,就是说给谁听的。”
这些日子温国华在家里已经受够了周美双的气,她虽然平时轻易不会出声数落,但时不时就是砸锅敲碗的,那动静多大啊,谁不知道是有心的?
现在见她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温国华咬咬牙:“大过年的,你非要来找我晦气?”
周美双笑了一声,眼神冷漠:“这是过年的样子吗?大年三十,家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说菀秋出嫁了,不回来过年也能理解。但你自己那儿子呢?”她连饭都不愿意做了,直接灭了炉子里煤球上的火,嗤笑一声,“温国华,别说我瞧不起你,就连你自己的儿子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周美双说完,从厨房里出来,走进屋子,往床上一躺。
她跟着温国华十年了,这十年来,她一直是贤妻良母的形象,从不冲他说重话,温柔得像水一样。
没想到,只因为现在他丢了工作,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温国华顿时觉得心头一凉,摔门出去了。
只是他走在大街上,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穿。冷飕飕的风灌进他的单衣里,温国华打了个哆嗦,而正在此时,他看见远远骑着车回来的温文良。
温文良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自从那天与叶锦开闹了矛盾之后,温文良直接搬去单位的集体宿舍住。单位给他的薪水不高,但好歹有食堂,温文良不想再见到周美双那张虚伪的脸,索性不回家了。
现在这出租屋的地址,还是温国华之前特地去他单位告知的。
寒风萧瑟,温国华从头冷到脚,可在见到自己儿子的那一瞬间,一颗心像是突然涌过一阵暖流。
周美双与他有夫妻之实,可俩人连张结婚证都没领过,现在恐怕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至于林菀秋,当初一口一个“爸爸”,叫得多亲昵,但说到底,她不是他亲闺女。
原来人在最脆弱的时候,看见亲骨肉时,整个人都会变得踏实。
一时之间,温国华颇有些老泪纵横之感,他走上前去:“文良,爸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温国华现在花钱不及往日那般大方,可今天是除夕夜,心情又这么差,带着孩子出去搓一顿虽然费钱,咬咬牙还是能接受的。
但没想到,温文良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爸,我特地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今天不过来吃年夜饭。你跟阿姨在家里过年吧,晚点还能打开电视看晚会。”
温国华拧眉,习惯性厉声道:“你不回家吃饭去哪里?”
“我上我娘那里。”温文良没有隐瞒。
大过年的,他也渴望团聚,渴望家庭温暖。
那天他回村探望姚瑞兰时,被邀请回家吃饭,甭提心中有多欢喜。
他没想到当初自己做了这么多混账事,说了这么多混账话,他娘居然一点埋怨都没有。
到了这个地步,温文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到上次温茵茵做的那锅贴,温文良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上湖村,因此现在他对温国华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懒洋洋地丢下解释的说辞,他骑上车就要走,可温国华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车把手:“我也去。”
温文良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僵住了。
把温国华也带到家里,他姐会不会拿着扫帚把他赶出去?
……
姚文娣是上湖村的老常客了,之前她就经常过来,大家都说她这当小姨的真有心,因此这会儿一见着他们一家来了,个个都是笑脸迎人的。
村民的淳朴笑容让汪安苹对这里很有好感,也不嫌弃这村子又脏又落后,还没电视机可以看春晚。
毕竟与春晚相比,她还是更盼着见到姐姐的!
汪安苹迈着欢快的步伐,笑眯眯地跟着姚文娣上温茵茵家去,而她们刚一到家门口,就碰上沈月娥了。
沈月娥早就嫁出去了,这些年也很少回村,因此姚文娣并不认识她。
此时见她手中端着一个碗,碗里还盛着红糖,只当她也是平日里对姚瑞兰与温茵茵多有照顾的村民之一。
“妹子。”姚文娣亲热地喊了一句。
沈月娥奇怪地看她一眼。
“我是茵茵的小姨。”姚文娣说道,“这是我丈夫,这是我女儿。”
沈月娥一听,眉心都舒展开来,客套道:“你就是茵茵她小姨啊,你闺女长得真水灵。”
沈安苹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跟在姚文娣的身后,恨不得立马进屋去。
却不想,姚文娣对沈月娥说个没完:“我姐和茵茵这些年不容易,多亏了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