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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碰到村支书,见对方客气,周铁刚还以为人家挺给自己面子,然而下一秒,村支书是让周翩翩赶紧回牛棚收拾牛粪去的。
周铁刚越想越觉得奇怪,直接带着媳妇和两个闺女去找温茵茵。
温茵茵正在屋子里歇着,听到动静一出来,就看见自己许久未见面的姑父。
“姑父,这是怎么了?”温茵茵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周铁刚瞧不上这娘俩。
他认为一个家里,男人是天,是根基,是苍天大树,这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一看就是好欺负的。
他板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出门在外,你姑姑就来村里投奔你们,是吧?”
温茵茵眨眨眼,奇怪地说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姑姑都没跟姑父说吗?”
温秀华还有点尴尬,咳了一声:“说啥?说你平时咋挤兑我们娘俩?茵茵,我到底是你亲姑姑!”
“姑姑,就是我亲爸来了,都能被我赶出去,别说你了。”温茵茵语气沉静,“从前你在我娘这儿占尽了便宜,让她受够了委屈,现在回来想要我们帮衬?”
温秀华本来还想拿捏着长辈的派头压一压孩子,可不想温茵茵话一说完,站起来就请他们出去。
说“请”倒是客气的,人家这会儿手中还拿着个扫帚呢。
周铁刚被她一气,不由嚷嚷起来。
村子里的村民见这儿这么热闹,一个个纷纷围了过来。
“秀华,你这又来找茵茵麻烦啦?”
“这些日子,我们村没亏待你们吧?村支书给你的虽然是一间破草屋,但好歹也是房子呢!”
“这是你男人吧?哎呀,你还是得管管你媳妇和大闺女。俩人成天作妖,不是去牛棚里偷毛线,就是跑市里偷衣服,要不是茵茵看着,她俩早就已经被公安带走啦!”
周铁刚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听村民们一说,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们周家虽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过去怎么说都是老老实实的,特别本分,家里啥时候出过坑蒙拐骗的人?
刚才还以为自己的媳妇和两个孩子在村里没人理会是村民们太排外,没想到,竟是她们自找的!
耳边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周铁刚听得面色铁青,最后连一刻钟都不愿意多待了,揪着温秀华的胳膊就走。
有村民说,这俩人刚走到村口,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周铁刚好面子,一气之下甚至要扬起手扇温秀华一个巴掌,好在温秀华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两个人争斗起来,打了个平手,最后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听到这说法,温茵茵都快笑出声来。
她姑父虽然挺讨人厌的,可总比姑姑稍微靠谱一点,现在芝芝的亲爹回来了,往后孩子总不会吃亏。
温秀华的来去就像是一阵风,风过的时候有动静,离开之后,就无声无息了。
那天之后,温秀华回村收拾了些东西,村尾的草屋陆陆续续被她搬空,最后闲置下来,再也没人住进去。
……
年后,开店的事宜就要提上日程了。
温茵茵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石忠提供出租的店铺看了看。
如她所期待的那样,这间店面很合适,不管是地段还是铺面的大小,通通让温茵茵非常满意。
既然要开店,温茵茵就没打算小打小闹,石忠的铺面不小,她站在里头,甚至开始在心底盘算着店面应该如何装修。
“温同志,这店面的装修你可以自行决定,但一定要爱惜保护好。”
石忠说的话,温茵茵记下来了,交了租金与定金,直接开始联系装修。
这会儿没有什么装修公司,但顾明湘找来自己的老同学,直接拍着胸脯保证可以给温茵茵把铺面装修好。
温茵茵希望整个店铺的装潢是简约的,如后世那样的极简风格。
可这样的要求说来很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想要做到简约的风格,铺面的每一个细节都要讲究,充满着品味,否则所谓的简约就会变成简陋,反而无法吸引到顾客。
好在对方很能理解温茵茵的想法,两个人一再沟通,初步的设计稿就出了,看着这稿子,温茵茵很满意。
铺面开始装修了,温茵茵就愈发忙碌了起来。
短短一个月的装修时间,却能让季节从冬天过度到秋天,因此接下来她需要进的是春装。
铺面不小,进货就不能像过去摆地摊时那样只拿个三两件,做生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直到这时,温茵茵才感觉到压力。
不过好在之前送去制袜厂的袜子有了消息,对方又下了一批订单。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合作比较愉快,这回制袜厂的张经理对温茵茵很信任,一口气下了三千双袜子的订单,约定好时间,半个月之内,一定要交货。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再接到大单子的时候,温茵茵没这么慌张了。
她找来沈月娥、春梅嫂和爱苗嫂,三个人直接成立了个小组,沈月娥带头,分别去挑合适的人选帮忙。
到底是能挣钱的活儿,村里的大婶们几乎都来了。沈月娥第一次做小领导,完成任务的效率非常高,没几天时间,就挑出了整整十五个人选。
这样一来,村里旧牛棚的地儿就太小了,村支书从村委会腾了位置,还打算在空旷处再搭一个棚子,就为了温茵茵这小作坊。
温茵茵也没拒绝,毕竟带着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干活,还能带动村子的经济呢。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好事,既然村支书想要将此规范化,那何乐而不为呢?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温茵茵也忙,每天都得蹬着她的自行车去镇上看看装修的进度,有空的时候,她还得坐着火车去各种市场,看看能不能淘到更加好看的衣服。
这样一来,对织袜子的生意不太上心了。
好在沈月娥拿了最多的薪水,干活便一刻都不怠慢,在约定好的时间内,拿出了三千双样式精美的袜子。
张厂长雇了个大货车司机来村里拉货,看着这三千双袜子,赞不绝口。
于是这一笔生意,温茵茵从张厂长那里拿到将近两千元钱,给村里的大婶们发了工钱之后,她自己还剩下一千二百元。
钱挣得多了,就成了个数字,温茵茵慢慢发现原来成就感并不是通过这数字来获得的。
现在她想要的,变得更多。
可无论如何,她得先把店开起来,这是第一步。
……
在温茵茵最忙碌之时,林菀秋出事了。
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她在市委大院门口摆摊的时候被上报至单位领导处。纺织厂的领导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开会商量之后,决定辞退她。
得知林菀秋的工作丢了,周美双几乎在家里哭干了眼泪。
这段时间究竟怎么了?
温茵茵先是往她脸上泼了一杯茶,又是忽悠林菀秋买了高价围巾,之后在温国华生日时闹了一场,使得温国华与林菀秋的“父女情”破裂。再到最后,温国华丢了工作,林菀秋也丢了工作……
一切都好像是处心积虑的,却没有任何预兆,在顺理成章的情况之下发展到现在。
周美双越想越觉得邪门,让自己乡下的亲戚帮忙去上湖村打听,摸清温茵茵这段时日的动向。
这丫头真是出息了,摆摊赚到的钱瞧不上,甚至要开店?
周美双不知道开店需要花多少钱,大概是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过去她们母女俩过得风生水起,现在凭什么被两个乡下人压制?
周美双没有多想,收拾好自己,便要去温茵茵店里找人。
温国华这段时间已经不怎么与她说话了,虽然两个人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可闭口不出声的时间长了,竟也成了习惯。
但此时见周美双沉着脸要出门,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我去找你闺女!”周美双冷哼一声,说道。
望着周美双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一张脸,温国华突然感觉心一颤。
过去的周美双年轻漂亮,温柔似水,总是能用最和缓的语气赶走他心底所有的烦闷。可现在的她,却像是变了个人,如一个怨妇一般,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仿佛谁都欠她似的。
若说周美双疼爱林菀秋,这是真的,毕竟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眼看着林菀秋大好的前程都被毁了,她能不着急吗?
可问题是,这与温茵茵有什么关系?
温国华沉声说道:“茵茵就是千不好万不好,也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过菀秋。这段时间菀秋甚至连茵茵的面都没见着,丢了工作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
周美双一听,眼睛都瞪大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学会袒护自己的闺女了?
这下子周美双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似的,整个人蹦了起来,与他据理力争:“要不是因为温茵茵,我和菀秋会去市委大院门口摆摊吗?现在不光是一千块钱的衣服打水漂了,连菀秋的工作都没了,我不去找温茵茵找谁?”
周美双扯着嗓门喊,哪还有半点过去那贤惠的样子,十足一个市井泼妇。
温国华自认为足够冷静,板着一张脸听她把话说完,却感觉到一丝不妥:“一千块钱的衣服?这衣服你哪里来的?”
周美双一怔,像是猛地清醒过来一般,半晌没说话。
“是你那前夫给的?”
“不——不是,是菀秋的……”
“菀秋根本就没钱,除了你那前夫,还有谁能拿出一千块钱?周美双,现在看我没工作了,你学会偷汉子了?”
温国华脸色突变,眼神立马凶狠了起来,往前跨一步,他用力一捏,紧紧掐住了周美双的脖子。
人在愤怒的时候是会失去理智的,温国华掐起周美双的脖子,看着她的眼睛睁大,瞳孔也不自觉放大,心中的火气却仍旧没消。
仿佛有一种莫名的难堪感如洪水猛兽一般追赶而来,他避之不及,只觉得自己如今的下场不过是在为过去的愚蠢买单罢了。
温国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口中还含混不清地念叨着:“都是你……都是你们……你们毁了我整个家!”
周美双被掐得无法呼吸,双手抵着他的身体往前推,一个劲挣扎。
“你……你想坐……牢……”周美双的面色都青了,她用力仰起下巴,死命推开温国华,竭力吐出几个字。
而温国华的意识,也终于在听见“坐牢”这两个字之后,才逐渐醒过来。
杀人偿命,伤人坐牢,他不能让自己的后半辈子断送在大牢里。
温国华松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抬起自己的手掌,茫然地看着。
周美双早就已经吓坏了,一秒钟都不敢多待,揉着自己的脖子疯了似的飞奔出去。
……
而另一边,温茵茵已经骑着她的自行车,赶到了店里。
半个多月过去了,小店已经初具雏形。
宽敞而明亮的店面,此时看起来空荡荡的,但她已经请了木工师傅帮忙做一整排落地展示架,到时候挂上各种时髦的衣裳,光是想一想,她的嘴角就已经抿了笑意。
“温同志,这墙面是直接刷上漆吗?”顾明湘请来的设计师问道。
温茵茵站在店中央,走到最里头的那面墙面前,双手展开比了比距离:“我想在这里放一整面镜子。”
“一整面?”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