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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处,让你活的什么都不缺,你竟然还心存不满!”汝宁伯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你简直是不知好歹!”
兴平王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演,几乎都要冷笑了。
被汝宁伯老太太这么一说,她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自己过的是神仙日子了。
她静静的看着汝宁伯老太太,忽而也不气了,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说:“既然这里的日子这么好,那么母亲你为什么不送哥哥来呢?”
汝宁伯老太太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兴平王妃便面带讥讽的说:“王爷喜欢的是男人啊,你送我来得到的这些好处,其实根本就不值一提,你不如把哥哥也送来,把哥哥的儿子也送来,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卖女儿,这么需要那些银子和面子,不如你们也卖卖儿子跟孙子吧,说不定王爷一高兴,还赏给你们更多好处。”
兴平王妃是气急了,才会不管不顾到这个份上,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利刃一般,准确无误的插进了这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太的心窝子里。
老太太当场就哭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痛哭,说自己养了个不孝的女儿,不知道好歹,说如果不是当初正嫁过来,现在兴平王妃还不知道跟那个穷小子在什么地方吃苦挨累,一点儿都不顾念她的好心。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问一问自己的外孙,也没有顾外孙会不会受惊。
在她的眼里,除了儿子和权势地位,其他的怕都是不要紧的。
兴平王妃已经懒得再跟她说,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恰好前面管事的过来了,急忙跟兴平王妃报告:“王妃!外头来了一位朱姑娘,说是要见您。”
府里出了大事,王爷还在宫里,如今唯一能做主的也就是王妃,大家都很知道这个时候王妃才是说了算的人,因此她的客人,并没有人敢怠慢,总是要先禀报她看见还是不见的。
兴平王妃脚步一顿,整个人迸发出惊人的神采,急忙让人将朱元带进来。
她还头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请朱元来比较合适,怕明天让人过去请她又不来,谁知道现在人就上门了。
她更顾不上汝宁伯老太太了,随口吩咐人等她不闹了之后就带她回去,自己抱着楚鸣疾步往前头亲自去迎。
这还是王妃头一次这么激动,旁人都不知道这位朱姑娘是什么来路,不由得面面相觑。
汝宁伯老太太愕然片刻,也跟着飞奔了起来,半点不像是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扑了上去正好要去拉兴平王妃的衣裳,手伸到一半,却被横空出现的一把刀打了一下,立即便痛的惊呼了一声,恼怒的看向了来人。
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面嫩的很,身边带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的缀着,应当是护卫之类的人物。
汝宁伯老太太皱眉看着面前的人,戒备的问:“你是什么人?”
朱元对眼前的老太太印象深刻。
无他,这个老太太上一世也是盛家的常客了,极度热衷于贬低女孩子。
曾经还想给朱曦牵线搭桥,而后被盛氏给痛骂了一顿,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人卖女儿是毫无压力的,她把女儿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甚至还恨女儿不肯一直给她压榨补贴娘家,恨不得把女儿给榨干了喝血。
她笑了一声:“我是来给小郡主治病的,怎么,老太太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这里?”
汝宁伯老太太这才记起来外孙女儿的病,她愤愤然看了兴平王妃一眼,冷笑:“没了王爷,你连太医都请不了,你想想你儿子和女儿,他们做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样的娘?!”
真是会倒打一耙,朱元有些倒胃口,轻飘飘的呵了一声提醒她:“老太太,您儿子充当打手替兴平王杀了不少人,现在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您怎么还有空在这里骂人?如果我是你,就会现在赶回家去,说不定还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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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章·是毒
汝宁伯老太太的脸勃然变色,她指着朱元破口大骂,说朱元是在故意造谣生事,说自己儿子向来奉公守法,从来不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停了一会儿,见朱元跟女儿都是冷淡的样子,就又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兴平王妃小时候的事来,她指着兴平王妃心痛万分的说:“你小时候摔在池塘边的假山上,都快死了,如果不是我抱着你去求医,你小命就没了,现在你怎么忍心一手把你哥哥送上死路啊?你这样怎么跟你死去的爹交代?他在世的时候最是宠爱你,连你哥哥都要靠后,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这些话兴平王妃已经听腻了。
老太太从来都不会放过她这个有利用价值的女儿,得了机会就在她跟前说自己多不容易多难,好换取更多的好处。
她一直甘心的当家里的帮衬,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冷冷的看着汝宁伯老太太,面色阴沉如水:“我已经很有良心了,你儿子这么多年做下的那些破事,已经足够死十次,这一次,就当是他替十几年前的江南的那个书生偿命吧!他也该遭到报应了!”
她说的冷酷,汝宁伯老太太顿时又要发作,可是朱元根本就不想跟这个老太太瞎胡闹,她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放下手看着她让她最好现在就走:“再晚的话,只怕你的那些孙子儿子们,你都见不到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她的话音刚落,现任汝宁伯夫人齐夫人很快就到了,得到了允准进来之后,便冷然冲着汝宁伯老太太说:“家里乱成了一团,若您还顾念着子孙,就不要再在这里胡闹了!”
这是一个很清秀的中年女人,虽然是伯夫人,却穿的很是朴素,头上也并没有太多首饰,看人的时候目光平和,并不充满锐气和攻击性,等到汝宁伯老太太跳脚,她就叹了口气说:“您说的也对,我是不配当您的儿媳妇,这天底下在您眼里,只怕公主也不配,既然不配,那从此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我这回过来,一是为了告诉您,您多年的夙愿成真了,我对那个男人已经死心了,他为了兴平王做尽了恶事,简直就该去死!二是过来跟王妃道歉,这么多年,不是那个男人照顾家人,是靠着王妃一家人才能体面的活着。”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几乎不给汝宁伯老太太留可以插话的机会,径直下了决定:“我已经决定跟齐正和离,孩子们我要带走,他们父亲在的时候,尚且对孩子们管束不够,如果一旦我走了,仅凭着您,是不能够让这几个孩子长成一个好人的。”她有些疲倦的轻声说:“老太太,您回家去瞧瞧吧,家里闹的不成了,小叔和弟妹们嚷嚷着要分家,齐正被抓走了,家里已经经不起您再闹下去了。”
汝宁伯老太太那些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之前觉得这次的事跟所有以前过去的那样,只要闹上一闹,兴平王妃自然就会妥协,会去求兴平王,事情自然就了了。
从前都是这样的。
可是这一次似乎不同了。
她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惊愕坐在地上,听见说家里闹分家,顿时头痛不已。
家里的儿子都被她宠坏了,一个个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她也没有法子。
一旦兴平王妃这里的支援没了,那家里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兴平王妃已经不再理会这里,见汝宁伯夫人过来,也只是苦笑了一声握了握她的手:“嫂子不必说了,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这些年要说家里还有谁跟我有些情谊的,也就是您了。您不必觉得对不住谁,哥哥也的确不是过日子的人。。。。。算了吧。”
算了吧,反正她已经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别人的事了。
汝宁伯夫人久久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
她一走,汝宁伯老太太自然也不会留,她还要忙着回去抢孙子,急忙也走了。
院中终于清静下来,兴平王妃温和的招呼朱元:“真是对不住,一来便让您看见这些事儿。。。。。”
对待有希望治好女儿的神医,兴平王妃的态度好的出奇,小心翼翼生怕会哪里不够周到,引着朱元往里面去,轻声说了一些女儿的症状,就期期艾艾的看着朱元:“朱姑娘,您知不知道这种病症?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朱元给了个肯定的承诺,她又去打听了朱元治好的人,所以才毫不迟疑的答应了向问天和尹吉川的条件,出手陷害自己的丈夫和哥哥。
说话间已经到了暖暖的屋子,兴平王妃才要进门,里头暖暖的奶娘便慌乱着跑出来,惊恐的跟她说:“不好了!王妃,郡主又烧起来了。。。。。”
天天都是这样,兴平王妃已经被折磨得快要疯了,她放下手里的楚鸣,急忙掀了帘子进屋,一眼看见躺在床上哭闹的女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楚鸣跟在后面,小短腿儿迈不过门槛,有些着急,朱元伸手牵他进门,自己跟在他身后走到床前,见小郡主面色发青的抽搐,兴平王妃要去抱,就急忙阻止,自己伸手把小郡主扶起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小郡主忽然吐了,将不久前才吃过的药统统吐了出来。
“先收拾干净吧。”朱元吩咐了一声,见底下的下人们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自己抱着小郡主到了窗前的贵妃榻上,伸手替她诊脉,过了一会儿才跟王妃说:“我先给小郡主下针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兴平王妃喜极而泣,见朱元没有跟其他的太医一样一来就摇头,已经生起了无数的希望,急忙点头,听从朱元的话,带着人出去等候。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兴平王妃见朱元出来,急忙问她:“朱姑娘,怎么样?”
朱元似乎有些疲惫,但是面色却还好,见兴平王妃胆战心惊的样子,忍不住便微笑:“小郡主的烧已经退了,郡主体弱,因此这毒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散得了的,恐怕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彻底解毒。”
中毒?!
兴平王妃诧异的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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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诅咒
好端端的一个王府的小郡主,又并不出门,伺候她的人跟她是利益相关的,但凡她有什么事,其他伺候的人都得死,甚至牵连家人,谁会这么没有脑子,给一个郡主下毒?
这个毒又是怎么来的?
兴平王妃怔怔的坐在圈椅里,面色苍白的回忆起关于小郡主的点点滴滴,忽而想到了什么,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她看着朱元,目光僵直而古怪的问:“朱姑娘,这个毒,你能不能解?”
朱元点了点头,将小郡主抱在怀中交给了奶娘,回头正对上兴平王妃满含期望的眼神,轻声说:“我会尽力的,只是这毒素在郡主体内留的太久了,我想。。。。。就算是解了毒,以后郡主的身体也会偏弱,不过太医里头人才济济,他们开养身的方子是最好的,这样长期调理,也并无大碍。”
兴平王妃勉强笑了笑,说那就好,又看了看朱元,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起兴平王:“那个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