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宣帝脸色冷沉:“他是胆子大,可是比起老二来却是逊色的多。”
周连见明宣帝提起宇文延,没敢接话。
明宣帝满面寒霜。
他原以为,宇文延私底下勾结朝臣不服太子,做些小动作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户部的事情他也敢伸手。
两年前他有避忌,才不准人继续查荆南的事情,可是如今宇文延居然还不安份,拿陈安宁来陷害南元山,想要谋夺次辅的位置,甚至还想踩着宇文良郴和瑞王府去接近谢家的人。
想起之前南元山入狱之后,薄家的动作,明宣帝眼中满是阴霾。
看来他是真的养大了他这个二儿子的野心,也叫薄家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周连。”
“奴才在。”
“去传旨,让南钰入宫来见朕。”
南钰是南元山的次子,如今在朝中担任要职。
南元山入狱之后,按理说南家人定不好过,可是却因明宣帝未曾下旨,所以南家其他人并未受到牵连。
周连听明宣帝穿南钰入宫,神情微凛,隐隐察觉他动了真火了,连忙低头道:“诺,奴才这就去传旨。”
……
祁文府从东暖阁出来之后,脸上神色便恢复如初,没了刚才在殿中的不逊,也少了锋锐,只是伸着手捏了捏袖子里的面团儿,轻轻吁了口气。
苏阮那日在梨园春的话惊醒了他,明宣帝不是个容易决断的人,也不是有大魄力的人,否则两年前他也不会明知道荆南的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强行让人不准再查荆南的案子,甚至让本该荣耀之人蒙冤受屈。
这次的事情牵连太广,其中不仅有二皇子宇文延,更有薄家,甚至有可能牵连到裕妃和钱太后。
谁能保证明宣帝不会像两年前一样,突然停下来,让罪魁逍遥?
如今这事情牵连到了南元山,他必须让明宣帝有危机感,甚至有让他不能轻易罢手的缘由,逼着他在忠于他的南家和心怀异心的薄家之间做选择。
他想,以明宣帝的性情,经过今日这遭,定然不会善了。
祁文府和苏宣民其实并无太多交集,可是他对他却是心中有愧,就如同苏阮初见那一日曾经所说的。
这世间的事情,哪怕再怎么混淆,可是黑就是黑,是白就是白。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本该享受哀荣的将士埋骨荒野致死不明,更不能让他们到死都背负着不该有的孽债,冤魂难散,入不了轮回。
“祁大人。”
刚走过宫门口,旁边就突然有人开口唤他。
祁文府回头,就见到站在宫墙脚下的瑞王。
外间天寒地冻的,地上扑了厚厚一层积雪。
瑞王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脑袋上的帽子结了一层薄霜,那胖乎乎的脸上被冻得通红,一哈气时,嘴里冒出一串白烟。
见他看过来时,瑞王直接便咧嘴一笑:“祁大人出来的可真晚,本王等你许久了。”
祁文府走过来淡声道:“不知王爷等我有何事?”
瑞王搓搓手,并没有直说,只是问道:“祁大人可有空,本王请你喝茶。”
祁文府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
瑞王身后不远处就停着辆马车,见祁文府答应下来之后,他连忙就请着祁文府上了马车,然后让人驾车离开了宫门前,一路上瑞王没有说话,祁文府也没有开口。
等到了茶楼,瑞王引着祁文府入内后,就见到房中早已经点了炭炉,里头热气升腾之下,两人一入内后,便感觉着之前快要冻僵的身子暖和了起来。
瑞王解了身上披风扔在一旁,整个靠在火炉子边上汲取着暖意,一边说道:“这鬼天气,真是冷死个人。”
逐又说道:“祁大人自便,来人,快上些热茶过来。”
祁文府习过武,虽算不上高强,可体质比普通文人要强上许多,更别说瑞王这种几乎掉进了富贵窝子里从来没怎么吃过苦的人了。
他同样解了披风,放在一旁之后,便直接坐在了对面。
瞧着瑞王整个人恨不得贴在炭炉上,祁文府开口问道:“王爷不是送小王爷去大理寺了,怎么会在宫门前等我?”
瑞王嗨了一声,“有什么好送的,皇上就是丢了面子,想让良郴吃点苦头,受个教训,我送不送他过去,大理寺的人也不敢叫他真吃了亏。”
第122章 合作
祁文府抬眼看他:“那王爷等我是?”
瑞王回头:“我就是想跟祁大人道个歉,顺便也说声谢谢。”
祁文府挑眉没说话。
瑞王身上暖和起来,便撇开了炭炉子,走到祁文府对面,神色认真的说道:“良郴跟二皇子的事情,本和祁大人没什么关系,是良郴那混小子胡说八道不懂事儿,才把祁大人拉进了这趟浑水里来。”
“那混小子向来胡闹,行事也没章法,我替他跟祁大人赔个不是。”
祁文府扯扯嘴角:“王爷言重了,我当不起。”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瑞王却分明瞧出了他脸上嘲讽。
宇文良郴不懂事,难道瑞王也不懂?
他儿子一心想着要人作证不知道深浅,瑞王总不可能也不知道吧,他要是真觉得愧疚,觉得不该将他拉进这趟浑水里,之前在宫里的时候,钱太后为难他时,怎不见得他开口替他解围?
这会儿才来说对不住,不嫌太晚了些?
瑞王是个脸皮厚的,否则也养不出来宇文良郴那般性子的儿子来,他像是完全没瞧出来祁文府的嘲讽,只是当着他真原谅了宇文良郴一样,笑着说道:
“不重不重,祁大人心有丘壑,自然不会跟那混小子一般见识,等他从大理寺出来之后,我定然押着他亲自上门去跟祁大人赔礼道歉。”
“还有之前在宫中时,也要多谢祁大人替良郴说话。”
祁文府被瑞王这般不要脸的态度逗笑,开口道:“王爷怕是误会了,皇上有所问,我便有所答,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未曾帮过小王爷什么。”
瑞王眯着眼瞧了他片刻,见祁文府像是真的不想与他深交的模样,便说道:
“祁大人说没帮就没帮吧,只是有些事情到底如何,我自己明白就好,祁大人不愿明说,我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人情我记在心中,将来总有还回去的机会。”
祁文府听着瑞王这般说话,神色温和了些,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瑞王也没逼着祁文府要真如何,他是王爷,祁文府只是朝臣,有些话他能说祁文府不能说,有些事情他能做祁文府不能做,非逼祁文府跟他一样,那不是在交好,而是在结仇。
更何况他在宫门前等着祁文府,本就是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茶楼的人送了热茶进来,瑞王府的下人端进来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瑞王亲自倒了茶送到祁文府跟前,等到落座之后,才说道:“祁大人,我这人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今日在宫门前拦你,除了是跟你致歉和道谢之外,是还有一桩事情想要问你。”
祁文府端着茶杯说道:“王爷请说。”
瑞王直言:“我知道陈安宁死后,南元山入狱,皇上在让你查户部贪污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不好多说,所以只问你一句,户部的事情,是不是和二皇子有关?”
祁文府抿了口茶水:“王爷不该问的。”
瑞王神色沉下来:“我知道我问这个有些越界,也让你为难,但是还请祁大人体谅我一些。”
“你今天也瞧见了,良郴和二皇子的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早就没有和解的可能,二皇子母子一副想要置良郴于死地的样子,恨不能要了他的命。”
“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与其等着他们来要了我儿子的命,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总好过坐以待毙。”
祁文府倒没想到瑞王会跟他直说,抬头道:“王爷将这些话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二皇子?”
“你不会的。”
瑞王看着他:“你如果真向着他们,今日在宫中的时候,就不会看似夸赞,实则却言语诱惑皇上疑心宇文延了。”
“两年前你曾经查过荆南的事情,为此丢了官,这次皇上让你再查户部,翻出了荆南旧案。”
“京中四处在传,当初死的那个荆南知州手中有一本账册,关乎户部贪污之案,而谢渊是唯一一个去过荆南,又曾经和那个荆南知州相处数日的人。”
“你故意告诉皇上,宇文延平日从不管闲事,不惹是非,低调不和朝臣勾结,让皇上疑心他去安阳王府故意交好谢家的人,想要踩着良郴去接近谢家之女,不就是想把他朝着荆南旧案和户部贪污的事情里拉吗?”
瑞王那胖乎乎的脸上失了往日吊儿郎当,满是认真说道:
“若无线索,以祁大人的谨慎,也不会贸然牵连二皇子,而你既然已经在皇上面前提起,皇上方才又留你在宫中,怕是祁大人是准备向二皇子下手了。”
“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你想查清户部贪污和荆南旧案,而我想要保住我儿子,祁大人又怎会嫌弃多一个绝不会背叛,甚至比你还想要二皇子永远都翻不了身的帮手?”
瑞王见祁文府听完之后没什么反应,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他又继续道:“薄家和裕妃他们,可不是好招惹的,你想替南元山翻案,想要将他们绳之于法,单凭自己未必能成,而且皇上的心思你想来也清楚,你若不能一击即中,他恐怕会反悔。”
“届时薄家和二皇子不死,死的就是你祁文府。”
瑞王说完之后,就紧紧看着祁文府。
之前没见到祁文府时,他是有把握的。
他们目标一致,而且都有绝不能收手的理由,祁文府断然不会拒绝他才对。
可是当真正见到祁文府,跟他说过一番话后,瑞王心里却是有些不确定起来。
眼前这人太难琢磨,说话更是不露丝毫心思,所以他原本有所保留的话,几乎全部说了出来,更将他自己的算计和处境也说了个明白。
他目光紧锁在祁文府身上,生怕他拒绝。
半晌后,当瑞王有些坐不住时,对面的祁文府才突然拿着茶杯朝着他举了举说道:“王爷盛情,祁某自然不能拒绝,所以,合作愉快?”
瑞王紧绷着的那口气瞬间松了下来,胖乎乎的脸上盛满了笑,拿着茶杯在他茶杯上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后,高兴道:
“合作愉快。”
第123章 大姐
祁文府跟瑞王说开之后,瑞王又拉着他聊了一会儿。
等从茶楼出来时,瑞王亲自将他送回了府,临走时还意犹未尽的说着有机会要请他喝酒。
祁文府瞧着瑞王乘车离开,忍不住摇摇头。
瑞王这人看着糊涂,实际上倒是精明的很,而且他恐怕也已经知道自己那宝贝儿子被人算计了。
祁文府之前就有消息,知道瑞王本是想要跟宇文延修好,也曾想着带宇文良郴去亲自道歉,可是裕妃那句要打断宇文良郴的腿给宇文延赔罪的话,却是彻底得罪了瑞王。
瑞王就只有宇文良郴这么一个儿子,宠的如珠如宝。
让他教训一下,赔个礼道个歉尚有可能,可真要让他缺胳膊少腿甚至丢命,那瑞王瞬间就能跟人翻脸。
在察觉到他们和宇文延之间的矛盾不可能再缓和之后,瑞王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跟他合作,其实未必是真想谢他,更多的只不过是想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