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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阿弥隐约泛酸的红酒味; 叶知秋又是苦恼又有些想笑。
小瞎子今天变成了小醉鬼。她帮阿弥将散乱的头发理了理,平摊在枕头上。阿弥的头发很软和; 叶知秋反复地顺着。
只是摸下她的头发; 身上就会有种特别的感觉; 会想时间停留,就这样一直把手藏进黑色的发丝里。
叶知秋抬眼再去看阿弥的脸; 随即便怔住。
刚才顺头发的时候大概是扯到了阿弥眼上的纱带。本身阿弥就只是简单地用纱带缠两圈; 遮着眼部,但其实不会缠太紧,怕眼睛不舒服。
此时纱带松松地歪在阿弥脸颊上; 使得她的眼部都显露在外边。
阿弥的眉毛细而黑,眉峰处稍稍显小拐着向眉尾弯; 笑起来的时候; 眉毛一定也是小月牙儿似的。
叶知秋一手撑在阿弥身侧; 屏着呼吸俯身,脸最后停在可以感受到阿弥鼻息范围内。她大概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要吻阿弥似的,极其暖昧。
阿弥的睫毛很黑,不是往上翘的那种,反倒像是婴儿那种细嫩的睫毛; 睡觉的时候安静地合在眼缝处随着呼吸微微抖动。
叶知秋伸手轻触了下在她看来可爱得不得了的睫毛。
笑了。
早就应该想到的,阿弥全身就没有不好看的地方。
叶知秋在洗手间接了盆热水,找了毛巾,小心翼翼地帮着阿弥敷了下上眼睛,然后将白色的纱布重新帮阿弥遮在眼部。
刚帮阿弥擦完手,帮她把被子盖好,床边上的闹钟就响了起来,还会有板有眼地报时。
原来已经晚上十点。
阿弥睡得小鼻子一呼一呼的,听见闹钟,手就在枕边一通乱摸。
这样就醒来了,看样子并没有很醉啊。叶知秋想着刚想开声,手却被一下子抓住。阿弥煞有其事地往她手心里一戳,然后就把她的手放到了耳朵边。
摁1,拨出。
叶知秋意识到阿弥做的应该是这个动作,才明白过来不是醒了,大概只是常规性的酒醉行为。
阿弥抓着软软的手机,叫了声知秋,便在那里喃喃地咕唧着,口齿不清说了好一会,最后才清晰地说了声:“知秋晚安。”
手指又是一戳。
叶知秋笑,这次应该是挂机的意思。
放开叶知秋的手,阿弥仍旧重复了一声:“晚安,阿弥,要一直喜欢知秋,不许变。”
最后两句话阿弥每天晚上都像举行某种仪式似地重复。
她不要像千欢的说的那些人一样。
既然一开始就说了喜欢,那就会一直喜欢,到后来怎么可以反悔呢。千欢说,因为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啊。
就因为这样,转身就又去喜欢另一个人。
不可以的,阿弥才不会那样。要一直喜欢知秋。阿弥已经说成了习惯,以至于醉梦里也仍旧吐字清晰。
字字入心。
叶知秋坐在床边,低头静静地瞧着阿弥,指尖在阿弥的唇边点了下,这种认真的话,好想帮她摁回去,摁回肚子里。
阿弥大概还不懂得什么叫世态寒凉,人心易变。等她以后懂了,可能就再也不会这么可爱。叶知秋想。
叶知秋是个理性的人,她认为所的感性都来源于不能完整调控个人情绪的行为后果。
比如阿弥,完全凭感觉行事,思考,她没有人生规划,也没有任何行事准则。太小孩子了。说的话,也都是意气。
我都不能准确分析喜欢这个词,何况你呢。
小阿弥。傻不傻。
叶知秋伸手刮了下阿弥的小鼻梁:“晚安,知秋也喜欢阿弥。”
真的很喜欢,可不能保证永远。
窗口的灯暗了下来,月光下的太阳花显得格外显眼,高挑些的桅子花表面泛着淡淡的光圈,在挤挤挨挨的太阳花里,倒显得有些寂寥。
回家的路上叶知秋就坐在副驾驶。
她得和林殊说点什么。
“我三年前认识阿弥的。”叶知秋和林殊这么多年的姐妹,遇事总会分享,不过关于阿弥的事情,她基本没和林殊谈论过。
自然而然地,只想把阿弥当成她的秘密似的。
叶知秋指着前边的一处路口和林殊说:“她外婆当时就在那里,碰瓷了我的车,各种巧合,我去了阿弥家里。”
林殊没说话,可她的态度表明了,她在等叶知秋说下去。
那天台风夜,四下涨水,长勺街很多蓝色的铁皮屋顶都被掀翻了。
阿弥家隔壁的棚顶她顺应了大流,跟着倒,正好刮在了阿弥的胳膊上。
“那么大的风,她却担心楼顶那些破烂会淋坏。”叶知秋回想起阿弥弄得一身血的样子,心口便揪着疼:“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流血了,以为只是被雨打湿了衣服。”
第一眼看到阿弥的时候,她抱着腿坐在楼梯上等外婆回家。
外婆看到阿弥的第一眼并不是并心疼。她混身颤抖,尖叫大骂,有无措,有慌张和惊惧,唯独没有关怀。
叶知秋想起外婆当时的样子,再次为阿弥心酸,又觉得庆幸:“林殊,其实不是每一种失去都是痛苦。”
阿弥看不到,所以随着年纪越长,外婆在她心里,成了一个影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她看不到外婆的苍老和丑陋,看不到房子周边堆积成山的垃圾。她的世界只有一片纷纷扬扬的彩色。
“她不瞎的话。你大概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交集。”林殊淡淡笑道,笑里有几分冷漠夹杂着些许不屑。
叶知秋怔了下。
因为林殊的这种态度,也因为林殊的话。
“你会同情她到什么时候?”林殊对于叶知秋讲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她已经参加过好几起综艺录播。她见过残疾人,智障,极贫地区挨饿的孩子。相比之下,阿弥并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也不是最该同情的那一个。
“我不是同情她。”叶知秋回答得有些生涩,有些不确定。此时此刻,她觉得同情这个词成为了极度的贬义。
像是一种羞辱。
羞辱阿弥的坚强,也羞辱她对阿弥的感情。
车停在院子里,林岚给她们开着廊灯,灯在月色下散发着黄色蒙白的雾光。
林殊语气生冷:“不是同情是什么?”
为她忙前忙后,三天两头地为人家过问医院里的事情。这些都是林殊从林岚那里问来的。
叶知秋的有些疲惫地抓了抓头发,她需要些时间来思考。
如果说是同情促使她对阿弥分散的这些心神,那是不正确的。医院里需要她动侧隐之心,需要她怜悯的人,大把都是。
她不是那种看到人家流泪就会想要不断施舍和给予帮助的人。
是吧。叶知秋。
这不是同情,叶知秋站在院子里,闻见了桂花香,她抬头,月亮很圆,月色正好,她想起送阿弥回去的那一幕。
月光照在阿弥的面容上,似照着抹明玉。
叶知秋想到了答案。
“林殊,我对阿弥不是同情。”叶知秋说:“当然,我多少还是对她抱有过怜悯之心的。”
“但我想,我现在之所以关心阿弥。只是因为喜欢。”
林殊盯着站在月亮底下,桂花树旁边的叶知秋。
就像盯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因为喜欢?”
“嗯,我挺喜欢她的。”
叶知秋没有半点隐瞒,只是将心里的感觉直白地表达出来:“我没有遇到过别的像她这么可爱和乖巧的人。”
“你喜欢一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林殊的声音有些变化,喉咙发紧,有些说不出话。
可爱和乖巧。呵。早知道你的喜欢这种型号,我也就不那么要强和酷炫了。我以为,你喜欢和你一样优秀的人。
“怎么会没有任何关系呢。”叶知秋想起阿弥的样子,笑便上了眼眉:“我和她现在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吧。”
知秋会是阿弥一直喜欢的人呢。
除了朋友,叶知秋暂时没有想过她和阿弥的喜欢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就只是喜欢啊,提到对方会开心的那种纯粹。
青云山万人大露台的烟花光景很好看。次日早晨网友纷纷转,各大直播平台上的主播都不断利用叶知秋这个名字炒热度。
叶知秋平时也都有看新闻的习惯,不过通常都是正儿八经地国际要点也看些和专业相关的东西。对网络上的段子式热点不甚关心。
比起这些,叶知秋更关心阿弥的状态。
为了接阿弥的电话,叶知秋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像平时那样在七点前用早餐,等阿弥电话的一小会时间里,她还顺便浇了下花。
浇完花又发现,还要差三分钟。
好难等。
她有些担心阿弥昨天喝了酒,今天会睡过头。
七点手机铃声准响起,阿弥仍旧一醒就给叶知秋打了电话。
声音比平时还要懒和迷糊。
“脑袋有点疼。”阿弥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知秋,我是不是醉了,都没有给你打电话。”
叶知秋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脸上的笑意在阿弥软呼呼的声音里点点堆叠:“是啊,小醉鬼。”
其实阿弥有说晚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旋转,跳跃,寂寞的作者最近一直在思考,喜欢这个东西。
我发现,在现实生活中,如果你感觉很喜欢一个人,然后,直接告诉她……这个时候你就变得悲剧了。好像大家都习惯性的先暖昧,再权衡你是否适合她,再作选择。
像我这种一心动,就大声说,我喜欢你啊————嗯,登徒浪子。
昨天v收到了好多霸王票,想感谢一下来着,然后——我连在怎么统计都不知道,等我再琢磨琢磨吧,总之,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会努力想办法往日六日万的方向奔跑——八千里之外的地方。
第26章 像是背叛
和阿弥通完电话; 叶知秋坐在床边深呼了口气; 脸上的笑意未褪; 眉眼里竟显露出几分孩子气。她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玻璃前蹲了下来。
隔着玻璃可以看见摆放在花圃里安静盛开的太阳花。太阳花总是在早上的时候慢慢开起来; 一朵朵小小的,带着点露水; 就像因为奋发而流的汗。这种向上的力量真让人欢喜。
叶知秋就这样带些痴迷地蹲在玻璃后边,双手枕在膝上; 脑袋的托在臂弯上; 卷发披散在肩颈间。
她很迷人。
林成进门便看到叶知秋在晨光中动人的模样; 仿若头次认识眼前的人般,像电影里的少女。
叶知秋从小便很懂事; 向来稳重; 在初中的时候便开始学着做计划,课时安排,作业安排; 业余时间的安排一样接一样,基本不出什么偏差。
周边的每个人都说; 叶知秋是把命运安排得很好的人。她的人生; 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完美到连大致的结局都安排好了。
林成也这样认为过,因此而格外敬佩她这个姐姐。可是在这一刻,林成发现叶知秋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动,她往日给人的那种精干和强大,似乎完全被柔软所取代。
“姐。有事情。”林成打小就不苟言笑; 天生的冷酷脸,也就和家里人话会多些,此时提起正事,面色更显严肃。将手里的手机递到叶知秋面前:“是林殊又闯祸了。”
林殊打小就是家里的事儿精,没少给家里人添麻烦,不过若是没有她这一份子,叶宅总又显得过于冷清。所以只要能过得去的事情,家里基本很少刻意去责备她,只是口头教育教育就算。
长此以往,林殊慢慢就变成了家里的捣乱份子,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