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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素拿起筷子自己先夹了一口菜，“其实我的手艺也还可以，而且这饭菜也没下毒，你可以不用这么严阵以待的。”
莫菲也拿起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菜……
居然，还不错。
她其实并没有怀疑过严素会做饭这件事，毕竟要不然这么多年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她也确实是没想到，严素的手艺似乎并不输给自己。
而在此之外更让她心旗摇曳的是，她想她知道严素今天为什么会下厨做这顿饭。
还记得自己上次回来的时候她说，中午公司有工作餐，晚上随便做点儿什么凑合一口也就是了。
而今天……
她是知道自己要回来，大概也是从或者其他什么人口中知道自己是几点的飞机，算好了时间，亲自下厨做了这顿饭。
片刻后，一个空酒杯被推到了自己面前，严素拿起一边醒好的红酒给她倒上半杯，“虽然只是女二，不过总算也是第一部戏，恭喜杀青。”
莫菲和她碰了碰杯，忽地觉得鼻子有点酸。
第一部戏，第一次杀青。
就算只是女二又如何，这部戏对她的意义，到底是不一样的。
最好的感觉，大抵也不过是在最想庆祝的时候，身边有人陪你庆祝。
而且，是用你最喜欢的方式。
如果严素今天带她出去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或者送上一份精致的礼物，莫菲想，她大概也会觉得非常开心非常幸福。
但是，严素却是亲手为她做了一顿晚饭。
不张扬不奢华甚至不够丰盛，清清淡淡的却让她暖到心里。
已经……不是用“幸福”这样的词就可以形容的了呢。
莫菲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亮亮的，“谢谢你，严素。”
许是因为酒喝得太急，莫菲的双颊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眸子里也泛着水汽，看上去……竟是让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严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掩饰一般地轻咳一声，“没什么。”
莫菲更加来了兴致似的给自己重新倒了大半杯酒，执起杯子在手里摇晃摇晃，脸上的笑意愉悦又狡黠，“今天真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看着她异常满足的笑容，严素竟渐渐有些恍惚，她忽地在想，在某些方面，这孩子真的和温晚一样。就比如现在，看到她这样笑着，就会让自己觉得，想把一切最好的，全都给她。
吃过饭已经七点多了，莫菲自觉自愿地收拾了桌子又拿着一叠空盘子到厨房刷掉。
严素靠着厨房的门站着看她，“你新接的那个戏怎么样了？”
她说的是《胭脂玦》，角色就是之前温晚推荐莫菲去试镜的那个女三号，据说试镜时导演和编剧在场，都很满意莫菲的表现，不仅导演当场拍板定下了角色，甚至据说编剧当场表示要回去修改剧本给女三加戏。
莫菲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已经刷干净的盘子，她知道严素并没有介意还是解释了一句，“当时温晚姐告诉我有这个机会试镜之后因为时间太紧我联系了琳姐但是她一时也抽不开身过来，我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也就先没告诉你，没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后来琳姐也说，好在现在工作还不多，以后遇到这种事必须得提前安排。”
严素不禁失笑，“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剧组那边情况怎么样？”
莫菲回过头，“那边在《恒温》还没杀青的时候就已经开拍了，我三天后正式进组。剧组告诉我的是10到12天的拍摄时间，即使再有意外半个月时间怎么也够了。”
她把冲洗干净的盘子一个个擦干收进壁橱里，“在b市的影视城取景，我和田恬已经定好了时间，三天后一早就走。”
严素点点头，“嗯，我看了相关的新闻，这个电视剧不错，你好好拍。”
等到把厨房也全都收拾好，莫菲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飞快地跑到楼上，没多会儿又跑下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严素，“正好最后几天在香港拍嘛，晚上出门的时候买的。”
严素接过来看了看，是c家的唇膏，和自己平时用的色号有些不同但又差异不大，“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莫菲示意她打开包装，“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去香港，就想多少也要买点儿东西嘛，虽然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是正好看见这个就买了，比你常用的稍微浅了一点点，显得年轻。”
严素作势斜眼瞥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莫菲迅速地闪出了她的视线，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直到晚上洗过澡躺到床上，明明已经很累了却又根本就睡不着。
红酒的后劲很足让她微微有些晕眩的感觉，前前后后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不到，她的生活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难得的是，所有的变化，都是朝着好的方向。
躺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睡意，索性拿起手机想要刷下微博，结果刚刚解锁就是好几条微信消息挑出来，除了一条是田恬发来的之外其他都来自温晚：
“小朋友听说你们今天杀青啦。”
“是今天就从香港飞回去吗？”
“这段时间也辛苦啦，回去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下。”
“《胭脂玦》剧组那边通知你什么时候进组啊？”
“是在b市影视城拍吧，我们之后也还有镜头会到那边取景哦。”
“到时候去探你的班啊。”
“这部片子的女主是肖雯你知道吧？虽然不是一个公司的但是我跟她的关系还不错，她人很好，要是万一在剧组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问她。”
这几条的时间都临近，然后是两三个小时后发来的一条语音。
莫菲点开，温晚略有些不满又带着些促狭的声音很快传到耳边，“小朋友你干什么呢，不会一直睡到现在吧！”
莫菲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确实从一回来就没再顾得上看手机了，在回复框里打了几个字又一个个删掉转而按了语音，“嗯……刚刚回来，这两天还要回公司办点事，三天后就去b市正式进组了。”
温晚很快就回了过来，“这么快，等过来了告诉我一声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没睡醒似的慵懒，软软糯糯的竟是相当撩拨人的心弦，莫菲沉默了半天才又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温晚似乎确实是累了，发过来一段足有59秒的语音，前面还能听清楚到了后半段声音越来越小已经接近呢喃。
莫菲又听了一遍，把微信切换回文字输入模式，打了句“晚安”过去，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复，想着对方大概是抱着手机就睡着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自己似乎也有些困了，她退出微信，把手机锁屏放到一边，阖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第22章
三天后的下午，莫菲准时到《胭脂玦》剧组报到。
这一天并未安排她的戏份，按道理说她只需要象征性地露个面认识一下剧组的相关人员就可以先回酒店安顿了，不过和导演及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之后莫菲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到了场边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看起了正在拍摄的一场戏。
场上正在拍的，是片中男一号和男二号的对手戏。
说来虽然这部片子叫了“胭脂玦”这样的名字，却是部实实在在的男人戏，就连女一号肖雯的戏份都比一般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要少些。不过话又说回来，片中为数不多的女性角色的塑造都极为出彩，丝毫不输给几个男人。
莫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前几天才刚刚送到她手上的修订版的剧本，按照出场人物和场景提示没多久就翻到了正在拍的这一场。相较于现代片，古装戏拍起来显然更加辛苦而且繁琐，需要注意的事也更多，场上的两个男演员都是相当优秀且有丰富表演经验的，今天的状态似乎也是极好，竟让莫菲忍不住看得出了神。
直到这一幕结束，莫菲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一个人。
她身上穿着略显繁复的古装，应该是稍后要上戏的演员吧……莫菲忍不住又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整个人都惊到了，“肖，肖雯前辈？”
对方笑起来，眼神慧黠而又亲切，“我刚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看见我呢。”
莫菲显得有点儿无措，“对不起，肖雯前辈，我，我只是……”
肖雯拍拍她的手，“没事不要乱道歉啊，你就是莫菲吧？今天不是没安排你的戏份吗怎么不回去休息？”
果然这人像传说中一样的容易相处，又想到温晚昨晚的微信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是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心下不由得对她也觉得亲近了几分，“那个……可以叫你肖雯姐吗？”
其实肖雯的年纪是和她差不多大的，不过她出道时间早，也就把这声“姐”应了下来，“当然好啦，你是今天才飞到b市的吧，没什么事还是回去休息，明天要拍一批定妆，如果顺利的话拍完之后你的戏份可就正式开始啦。”
不用去想对方的话是否有别的深意只有一听一的感觉确实不错，“没关系，之前休息了两三天了也不觉得累，我想快点熟悉剧组，也想快点适应这种氛围嘛。”她想了想又轻声补充了一句，“之前都没拍过古装戏呢。”
场中已经有人远远地在喊肖雯，她应了一声站起身就要走过去，“别有太大压力，我听他们说过你试镜时的表现，大家都说你很优秀。”
肖雯在这部电视剧中扮演的是宫中的长公主，虽是长公主却因母妃被打入冷宫而颇受冷待，为人善良温雅，温和无争却又心性坚韧，是个很讨喜的角色。
今天要拍的似乎是她在宫中初遇男主的一场戏。长公主自小不被重视长大亦习惯不与人争锋，偏安一隅倒也颇为自得其乐，直到某一天，竟有人踏足她这在宫中偏僻角落且毗邻冷宫素来为众人所忌讳的偏院。
那人脚步踉跄似乎是受了伤。
她跑过去想要扶他，却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指向喉咙。
她并不显得慌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良久，那人放下手里的匕首，还未来得及说出半句话就是一口血吐出来，人也颓然倒下。
颇有些烂俗的剧情。
不过想也知道这一段，尤其那个对视的镜头，一定会被处理得极美。
这段戏并不难，肖雯和出演男一号的演员高泽宇又都是经验老道，本来以为就算不是一遍过效率也会很高，没想到真的拍起来现场却是状况频出：先是肖雯跑出来的时候头饰不知道怎么就掉了，接下来是高泽宇拿匕首时拿了两次都没拿出来，第三次好不容易拍到吐血的那一幕，高泽宇嘴里的道具“血”袋又怎么都咬不破，再来一次时干脆从走进偏院时就开始ng——因为要表现脚步踉跄不小心演过了把自己绊倒了……
一群人丝毫没有同组情谊地大笑起来，连导演都忍不住回头问摄影师这段拍下来没有拍得清不清楚以后要当花絮剪出来放到网上。
再然后，闹过了这一阵重新开始拍的时候，完美的一遍过。
莫菲想，她喜欢这个剧组。哪怕今天的她还并不算真正地参与其中。
还记得某一次闲聊的时候温晚说，她喜欢有笑声的剧组，这一刻莫菲才真正地明白了她的感觉。
她就这么在场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好几次看着场上场下的欢声笑语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