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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伸出手，好像能够碰触到想象中那人的面颊。
而几乎是同时，另一只手却已经将自己常用的那把匕首执起，她的目光落到那锋利的刀刃上，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哀婉起来，唇边的笑意却不减。
下一瞬，没有任何迟疑地将它没入自己的心口。
这是剧中乐菡最后的归宿，也算是一场重头戏，整整一场戏里竟没有一句台词，这是很考验演员功力的一种剧情设置。
开始拍摄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虽然这一场说长也不长，但拍起来估计还是要费不少力气，毕竟这场确实是难，就算是对有经验的演员来说都是个挑战，何况莫菲到底是个新人。
然而，事实证明，莫菲真的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
刚开始的两遍她确实没怎么找到感觉，神情动作虽不生疏但总是差了些韵致，到了第三遍却就开始渐入佳境，直到再之后的两遍，几乎已经是无可挑剔。
那一刻，她就是乐菡。
因爱成痴也为爱成殇的乐菡。
终于失去了一切幡然醒悟却又执迷不悔的乐菡。
在自己一手操办的无人列席的喜宴上亲手结束了自己生命的乐菡。
摄像机还在运转，莫菲侧身倒在地上，眼角处，有一滴泪落下。
相当完美的镜头，导演喊了声“这条过”，声音很振奋，“很完美，莫菲辛苦了。”
莫菲从地上坐起来，笑，“好了，终于可以去领便当了，最后一顿可得给我加鸡腿！”
众人微微一愣之后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卸了妆换好了常服，也就真的到了该要告别的时候。莫菲心里有些舍不得，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十几天，但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剧组，也是真的喜欢这些人。
临走之前在现场的所有人合了影，和相熟的或者其实也并不太熟的人们一一道谢和道别，然后和在众人相送下，终于还是离开了片场。
酒店一早就退了房，行李是早就收拾好了的，机票之类的事田恬也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和莫菲并排坐在车子的后座，转过头就能看到她脸上掩饰不住抑或不想掩饰的低落神情，“怎么了，不舍得？”
莫菲闷闷地“嗯”了一声，“剧组里大家都特别好。”
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没关系，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有爱的剧组啊，这些人也都有机会再碰到的，这圈子又不大。”
莫菲轻轻点了点头。
没再安慰她什么，只是转手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文件夹，“说正事吧，你看看这个。”
莫菲接过来翻开，触目所及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格式，“……剧本？”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她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难得啊居然是个正面角色，我前几天还跟田恬说，照我现在这戏路走下去搞不好以后会变成恶毒女配专业户。”
的神情却没有她那么轻松，“嗯，女二，又是正面角色，出彩的点很多。”
莫菲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剧本上，“又是古装剧啊……”
好半天她才看到坐在身旁的人的表情，“怎么了琳姐，有什么问题吗？”
还没等到回答，莫菲自己倒是也意识到了个问题：她不是没看过其他新人的情况，在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严素之前，比她混得好的或者还不如她的新人都见过。那些人里甚至也有演了一部剧就红了的，那也是她参演的剧集播出了之后的事了，而像自己现在这样虽然参演了两部戏但作品还都没有问世却还一直能有戏演的，也确实是少见。
不过在意的倒真的不是这个，“这电影各方面都很好，所以参与这个角色试镜的人选也有很多，竞争会很激烈，而且……”她斟酌了一下语气，缓缓道，“而且这一次只是单纯经过我这边帮你报名的，并没有严总或是温晚的引荐。”
见莫菲眼神微变，她把声音放得更加缓和了一些，“我没有说你之前的角色不是凭实力得来的意思，但是这次的试镜难度会比之前都大。而且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今天周五吧，下周一就要开始试镜了，时间也比较赶。”
莫菲好半天都没说话叹口气，“严总的意思是现阶段还是以接戏为主，综艺或者其他的还是等以后再说，关于这一点我也完全同意。但是最近我这边能拿到的机会并不太多，不然明天回公司再和严总商量一下。至于这一次你……”
“我想去试试。”莫菲打断她的话，然后笑了起来，“不过如果没能成功的话，琳姐可不能对我失望啊。”
车子一路开到机场，办理好值机手续上了飞机，一直到起飞前莫菲都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似的，但仔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本来是想着趁着这时间看看给她的剧本片段，但拉下遮光板之后随着光线的渐渐昏暗，人也渐渐地觉得有些倦。
毕竟，虽然之前拍戏的时候人很开心也一直很有精神，但到底也是连续十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这会儿闲下来疲惫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她手里还拿着那透明的文件夹，却是侧过头靠在座椅背上，很快睡了过去。
行程并不长，飞行时间也不过一个小时出头，下了飞机从最偏僻的通道出口找到了公司派来接她们的车，上了车才突然什么，飞快地取出手机按下了开机键，开机画面完成切换到桌面，几乎是同时，几条微信消息的提示就跳了出来。
莫菲打开微信，忽略掉其他信息，直接找到温晚发来的几条信息：
“小朋友今天你的戏份就杀青了吧？”
“怎么安排的呀，要不然你过来我这儿吧等晚上帮你庆祝一下。”
“诶，刚听肖雯说你经纪人到片场接你走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呀？”
“那好吧，看来得回头回公司见啦。”
前两条是一早就发来的，后面几条是在几小时后断断续续发的。
她……一直惦记着自己，但是自己离开b市回来都忘记跟她说一声。
莫菲轻轻咬了咬嘴唇，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挺过分。
☆、第27章
回到严素那边已经是晚上，拿钥匙开了门，整个房子里黑漆漆的，显然是没有人在。
厨房里剩下些看起来还算新鲜的食材，莫菲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先给严素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足足十几声才被接通，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背景音似乎是在饭桌上，严素稍稍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莫菲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想问你回不回来吃饭的……你先忙吧。”
严素“嗯”了一声，很快挂断了电话。
莫菲原本就有些累，现在既然严素又不回来自己一个人也就懒得做菜了，好歹切了点儿菜打了个鸡蛋下在面里，也就算吃完了一顿晚饭。
本来以为严素要很晚才回来，没想到就在她吃完面收拾好又上楼洗了个澡之后，就听到了房间外的脚步声。
莫菲披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房间，刚好看到正要往书房方向走的严素。
严素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回头看她，“不是今天刚杀青吗？我还以为你会等到明天再回来。”
莫菲以手为梳慢慢通开稍稍绕在一起的发梢，“中午就都拍完啦，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严素点点头，“嗯，累了吧，快去休息。”
莫菲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真的乖乖地转了身。严素也没太在意，径直走到了书房里，坐到桌后打开电脑，伸手在眉间按了按，有些疲惫。
大概就在五六分钟之后，书房门口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严素微微一怔，“……莫菲？进来吧。”
莫菲端着杯牛奶走进来，递到严素眼前，“晚上喝酒了吧？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着急要处理的事就先去睡吧，看你也累了。”
温热的牛奶散发着柔和的香气，严素接过来放在手里捧了一会儿才慢慢喝掉，然后当真一下子合上了刚刚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莫菲自觉地拿过空了的牛奶杯打算下楼刷掉，严素却很快叫住了她，“莫菲。”
莫菲停下脚步颇有些不解其意地回头，“嗯？”
严素只示意她到旁边沙发上坐，“我看到发来的工作简报了，你自己什么想法？”
莫菲被她问得有些发愣，“……我，琳姐说这个角色竞争挺激烈的，但是我会尽力争取的。”
严素点头，“还有呢？”
这下子莫菲真的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想问什么了，“……严素？”
严素笑笑，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没事，就是随便问问，你有什么想法就也随便跟我说说。”
沉默了大概有三五分钟的时间，莫菲才缓缓开了口，“今天回来的时候还在想，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作品上映但还是一直能接到戏，”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说起来真的是要谢谢你，但我自己还是总觉得像做梦似的。”
她眯起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就算已经看过这么多次，严素还是忍不住有几秒钟的失神，“其实这些也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不管是我还是温晚提供给你的，都不过是个机会罢了。”
“可是，多少人最求而不得的，也只是机会啊。”莫菲有些不明白严素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起这些，语气也带上了些疑惑。
严素却没打算解释，只笑道，“为旗下艺人提供合适的机会本来就是公司的责任和义务。”
“……严总。”莫菲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把称谓也换了回去，她不知道严素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话，但是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严素这是，要和自己划清界线？
严素被她这么一叫也有些发懵，却很快想到了她的想法，当即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说，你之前得到的和以后还会得到的角色，都是凭自己的实力争来的。但是演艺圈这条路没那么好走，就算以后遇到什么挫折，也不要轻易怀疑自己。”
莫菲心里暗笑自己简直神经过敏，但听到她的后半句话的时候又觉得是话里有话，“你是说……这次试镜的事？”
严素轻叹一声，算是默认，“原本帮你安排这次试镜我是不赞成的，竞争激烈不说，时间上也实在太赶了，不过既然安排了，试试也无妨，总也是次历练。”她看着莫菲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我泼你冷水，你也别想着‘我就要拿下这个角色给你看看’之类的，把心态放平和些吧。”
莫菲盯住她的眼睛笑了起来，“我说，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这泼的不是冷水根本就是冰水啊。”
严素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好了快去睡，养精蓄锐明后天好好准备准备。”
莫菲紧跟着也站起来，“放心，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总不能给公司丢脸嘛！”她看着严素已经快要走出门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了一句，“还有……谢谢你。”
她当然明白严素这是特意准备好了一盆冷水等着自己，但动机却是百分之百的善意和关心，怕自己得不到角色的话太过失望，更怕自己会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靠某些背景和手段争来的一旦失了这些倚仗就会变得一文不名从而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
心里氤氲而起的感觉应该就叫做温暖和感动吧，莫菲忽地快步追了上去，“严素。”
严素回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