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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的大雨让视距变短,因此车速格外缓慢,顾熙之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前方的路,很长时间里一词未置。
她没有说去哪,开车的人也没有问,仿佛去哪里根本就是一件多余的事情,只要车子能够开下去,哪怕是地狱也没有人在意。
终于,像是觉得自己不该对别人的救助如此冷漠,顾熙之垂下视线,主动说,“谢谢你。”
“不客气。”
冷冰冰的对话。
顾熙之抬起头看看窗外飞驰的景致,像是觉得心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了一下,平静一下心情才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再简单不过的回答。
顾熙之看着窗外被雨水打伤的枯枝,终于不再说话。
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其实很简单,你给对方一段话,对方回你一段话,你们就可以愉快的交谈下去,但是如果你给对方一段话,对方只给你一个“哦”,下面的话就没有继续的意义。
车子一路缓速行驶,穿越热闹的街道和人流。
记不清过了多少个路口看了多少红绿灯,曲熙之在车子快要驶入高架前问,“去哪里。”
顾熙之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电视台。”
“做节目?”
“嗯。”
车内又一次陷入沉默。
就像是两条渐行渐远的线,两年没有交点的生活没有带来说不完的话,而是数不尽的沉默。
路口是红灯,曲熙之踩了刹车将车稳稳停下。顾熙之瞥一眼她的高跟鞋,迟迟说,“你还是一定要穿高跟鞋,无论什么时候。”
“女人不可以不穿高跟鞋。”轻描淡写的语气。
“这么坚决。”带笑的语气,似乎试图缓解干巴巴的气氛。
“曾经也有一瞬间想要改变。”曲熙之转过头看她,“后来那个念头死了。”
顾熙之怔了怔,低下头掩住脸上的表情,沉默片刻才说,“今天下雨,脚踝的伤疼么?”
“疼。”曲熙之发动油门继续开车,语气没什么波澜,“不过习惯了。”
顾熙之抬头看她,“疼就去医院看看吧。”
曲熙之双手搁在方向盘上,目光一直直视前方的路,“我以为你问起这件事情多少有些负责的意思。”
“我……”顾熙之似乎很难接上话。
曲熙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开个玩笑而已。”
顾熙之低着头不再说话,似乎害怕再挑起不能应对的话题。
曲熙之的目光掠过她衣服上的雨渍和污渍,又看看腕表上的时间,“节目什么时候录制。”
“七点。”
“还有半小时,去我那里换件衣服吧。”
“不用了,反正录节目穿里面的裙子。”
“你是公众人物,这样狼狈的走进电视台很光荣么?”
顾熙之似乎这才想到看路,发现这里其实是东浦路后又说,“不用了,我……”
“就这么讨厌我,连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抵触?”
“我没有,我只是……”
“那就是希望我求你?”将车在路边停下,转过头看她,“可以,要下跪么?”
“曲熙之。”顾熙之立刻皱了眉头。
“这是什么表情。”曲熙之笑了笑,“下跪而已,又不是没做过。”
顾熙之像是被什么痛苦的回忆刺痛,攥紧手指抬着头看她,“曲熙之,别说了……”
“这么不耐烦。”曲熙之淡漠地弯着唇,“是不是一个没有自尊的女人在你心里挺廉价的。”
“没有。你别再说了。”顾熙之看起来忽然非常不安,身体已经微微颤抖。
曲熙之看了她一会儿,偏过头去,“那就跟我去换件衣服。”
“对不起。”顾熙之攥紧双手侧过头,“我真的只是不想……”
“哦,我又忘了。”曲熙之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决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改变,下跪也不行。”
“曲熙之。”顾熙之像是被又一次刺激到,半张的双唇也有些发抖,“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打我骂我,那件事情我求你别再提了。”
曲熙之弯着唇,笑容却带着苦涩,“我以为我才是最不想提的,原来你比我还讨厌我啊。”
“没有。没有。”顾熙之像是有些情绪崩溃,一直摇头。恍惚间眼前这个人和两年前机场灼眼阳光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再次重叠,她的声音都发抖了,“我不想的,我根本不想这样……”
曲熙之静静地看着她痛苦哭泣的样子,忽然调转视线发动油门开车,这一次却没有在雨中慢行,而是以极速向前行驶。
车窗外的世界被一帘雨幕隔的模糊,车内的世界被泪水晕的扭曲。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痛苦都被拉扯成了雨幕,曲熙之终于将车停靠在路边。
“你到了。”不带情绪的声音。
眼泪在脸颊干涸,顾熙之麻木地看着窗外的世界,拎起手提包后又放下。
“曲熙之。”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相绞的双手,“欠你的我没有办法还清,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托你吉言。”曲熙之淡淡道,“我现在很幸福。”
绞住的手又紧了几分,“那就好。”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转过头向她告别,“我走了,再见。”
“你等等。”
顾熙之打开车门的动作顿住,回过头看她。
曲熙之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我一点儿也不想再看见你。”
泪水在眼里迅速聚集成雾气,顾熙之垂下视线抿着唇轻轻点头,“嗯,我知道,我不会乱出现在你面前了。”
再次推开车窗,这一次连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一头钻进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冬日的雨水那么凉,好像每一滴都正好敲进心里。顾熙之站在雨中,忽然觉得这讨人厌的东西此时此刻那么可爱,至少它可以将她冻到麻木。
停在路边的车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雨幕中,顾熙之回过头静静地看着那一点远去,冻到发白的唇微微颤抖。
曲熙之,你的温柔美丽我牢记于心。
你很好,比我从前遇到的那些人都好。
不能和你在一起应是我的遗憾你的幸运。
你值得拥有这世上最好的爱。
我只希望你幸福,比所有人都幸福。
☆、065
国际机场东门。
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戴着墨镜走出机场大厅;来往乘客络绎不绝;偶然有人瞥见她的样貌;都会因为其星味十足回头多看几眼。
梁优优在机场等了几小时终于等到电话铃声响起,立刻挂掉电话从车窗探出头。
“喂;薄姑娘我在这。”
薄一清看见梁优优后挂掉电话,摘下墨镜走到车边,“小景姐到底怎么了?”
“哟;姑娘。”梁优优下车为她打开车门,脸上的笑意溢满明媚,“你刚回国;咱待会儿再想小景不迟啊;我现在带你找个地方歇个脚换个心情,迟一点再说小景的事情啊。”
薄一清看看时间,有些不大赞同的样子,“我哪儿都不想去,你先告诉我小景姐怎么回事吧。”
“啧。”梁优优一副诧异的样子看看她,又收起怪异的表情笑着问,“那,如果我说不听我的就不告诉你呢?”
“那我打电话问唐余好了。”说着就要拿电话。
“诶,都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可千万别打草惊蛇,咱们之前怎么商量来着?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是秘密,懂么?这是秘密。”
薄一清看看她煞有其事的样子,迟迟道,“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我梁优优从来不骗人。”话落又瞄她一眼,“不过你都怀疑我骗你了还来干嘛?”
薄一清大概不是很想答她,沉默一会儿才说,“我担心小景姐。”
梁优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道,“我本以为顾熙之是我遇到过最大的奇葩。”
薄一清似乎懒得跟她争论,“那你到底说不说。”
“说。”梁优优看看时间,叹息,“不过你得先陪我吃个饭。”
“可以。”薄一清也有所退步。
“那太好了,上车吧。”梁优优给她开车门,微笑,“车上的花是送你的见面礼。”
“花?”薄一清莫名其妙。
“嗯哼。”
薄一清颇为迟疑地上车。
梁优优看着她上车为她关上门,哼着小调上车了。
天气预报说白日里会下雪,果然到了下午天色就沉了下来。
冷空气给整座城市蒙上一层灰暗的色调,远处的高楼大厦无论用着多么耀眼的色彩着色,乌云覆盖下来时都只像一堆生冷没有感情的硬石头。
时代传媒二十七层,田幼蓝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再一次挂上电话后翻了翻桌面上的电话簿,又抬起头向对面的顾熙之说,“一个好消息几个坏消息,好消失是李斯嘉丽把剧本定下来了,坏消息之一是故事背景在大学。”
“大学?”顾熙之顿时蹙眉。
“听她的助理说她,所谓全国选角一个是要选二十岁左右的新人,另一个女主角是要得过奖的影后,年龄不可以超过三十岁。”
顾熙之垂下目光,眼里微渺的希望有些破灭。
田幼蓝看看她,又说,“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你还在华娱国际时我就想挖你过来么?”
顾熙之平静地说,“每年得到提名的电影演员并不多,我有可以挖掘的部分。”
“说对了一半。”田幼蓝放下手中的电话簿,“其实当年我曾和你在同一所学校,也许你不记得我,但我对你记忆很深刻。”
顾熙之蹙眉,明显意外的样子。
“那一年学校布置了论文,你写的那篇论文有在校报刊登,我到现在都记得论文的题目,名字叫做《论间离效果在中国戏剧中的应用》。”
顾熙之大概也回忆到当时的情景,点点头,“的确。”
“嗯。”田幼蓝继续说,“和严格行为欣赏戏剧的西方相比,我们东方戏剧一向尊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体验派演剧手法主张装神像神装鬼像鬼,所有的戏剧要求演员和角色最好能融为一体,以达到给观众逼真感、激起观众共鸣的效果,这种僵化的意识传播形态让观众随着戏剧发生喜怒哀乐的改变,完全被角色驾驭,而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隔岸观火的欣赏者理性审思,说实在的,我自己在看电影的时候无论角色演的多么好多么深刻,只要想到他面前还有一个摄影机就会觉得了无趣意,但是如你所说,情景喜剧也就罢了,想要在正剧中使用间离效果,不止艺术层面上可能会处理不好背离布莱希特间离效果的真谛,观众也不会买账,所以很难。”
顾熙之点点头,又有些不明所以地问,“这些都是太理论化的东西,它和现下的电影有什么关系么?”
田幼蓝笑了,“你要知道,李斯嘉丽虽然想用得过奖的女演员,得过奖的女演员倒也不少,但是三十岁以下又合适她角色的影后少之又少,就算角色合适,档期也未必那么合适。”
顾熙之算了算,像是很赞同她的说法,“这倒是。”
“是不是拿过奖这个问题在资源不丰富的情况下,我认为她不会掐住不放,所以用一用关系让你去试镜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