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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边诧异地望向外公:“那动物从哪儿来啊。”
“翠微山那一带是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要什么样的动物没有。”
“可是……可……”
可是什么,边边也不知道,但她本能地觉得很不舒服,她又想到了那只从动物园跑出来,游荡在城市的狼。
呆在动物园肯定特别不开心。
外公叹息了一声:“现在已经在着手开发了,所以晚上你就乖乖呆在家里,别乱跑出去,不少动物都被赶下山了,前阵子还有人说在南庙那边看到豹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外婆道:“你就别讲这些事了,边边刚回来,你去杀只鸡,晚上给边边做点好吃的。”
“行。”
糕饼店门口,有个约莫十来岁、戴着绒灰帽子的脏脸男孩,正偏着脑袋看边边。
男孩走路的样子歪歪斜斜,手也偏着,嘴里大喊大叫:“仙女,仙女!是仙女!”
“走开。”
外公上前推搡了他一下,把他赶走,回头对边边解释道:“傻子阿松,这儿有问题。”他指了指脑袋,示意说这男孩精神有问题。
“跟咱们家隔着半条街王婆婆家的小孩,生下来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你外婆心肠好,时不时会给他拿桂花糕吃,所以他总来咱们糕点店外面转悠。”
边边点点头,回头望了男孩一眼,他看着年纪比她还小一些呢,站在街口傻兮兮地冲边边笑,“仙女”“仙女”地叫着。
边边见他可怜,于心不忍,于是从包里摸出了巧克力糖,轻轻放在路边,然后进屋关上门。
傻子阿松立刻跑过来,捡起了巧克力糖,又冲屋子里喊了几声“仙女”。
外婆家的糕饼店总是散发着某种甜腻腻的香味,边边的童年便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味道里,以至于小时候班级里的小伙伴总说,边边身上的气味都是甜的呢。
外婆的手艺极巧,做出来的糕饼独一无二,镇上的人都喜欢吃外婆的糕饼,而且总也吃不腻。哪怕镇上也有很多人开了各式各样的西饼店甜点店,都没能把外婆的糕饼店生意抢走。
外婆说,做糕饼就跟做人一样,做的是心意,每一块糕饼都慢慢地做,让力道渗透到每一粒面粉中,挤压,拿捏,饼子活了,有滋味了,才会好吃呢。
道理最浅显而深刻的,边边自小便浸润在外婆最朴素的智慧里,不急不慢地成长着,养成了她不急不缓温润如玉的性格。
外婆家的第一晚,边边睡得分外香甜,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清冷的月光下,少年蹲在她的小楼窗棂边,为她挡住了窗外飘来的几粒毛毛雨。
他怔怔地望着她静谧香甜的睡颜,又望了望搁在枕头边上的手机。
这小丫头,是铁了心地不再联系他了吗,连回乡了都不肯给他打电话报一声平安。
顾怀璧无奈地坐在窗框边,一条长腿垂在窗外,另一条腿蜷曲着,手肘搁在膝盖上,望着飘雨花子的深蓝的夜空。
巷子口,傻子阿松冲窗框边坐着的顾怀璧挤眉弄眼,皱眉叨叨说:“你找仙女干嘛!”
顾怀璧随手捡起桌上的花发卡,砸向傻子阿松,阿松敏捷地闪身躲开了,还冲顾怀璧做鬼脸。
顾怀璧眼皮微抬,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傻子阿松蓦然睁大眼睛,吓得连连后退,大喊着:“狼来了!狼来了!”
叫喊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小巷尽头,宛如细碎的小石子落于深沉的湖面,惊起一缕涟漪也很快消弭。
黑夜静寂,顾怀璧跳下窗棂,走到女孩的床边蹲下来,望着她……
她眉眼秀气,睫毛顺着自然的眼线微微上挑,长而卷翘,浅粉的樱桃唇微微张开着……
她清醒的时候,顾怀璧从来不会这般深入细致地去打量她,大部分时候,他都只是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罢了。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宛如花蕾一般,有的盛开得热热闹闹,每天都要精细地一通打扮,漂亮的裙子,复杂的辫子,有时候还会化点妆,涂点带颜色的唇膏。
而陈边边……倒是开得静悄悄,不动声色宛如空谷幽兰,等到别人骤然发现的时候,那才叫惊艳呐!
以前别人总说1班的陈边边好看,顾怀璧总是不以为然,这小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就美成天仙了?
顾怀璧从来不觉得陈边边有多美,即便是和其他女生进行对比,他也不觉得这小丫头就有什么不一样。
哦,有不一样的地方,拖他的福,陈边边发育得好。
不过此刻,隔着温柔的夜色,顾怀璧凝望着她的脸,感觉呼吸都慢了下来,时间也慢了下来,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
他能听见河边有人打梆子,能听见檐下有鸟儿在咂咂嘴,也能听见轻柔的风吹拂着草木的簌簌声。
或许,这就是陈边边的美,总能让他万千思绪最终划归为一件事,一件他每夜每夜都在肖想的事。
一件他总是挂在嘴上,却从来不敢真的狠心去做的事。
把陈边边变成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情不自禁地凑近了她的脸,嗅嗅她的额头,眼睛,然后,落到她的唇边。
只隔着几毫米的距离,他抿了抿干燥的唇,要做一件天大的坏事,心跳开始一百八十码加速。
就在他即将遵循自然的召唤,闭上眼睛,要将这一伟大而神圣的“仪式”进行下去,女孩忽然翻了个身,转向床的另一侧,呼呼大睡。
顾怀璧眨眨眼,舔了舔唇,又爬到她床的另一边,低下头想要吻上去。
天雷地火、轻擦而过的一瞬间,女孩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身来,环顾黑暗的四周,四下静谧无人,只有窗户大大地敞开着,毛毛雨飘进了屋里。
边边觉得有些疑惑,摸了摸湿润的唇,舔了舔。
像是被谁咬了一口,嘴唇都破皮流血了。
她穿上拖鞋,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然后昏昏沉沉爬上床继续睡觉。
如果她关窗时目光下移,就会看到那个偷鸡摸狗的顾二少爷,宛如蜘蛛一般趴在窗下的墙边,脸颊都红成了猴子屁股。
想的只是亲一下,可他本能地就一口咬上去了。
……
第31章
第二天清早,边边独自去了翠微山脚下的公墓陵园。
如果如外公所说,这边真的要开发什么动物园,恐怕公墓陵园也是要搬迁的。
边边心里有些难过,她不想搬迁,妈妈喜欢花,山脚下的陵园周围有樱花树,春天一到,会有粉粉的樱花瓣飘落在妈妈的墓碑上。
不过开发动物园的事,边边也无能为力。
她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相当保守,不喜欢改变也不喜欢动迁,哪怕是重活一世,陈边边也还是陈边边,从来没有改变过。
边边坐在墓碑边,和妈妈说了一会儿心里话,回头还能看见傻子阿松站在陵园门口,愣愣地望着她。
自从她给了傻子阿松几颗糖以后,傻子阿松就总是跟着她,却又不敢靠近她,从镇上一直跟到了陵园。
其实如果他不是个傻子,再把脸洗洗干净,拾掇一下,兴许还是个英俊的少年郎。
边边远远地对他招了招手,叫他过来,自己这边还有糖。
傻子阿松察觉到边边和他打招呼,惶恐地避开她的目光,匆匆跑开了。就像他心底最神圣的东西被玷污了一般,而玷污者,就是他自己。
边边陪着妈妈讲了半晌话,把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上的事,一股脑地向妈妈倾诉了,感觉心胸豁然开朗,悠悠的凉风吹进来,一片清明。
边边走出陵园,傻子阿松不知从哪里又蹿了出来,边边正要叫住他,他张牙舞爪地大喊着:“熊家婆!熊家婆来了!”
边边惊愕地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黑熊从林子里钻出来了!
黑熊体型巨大,爪锋锐利,牙齿坚韧,四肢粗壮,站起来足足有人高!
边边吓傻了,想起外公说的,因为动物园开发的事情,林子里的动物四散奔逃,有些迷路下山,来了镇子上。
傻子阿松还在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熊家婆!是熊家婆!”
黑熊见到人类,本能地当成了敌人,嗷嗷地嚎叫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扑过来。
边边一把抓住了傻子阿松,带着他连滚带爬地朝着小镇的方向狂奔。不过他们哪里跑得过黑熊,转眼间,黑熊近在咫尺,咆哮着发泄家园被侵占的怒火。
“装死!快装死!”傻子阿松傻乎乎地对边边说:“熊家婆很笨,装死它就不知道了!”
说着他自己已经躺下来,趴在草地上装死了。
边边哪里敢停下脚步啊,什么遇到熊要装死啊,那都是电视上面的情节,谁知道有用没用!
再说那只熊明显就是被人类给惹怒了,就算装死真的有用,只怕它也是要对他们进行一顿惨无人道的“鞭尸”吧。
“喂!别装了,快跑啊!”边边冲傻子阿松大喊:“快跑!”
傻子阿松不动声色,真的就跟死了一样,而熊压根看都不看阿松的“尸体”,径直朝着边边扑过来。
边边跑得没力了,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只黑熊近在咫尺,朝她挥着尖锐的利爪。
熊掌上有倒刺,这一掌拍下来,绝对能把她的皮都扒拉下来一块!
边边害怕地抱住了头。
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耳边只听大熊“嗷呜”地叫了一声,声音无比惨烈。
边边抬起头,看到一只狼扑在它的身上,一口咬住了它的颈子,殷红的鲜血顺着它棕色的毛皮潺潺流下来。
熊震怒无比,一掌拍向身后的巨狼,将他扒拉下来,狼落地之后,前脚往前面跪了跪,但立刻又重新站了起来,挡在了边边和熊之间,非常明显地护住了她。
一狼一熊,喘着粗烈而炽热的气息,对视着。
狼露出了锐利的獠牙和血红的牙龈,低低地咆哮着,威胁着……
虽然黑熊的体型明显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再加上熊掌灵活有力,区区一只狼,本够不成它的威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熊偏偏被它的气势镇住了,然后怂了,原本站立着挥舞双臂的身子也慢慢地蜷了下来,退后几步,带着伤跑开了。
它一跑,狼立刻半跪了下来。
边边连忙爬过去,看到他左边前脚上有一块明显的血肉,是让熊掌扒拉下来的。
边边来不及惊愕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狼,她跪在它面前,拾起他的前掌――
“你……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医生,想想办法。”
边边说完就像抱狗子一样,想把狼抱起来,可是狼足足两米长的体型,她一小丫头哪里抱得动。
而且就算抱起来了,她总不能带着一只狼去看兽医吧,指不定兽医会直接打电话报警呢。
狼扑开了边边,躺在到地上,然后用殷红的舌头去舔舐脚上的伤口。
边边蹲在它身边,心疼地看着它,小心翼翼地问:“疼么?”
狼偏头又舔了舔她的手,示意她,没事,不必担心。
傻子阿松走过来,看看狼,又看看边边,嘴里喃喃叫着:“人变成狼,狼又变成了人。”
狼警惕地望了这傻子一眼,露出利齿,发出威胁的低吟。
傻子阿松立刻跳开几米,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察它。
边边并没有在意阿松的胡话,她蹲下身安抚它,说道:“没事,他不会说出去,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