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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诚其实是程义原来开的健身器材公司的名字,我和程义合伙开了公司后,就直接把名字拿了过来继续这么叫,一方面是觉得义诚的名字起的不错——正以诚恳,另一方面是程义毕竟还需要老字号去稳定老客户。
我老老实实地说最近订单好像挺多的,总体还过得去。
魏总呵呵一笑,说许总暗地里给你那么多资源,订单能不多吗?
我一听就傻了,“魏总,您是说许总给我介绍了客户?”
“怎么?你不知道?”魏总先是一愣,继而又幽幽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作好事不留名?”
紧接着,魏总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还有上次君雅酒店的媒体会,许总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挡住了媒体公布你的照片,估计你也不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泛起一阵阵暖意。
原来许君延一直在帮我,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
这个男人的爱,深沉而又内敛,大部分时候,他只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不是不感动,只是他的行动,什么时候才能突破所有的屏障?
想到他和周菁如的婚约,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魏总见我沉默不语,大概以为我不想再聊下去了,于是站起身说上去探望许君延,我赶紧拦住了他。
“魏总,您再等会儿吧,许先生在里面呢!”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觉得父子之间的谈话大概不会那么快结束。
“许先生?”魏总脸上现出几分惊讶,紧接着又坐下了,像是自言自语道,“老子跟儿子对着干,也是少见!”
我讶然,“魏总,您什么意思?”
魏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去年实体经济一直萧条,尤其是制造业,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寒。正清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算是新市制造业的龙头老大,工厂多、工人多,可是家大业大,负担也多。”
“许先生从国外回来后,一直在劝说股东投票想把正清的几个工厂卖掉,变现之后投资新兴产业。”
“许先生的想法也可以理解,现在的实体经济确实下滑的厉害,网络电商对实体业的冲击又这么大,许多业主现在都想转型呢!”我倒是说不出许前的不是来,何况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待着,大概搜集了一些好的投资建议也未可知。
魏总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你太天真了!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转型,而在于分裂。许先生的股份和许总是持平的,如果许先生能说服股东把一半的工厂卖出去,那么等于是把正清一分为二。我在正清干了这么多年,我知道对于许总来说,正清就是许家的全部,也是许老爷子毕生的心血。”
“所以为了保住正清,许总也是作出了最大的牺牲!”魏总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指。
“您是说许总和周小姐的联姻?”我强作镇定地笑了笑。
魏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笑眯眯地望了我一眼,“联姻救了正清,也救了周氏,两家都是实体企业,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舍不得谁死!”
我其实挺想问问魏总知不知道为什么许前会跟许君延作对,毕竟他们是亲生父子。
可是想想大概其中也牵扯到商业秘密,何况还关系到许君延的爷爷,说来说去是人家祖孙三代之间的家事,我也不好去打听。
魏总大概说累了,说自己出去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再回来。
他问我去不去,我摇头拒绝了,我说不如等会儿许先生走了我给您打电话吧!
魏总听了当然乐意,于是叫着两个西装小哥出去喝咖啡了
坐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心神不宁,于是我神使鬼差地又进了电梯。
刚一出电梯,我就迎上了一脸怒容的许前,显然他刚才跟许君延的对话并不愉快。
他大概是气极了,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接进了电梯。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病房,许君延正闭目养神,可是他微红的脸庞和颤抖的睫毛让我觉得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张开眼睛,惊讶地望着我。
“忘了拿东西。”我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润唇膏,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刚才我碰见魏总了。”
“老魏?他来干什么?”他拧着眉睨了我一眼。
我随手帮他掖了掖被子,“他代表正清的老人们来探望你,还给你准备了巨无霸果篮和花束。”
大概是我夸张的语气逗乐了他,他忍不住嗤笑一声,“他倒是积极!”
“我听他说现在实体经济的形势不好,正清的工厂多工人也多,摊子大了,负担也重,你一个人应付的来吗?”我静静地注视着他,心平气和地说。
他头往后一仰,笑得带着几分苦涩,“应付不了也要应付,正清是许家的根基,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还有那么多工人,他们为正清工作了一辈子,对他们来说,正清意味着稳定的收入、稳定的保险、稳定的福利!”
我默然,许君延说的对,实体企业和传媒、网络不一样,没有那么大的流动性和选择性,许多人只要觉得工厂的待遇好,可能会干一辈子,我也听说过有的祖孙三代甚至在同一家工厂工作。
普普通通的工人在多年的工作积累中习得了一技之长,他们并不懂什么新科技、新产业、新思想,他们跟机台和产线打了一辈子交道。
如果许前把正清的半数工厂分割出去,转而投资新行业,那么恐怕大多数工人面临的就是失业,最可怕的是失业之后长久的待业甚至无业。
我盯着许君延,他英俊的脸庞显出几分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和许前的争吵太剧烈,他的胸膛似乎还在轻微地起伏。
“别想那么多了!”我轻声安慰着他,“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在家里做好给你带过来!”
“不必了!”他摇了摇头,视线从我的脸上挪开,语气淡淡地说,“晚上周菁如会过来,你暂时先别过来了!”
我脑子一懵,就跟当头挨了一棒似的。
NND,我差点儿又忘了这一茬儿!
这都什么事儿呀,正室晚上过来巡房,我还赖着简直是自讨没趣。
好好好,真是好,许君延心里倒是跟明镜儿似地,还知道把我和周菁如分隔开,呵呵,还真把自己当成旧社会的大少爷了?
“好,既然周菁如过来,以后就让她照顾你吧!正好我手上也有几个着急的订单需要处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我点了点头,语气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许君延转过脸,直勾勾地望着我,“谢蓉,你能不能别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我意气用事?”我气极反笑,不管不顾地说着,“许君延,你说你现在唱的算哪一出?你跟周菁如连婚期都订好了,你又死缠着我不放,我不管你跟周菁如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可她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可我呢,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我就是你见不得光的小情妇,对不对?”
“谢蓉,我说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现在是正清最艰难的时候,我现在还承诺不了你什么。”他吸了口气,缓缓地说。
不是现在?
是什么时候?
难道我就这么掺杂在他和周菁如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许君延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这一点很好,可是对于无望的等待,我也从来不抱什么幻想。
“许君延,我不需要你的交代,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诺,我什么都不需要!如果可能的话,我只需要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永远也别再来骚扰我。”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纠结不堪,不如当机立断,我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正文 097 偶尔也呆萌的他
我们陷入长久的沉默,许君延只是望着窗外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抬起头时再次望向他时,只见他脸色苍白,胸前已经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我慌了,赶紧跑出去叫护士。
一个年长的护士手脚麻利地帮许君延重新换了药,临走把我叫到外面,语重心长地说,“病人伤口还在恢复期,心情不宜激动,作为家属最好理解一下,能不吵架尽量不吵架。”
合着把我跟他当成两口子了!
回到病房,我又是歉疚又是憋屈。
我歉疚自己压不住火,许君延刚刚跟他爸吵完,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我还是忍不住跟他继续拱火。
我憋屈自己现在的处境,在我责备许君延的同时,我心里也在深深的自责,我又何尝不是在我和他的感情游戏里拖泥带水?
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能再跟他继续下去,可是每次见到他的脸还是会心跳加快,每次跟他亲密接触还是难以抗拒。
这么一想,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资格骂许君延。
我自己也TMD挺没数儿的!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刻,让我丢下一个为了救我而重伤在身的男人,我狠不下心!
就算是个陌生人,如果能为了我这么不顾性命,我可能都会义无反顾、任劳任怨地照顾他,又何况是许君延了?
可正因为他是许君延,我才百般纠结愁肠百转,因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实在太多,多的让人绝望。
我揉了揉头发,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
“我叫魏总过来吧,再等下去他买的花儿都蔫了!”沉默了一会儿,我冲许君延挤出一丝微笑,“还有护工,我刚才也跟护士说了,她们一会儿就过来。”
他先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脸望着我,“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此时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眸里也是波澜不惊,听起来像是主动赶我走了。
呵呵?
也是,天快黑了,我再不走周菁如就回来了。
狠不下心的是女人,狠的下心的是男人,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我心里黯然,几乎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再见!”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接下来连着几天,我忙着处理之前积累的订单,联系工厂、安排发货、还有程义开发的新客户也需要去拜访。
我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也顾不上去想许君延了。
反正他住得好吃得好也不缺人照顾,我还担心什么?
吕言给我打了电话,说吕青山已经逃到外地躲了起来,现在暂时还算安全。
因着上一次的教训,我也不敢再让吕言轻易联系吕青山,于是说先让吕青山好好躲着,等风头过去了再约着见面。
吕言恨恨地说当天警察抓到的几个歹徒大概是通过中间人为刘良义办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背后的真正金主儿是谁,所以虽然几个人最后都被定了罪,刘良义却还是潇洒自在地当着他的慈善企业家。
我安慰吕言说暂时再忍一忍,只要我们拿到证据公布于众,就算刘良义坐不了牢,他也不能再披着爱心人士的外衣招摇过市了。
许君延出院的消息是梁茁告诉我的,他说许君延强烈要求,医生苦劝无果,只能同意了他提前出院的请求。
我心里一惊,那么紧要位置的伤口许君延竟然早早就出院,也太任性了。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还是若无其事地说许君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