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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跳支舞吧。”秦晓文说着回头冲晏阳召笑了。
晏阳召望着她娇媚的脸庞一愣,秦晓文却已迎着风翩然起舞,曲子是芭蕾独舞《天鹅之死》的配乐,她合着音乐,慢慢踮起脚尖支撑起整个身体。
由于太久没跳舞,秦晓文只觉脚尖如同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鲜血淋漓,她却在这种疼痛的刺激中不断跳跃。
秦晓文立起足尖缓缓移步,轻抬起手腕,已然化身为一只白天鹅,忧伤地抖动着翅膀,向苍穹伸出渴望飞翔的双臂,如同她正站在悬崖之巅,生命呼唤着她奋力与死神拼搏,她慢慢仰起头望向太阳,金色的光晕中仿佛依稀可见莫景川的笑容,纯净自然,清新得不浊半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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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她曾跨在单车上,冲前方骑得飞快的莫景川嚷道:“喂,到了没,累死我啦!”
莫景川骑得很快,他的白T恤在风中呼呼的刮着,就好像一只扬起的白帆,“喏,到了。”他忽然刹了车,秦晓文没反应过来,竟险些撞了上去。
“死白斩鸡,你停车也不会说一声啊?”
秦晓文的话还没骂完,却仰起头看见了前方的眉湖水上音乐厅,新翻修的音乐厅气势宏伟,汉白玉建筑的眼光下熠熠生辉,彩绘玻璃炫目耀眼,音乐厅建于湖之中,仿若一条玉带通往其中。
“我以前在这里跳过舞。”秦晓文陷入曾经的回忆中。
莫景川却朝她的自行车上轻踹了一脚,“大白天做什么梦。”
“真的。”秦晓文趴在自行车上嘟起嘴,她忽又显得遗憾和伤感,“那时候音乐厅还没修得这么新。”
紧闭的音乐厅内传来动听的乐曲,似乎是某个乐队的演出,骑在自行车上的莫景川忽然郑重的对秦晓文说:“晓文,等我有钱了,包下整个音乐厅,请你进去演出,就算你跳得再难看也没关系。”
秦晓文哑然失笑,曾经的她一度在那镁光灯下光芒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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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文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荷色的连衣裙,薄如蝉翼的纱裙在风中飘动,她的脚步轻云慢移步步生莲,旋身跳跃间皆是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晏阳召痴痴的望着她,这一刹他几乎失了神,她目光明净清澈,有种灵秀逼人的美,就如同腾云驾雾而来的月宫仙子,,在晶莹剔透的琼楼玉宇之上起舞,仿佛满天日光正纷纷坠落,连缀天上人间,却不及她美得流光溢彩。
秦晓文不停的跳跃着,丝毫不顾脚下的剧烈的阵痛,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体会不到整颗心砰然碎了满地的感觉。
她紧闭上双眼,但四周却全是莫景川和他的女友元媛,莫景川疯狂的吻着元媛赤_裸的身体,元媛享受的冲他笑着,秦晓文耳边几乎都是他们的喘息。
是她太幼稚了,她和莫景川都已经长大了。
再也不是当初的对方了。
秦晓文的脚踝忽然发出一声脆响,“啊!”她猛地摔在了地上。
晏阳召慌伸手去扶她,秦晓文已疼得流了满额的冷汗,她脸色苍白,发乌的双唇不停的颤抖着,“痛……”秦晓文咝了口冷气,晏阳召慌将她打横抱起,“你怎么样?”
秦晓文只觉这种疼痛,仿佛顺着她的脚步神经,直传遍全身,每个细胞都同不断的挣扎着。
晏阳召抱着她快速朝车子奔去,秦晓文在他的怀中轻微颠簸着,他喘着粗气额头微微渗出了汗,可手臂仍紧得就像钳子,好像她是怎样贵重的宝物。
晏阳召小心翼翼将秦晓文放在后座上,秦晓文几乎疼到虚脱,泪水不停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隐约间看见晏阳召连闯了几个红灯,摄像头闪着耀眼的光拍下他的车牌号,他却踩着油门安慰她别怕。
秦晓文眼前蒙上了一层薄纱,她疼得渐渐失去了意识,只朦朦胧胧感觉到晏阳召焦急的眼神。
就好像那一年的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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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跳得好不好?”秦晓文举着奖杯站在了母亲的电动车后面。
“快坐下,快坐下,多危险!”秦母慌减慢了车速。
秦晓文却在后座上咯咯的笑着,她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脚上未换的舞鞋因穿久了,显出略微的陈旧,“妈,我拿了奖,你高兴不高兴?”
秦母笑得合不拢嘴,不自主的扭动车把,加快了速度,“高兴,能不高兴吗,我家丫头以后是要上舞蹈学院的。”
年幼的秦晓文搂紧怀中的奖杯,白纱裙在风中飞扬,天色渐渐暗下来,秦晓文的兴致却丝毫不减,“妈,你知不知道,我是咱们市第一个能登上眉湖水上音乐厅表演的初中生。”
秦母的笑容顺着嘴角散布了满脸颊,“知道,我家晓文最有出息啦。”
“还是老爸送的项链起了作用!”秦晓文抽出脖颈中的项链,使劲放在嘴边亲吻了下,猫眼石吊坠在夕阳的照耀下,闪出别样的光芒。这条猫眼石项链是秦父送给秦晓文的生日礼物,据说能带来好运,自此秦晓文便随身佩戴。
秦晓文笑着再次抱着奖杯站在了后车座上,“我,秦晓文,要成为最了不起的芭蕾舞者!”秦晓文刚喊完,笑着回头却发现有一辆汽车疯狂朝她们驶来。
“妈!”秦晓文吓得狂拍母亲肩膀,可她还没说出后面的话,车子已将秦母的电动车飞了。
奖杯瞬间从秦晓文的怀中滑出去,支离破碎的掉在了地上,一霎间,除了双腿的痛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只看见母亲的眼睛被车镜挂到,鲜血顷刻染红了秦母姣好的脸庞。
秦晓文倒在血泊中,她试图挣扎,却发现整条腿都没有了知觉。
“救命,救救我!”秦晓文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然而这条路本就鲜有人烟,又是傍晚时分更是无人问津,她只记得车上走下一个穿皮鞋的男人,他伫立在秦晓文面前愣了很久,似乎也是吓傻了,转而竟迅速回到车上,发动车子扬长而去,肇事逃逸了。
秦晓文和母亲被抛弃在路边,母亲已昏倒在地,而她满眼都是绝望,除了浸染了鲜血的舞鞋,什么也看不清。
那天是她成功演出的日子,她表演的芭蕾舞正是《天鹅之死》。
她的舞蹈生涯也随着那天彻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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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热得简直没法喘息,浑身黏糊糊得就像长满了痱子,秦晓文实在受不了伸手掀开了被子,却发现房间里竟站着个男的!
秦晓文定睛瞧了眼,才发现原来是晏阳召,他双手剪在背后,认真看她屋子墙上的照片。
秦晓文的闺房内挂满了照片和奖杯,都是她曾经舞蹈生涯的见证。
她站在舞台上优雅的跳完最后一曲,自信的向裁判鞠躬,镁光灯照在她身上,仿佛整个舞台都只为她而搭设。
晏阳召扭过头发现秦晓文已经坐了起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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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睡衣的秦晓文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个,谢谢你。”
晏阳召没坐下,仍是站着,“没事,不过医生说你以后不能再……”晏阳召欲言又止。
秦晓文却很自然的笑了,“我早知道了,医生说过不准我再跳舞,不然我可能连路都没法走了。”
晏阳召眉宇明朗,他的眼睛有种深不可测的漆黑,秦晓文坐在被窝里看着他,忽然觉得很不自在,毕竟他们今天才认识,甚至还算不上认识。
“我叫秦晓文。”秦晓文微微一笑。
“我知道。”晏阳召淡然的说。
“啊,你怎么知道?”秦晓文记起她在考场外,想要还他签字笔时,就是他先喊出她的名字,而且那样自然熟悉,仿佛她的名字早就在他的唇齿间流淌过无数次。
晏阳召没回答秦晓文的问话,却报了自己的名字,“晏阳召。”
秦晓文转而一想,他的名字,她是知道的,在试卷上瞥到过一眼,想必自己的名字他也是从试卷上看来的,便也没再问下去。
“咳,那个,晏阳召啊,一会儿留下来吃晚饭吧?”秦母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不了,谢谢阿姨,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晏阳召说着同秦晓告别。
秦晓文想着大恩不言谢,今天她累了,以后再说也不迟,便毫不客气的说:“行,好嘞,下回我请你吃饭哈!”
秦母热情的送走了晏阳召,而后转回房间冲床上的秦晓文怒斥道:“人家送你去医院,看完病又带你回来,你可好,连送都不送人家一下。”
秦晓文纳闷了,她老娘什么时候这么懂待客之道了,“我知道他人好,我不是腿疼嘛,歇一会都不让。”秦晓文冷哼了一声,赖在床上不肯动。
秦母却坐到了她身边,拉起秦晓文的手说:“晓文啊,你打完针睡觉的时候,我问了,这个男孩子,叫晏阳召,今年刚研究生毕业,比你大两岁,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里还有个哥哥……”
秦晓文张口结舌的看着母亲,“不是吧,你派出所的啊,调查这么清楚?”
秦母摆摆手,示意秦晓文不要打断自己,“我要是派出所的就好了,可惜人家派出所不要我,别打岔,听我说啊,最重要的是晏阳召家是城中村的,他们家住在水墨洲,最近那里刚拆迁了,家家户户分房子,据说钱多得花都花不完。”
秦晓文大约猜到母亲的意图了,她讪讪的冷笑道:“那咋办,难道去打劫他?”
“呸,瞧你说得什么话,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恩人!你是不知道,现在全国最有钱的就是拆迁户,那房子分得住都住不完,我刚问了,他说光他名下就有两栋房子,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还开那么好的车,你说他家条件……”
“打住打住!”秦晓文截住秦母没完没了的话语,“行了,妈,我今天才认识他,说不定他都有妻有子了,你见过这年头哪个条件这么好的帅哥还单身?”
秦母想了想,“好像是啊,不过,晓文啊,万一他是单身,这么好的机会……”
秦晓文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堵着耳朵,不再听母亲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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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染成金亚麻色,卷发要烫得甜美些。”秦晓文说着跟理发店人员比划着,“放心吧,保证给你打造成日系洋气小美女!”理发师说着一刀下去,剪掉一大截乌黑的长发。
秦晓文的黑发就如同倾斜而下的瀑布,她留了很多年,只因有次体育课上,莫景川抱着足球静静望向操场的另一端,他注视着远处的一个女孩子,眼神中留露出无尽的爱怜,“她头发真好看,简直像一匹绸缎。”
从那之后秦晓文从短短的马尾,开始蓄起乌黑的长发,她对头发的爱惜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从不染发烫发,护发素成瓶的消耗,甚至连头发都舍不得绑。
而现在,她看着纷纷坠落的发丝,忽然有种伤感,在她生命中,有莫景川的青春将一去不复返。
隔了几天秦晓文的脚已好得差不多了,她想起了还未报答晏阳召,殊不知秦晓文可是有仇必报,有恩不一定报之人。正当她看着手机发呆,觉得无法联系上晏阳召时,手机却响了。
“有人是不是欠我一顿饭?”晏阳召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晏阳召亲自到楼下接了秦晓文,秦晓文抬头看了眼自家的窗户,她娘正从十三楼的窗子使劲冲她摆手,尽管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