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千锦轻轻叹了声:“她是不能留了,你去替我办几件事,务必在天黑之前办妥当。”
天色刚沉,梨花院外就亮起了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云千锦放下《战国策》,用布将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推门而出。
门被叩响,木香忙去开了门,门外是大夫人,她的眼里都藏着戾气,手上还握着蝙蝠的断翅。
云千锦款款上前,服了福身:“娘,夜里风凉,有劳你们费心来看望我。只是我这脸,也许再也好不了。”
楚氏打量着云千锦的脸,包裹得这么严实,还蓬头垢面的,恐怕真是烂透了脸不敢见人。
她随口安慰了云千锦几句后,转头就道:“张妈妈,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搜!”
………………………………
第5章 不得好死
张妈妈推开木香,抬脚就往下人房那里走,看位置是要去锦瑟的房里。
云千锦心中明了,面上却是千万个委屈,脸色怔怔的,似是不敢相信:“娘,您这是做什么?要是传出去下人搜我的院子,岂不是叫外人以为咱们相府尊卑不分?”
从未见过云千锦这样伶牙俐齿,楚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依旧是娇小可怜,身体孱弱,这样的小贱人根本翻不起大浪。
楚氏慈爱的笑了笑,拉过云千锦的手拍了拍,宽慰道:“娘亲一时担心你的安危,顾不上这许多规矩。”
她将蝙蝠的断翅放在云千锦的手心,叹了口气:“近来相府谣言四起,说是六姨娘冤魂不死,要来索命。只是没想到这竟是有人故弄玄虚,蓄意扰我相府安宁!”
云千锦摸着蝙蝠断翅,手猛地一抖,将翅膀甩了出去,身体微微颤抖,像是怕到了极点。
楚氏越发满意,云千锦越是怯弱,这相府就越是难有她的容身之处!
张妈妈已经搜出了一只小罐子和蝙蝠断翅,匆忙走了出来,双手呈上,大声说道:“已在罐子里发现剩下的鸡血,这蝙蝠断翅也是在锦瑟床下发现,藏得很深。”
云千锦颤抖得更厉害了,她掐紧了楚氏的胳膊,眼泪滚滚而下:“不!锦瑟一定是无辜的!她平日服侍女儿尽心尽心,绝做不出这等恶事!还请娘查清楚!”
哭着,她脸上裹的布里流出了血,木香连忙劝道:“小姐千万别伤神,脸上的疮痂裂开了,会留疤痕。”
云千锦泪流不止,眼带恳求地看向楚氏,说道:“就算她有错,毕竟也是跟了我三年的丫鬟,罪不至死……”
话未说完,她就见锦瑟慢悠悠地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个食盒,里面装着云千锦要的桃花饼。
她刚踏进院门,就被一个孔武有力的妈妈给压下了,直接堵上了嘴拉了出去。
远处传来沉闷的响声,还有女人尖细的叫声,很快又平息了下来,再无半点动静。
云千锦眨了眨眼,心底波澜不惊,面上却是万分不忍,她哆嗦着唇,最终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楚氏只以为自己一举镇住了胆小怯弱的云千锦,她慈爱地摸着云千锦的脑袋,声音很轻很柔和:“这等贱婢死就死了,你不必心疼。过几日,我让牙婆子带人来让你慢慢挑。”
这就算是安抚自己了,云千锦瑟缩着脖子,轻轻应了一声,这才目送楚氏离开。
木香关上远门,恭恭敬敬地说:“小姐放心,我刚亲眼看见锦瑟被棍刑打到没了声响,又被人直接给拖走了。”
云千锦点头,她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以备将锦瑟的罪名坐实,可她怎么都想不到楚氏为了掩人耳目,竟连遮掩虚伪嘴角都懒得费心,直接将锦瑟抓走打死了。
倒是省了她不少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困意上涌,云千锦问:“热水都准备好了?”
“奴婢在水中放了蜂蜜和梨花,最能安心凝神。”木香走到门口,见小姐进屋后,她才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木桶上蒸腾开的热气带着一股甜香,云千锦深吸了一口气,解开裹脸的布,她倚着木桶躺了进去,舒服地喟叹一声。
洗去脸上的红色胭脂,云千锦闭目养神。
水面很平静,却突然泛起波澜,云千锦睁开眼,看见水中央泛起了红色,她狐疑地抬起头。
房梁上空无一人。
“别低头,小心身首异处。”突然响起的声音冰冷无情,可云千锦却听出了戏谑的笑意。
她皱眉,感受到脖子处冰凉的触感,不用看也知道有刀架在了上面。
偏过头,云千锦看见了一身青衣锦袍,腰侧已被染红,下摆还在滴血,可男人却连眉头都未皱起。
他的五官十分硬朗,一双桃花眼本该妖冶无匹,可眼里的锋芒却很锋利,生生盖住了他漂亮得皮相,衬得他更加冰冷。
竟是安平王欧阳许!
云千锦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前世她只在大婚之日见过安平王一面,那时的他已手握重兵,全身上下都笼罩着沙场染上的杀气,让人难以亲近。
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听说他自请离京,请旨永世戍守边疆再也不回京城,直到欧阳墨登基,他都未曾回京。
是个大丈夫!却又是阎罗一般的人物!
他突然在相府现身,又带着一身的伤,定是另有隐情,云千锦忍着痛,将脖子往刀口送了送。
“都说安平王满腔热忱都挥洒到了战场上,这五年来杀敌无数,却从不伤害老弱无辜。”
………………………………
第6章 恨之入骨
云千锦话音一转,冷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安平王不仅是个登徒浪子,还想滥杀无辜!”
说着,她又往刀刃上送了送,脖颈处被刀口划开一道血痕,血珠染红了匕首。
欧阳许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他瞬间抽离匕首,声音带了丝沙哑:“你这样的言辞灼灼,不过是料定我不会杀你。”
他撩起云千锦的一缕乌发,冰冷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我并无恶意,但如果你纠缠不休,我只能坐实对你的恶意。”
云千锦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逼自己不要计较,这才挤出几个字:“是,多谢您手下留情,麻烦您将屏风上的衣服拿过来。”
欧阳许拿过衣服,放在桶边,便背过身走到窗口。
云千锦赶紧穿好衣服,穿上绣鞋,这才轻咳了声:“我发誓绝不说出今日的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欧阳许蹙眉,大周的子民很是信佛,因此少有人会发这样的毒誓。
他侧头,只是说:“还不到侍卫交接的时辰,我能悄无声息走,但我这一走,有任何吹风草动,你府中的主母能放过你?”
云千锦明白,他是要等天亮再离开。
再也不看欧阳许,云千锦冷着脸就上床休息了。
夜色黑沉,屋里绵长的呼吸传到欧阳许的耳中,他回头,看着已经入睡的云千锦,轻轻的笑了。
如果被他的部下看见,一定会已经将军这是魇着了,竟然会笑!
欧阳许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背影青松一般挺拔,面容如玉般白皙温润,眼神也是难得的温柔。
他原是见过云千锦的。
只可惜,云千锦早就忘了。
那时云千锦只有五岁,欧阳许已经十一岁,是个半大的孩子了,刚去边疆还不熟悉,孤身一人住在异姓侯家中。
云千锦生母刚去世不久,她也被接到了外祖父家中,和欧阳许见过。
欧阳许记得很清楚,那时的云千锦娇小玲珑,扎着精致的发髻,巴掌大的脸娇俏可爱,叫起人来声音很软。
但她只在府中住了两日,就被接回了京城。
欧阳许看着云千锦脸上的疤痕,心里刚起的暖意又一点点冷了下去,愤怒挤满了胸口。
楚氏、云楚璃,都该死!
总该是,一个都不能留!
梦中的云千锦眉头紧蹙,显然是痛苦至极,欧阳许为她抚平了眉头,在她眉心之间轻轻一吻。
窗外,有道黑影闪过,轻轻落在了屋内。
暗卫低头:“属下该死,未能抓住主谋,但初步断定,此人还藏在相府。”
欧阳许背着手看了眼被黑色笼罩的相府,多少惊涛骇浪都被藏污纳垢,恐怕数不胜数。
他冷声吩咐:“你守在相府后巷中,一旦察觉有异,不必顾及丞相,直接取那等妇人的命!”
阳光扫到脸上很暖和,云千锦醒后四下看了一圈,屋子已经被清理过,窗边还摆了一块玉佩。
龙蟠玉佩的成色很通透,触手温润,是玉中上品。
这是安平王的谢礼?
云千锦小心的将玉佩收进香囊里,又捡了梨花放进去,这才将不起眼的香囊挂到了衣摆上。
用完早膳后,云千锦用布包裹住了半边脸,带着木香往前院走,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到。
楚氏坐在上首,脸色雍容肃穆,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念念有词,像是诚心向佛。
陪坐在一旁的少女小脸娇花一般艳丽,还未长开已有倾城之姿,比起云千锦的清丽,她多了几分妖娆。
云千锦深深地垂下头,手指掐紧了掌心,这张脸,她就算死都不会忘记,云楚璃!
“给娘亲请安,见过大姐。”云千锦福了福身,声音温柔,脸色温婉。
楚氏眼皮都未抬,手中的佛珠却捏得更紧,也不念经了。
云楚璃笑道:“这个时辰,娘亲都会忙于为相府祈福,妹妹怎么来了?”
语气是很亲昵,可言下之意却是怪云千锦打扰了楚氏,甚至置相府的安危于不顾。
云千锦掐指一算,还有不足一个月就是云楚璃的及笄礼,只不过为了彰显自己的谨小慎微,楚氏没有大办。
明面上,云楚璃是相府的嫡女,可她还不够名正言顺!
楚氏是云相的继室,未进相府前就已生下云楚璃,因此被人诟病,也就只做了姨娘。
她凭借云相的宠爱迅速将后院捏在了手里,渐渐被抬了正室。
云千锦深知楚氏最恨自己的便是这一点,总以为是她阻了对方的路,这才对自己恨之入骨。
………………………………
第7章 拿回店铺
可惜,楚氏也不敢让自己死,否则远在边疆的外祖父绝不会放过她楚氏一家!
云千锦压下唇角的笑,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声不吭。
午膳上了桌,楚氏这才懒懒得睁开眼,面上似是错愕:“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该累了吧,快回去歇着。”
云千锦眼底冰冷,笑容却很温婉,她摇头:“娘亲为相府操劳都不觉累,女儿只是站了一会儿更不觉累。女儿是想求娘亲一件事……”
她支支吾吾的,楚氏反而不好直接拒绝。
“眼见就要到大姐及笄的日子,可女儿却拿不出像样的贺礼,实在不成体统。为了相府的脸面,我也不能含糊了事……”
楚氏这才正视云千锦,心里暗笑她的不自量力,面上却不动声色,由着她继续说。
“娘亲过世前留了数十家商铺给我,其中有三家都在京城的绝佳地段,想来都不会差。容女儿去细细挑,一定不会让大姐失望。”云千锦说得有理有据。
楚氏捻佛珠的手猛地僵住,贱人沈氏是将嫁妆都留给了云千锦,但她死时,云千锦还不足一岁。
京城商铺的事,云千锦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