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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都风平浪静,只是渔翁张稍突然发了财,每日在泾河下网,都能捕获大量水族,生活是有滋有味。
这渔翁张稍与樵夫李定是好友,经常渔樵问答,比神仙还逍遥。这日两人从酒楼出来后,各提着一壶酒,出了长安城后,沿着泾河归家,边喝边聊边坐,谈诗论词,倒是悠闲。
张稍极言水秀好,李定则坚称山青好,各坐诗词赞美,互不相让,争毛脸后,张稍道:“李兄呵,途中保重!上山仔细看虎。假若有些凶险,正是‘明日街头少故人’!
李定闻言,这不是咒自己被老虎吃了嘛,当即大怒道:“你这厮惫懒!好朋友也替得生死,你怎么咒我?我若遇虎遭害,你必遇浪翻江!”
张稍闻言,浑不在意地笑道:“我永世也不得翻江。”
李定则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暂时祸福。’你怎么就保得无事?”
张稍哈哈笑道:“李兄,你这等说,说明你还没捉摸;不若我的生意有捉摸,定不遭此等事。”
李定哑然失笑,过了会才道:“你那水面上营生,极凶极险,隐隐暗暗,有甚么捉摸?”
张稍笑道:“你是不晓得。这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一个卖卦的先生。我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鲤,他就与我袖传一课。依方位,百下百着。今日我又去买卦,他教我在泾河湾头东边下网,西岸抛钓,定获满载鱼虾而归。明日上城来,卖钱沽酒,再与老兄相叙。”
话说到这份上,又到了分岔口,两人互相做了一礼后,各回各家,不一会便都去远了。
话说这些大唐,当真是诗歌王朝,不仅人喜欢诗歌,连妖怪也喜诗歌的意境用词,那张稍、李定在那互对诗词之时,却是引来了一个爱文的雅妖,正是那泾河的巡河夜叉。
那夜叉初始听得甚是欢喜,但听得“百下百着”之言后,大惊失色,连忙跑回水府向龙王报道:“不好了!不好了!”
龙王问:“怎么了?”
夜叉慌张地道:“臣巡水去到河边,只听得两个渔樵攀话。相别时,言语甚是利害。那渔翁说: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个卖卦先生,算得最准;他每日送他金尾鲤鱼一条,他就袖传一课,教他百下百着。若依此等算准,却不将水族尽情打了?何以壮观水府,何以跃浪翻波,辅助大王威力?”
那龙王闻言,甚为恼怒,金鲤是龙之后裔,这泾河中的金鲤,八成是其祖先的血脉,是他的亲族,那买卦的没天要一金鲤,不是要他泾河龙族灭绝吗?难怪那渔翁百下百着,有这龙族后裔金鲤在的地方,自然是水族环卫。
他急提了剑,就要上长安城,诛灭这卖卦的。旁边闪过龙子、龙孙、虾臣、蟹士、鲥军师、鳜少卿、鲤太宰,一齐启奏道:“大王息怒。常言道:‘过耳之言,不可听信。’大王此去,必有云从,必有雨助,恐惊了长安黎庶,上天见责。大王隐显莫测,不若变一秀士,到长安城内,访问一番。果有此辈,容加诛灭不迟;若无此辈,可不是妄害他人也?”
龙王闻奏,怒气消减,弃了宝剑,也不兴云雨,出得泾河,摇身变成个丰姿英伟,耸壑昂霄,步履端祥,循规蹈矩,语言遵孔孟,礼貌体周文,身穿玉色罗服,头戴逍遥一字巾的白衣秀士。
泾河龙王上岸后,拽开云步,不一会便来到长安城西门大街上。只见一簇人,挤挤杂杂,闹闹哄哄,内有高谈阔论的道:“属龙的本命,属虎的相冲。寅辰巳亥,虽称合局,但只怕的是日犯岁君。”
龙王闻言,情知是那卖卜之处。走上前,分开众人,望里观看,只见其内四壁珠玑,满堂绮绣。宝鸭香无断,磁瓶水恁清。两边罗列王维画,座上高悬鬼谷形。端溪砚,金烟墨,相衬着霜毫大笔;火珠林,郭璞数,谨对了台政新经。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子午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真个那未来事,过去事,观如月镜;几家兴,几家败,鉴若神明。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招牌有字书名姓,神课先生袁守诚。
“哦,泾河龙王这么块就来了?”陈闲此时正在二楼客房中,发现外间有股浓重的水气,看窗一看,立即发现了化作白衣秀士的龙王,一眼就看穿了其伪装,知道其是一条龙,在看前面有个算卦的,立即知道这龙是泾河龙王,这算卦的是袁守城,这摆明是“袁守诚妙算无私曲老龙王拙计犯天条”的戏码嘛!
“真是有趣,想不到这戏就在自己面前上演,不看看,怎么能行?”陈闲微微一笑,心说这还真是有趣。
“咦,那佛光隐隐,气势晦暗难明的是观音吧?”陈闲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站在人群之外的瘦老头,不由有些玩味的笑了起来。这瘦老头,看似弱不禁风,但却有佛光罩体,让陈闲都看不出深浅,只觉不凡,如今在长安的佛教徒,又有此修为,除了观音,还会有谁?
为避免被观音查觉,陈闲立即将目光移开,转到泾河龙王与袁守诚处。发现果如剧情中那样,泾河龙王问袁守诚明日的天象,袁守诚占得“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占雨泽,准在明朝”,龙王又问何时下雨,雨有几许,袁答:“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作为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第一个接到玉帝司雨天旨的泾河龙王心说自己并未接到下雨旨意,显然明日无雨,便与袁守诚对赌起来:若袁守诚所占无差,他愿意付五十两黄金;若不准,他便要捣毁袁守诚的门面,将之赶出长安。
对赌过后,泾河龙王信心满满的离去,自觉此次对赌,自己赢定了,可以捣毁袁守诚的摊位,让他再不能算卦,日后也没人能捕去他的同族。
“呵,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真是可悲!”见泾河龙王眉飞色舞的离去,陈闲摇头笑笑,关上门后,便静心修炼起来。
陈闲知道泾河龙王回去后会发生什么事,无非就是和一干龙子龙孙、虾兵蟹将大肆吹嘘自己如何与袁守诚对赌,稳操胜券,明日便能捣毁其卦位,然后大开宴席庆祝,不料金甲神传来圣旨,玉帝让他如袁守诚所言一样布雨,老龙王听信手下“谏言”,准备改动时辰,克扣雨数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要提醒的。
事情果入剧情发展一般,泾河龙王翌日,点札风伯、雷公、云童、电母,直至长安城九霄空上。他挨到那巳时方布云,午时发雷,未时落雨,申时雨止,却只得三尺零四十点:改了旨意一个时辰,克扣了三寸八点雨熟。
雨后泾河龙王发放众将班师,他又按落云头,还变作白衣秀士,到那西门里大街上,撞入袁守诚卦铺,不容分说,就开始打砸,店中的一切,都被其砸了个稀巴烂。
袁守诚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上,毫无惧色,泾河龙王又轮起门板便要打,同时口中骂道:“这妄言祸福的妖人,擅惑众心的泼汉!你卦又不灵,言又狂谬!说今日下雨的时辰、点数俱不相对,你还危然高坐,趁早去,饶你死罪!”
袁守诚面色不变,仰面朝天冷笑道:“我不怕!我不怕!我无死罪,只怕你倒有个死罪哩!别人好瞒,只是难瞒我也。我认得你,你不是秀士,乃是泾河龙王。你违了玉帝敕旨,改了时辰,克了点数,犯了天条。你在那‘剐龙台’上,恐难免一刀,你还在此骂我?”
泾河龙王被袁守诚一说,方始醒悟,只骇得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他急丢了门板,整衣伏礼,向先生跪下道:“先生休怪。前言戏之耳,岂知弄假成真,果然违犯天条,奈何?望先生救我一救!不然,我死也不放你。”
袁守诚几乎不加思索,好似早已准备好了一样道:“我救你不得,只是指条生路与你投生便了。”
泾河龙王连忙叩首道:“愿求指教。”
袁守诚高深莫测地道:“你明日午时三刻,该赴人曹官魏征处听斩。你果要性命,须当急急去告当今唐太宗皇帝方好。那魏征是唐王驾下的丞相,若是讨他个人情,方保无事。”
泾河龙王闻言,拜辞袁守诚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其时雨消云散,夕阳正红。烟凝山紫,倦鸟归林;雾笼渡头,雁宿眭沙。
“这泾河龙王待会可能就要去求李世民了,要不将他拦下,改改剧情?”陈闲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天慢慢黑了,银河现现,灯火光暗。风袅炉烟,月移花影,不觉深沉,夜已至半。
一阵风吹过,陈闲的身影突然消散,无影无踪,去向不明。
第626章 龙头滚地
话说泾河龙王自知犯了天规,得袁守诚指出“生路”后(因为最后死了,所以加引号),他也不回水府;便立在空中。等到子时前后,他收了云头,敛了雾角,径来皇宫门首,施展法术,要给李世民托梦。
此时唐王正在梦中,秃梦出宫门之外,步月花阴,泾河龙王刚要上前求教,眼前一花,失了唐王踪迹。
“泾河龙王,你求这唐王无用,最终还是要上剐龙台上挨一刀!要不本帝给你指条明路?”泾河龙王眼前一花,面前出现了一个气势威严,不可抗拒的身影。
泾河龙王微微一惊,连忙跪下道:“小龙拜见帝君!”
“起来吧!”陈闲轻轻一挥手,泾河龙王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谢帝君!”泾河龙王躬下身道,谢完也不敢直起,依旧保持着弓腰状态,甚是谦卑。
“你求这李世民无用,我给你指条生路,逃吧!”陈闲淡淡地道。
“逃?这不行,我若逃了,妻儿必受牵连,我不逃!而且三界之中玉帝为尊,我能往哪逃?”泾河龙王连连摇头道。
“倒是个有情义的龙,大难临头不只顾自己逃命,倒不枉费我出来一场,至于他能不能把握生机,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陈闲心中赞了一声后,淡淡地道:“怕连累妻儿,那就带上他们一起逃,至于去哪,西牛贺洲,我的地盘,准保玉帝拿你无法!”
“西牛贺洲,您是玉龙妖帝!”泾河龙王心头一动,有些惊讶地道。
“正是本帝!”陈闲负手笑道。
“谢陛下美意了,小龙还是不能逃!”泾河龙王摇头叹道。
“为何?”陈闲有些惊讶的问道,蝼蚁尚且偷生,这泾河龙王竟然执意要去赴死。
“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能因我之过而拖累家人同我受苦。内人本是西海公主,下嫁于我已是委屈,岂能再祸害她?只望求得唐王救我,能说动魏征,法外开恩,留得一命,日后还有相见之日!”泾河龙王悲悲戚戚地道。
“如此便随你去了!”陈闲说了一声后,人便消失不见了。
泾河龙王等了一会,再无声息后才直起身体,四下一看,见李世民的梦魂正在宫门前茫然四顾,连忙整衣上前跪拜,哀声道:“陛下,救我!救我!”
李世民如今尚在梦中,意识浑浑噩噩的,言语有些混乱地道:“你是何人?朕当救你。”
泾河龙王叩首道:“陛下是真龙,臣是业龙。臣因犯了天条,该陛下贤臣人曹官魏征处斩,故来拜求,望陛下救我一救!”
李世民心说魏征是俺手下,朕下到赦令即可,便道:“既是魏征处斩,朕可以救你。你放心前去。”
泾河龙王闻言大喜,叩谢一番后,驾云而去,而李世民梦魂也径回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