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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了然,点头说:“这样啊,那就不是外人了。”
说罢招呼驰程落座,起初他与李铭挨得并不近,后来酒桌上劝酒、敬酒,不知道李铭如何换了座位。
有些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话总会比平常更多一些,李铭便是这样的人。
半斤白酒下肚,他便与驰程单方面地热络起来,后来又下肚几两酒,他就似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怎么认识赵和怡的事,就有些忘乎所以,“……我跑前跑后帮她把事情办妥了,她却翻脸不认人了,请她吃个饭,她还推三阻四,最后推脱不过便来了,没想到带了五六个小姑娘,还说自己小、未成年,不能喝酒……她那时候别看年纪小,还挺有心眼儿,知道我心思不纯……要不是后来知道她爹是谁,我还饶不了她,一个小姑娘,再怎么精明还能玩得过咱们?耍了咱们还能给她算完?不让我占点便宜怎么行……你说说,驰总,你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驰程冷着脸没搭腔,咬着烟头抽了一口,而后弹了弹烟灰,平静地说:“失陪一下,去个卫生间。”
说完也没再看李铭一眼,径直往外走,一路过来遇到两个从卫生间回来的,瞧见他打招呼他也没搭理。
走到九歌露天的台子边,掏出来手机给钱建军打电话,“出来吧,咱们回去。”
“这就回去?不太好吧?不正玩得好好的吗?”
驰程简短地说:“嗯,回。”
钱建军摸不着头脑,只好赶紧拿起来衣服往外走,请客做东的瞧出来不对劲儿,忙过来询问驰程的行踪。
钱建军含糊不清地说:“公司有急事啊。”
“大晚上有什么急事?”
“不急事就不会大晚上去处理了嘛。”
对方笑了笑,搓着手说:“行行,去忙吧。”
等到钱建军扬长而去,赶紧回去打听出了什么事,一听说是跟李铭李警官聊着聊着就走了,心里更是狐疑,但是也不方便多问。
驰程从上车时候说了句回家,其余一路上都没说话,钱建军看出来他的神色不对,就是再爱唠嗑此刻也唠不出来。
赵和怡刚洗了澡出来,门口就传来声响,她出门瞧了瞧,笑说:“不是说晚上熟人设了场子,要晚点回来吗?”
他抿了抿嘴,淡淡地说:“散场早。”
她回屋摆弄头发,隔壁传来哭声,他说他去看看,让她赶紧忙好睡觉,然后便去隔壁哄孩子。
赵和怡擦干脚,等他的时候染了个脚指甲,正占着两只手,桌台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听筒里传来抽泣声,她忙搁下手里的东西,低声细语地问:“哎呀,哭什么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那边念念叨叨地说了好久,赵和怡一时搭不上话,也知道苗子月主要是找个人疏解,并不是寻求解决办法,便安安静静地聆听。
等到苗子月冷静下来,她才有些激动地说:“你未来婆婆真是个恶婆婆啊……结婚后能少回他家就少回,现在先这样呗,也没有别得办法了。”
那边又来了两句,她笑说:“凤凰男都这样啊,驰程也这样,”顿了顿又替他说话,“驰程好点,也没那么传统,相互理解呗,成长环境不一样……”
苗子月心情好了一些,跟她扯了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又问两个干儿子好不好,赵和怡说一切都好,那边没两句便说老家来了电话,得挂了,过两天再一起出来逛街吃饭。
赵和怡嗯嗯啊啊地答应下,刚收了手机驰程便推门过来了。
她放手机的时候没放稳,噼里啪啦几声,手机滚了个身从桌子上掉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经了在九歌的事,心里就有些异样,见她忙手忙脚自然误以为她见自己进来有些慌张,忍不住问:“跟谁打电话呢?”
“苗苗啊。”赵和怡面色自然地答应了句,弯腰捡起来手机。
他抿了抿嘴,盯着她问:“我一出来就挂了?”
“刚好打完了嘛。”她有些莫名其妙。
驰程没说话,掀开被子上床休息,低头瞧见她放在床头的瓶瓶罐罐,突然就上来了一些火气,皱着眉说:“别在床上摆弄,小心洒了。”
赵和怡抬眉回看他一眼,也不是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些不如意。
驰程见她没动作,语气重了些,“说你呢,楞什么?整天整得跟个妖精一样给谁看?”
赵和怡站起来,还有些不明所以,“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他盯了她几秒,闭上眼叹了口气,“我喝多了,我喝多了……”
她绷着脸沉默,也是隐忍不发,心里存着事,觉得他阴阳怪气的话是信不过她,越想越是敏感,胸口闷闷地,郁结难开。
夜里不免有些失眠,一夜起来两三次喂孩子,不知道是白天穿的胸衣太紧还是刚断奶多少不适应,只觉得胸口的皮肉有些酸涩紧绷。
到了早晨,她洗漱好出来,见孙淑梅在厨房忙碌,她过去帮忙,一抬手胸口又开始酸痛,她忙把这事说给孙淑梅,问她:“你说我是怎么了?”
孙淑梅说:“孩子刚断奶,回乳的时候的确会涨得难受。”
赵和怡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便没有多注意。
驰程中午突然回了来,她跟孙淑梅忙着照顾孩子还没顾得上吃午饭,他回来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赵和怡扶着门框问他:“要出差啊?”
“嗯,临时有事。”
“几天啊?”
“明天就回来了,争取明天回。”
赵和怡迟疑了片刻,临他出门又说:“我想晚上请李铭吃饭呢,反正早晚都要请的……”
驰程手上顿了顿,“这么巧?”
赵和怡默了会儿,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刺耳,不想在他出远门的时候找茬,只好云淡风轻地说:“昨天想说呢,见你挺累就没说……你不在我就自己去了。”
“去吧,带着你姐或者苗苗也不错。”
赵和怡忍不住问:“什么意思啊?”
驰程见她有些急,放下手里的东西,“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心里怎么想?你还是小心点好。”
她紧绷着脸,胸口上下起伏,垂着眼说:“你这两天说话有些反常,你是担心我,还是纯粹信不过我?”
他背过去身收衣服,“你想多了。”
赵和怡默了。话多了还好说,话越少越让人看不透。
第79章
手机打破沉寂,赵和怡抬眼看了看他,回身去接电话,那边问她方不方便,身边有没有人。
赵和怡问了句:“怎么了?”
苗子月说:“说些私密的话。”
她低头笑了笑,又看了眼驰程,见他盯着自己,只好解释了句:“是苗苗,要不然你听一下?”
驰程脸上沉了沉,不太高兴。
她垂下眼,转身去了卧室。说了两分钟便出来,驰程此时还未离开。
她在门口站了站,心里还记着仇,只是出门在外忌讳颇多,不想他出门的时候添堵,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算账也不是不行,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搁到茶几上,主动走过去说:“落下什么了吗?我帮你检查检查。”
驰程回头看了看她,也没跟她客气,退一步给她让道,嘴上却说:“明天就回来了,没什么好带的。”
她拉开行李箱检查了一下物品,发现他忘了带换洗的衣物,别得倒是无所谓,只是内裤没有带,她边想边回屋去拿。
驰程坐到茶几旁等着,无意中瞧见她的手机,默了半晌才拿起来。
他点了通话记录,首先看到“苗子月”三个字,而后又往下翻,除了跟他通话就是跟家里,翻到前天,又瞧见“李铭”两个字,点开具体通话记录,看到通话时间是四分钟才安心……他到这里才回了理智,立马退了出来,扔了手机,紧皱着眉去阳台。
赵和怡透过门缝瞧着,一声也没吭,心里却止不住地酸涩钝痛,等他出去抽烟,过了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出来。
她忍不住打量他,见他靠在阳台上,紧皱着眉抽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等她收拾妥当,驰程掐了烟进来,提起箱子便说:“那我走了。”
她心里又往下沉了沉,忍不住问:“午饭吃了吗?”
“高秘书和钱助理在下面等着,我们一会儿随便找地方吃点就成了。”
赵和怡想笑脸送送他吧,一听高然跟着,什么兴致也没有了,扭身往前走。高然这个人吧,她还真没有放心上,可是她向他提呢,他却模棱两可,没有明确表态。她瞧着生气,想起来那天,多少有些强迫症发作。
她想闹着他把人家姑娘辞了吧,又觉得成年人干这些事太没有意思,毕竟是签了雇佣合同的正八经公司员工,没犯什么事就辞退,不光明磊落,实打实地小人所为。
驰程紧随着她出来,刚出了门手机便响了,他看了一眼,也没有接,直接挂断。
赵和怡暗忖,大概是下面的人等不及催了吧。
驰程出门前伸手指捏了捏小儿子的脸,又抱着老大逗了逗,等到钱建军又打电话催促才把孩子递给赵和怡。
他对她说:“晚上我不在这,你和孙姐照顾不过来的话,能不能让妈过来帮着带带?”
“照顾得过来。”
驰程“嗯”了一声,这才开门出去。
赵和怡心里有些郁结,不是因为他出差,出差也才一天,又不是好久见不着,况且他还带着助理秘书的,她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
她郁结的原因是,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鱼刺也已经拔了,可是没想到,这刺儿有主刺儿还有乱刺,你但凡一个不小心,接下来就会免不了被卡一下。
她跟孙淑梅简单对付了午饭,并没有吃多少,这两天食之无味,因为正在断奶期间,胸ru那里也不太舒服。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连着几天,孩子日夜睡颠倒,一到了晚上就精神无比,她熬了两宿,身体素质差,身体便不怎么得劲儿。
下午五点来钟,赵修云就打过来了电话,赵和怡抱着一个,从午饭后就不太听话,也不晓得那里不对劲儿,总之就是哭闹,这才刚刚哄下。
那边说:“你昨天短信说什么吃饭不吃饭的?陪谁啊?”
赵和怡说:“上次你被扣局子里,不是李铭把你弄出来得嘛,我觉得要请人吃个饭,咱俩好好谢谢人家,总欠着人情也不太好,以后也不好撇清。”
“这倒是,那天还跟你姐夫说呢,不请客吃饭也要方面谢一下……”赵修云又说,“今晚就今晚吧,晚上正好休班。”
赵和怡胳膊无力,抱着孩子缓了缓,坐下来说:“今天有点累,又不想去了。”
那边笑了笑,问她:“你天天在家闲着,累什么累啊?”
“心累。”她说。
赵修云挑挑眉,“心累什么?”
“整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看看吧,这才几个月就没有耐性了,我早就说生孩子不是事,生下来才是事。”
“早晨起来赶紧把屎把尿喂饭带孩子,中午把两个哄睡下,趁着空挡还要收拾家务洗衣服,收拾完刚要眯一会儿这边就醒了,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他们俩睡下才能松口气,然后第二天照常……现在还小呢,觉比较多,等到再长几个月,估计只会更折腾的……为了小的累也值得,除了小的,还有大的在添堵……”
赵修云有些惊讶,问她:“你还要收拾家务洗衣服?保姆呢?”
“她也做,买菜什么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