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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最后一秒是他冷着脸疯狂地砍门,身后巨大的一声响,似乎是房间的横梁被烧断了,掉了下来。
滚滚浓烟,她生怕看不清他的脸,将脑袋凑近了一些,再凑近了一些,轻轻地吻在他的脖子上。
芷君迷迷糊糊地想,如果他们就这样拥抱着死去,一瞬间就拥有天荒地老了,多好。
不用去面对那么多是是非非,那些难以承受的深重。
只是顾北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发觉,自己爱你,不止是自己想象中的一点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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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芷君躺在病床上,身上时冷时热,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中,她不安地颤抖,手中抓着什么东西,温暖的力量让她舍不得放开,她紧紧拽着,满头大汗。
“这……她不放手,我们怎么送病人去手术室?”医生为难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雷胜东揉了揉眉心,“一起送进去。”
“可是……”
“好了,赶紧地送进去!”他不耐烦了,“这腿都伤成这样了,能耽搁吗?甭废话!”
医生唯唯诺诺,只好将两人一起推进了手术室。
芷君只是吸进了过多的灰垢,身体并无大碍,反而是顾北琛被倒下来的燃烧着的柱子砸中,腿上皮开肉绽。
医生给他打了麻醉剂,见芷君在旁边不停地呻。吟辗转,担心她突然醒来影响了手术,便也给她注射了麻醉药。
手术很成功,两人一起被推进病房,雷胜东哭笑不得看着床上两人死也不放开的手,心里五味繁杂,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凉。
芷君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顾北琛近在眼前的脸。
窗子开着,深秋的天有些冷,风从被子上掠过,吹得床边的鲜花微微摇曳。
她想要下床去倒水喝,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这一动,倒是将他也惊醒了,下意识用力一下,蛮横地握紧了她的手,生怕被人拽去。
他睁开眼睛,眼神冰冷凌厉,直到看见了面前笑吟吟的脸,这才收敛了所有的防备,轻轻一笑,“这是在医院吧?”
他看见了芷君手上上过药的伤口,还有她身上粉红色的病号服。芷君点点头,顾北琛伸了一个懒腰,从被子里坐起来,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痛得他脸色一下子变了。芷君连忙凑过去问,“你没事吧?”
“没事。”他忍着痛,将她抱在怀里,埋怨了一句,“医院病房紧张啊?竟然将咋俩安排了一张病床。”
心里却嘿嘿地笑,贴心的医院,正合他意,下次还来这家。之“梦レ电,仔。书
芷君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见她老实,便得寸进尺,像无骨动物一样将下巴放在她肩头。
“芷君,你怕过什么吗?”
芷君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是什么?”顾北琛认真地握着她的手,掌心温暖。
“怕你死。”她诚实地说,“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几乎都离我远去,我怕你也像他们一样,我怕我睁开眼睛就看不见你了,我怕再也不能握着你的手,我怕——”
话还没说完,他扳过她的脑袋吻了下去。
这个姿势很扭曲,她有些不舒服,可是又怕动一动会弄疼他,只好搂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的吻。
很多年以后,芷君回想起这天说的话,她说了那么多种害怕,却忘了最重要也最残忍的一种,彼此陌路。
经历了这场大劫,她越是觉得自己不能没有顾北琛,在漫长岁月的朝夕相处中,他已经根深蒂固地融了了她的生活,刻进了她的生命。芷君害怕失去,越是爱得炙热,她就越是没有安全感,他的热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庆幸,她知道他在庆幸什么,庆幸他们彼此都还活着,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在一起,可以相爱。
“这里是医院……”见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领里,芷君连忙推了推他。
顾北琛恍若未闻,只是伸手按了一下床头的红灯,只听见房门咔嚓一下,似乎是反锁上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别动,会碰到我的伤口。”见她要反抗,他使出杀手锏,无辜又委屈地对她说道。
芷君严重怀疑他在撒娇,风从窗外吹来,痒痒地吹过她的脸庞,像是他的吻。
他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呼吸混合着风打在她的脸上,就这样亲密地挨在一起,他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话,“纪芷君,我好喜欢你。”
这大概是他说过最肉麻的情话了,说完,两人都红了脸。
顾北琛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微微叹了口气,用指腹摩擦她的脸,“有一句话叫‘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已经没有能力喜欢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了。所以我害怕你死,害怕你不在我身边,那样,我会难过。”
芷君盯着他,一直看,看了好久,才伸出手轻轻地捧着他的脸,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你刚才的话,可以用一句歌词总结:‘我是你心中最美的云彩,让你用心把我留下来’。”芷君笑。
顾北琛脸一下子黑了。别以为咱们军人在部队与世隔绝就没有听过这首风靡世界的神曲好吗!
他想要说话,却看着自己的脸占据了她满满的瞳孔,心里一下子变得柔软,双手覆盖在她贴着自己面孔的手上,“好想亲你。”
一声轻语,他的唇就落了下来,吻在她的眼睛上,鼻尖上,脸颊上,唇上。
没有情。欲,只是碰触,只是在小心地表达着爱,像是落在花瓣上的蝴蝶,静静吸。吮玫瑰馥郁的香气,两人浅浅的呼吸中,有幸福在蔓延。
中午的时候,雷胜东带来了午饭,实在受不了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出去抽支烟。”
没人理他。
芷君盘腿坐在床上,自己吃一口饭,然后喂顾北琛一口。他死皮赖脸借口腿脚不方便,非要让她喂,她很想好意提醒,这位先生,您伤到的是腿,不是手啊。
吃饭的间隙,芷君想起一件事,“莫凯怎么样了?”
刚才听他在打电话,似乎说的就是莫凯的事情。
“死了。”
毕竟是多年的兄弟,说起他,顾北琛仍然有些动容。得知他被那场大火活活烧死的消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不一定能够了解他,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不一定能够爱上。
他和莫凯从小一起玩到他,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极端的人,为了莫宝贤,竟然做想到‘冥婚’这样荒唐的事情,甚至为了她,不惜要自己的兄弟陪葬。
这样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兄妹之情了吧。
不过人已去世,所有的疑问都已经成为了身后事,他不想过多揣测。
人生变化无常,最重要的,是怜取眼前人。
顾北琛看着面前低着头吃排骨的女孩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芷君意外,手中的排骨落进饭盒里,“怎么了?”
他摇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婚礼之前我需要去一趟美国。”
芷君一怔,扯起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去啊。”
顾北琛知道她在胡思乱想,抽纸轻轻擦着她沾了油的嘴角,笑说,“小希的病已经快要痊愈了,我去将他接回来,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你会不会介意?”
他要尽快去孩子接回来和芷君验DNA,退一万步,就算不是芷君的孩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绝对不能跟着尹霓珊生活。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给芷君开空头支票,告诉她,你的儿子还活着。
“介意。”芷君抿了一下嘴,低头用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食物,轻轻地说,“我一看到他就会想到尹霓珊,心里总是堵得慌。就不能让孩子跟着尹霓珊生活吗?”
顾北琛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语气坚定,“相信我,这件事情我会向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芷君深呼吸一口气,呼吸里全是他身上的薄荷味道。她闭着眼睛感受,终于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笑,“你坚持的话,我是会同意的。孩子跟着我们,我也会对他很好。”她不知道顾北琛有什么苦衷,但是经历了生死的人,看待事物比常人豁达和宽容,懂得为对方着想。她体谅他的不容易,也体谅为人父亲的心情。
芷君住了两天就出院了,顾北琛腿受了伤还需要治疗一周,于是她出院和没出院都没有分别,依然时时刻刻陪在病房里,和他说话聊天,推他下楼晒太阳。
这天雷胜东又来送午餐,他家的煮饭阿姨是南城人,饭菜很对芷君的口味,顾北琛开玩笑说,“将你家林姨割爱让给我吧,否则我真担心出院之后这丫头天天往你家跑。”
“别介,我嘴刁,除了林姨的饭,其他保姆做的都不合我胃口。”雷胜东笑,伸长了腿坐在沙发上抽烟,病房是禁烟的,可是芷君不在意,顾北琛也不在意,便没有阻拦他。
他夹着烟的手指上有一圈牙齿的痕迹,见芷君的视线专心地落在他的手指上,他掩拳尴尬地咳了一声,移开视线,不自在地说,“让狗咬了。”
芷君十分清楚这是纪星岚所为,雷胜东的身边只有纪星岚一个女人,不是她还会是谁?不知道花名在外的雷公子是为了杨圆收心,还是为了纪星岚?
也许,他此刻的心里满满都是杨圆,但在漫长岁月的相处中,纪星岚一定会住进他的心里。
芷君有些心疼杨圆,雷胜东和纪星岚的世界,她只是一个闯入者,带着满腔的热情去融化了这个男人的心,教会了他爱,最后却又带着满身伤痕离开,教会了雷胜东珍惜,为别人培养了一个好丈夫,为他人做嫁衣裳。
不知道她现在在墨尔本过得好不好?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吧?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明天,就是顾北琛出院的日子了。
芷君窝在他怀里玩手机游戏,听他给小何打电话,叫他订明天一早的机票,挂了电话,他又给吕合金打了一个,似乎在交代什么事情,部队里的事儿,她没兴趣。
挂了电话,他便低着头看她打游戏,看着看着就不老实了,抢了她的手机直骂她笨,扬言要三分钟通关。
芷君嗤笑一声,笑他的孩子气,他双手捧着手机玩游戏的样子特别认真,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抿着。
她伸手指去戳了一下他的脸,他头一偏,眼皮也没抬一下,“别闹。”
他越是这个样子,芷君就越是来了兴趣,双手缠上他的脖子,不轻不重地啃着他的脖子。
顾北琛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一抖,输了游戏。
芷君哈哈大笑,连忙站起身要跳下床,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握住了腰,往后一拖,栽进他怀里。
“害我输了游戏,你得补偿我。”他恶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脸。
芷君板着面孔,打掉他的手,一本正经,“大爷自重,小女子卖身不卖艺!”
话说完,两人都愣了。
他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一阵,将她压在身下。
他胸膛的震动透过衣裳传递给她,这还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他笑得这么畅怀,不顾形象。
像是着了魔,芷君捧着他的脸将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