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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玲的心在沉到了海底之后又被冻上了。
她看着霍泽西，冷飕飕地道：“泽西，你为我想过没有？”
“这么多年，我多少次被傅怡芳指着鼻子骂贱货，我走出去，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小三，现在有这个机会让我名正言顺做霍太太，你却不肯离？”
霍泽西皱起眉头，“孙子都快有了，说这些有意思吗？现在谁不拿你当霍太太了还是怎么的，不就是一张纸吗？有什么要紧的。”
“一张纸？”方玲已经气得不行了。
“好，霍泽西，你今天就给我个准话，这婚你离不离，这张纸，你到底肯不肯给我？”方玲一反往日的温柔贤淑，说出的话语毫无温度。
霍泽西有些心虚，这样冷厉的方玲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就是不回答方玲的话。
方玲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微微颤抖色眼睫毛，冷声道：“原来这么多年，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心里还是舍不得傅怡芳吧。”
霍泽西不耐烦地蹙起眉头，“你说到哪里去了，你也知道，我跟她见了面就跟仇人一样，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就离婚，明天上午就去民政局办手续。”方玲步步紧逼。
“这，你得让我让我想想，到底是这么大的事。”霍泽西开始打太极。
“没什么好想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个准话。”方玲虎视眈眈地看着霍泽西。
霍泽西站起身，“今天先不说这个了，我还有点事，刚才是抽空回来的，现在他们还在那里等着。”
方玲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冷笑，蹭地起身，挡在霍泽西面前，“今天不说清楚，哪里都不许去。”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方玲！我跟你说，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霍泽西将方玲往旁边一扒拉，就要往外走。
“霍泽西！”
方玲一声怒吼。
“原来你从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你不是说你不跟她离婚是为了她娘家的势力，为了霍家吗？现在没有任何阻碍了，你为什么不离？为什么？”最后三个字，方玲是用生命在怒吼。
霍泽西心里一颤，方玲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他发火。
他回头看着方玲。
从前那个温顺的，总是仰视着他的小女人不见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嘴角下垂，眼角有了皱纹，声色俱厉的老女人。
虽然她还化着精致的妆容，但是跟外面那些年轻鲜活的小姑娘已经没法比了。
他有些厌恶地将眼神挪开，冷冷地道：“你当年不是说，你爱的是我这个人，即使我什么都没有，也情愿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吗？”
“怎么，现在不甘心了？”
方玲的心冷得不行，她无怨无悔地伺候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曲意奉承，得到的竟然只是这样一句话。
她一直都相信，她是霍泽西的真爱，没想到，现实**裸地打了她的脸。
真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想给她名分？
眼看霍泽西身子一转，就要离开，方玲一阵风似的从他旁边跑了过去。
霍泽西脚下一顿，这是干什么去了？
他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不到一分钟，方玲拿着一把菜刀进来了。
雪亮的不锈钢菜刀架在方玲的脖子上，她冷眼看着霍泽西，“你说吧，离还是不离？”
霍泽西愣住了，他能清楚地感受地方玲眼中的坚定，她是来真的。
自己要是说不离，说不定那把刀就会对着那雪白的脖子划下去。
霍泽西一跺脚，“唉呀，唉呀，你这是做什么，我没说不离，快，快把刀放下，一会儿别伤着了。”
“明天上午去不去？”方玲依旧把菜刀架在脖子上。
“去去去，唉呀，你这是干什么，好好地说不行吗，整这些。”霍泽西上前，小心地将菜刀从方玲手里夺了过来。
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方玲并没有什么喜悦。
今天，她把这个男人看透了。
霍泽西脚步移动，方玲死死地盯着他。
霍泽西无奈地举起一只手，“我不出去了，不出去，我把刀放回厨房也不行吗？”
对于方玲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几乎睁着眼睛到天亮，她唯恐霍泽西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
一大早，方玲就起**收拾自己。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虽然不可能会有婚礼，但是结婚证，是她渴望了一辈子的东西，今天，她一定要拿到这个能够让她挺起腰杆做人的东西！
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没睡的方玲看起来十分苍老，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憔悴的脸色，她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她站在衣帽间里选了又选，最后选了一条红色的裙子。
这是她几年前的衣服了。
她嫌颜色太艳，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
356章 离婚结婚
霍泽西洗漱完出来，就看见方玲打扮得整整齐齐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霍泽西摇摇头，往楼下去吃早餐了。
唉，女人，总是看重一些奇怪的东西，算了算了，她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了，既然她非要那张纸不可，今天就给了她吧。
方玲跟着他下楼。
吃过早餐，方玲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她催着霍泽西，“走吧，一会儿芳姐等急了。”
九点整，傅怡芳的劳斯莱斯在民政局门口停下了。
她掏出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对着镜中的女人满意地一笑，这才从已经被司机打开的车门边迈步出去。
一身红衣的方玲很快就跃入了她的视线。
傅怡芳淡淡一笑，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
霍泽西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结发妻子了。
毋庸置疑，她老了，五十多岁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美貌可言。
他想起自己初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件浅绿的连衣裙缓缓走来，乌黑的秀发在风里飞舞，脸上带着从容的浅笑，逆光的她就像是会发光的女神，是那样地叫他惊艳。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
往日的眉毛不复存在，曾经的心动跟往日的恩爱也不知道失落在何处。
方玲注意到霍泽西的恍惚，不着痕迹地碰了他一下，迎上前去，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真挚笑容，“芳姐，你来了啊。”
傅怡芳也亲切地对方玲点头。
她连看都没有看霍泽西一眼，带着律师迈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傅怡芳姿态优雅地坐下，示意旁边的律师，“协议拿出来吧。”
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4纸，抽出一张递给霍泽西。
霍泽西心情复杂地接过来，上面干净利落的写着，他名下的一切财产以及债务都与傅怡芳无关，傅怡芳愿意净身出户。
方玲坐在霍泽西的身边，眼睛落在他手里拿着的那张4纸上面。
协议的条款少得都让她吃惊。
傅怡芳微微扬起扬起下巴，“有没有什么要改动的？”
霍泽西缓慢地摇头。
“那好，那就签字吧。”傅怡芳从包里拿出一只签字，从律师手里接过协议，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霍泽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傅怡芳轻松的表情，签字的速度似乎都在昭示，她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这一段婚姻。
旁边的方玲见他还在发怔，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的腰，低声道，“赶紧签字，还发什么楞。”
霍泽西将协议放到桌上，方玲迅速将一支塞进他手里。
霍泽西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两份协议签完，傅怡芳一笑，“照片准备好没有？我的已经准备好了。”
方玲一怔，赶紧道：“还没有，没事，芳姐你等一下，我们就去照。”
“要红底两寸彩照一张，别搞错了。”傅怡芳笑盈盈的。
“哦，对了，玲妹妹啊，你最好去问问结婚证上面要多大尺寸的照片，正好一起照了。”
方玲对傅怡芳的体贴跟关心简直感激涕零，她眼里含着泪花，“谢谢芳姐，我，我去问问。”
她抹掉眼角溢出的一滴泪往服务台走。
方玲走远，霍泽西突然出声道：“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你愿意看到别的女人代替你霍家主母的位子？”
傅怡芳哈哈一笑，“霍家主母？我现在依旧是霍家主母，这张纸束缚我太久了，我也到了该解脱的时候了。”
霍泽西面色阴沉地看着她，“傅怡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傅怡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俯后仰。
良久，她才止住笑，“还没，不过你的提议也不错，说不定我很快就能碰到一个。”
方玲正好走过来了，她远远地看到傅怡芳笑得开心，心里有些着慌，赶紧拉着霍泽西的胳膊，“去照相吧，别让芳姐等久了。”
霍泽西沉着一张脸被拉走了。
民政局旁边就有一家专门照证件照的照相馆，正是曾经接待过云曦跟霍方楠的那家。
方玲对着柜台后面的老头道：“师傅，麻烦拍个照，两寸红底彩色的。”
“哦，好的。”老头拿起相机，看看一对老男女，“谁拍？”
方玲推推霍泽西，“是他。”
老头瞟了方玲一眼，“就他一个人？你不拍？”
方玲摆摆手，“我一会儿再跟他拍合影。”
老头心里明白了，看来这是等着拿了离婚证办结婚证的。
他在这里开了十年的店子，什么奇怪的事都遇到过。
照片很快就拍好了。
方玲对合影的照片很不满意。
她看着电脑屏幕，霍泽西面色木然，她自己尽显老态。
“师傅，这照片能不能修一下，你看，把眼角的皱纹给修掉就好了。”
老头摇摇头，“证件照不能修的，修了就认不出来了，就这样，挺好的。”
方玲只得怏怏的同意了。
这事办的太匆忙了，早知道的话，她会先做一段时间保养，再请最好的摄影师，那拍出来的照片才美。
傅怡芳坐在大厅里十分悠闲，她正在看着手机上深深浅浅的照片，眼里满是慈爱。
一见方玲他们进来，傅怡芳就起身了。
办理离婚证的过程快得离谱。
工作人员接过他们递过去的东西，就开始输入。
从头到尾工作人员跟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
十分钟过去，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跟他们的身份证就摆在了台面上了。
傅怡芳打开看了一下，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本，装进了包里。
她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松，笑着对方玲道：“玲妹妹，祝你们婚姻幸福，白头到老。”
“谢，谢谢。”方玲一直以来都是理直气壮地做着小三，这一刻，她突然对傅怡芳有了一丝愧疚。
要不是自己，他们的家庭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傅怡芳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半晌，才一扯旁边的霍泽西，“走，我们去结婚登记处。”
357章 大女儿第一
深深浅浅终于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