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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才听那“轻解罗裳”,面上不由一红,可听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之时,人却不由痴了,眼中也是浮现出了一个英俊帅气地白衣男子,口中不由念道:“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二人都是心中各有所思,各有所想,一时两人都是悄寂无声。
好半响,又一阵晚风吹来,却是将两人地衣襟下裳吹起,还在暗思那白衣士子的白雪当先醒悟过来,急忙遮下裙衣,拿眼一瞧黑木,不由扑哧一笑:此时地黑木并未按照先早的习惯将穷裤穿在袍内,而是按照礼仪只穿了一双胫衣。
清风撩袍,一不小心便有可能大走其光也!
见白雪笑得甜美,黑木虽是尴尬,却也笑出声来:“白姑娘,这清风袭人,明月当空,却是让黑木记起一首歌谣来。若是白姑娘能以琴瑟合之,定然大增其色!”
“哦!先生有此雅兴,白雪当奉陪之!”白雪微笑点头,便让侍女去传白府内曲艺班子。这便在月色下摆开乐器,白雪亲自操琴以合。
听黑木酝酿良久,徐徐晚风又来,这便柔声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娟。”
“咣!”的一声轻响,白雪手中用来拨琴的竹片失手滑落,瞠目结舌,如痴如醉。
就在这时,却听当空一声霹雳,便有大煞风景的怒咆横空袭来:“哇哈哈!庞车在此,何人敢接俺老车一棒!”
第一部陇西烽烟 卷五佳人才子 第092章 屁民天下
安邑白府是一片占地超过三十亩的大宅,在安邑城内可说是除了王宫之外最大的宅院。
因此,夜探白府的庞车等人一开始便行错了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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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庞车那么一个肌肉发达的汉子,要他做缜密的思考显然是在为难他的智商。庞车和铁卫们的商议结果料定是白氏之人识破了主上公子狄的身份,进而将公子狄囚在了白府之内。而以公子狄昔日在军中的战绩和阳宫门外的武勇,能囚住他的地方不言而喻,便只能白府的囚牢。
庞车此人虽是跟随了吴狄有一段时日,但在心智方面却是忠勇有余,机敏不足。虽说当日在狄战西豲时,能够阵前应变抓了西豲单于,可这也是其自小耳濡目染所受教育而习得地常识。至于如何探寻一座戒备严密,占地宽广的大宅院,不说是他,便是连吴狄亲自训练的十八铁卫也是抓瞎。
不过这一点也不能怪吴狄,十八铁卫的组建初衷并非是作为吴狄贴身禁卫,而是以特种部队形式进行选拔和训练,在保护重要人物及城市巷战、索敌、侦察、谍报、破坏等等方面还没来得及展开特训项目。此次吴狄的魏齐之行也是过于托大,不顾大哥二哥的反对强行将十八铁卫留在了少梁军前,只带了几十名普通卫士随行而已。
三更时分,庞车带着十八铁卫和驻安邑的十名细作和一名向导这便闯入,翻墙而入之后便直奔之前探好白府囚室而去。
白圭以一介商人的身份当上魏国丞相,以毕生所赚地家财支持变法强魏。即便在身故之后,为了保护白氏一族不得不尽献家财,却还是保留下了白府宅院和洞香春。白府经过数代人的修缮扩建,占地之广,亭台楼阁之复杂,自然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能被外人一眼看破,因此庞车等人才将入得白府就被白府的巡逻护卫给发现了。
这厢边,被吴狄一曲《但愿人长久》给惊得出神的白雪听到庞车那如破锣一般的嚎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惊醒了过来,不悦道:“兰姑。何人如此喧哗?”
那兰姑也是一个妙龄侍女,见状正欲辩解不知,却是见一个身着白衣白袍的青年男子突然出现在远处廊坊顶上。就这样如燕子抄水一般踏着瓦片急行而来。行至近前见这青年以一个俗称“鹞子翻身”的前空翻转体两周半的姿势从廊坊顶上飞身而下,跪地禀道:“主上,有贼子来袭,请速速回避!”
“贼子来袭?”白雪听的面色大寒,不论是早前数十年,还是她接管了白氏基业之后。这安邑城中白氏的宅院,从未发生过什么贼子袭击地事故。当下白雪推琴起身。这便喝道:“兰姑,且送黑木先生回去休息。荷姑,回房取我剑来!”
“且慢!”本在高歌欲博美展颜的吴狄突然被那一声大喝打断,心中也是气闷,可听了那狼嚎一般的大吼后却是对庞车这个名字生起了兴趣。当下心中一动,笑道:“白姑娘,虽然黑木已然不能记起前尘往事。但却依稀记得习过击剑之术,愿为白姑娘效一臂之力。”
“先生旧伤未愈,白雪怎能让先生涉险!”白雪急忙拒绝,黑木身在白府一事本就是白雪严令保密地事情,如今突然有贼人来袭,很有可能就是秦国方面派出的死士,目标正是奔黑木而来,如何可能让黑木抛头露面。
那日以风茄散迷倒吴狄,原是因为吴狄变装之时无意间被转回的白雪看了个正着,白雪对他这黑木身份大为好,这便以家传的蒙汗药投之,那知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会变得如此不受控制。吴狄突然惊醒发狂之后,后脑被梅姑用香炉砸中,虽然有白伯以高深医术施救,但在昏迷了五日之后,醒来时虽然未曾变成傻子,却是失忆了。而白雪便也将错就错,谎称吴狄正是薛国的黑木,且还是白雪家中地门客,并吩咐府内下人,一律统一口径,严守秘密。
自从安邑血案之后,卫鞅身死、黑木失踪、薛国大商垣下落不明这三件事已然称为了安邑三大案。尤其是这黑木本是刚在安邑出了小小名头的士子,与庞涓妒杀卫鞅一案想扯不上瓜葛都难,离失踪之事眼下在安邑城中也是众说纷纭:有说这黑木在卫鞅被杀那日恰好也在墓园,被庞涓一并除了,又有说黑木识破庞涓杀机,在去向卫鞅通风报信地路上给人杀了。
总之,外界传言越是纷纭,白雪便越是不安,越是不能将黑木放出府去。
更别说,这失忆之后的黑木,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治国之道都是发前人所未知,今人所未见,用他自己的话说,根本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在吴狄方面,自从头部受创之后,除了每日梦魇时在一辆怪车中见到眼前这个叫做白雪的女子之外,却是对自己的身份来历都是一无所知。只能听信白雪所灌输地信息:自己是薛国士人黑木,是白雪家中的门客。
且吴狄脑中的信息也是相当地混乱旁杂,一旦受到外力引导,脑中便会每每冒出一些思妙想来。这种情况尤其是在见到白雪的时候最为严重,基本上吴狄对白雪的问题都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就比如说一个月前,一日白雪来见吴狄,闲谈间突然聊到公输班和木鸢,吴狄想都未想便说木鸢简单,信手可作,还说了什么一八多少年莱特兄弟造出了飞机,飞机能载人上天,最大的飞机空客A380坐好几百人,把白雪惊的将樱桃小口张得贼大,足可以塞下一只哈密瓜。跟着吴狄无意间又发现白雪的牙齿也是微微发黄,当即又大说牙膏牙刷,直羞得白雪掩面泪奔而去。
却说此时。自以为是黑木的吴狄听有人自报名号庞车,却是对这个名字感起了兴趣,想要见一见这人是个什么模样说不定自己能从他身上回忆点什么。可白雪却是心急如焚,害怕来人果然是寻他来地,哪能让他前去抛头露面,当即喝道:“先生不必多言,白福且送先生回房休息。”
“是!”那前来报信的青年拱手为礼,这便站起身来到黑木面前伸手引路道:“先生,请!”
木见白雪神情绝然,自然也是不能拂了白雪之意。白福往客房行去。对于白雪,可能是由于失忆醒来后首先见到的便是她,第一印象决定一切。因此黑木很难对白雪产生不信任的感觉。
白福也是尽职,直待黑木熄灯安睡这才离开。
其后只听白府之内时常响起惊锣,人行如梭,四更天时更是几次跑来黑木所住的白府客卿区域巡逻检视,直至五更天亮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次日一早,黑木起身之后便欲求见白雪探寻昨夜之事。却是被梅姑给拦在了道半。
“先生可是去见我家主上?”梅姑一身绿色春衣,笑盈盈站在客卿房舍接连主厅的廊坊之内。黑木一看便知这是专门在堵自己。黑木有些疑心,按说自己身为客卿,主家受袭这等大事自然是要参与问询谋划,当下问道:“可是白姑娘不方便?”
“却是如此!”梅姑轻点螓首,眼下这一片客卿居住的雅轩就住了黑木一人。可见白雪对黑木的身份隐秘到了何等地步,怎会让他轻易抛头露面,且让家中其他门客得知黑木在此。
黑木无奈。只得转还,心思回房也是只有发呆,当下便信步向荷塘行去。
失忆这两月来,按说白雪待人也是不薄,不但给了锦衣美食,便是侍寝的美侍也是调拨了四人。可黑木却是不为这些所动,每日里只想见见白雪和白雪说说话儿,这到不是他对白雪有不良企图,而是只有在见着白雪的时候脑内杂乱无序地东西才会变得格外清晰。
缓步来到荷塘,还好昨日的敌袭并未将此处园林景色破坏,黑木便坐塘边发起呆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闻身后突然有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传入耳内,且一股敌意犹如寒冰一般刺入肌肤,当即黑木想也未想这便就地一滚,险险避开了身后来人砍向脖颈地一掌。
“何人?”落地之后的黑木当即一个赖驴打滚翻起身当即喝道,而偷袭他那名黑衣人在见了他后竟是如见了鬼一般惊叫一声,急忙跪地行着军礼哭叫道:“主上,吴壮可算是寻着主上了!”
黑木听的大惊,只见这黑衣人身中两创,左臂上的衣物已然被鲜血渗透,一张面庞却是用黑色的颜料抹成了条纹状,一时间脑内突然有了连锁反应,竟是想起了不少事情来。当下这二人一个半蹲在地苦思,另一人却是半跪在地痛哭,情形自然是说不出的怪异。黑木思了良久之后这才开口,可一开口却是让吴壮傻了眼:“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你知道我是谁?”
当即吴壮哭道:“主上,主上为何不识壮了?莫不是得了失心症?”
黑木看着吴壮哭得悲切,那神情绝然不像是演戏欺骗,当即问道:“你究竟何人?我又是谁?”
吴壮悲痛得膝行而来,在黑木身前拜道:“主上,我是吴壮啊!是主上地亲卫队长,主上名叫嬴无敌,正是秦国的三公子。”
“我是嬴无敌?秦国三公子?”黑木大愕,目瞪口呆。
魏王罃最近很心烦,这个世界上有缺吃地、缺住的、缺钱的、有人缺老婆、有人缺二奶、三奶,可这些东西魏王都不缺少,他最近很缺德!
不对,不是“缺德”,而是“失德”!
自从士子起义的安邑血案发生之后,不说魏国,整个天下的士人都在骂他缺德。古人很看重这个德,所谓天下鼎器,有德者居之,一个君主帝王一旦失德,那麻烦也就大了。
因此安邑血案之后,魏国上下地各国士子不但没走,反倒是多了起来。多起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看到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