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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过去,在这等我。”花枝说道,跳下车子就往家跑。
“哎……”江渔叫了一声,见她头也没回,只得刹住车闸,在原地等她。
花枝一口气跑回家,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花老太的谩骂声从人群中间传出来:“哭哭哭,哭有啥用,干脆找根绳子吊死,也省得丢人现眼!”
花叶哭着说:“好,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花枝吓一跳,忙分开人群挤进去,大声道:“好好的又咋啦,死呀活的是为啥?”
花叶看到花枝回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扑过来抱住她泣不成声。
刘玉兰和花朵也跟过来,个个眼睛通红。
花枝意识到这回的事情不一般,拍着花叶的背说:“姐,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咋回事。”
“咋回事咋回事,你问她有脸说吗?”花老太气鼓鼓说道,“全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花枝脸一沉:“你也怕丢脸,一点小事就吵得四邻皆知就不怕丢脸了,咱家是戏园子吗,天天免费唱戏给人看?”
“……”一句话震住了花老太,她冷静下来,突然有点后悔,这种丑事确实不该在院子里嚷,应该关上门偷偷讲才是,现在闹得大伙全都知道了,以后谁还愿意来做上门女婿?
老太太茫然四顾,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的脾气是咋点着的。
本来她也没打算让别人知道,后来咋一下子就失控了呢?
王三春见花枝一回来就稳住了局面,忙上前说道:“花枝呀,你是不知道,这回可不是小事,你姐她被人拉到麦地里,差点就那啥了,你看看衣裳撕的,以后这名声可就……唉!”
花枝这才注意到姐姐的异样,一颗心直往下沉,差点失控喊出来,但她知道此刻姐姐已经面临崩溃,她必须镇定镇定再镇定,才能给姐姐以精神支撑,另外,她还得想办法把这件事的危害降到最低。
她深呼吸,用力将姐姐搂住,语调平淡地问王三春:“是你亲眼看见的吗,你既然看见了,为啥不帮忙把坏人抓住?”
“……”王三春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我没看见,我听人家说的。”
“听谁说的,那个人是咋知道的?”花枝又问。
王三春眼神开始飘,吱吱唔唔说不上来。
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是啊,这王三春一惊一乍的,说得跟亲眼看见了似的,闹半天是听人说的,可一个村的人都不知道,她听谁说的呢?
花枝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是谁第一个看见的,谁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大娘?”
人群越发安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王三春心里越发慌乱。
“听人家说的”是乡里传闲话最常用的借口,根本没有人会真的去追究“人家”是谁,她以为这样说没什么破绽,谁知道花枝却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让她上哪去找个“人家”出来。
花枝三个问题问完,就已经猜到王三春心里有鬼,便也不再跟她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要是找不出来,就说明你在造谣,你做为亲大娘,造自己侄女的谣,你安的啥心?”
随着花枝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花老太也醒悟过来了,指着王三春的鼻子说:“对呀,你是花叶亲大娘,出了事不替她瞒着,一来就扯着嗓子喊出八百里,你成心的是不是?”
王三春怵花枝,却不怵老太太,眼一瞪腰一叉:“你有脸说我,打是你打的,骂是你骂的,要花叶去死的也是你,你凭啥说我?”
“……”花老太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吭哧半天接不上话。
这时,花有德突然从人群外面挤进来,上前给了王三春一巴掌,拉着她就往外走:“你个无事生非的蠢婆娘,整天听风就是雨,自己亲侄女都不知道维护,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站住!”花枝喊道,“这事有蹊跷,大娘必须把话说清楚再走!”
花有德吓得一激灵,回头讪笑道:“花枝,这不是啥光彩的事,大庭广众的,就别让人家看笑话了,快让你姐回屋换衣裳休息休息,你大娘不懂事,我回去教训她。”
说完不等花枝再开口,拉着王三春迅速挤出了人群。
“江渔!给我拦住他!”花枝隔着人群大声喊。
她并没有看见江渔,但她知道江渔一定会跟过来。
果然,她话音刚落,江渔就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拦住了花有德的去路。
第32章 扭转局面
花有德抬头看到江渔,吓得变了脸色,妈呀,这不是江家寨那个活阎王吗,啥时候跑这儿来了?
他不敢招惹江渔,拉着王三春从旁边走,江渔大长腿一跨,又挡在他面前。
他往左,江渔往左,他往右,江渔往右,猫戏老鼠似的,就是不放他走。
花有德既不敢怒又不敢言,甚至连江渔的鞋尖都不敢碰到,最后实在走不掉,只得战战兢兢停下来。
江渔嗤笑一声,挑着眉梢问他:“咋不走了?”
花有德耷拉着脑袋,吱都不敢吱一声。
江渔抬手拢了拢头发,眼神一凛:“问你啥你就说啥,再敢多走一步,腿给你打断!”
花有德腿一软,差点摔倒,忙回头找花枝:“花枝呀,大伯真的啥都不知道。”
花枝叫刘玉兰带花叶回屋换衣裳,自己穿过人群走到花有德面前,冷笑:“本来我也以为你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你啥都知道。”
“没有,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花有德连连摆手,“我是听人说你大娘在你家闹事,才过来收拾她的,我拉她走也是不想让她给你们添乱,你要问就问她吧!”
“花有德!”王三春没想到她男人这么轻易就把她卖了,指着他的鼻子叫道,“还不是你……”
花有德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蠢婆娘,反了你了,给老子好好说话,敢胡说八道,回去打死你!”
“你……”王三春捂着脸,憋屈得眼睛都红了,却终究没敢跟花有德炸毛,气急败坏地嚷道,“行,我说,我说,我不是听人家说的,我自己亲眼看见的,行了吧?”
围观群众顿时炸开了锅,做为花叶的大娘,亲眼看着侄女被人往麦地里拖,不但不救她,反倒在事后宣扬得尽人皆知,这婆娘心肠实在太坏了!
花枝却不信:“你说你亲眼看见的,那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等你说完,我让我姐再说一遍,你要是说的跟她不一样,就说明你在撒谎。”
王三春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心虚地看向花有德,花有德眼一瞪:“看我干啥,好好说。”
王三春吭吭哧哧说,“我,我没看那么仔细,看个开头就跑了,我不敢上前,怕那人把我也那啥了……”
哈哈!
围观群众差点没笑死。
就她那一身肥膘,一脸褶子,不把流/氓吓跑就不错了。
花枝还是不信,但后面任凭她再怎么问,王三春翻来覆去就拿那几句话应付她。
江渔看得恼火,几次要用武力解决,花枝怕他一冲动把人打出个好歹,回头被王三春个泼妇讹上更麻烦,只得暂时先放过那两口子。
但她在众人散去之前把花叶叫了出来,让花叶当着大伙的面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花叶想起那事就忍不住发抖,但花枝让她讲,她就毫不犹豫地讲了。
花叶讲完后,花枝郑重其事地给大伙鞠躬作揖,说:“各位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叔叔婶子,本来这事是俺姐的伤心事,不该再提起,我之所以让她又给大家讲一遍,是因为你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今天这事不是俺姐的错,错的是那个杀千刀的混蛋,女孩家的清白很重要,而且俺姐也没有被那混蛋得逞,所以我恳请各位长辈别再把这事往外传,老话说唾沫星子能杀人,现在俺姐的命就攥在大家手心里,求你们给她留一条活路吧!”
花枝说得泪光闪闪,花叶和妈妈妹妹抱在一起泪如雨下,众人看着于心不忍,纷纷表示回去后不会乱说。
花枝再三谢过,又说:“长辈们可怜俺孤儿寡母,但俺们也不会任由那混蛋逍遥法外,那人的脸被俺姐挠花了,相信找起来也不会太难,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找出来,将他绳之以法,不让他再祸害别人。”
花有德在旁边正准备找机会溜掉,听花枝这么一说,脸色变了几变,推着王三春急急忙忙就走。
花枝暗中踢了下江渔的鞋子,江渔会意,悄悄跟了上去。
等人都走完后,花枝虚脱地弯下腰,双手拄着膝盖,喊花朵快去给她端碗水,花朵把水端来,她一口气喝掉大半碗,才算缓过劲儿来。
“奶!该你了!”花枝把碗递给花朵,回过头去找花老太。
花老太正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儿地靠在门框上,花枝一叫,吓得她猛一哆嗦:“这事不赖我,都怪王三春那个泼妇,是她在底下煽风点火的。”
花枝冷笑:“你都多大年纪了,啥事没经历过,人家一煽风你就起火,你想过这火烧起来你捂不住吗,亏你一口一个脸面,偏偏干的都是自毁脸面的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凡事要用脑子,别一天天光会扯着个嗓子嚎!”
花老太老脸通红,垂着眼皮子不敢接话,要不是花枝回来,今儿这事她确实捂不住。
花枝接着说:“这是小事,我懒得跟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我姐那些难听话,她是你亲孙女,身上淌着你的血,你却逼着她去死,只因为她差点被人欺负,你觉得她丢了你的人。
我问你,她哪里丢人了,她是自愿的吗,她没有反抗吗,她能挠那人一脸血,就已经不知道多勇敢了,换了你你敢吗?她要真死了,你的良心能安生吗,你晚上睡觉睡得着吗?”
花老太被数落得站都站不住,靠着门框眼泪直往下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话这么狠,是要把我老太婆逼死吗?”
刘玉兰在一旁感慨万千,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能亲耳听到婆婆认一回错。
在她眼里,让婆婆认错,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可花枝却做到了。
从此以后,这个家再也不是老太婆的天下了!
刘玉兰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由得挺了挺腰杆,连后背上火辣辣的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花枝见好就收,没再为难花老太,扶着花叶回堂屋去了,临走丢下一句话:“以后家里的大小事你都不许插手!”
花老太双目失神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大势已去的悲凉。
从二十七岁婆婆去世后,她就顺理成章地接过了管家权,一管就是几十年,现在,她老了,她的时代过去了,她终于要和村里其他老太太一样,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步履蹒跚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把属于她的时代关在门外……
堂屋里间,花枝和姐姐并排坐在床上,拉着她的手说:“姐,刚才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让你在大庭广众下讲自己的遭遇,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没生气。”花叶说,“一开始我不明白你为啥那样做,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事情已经闹大了,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把真实情况摊开了讲明了,也免得人家在背后添油加醋胡乱猜。”
“对,就是这个意思。”花枝说,“现在大家知道的真相都一样,就算有人要拿出来讲,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