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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亏了他们俩,才能帮江有把一个孕妇和一个老太太弄上山。
大家又哭又笑地感慨了一阵子,等到终于平静下来,江有突然发现江渔不在,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江渔呢?”他问花枝,“你咋没跟江渔一块?”
花枝说:“你们村有些人不愿意走,他让我们先上山,自己带着江海回去劝,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江有更加忐忑起来:“那咋办呀,江渔他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花枝斩钉截铁地说,“他是为了救人才回去的,他要出了事,那就是老天爷瞎了眼。”
“……”其他人没她这么乐观,洪水来得多迅猛,大家都有目共睹,慢一秒,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你把手电筒给我,我回去找他。”花枝对江有说。
“不行不行不行……”所有人都一齐反对。
并不是大家都对江渔无所谓,而是现在去找人实在太危险,稍有不慎就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花枝不由分说从江有手里抢走了手电筒,掉头就走。
“小枝!”花叶哭着叫她。
花枝停下来交待了一句:“我今晚不管找不找得到江渔,都不会再回这边了,你们相互照顾好,找个能避雨的地方躲一晚,最好是挨在一起,能暖和些,安全些。”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她傻瓜也好,说她逞强也罢,总之她必须找到江渔。
他是她亲自挑选的男人,生死荣辱,富贵贫贱,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天黑得像盲人的眼睛,只有手中这一束光,照亮着眼前有限的
地方,花枝沿来路小心
翼翼地前进,丝毫不在乎前面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她想,老天爷既然要她重生,多少总会对她恩待一点。
他已经夺走了她的花棚,把她一夜暴富的美梦击得粉碎,总不能连她的命也夺去吧?
她不信!
一路摸索着回到江家寨这边,又冷又饿的人们被手电筒的光亮吸引,纷纷向她围过来。
这是整座山上唯一的光源,虽然并不能取暖,但看到亮光,就让人觉得还有希望。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花枝从哪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花枝一一回答,安慰大家不要怕,说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上面绝对不会不管,领导们现在肯定正在布署救援行动,说不定很快就会有飞机来送救援物质。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不那么怕了,殷切地期盼着救援部队快点到来。
花枝趁机向大家打听江渔江海的下落,但问了一圈,很多人都说是在村里往外跑的时候见过他俩,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俩现在在哪儿。
人群中也有人是被江渔用刀逼来的,见花枝找江渔,都哭着说江渔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他那么凶神恶煞地撵他们走,他们现在准被淹死了。
花枝听不得这些,便离开人群,继续寻找江渔。
可是一直找到手电筒的电量耗尽,她也没能找着江渔。
花枝心里一片冰凉,江家寨但凡逃出来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这片山头,江渔江海不在,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横行乡里的人,居然会为了救人丧命,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连花枝自己都不信。
还有江海,那个在别人眼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大男孩,只有花枝才知道,他有一颗多么纯良的心。
花枝实在累了,在黑暗中摸到一棵大树,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双手抱膝靠着树杆闭上眼睛。
她又冷又饿,可她更困,她急需一场睡眠来补充失去的体力。
明天!她在心里说,等明天天亮了,我再接着找,哪怕是尸体,我也得把他们找回来!
第75章 疮痍
又冷又饿又惊魂的一夜在人们的煎熬中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在山巅,头顶响起飞机的轰鸣声。
气息奄奄的人们顿时欢呼起来:“救援的来了,救援的来了……”
死气沉沉的山野一片沸腾; 人们跳跃着呐喊着向飞机挥手,希望飞机能把自己救走。
头一架飞机盘旋着降低高度,机仓门打开; 有身穿迷彩装的人拿着喇叭对山上大声喊话,说现在山下的水还没退,人们暂时还不能下山; 以免有生命危险; 在水退之前,每天都会有飞机来空投救援物资。
另外因为这次受灾面积覆盖了安平地区的九县一市,灾情十分严重; 救援物资有限,请大家不要哄抢,要合理利用物资,相互帮扶共度难关,上面也正在积极地从兄弟省和中。央调配物资。
喊话结束,几架飞机同时开始把救援物资往下投; 吃的东西主要就是馍馍包子大饼; 咸菜疙瘩; 用的就是简易帐篷,军用棉被,照明工具; 各地紧急募捐的旧衣裳,另外还有一些消炎退热的药物。
尽管已经事先声明了不能哄抢,但饿疯了的人们一看到吃食,还是忍不住哄抢起来。
体格大的男人和年轻人比较有优势,老弱病残的就惨了,被夹在中间推推搡搡,踩来踩去,有的直接被挤的从山顶滚了下去。
一时间惨叫声哭嚎声谩骂声不绝于耳。
飞机上的军官不停地用喇叭喊话,奈何疯狂的人们根本就听不到,此时此刻,他们眼里只有食物。
花枝也饿坏了,想凑上去捡点东西填肚子,刚走近,就被几个蛮不讲理的大汉挤到一旁,随后又有人被挤倒,撞在花枝身上,两人一起往山下滚去。
山坡陡峭,草木湿滑,花枝控制不住下坠的去势,连忙闭上眼抱住头,尽量保护住头部,其他的,只能听天有命。
撞她下来的那个人,发出几声惊恐的尖叫,后面就没了声息。
也不知是偏到别处了,还是磕在石头上了。
花枝无法顾及其他,只感到一阵昏天黑地的翻滚,她的身子像一块大石头,“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冰冷带着土腥气的水疯狂地往她口鼻耳朵里面涌,让她窒息。
原本,被水淹死是这样的感觉,她迷迷糊糊地想。
就算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会死,她拼命摆动着四肢,想用自己有限的游泳水平来自救,可她两辈子加一起也就会个狗刨,在这汹涌的洪水中根本就无济于事,不大一会儿就开始慢慢往下沉。
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面八方全是浑浊的黄泥水,像地狱黄泉,将她困在其中。
“花枝!”
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呼唤,紧接着有人“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巨大的冲击力把她周围的水都震动了,有人靠近她身边,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拦腰抱住往岸边游去。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她太累了,眼皮沉得像压了千斤石,在那人强有力的臂弯里,她昏昏欲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花枝感觉自己被带出了水面,另外有人在岸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用力拖上去,放在一块大石头上。
有人在摁她的肚子,她吐出好些水,随后有人捏住她的鼻子,温热的嘴唇贴上来,往她嘴里渡气。
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她轻声呢喃出一个名字:“江渔……”
“活了活了,渔哥,嫂子活了……”有人兴奋大叫。
是江海的声音。
江海在喊渔哥?
所以江
渔还活着?
他们两个都还活着?
一颗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进鬓角,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心的去了。
“花枝,媳妇儿,别睡,别睡……”江渔拍打着她的脸颊唤她。
但她已经倦到了极致,不睡不行了。
江渔又唤她:“媳妇儿,别睡,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你妈你姐你奶,还有魏骋和那几个爷爷,还有花朵,他们都还生死未卜,你可不能睡呀!”
花枝蓦地睁开了眼睛。
“花朵,花朵呢,我要去找花朵!”
江渔看她终于醒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头埋在她胸口失声痛哭。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他差点就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她。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花枝也哭了。
她把头抵在江渔肩窝,泪水如雨,顺着脸颊滑落。
她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女人,可是这一刻,她就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江海看到他们两个哭,也在旁边悄悄抹泪。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和江渔可以说是在鬼门关走了几遭。
昨天下午,两个人返回村里拎着菜刀去撵人,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在他们的逼迫下不情不愿的弃家逃生。
有几个大娘婶子非要带上自家的羊和猪,眼看着洪水就在村外,已经能听到咆哮的声响,江渔索性手起刀落,把猪羊全宰了。
大娘婶子气得把江渔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一遍,最后还是屈服在明晃晃的菜刀下。
一行人刚跑到山前,洪水就来了,来不及上山的人瞬间被水冲走,两个人拼了老命才救下一半的人,剩下一半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洪流漩涡里。
那种又惊悚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让人揪心。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被他们救了的人都爬到山顶去寻找自己的亲人了,留下他们两个累到瘫痪的救命恩人,靠着用藤条把对方绑在树上,才勉强没被漫上来的洪水冲走。
两人就这么在树上待了半夜,又冷又饿,寸步难行,有心想去找自己的家人,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这漫长的一夜,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煎熬,根本没法用语言描述。
天亮后,水位稍稍退了些,他们才敢从树上下来,到山坡上伸展一下已经严重浮肿的四肢。
接着就听到救援飞机过来投放物资,他俩正准备爬上山去弄点物质,花枝就从山上滚了下来。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认出是花枝,一来体力实在不允许,怕救人不成反倒搭上性命,二来昨天救的那些人实在凉薄,他们也不想再当好人。
于是他们就打算装看不见,任由落水的人自生自灭,只是后来终究于心不安,还是回头去救了。
江渔想起这事还忍不住后怕,万一他当时真的狠心走掉,那他和花枝就永别了。
花枝听了他的讲述,笑着说:“可见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心存善念。”
三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往山顶爬。
爬上山顶后,发现那些人还在疯抢物资,像一群饿狼在争夺最后一块肉。
灾难面前,人性的至美和至丑,都无可遁形。
江渔顺手折下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抡起来就往那些抢得最凶狠的男人身上抽打。
那些人吃痛,叫骂着回头,一看到江渔,都吓得噤了声。
此时此刻的江渔,一身狼狈,双目喷火,脸上虽然沾满了泥浆,却散发出凛冽
的杀气,真像是阎王爷
从地狱来了人间。
所有人都被他震住,不自觉往周围退散。
江渔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又落在他们手里的物资上,沉声说道:“救援物资不是私人财产,是上面送来给大家保命的,谁再敢多抢多占,老子叫你们下去喝黄汤!”
抢到东西的都惊恐不已,没抢到吃食的则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出面主持公道。
江渔手中的棍子一一指向那些抢了很多东西的人,让他们把多余的食物分给别人。
那些人不想分给别人,又打不过江渔,只得勉为其难地把食物分掉。
很快,在江渔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