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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义把引川骗去画室,那些老师,记者……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好,近乎□□无缝。而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是局中的一个棋子,是他的共犯,无法脱身了。”
颜右牵着唇苦涩的笑了一下,眼底有些湿意:“这些年在瑞士,我过得每天都很煎熬,生活好像是从一个深渊跌入了另一个深渊而已。”
“你在撒谎。”季初羽眼神很冷很淡地看着她,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胸有成竹的肯定语气,带着点分析,“颜小姐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有个习惯性动作,是摸自己左手腕上的手镯吗?没猜错的话,是辛铭送给你的吧?”
颜右眼底的情绪猛地一震,有些忌惮地看着季初羽,脚步下意识地后撤,后背撞上饮水机,嗑出声响,她下意识扶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季初羽,没有说出话来。
“你一早就知道辛铭的计划了,不是吗?”季初羽微微往前逼近了一步,眼底的光像是能看透人心,“但是,你太想逃离当时的环境了,太想和辛铭一起离开了,所以纵容了这一切。”
颜右脸色煞白,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她向后躲了一下,却退无可退,只是摇着头,有些无力地辩驳:“不……”
季初羽没有理会她的辩驳:“也或者,你当时其实是认同辛铭的。同样失去父母,引川却可以轻易地拥有一切,你们却好像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任何,还要在自己困顿的生活里苦苦挣扎,悲苦无渡。”
颜右像是被她戳中了一样,死死咬着唇,移开了视线,没再辩驳。
“如果没有你这个当事人的刻意引导,辛铭真的是临时单方面唆使你的话,单凭刘冉一个记者,事情不可能发酵成这个样子。”看颜右张了张嘴,还想要反驳,季初羽直接堵死了她的话,“我看过当时的相关照片和资料,颜小姐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我。而且,我今天来,也只是为求一个真相。”
颜右沉默着,季初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了胸口的愤怒,问:“颜小姐逃了十年,这次突然回来,应该有自己的目的吧?毕竟,你现在的生活不错,应该是你自己想要的。”
颜右死死咬着唇,看着季初羽,眼底有了畏惧和忌惮。
似乎在考量,她思忖了好久,幽幽的开口:“季小姐,既然徐特助信任你,那么我想引川应该也是信任你的。”
“辛铭他……他在瑞士的时候,杀人了。”
说完这句话,颜右像是害怕空旷的房间里还有人监听一样,小心翼翼地四下环顾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意:“是他养父母公司一个很重要的财务,因为发现了辛铭挪用公款的事,当面向他对峙,结果两个人起了冲突,辛铭在办公室推倒了那名财务,那个人刚好有心脏病,就那样犯病了,辛铭眼睁睁地看着他发病到死亡,没有管。直到确认他死,他才叫了救护车报了警。”
季初羽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当时在门外。我本来是有事找他的,结果刚好听到他们的争执。我录了音的。”颜右看着季初羽,眼底的神色格外认真。
“辛铭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还不知道。”颜右摇了摇头,眼底的紧张不曾褪去,“但是他试探过我很多次了,这次回国也是,他执意要我一起回来,也是怕我趁机像瑞士警方检举他,然后逃走吧。”
季初羽的眼神从颜右脸上审视过,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微表情。
这一次,她没有撒谎。
长长舒出一口气,季初羽问:“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揭发辛铭吗?”
颜右怔了一下,有片刻犹豫,很快点头:“我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辛铭那对瑞士的养父母,几乎完全没有给他留公司资产,但他认为那些是他应得的。这次,辛铭说服他养父母回中国投资,名义上是赌一把顾氏的投资意愿,为他争取国内的市场份额和财产,实际上,他是想借这次机会,笼络国内市场份额,然后架空Hans,把那边的公司据为己有。”
“当然,我更害怕他这次是做好了什么可怕的准备,趁机对Hans夫妇下手。他们对我们一直都很好,这些年也把辛铭当自己的亲孩子对待,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
“你更怕辛铭对你这个唯一知情人下手吧?”季初羽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诉说故事里一件事不关己的东西,云淡风轻地点破。
颜右明显有些错愕,很快,她垂下视线,点了点头:“是。他至今没有对我放下戒心。我猜他今后也会想尽办法验证我有没有听到他和那个财务的对话,这次,如果Hans先生和太太出事了的话,我是陪着他一起回国的,会成为他最大的障碍和绊脚石吧。”
这样倒是显得她真诚了许多。
季初羽想了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怎么说?直接告诉警察吗?前一件事,你没有证据,后面的也只是你的猜测,还没有发生。”
“是,”颜右低头抠着手指,很快抬起了视线,“所以我打算在顾氏的招标会上把这一切都公布出来,我也是无意中了解到的,辛铭会在招标会上有所行动,他必须保证这次招标会的结果是向着他的,这是他所有后续计划成功的关键。”
“还有就是……他一直不能接受引川还能再度站起来,甚至好好的继承顾氏,看到新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而且,辛铭也知道顾老爷子的病,知道他命不久矣。”
说到这里,颜右唇角的笑有些苦涩:“他不会等到引川继承顾氏的,不然一旦引川想要清算他从前的事,辛铭多年的苦心经营也许就功亏一篑了,他是一个骄傲且缜密的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不能再看着他这样伤害引川了。”
季初羽直起身体,不认同地蹙了眉,打断她的话:“如果颜小姐不说最后的话,我或许会觉得你是一个坦荡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颜右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忌惮地问季初羽:“季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如果不能看着辛铭伤害引川,十年前就不会纵容他和自己私欲。你是觉得自己现在是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帮到引川了吗?他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颜小姐倒也不必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如果辛铭没有威胁到你的性命,如果这次他不是强行把你带回国来,你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回来吗?”
季初羽神色平静的审视着颜右惨白的脸色:“这十年,辛铭并没有权利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吧?当中如果有一次你反悔了,想到引川还是经受着怎样的人间炼狱,你总会回来,哪怕不回来,也是有机会澄清这一切,还引川一个清白的,但你没有。长达十年的十年,你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从原生家庭的泥沼里脱身出来,却从没想过,被你们踩进泥潭的顾引川在怎样的人间炼狱。”
季初羽理了理衣袖,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有时候正义迟到了,就是一种缺席。十年前引川没能等到属于他的公正,之后的所有弥补,对他而言都是一种错失。”
颜右的脸色有一瞬间难看,看着季初羽毫不留恋的要走,想到她很平静坦然地说出她是顾引川女友的时候的模样,内心忽然生出了不甘。她有些焦灼地喊:“季小姐!”
季初羽背对着她停下了脚步。
“我当时也是有苦难言……你又何必总是这样针对我呢。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活在煎熬中,也算是,一种惩罚和赎罪吧。”
“惩罚,赎罪。”季初羽缓缓地重复着这两个词,笑了。
她回身,视线没什么情绪地看向颜右,从她大波浪卷的精致长发看到脚底某奢侈品牌的高跟鞋:“颜小姐所谓的煎熬,是说从国内逃到了美国,之后到了瑞士,逃离了原生家庭的折磨,然后在新环境里正常的读书、学习,然后这十年里如愿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吗?还是,每天穿着华服流连在上流社会,如果辛铭不是这样一个让你觉得可怕的存在,他或许还是你满意的对象吧?两个人组成令人艳羡的一对,出入都是你幻想里美好的模样。又或者,是偶尔想起来被你们陷害的引川,看看有关他的新闻近况,发现已经鲜少有人提及当年的新闻,就可以安慰自己,引川有整个顾氏做后盾,有不用努力就可以获得的未来,所以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对吧?这就是你所谓的折磨吗?”
颜右烟波颤了颤,避无可避,脸色难看,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着季初羽。
季初羽没有进一步乘胜追击的过激举动,反而忽然很浅淡地问了她一句:“颜小姐,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容易得抑郁症吗?”
颜右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顾引川有抑郁症,只当他是心里有恨,所以才会在再见面的时候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那样嫌恶地躲着她。这些天和她联系的也只有徐鹤。
颜右满脸震惊:“你说,引川有……有,抑……”
季初羽无心等待她惊讶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很快抛给了她答案:“不会伤害别人的人。”
她的语气很轻,这几个字却像是利刃一样倏地刺进了颜右的心里。
季初羽平缓的视线缓缓落在颜右颤动的眼底:“他们无法向外伤害别人,来使自己获得解脱,所以只能向内叩问和折磨自己。”
“颜小姐所谓的折磨,只不过是偶尔想起时的良心不安。这十年,对于你丰富精彩的生活而言只是倏忽而过的一个数字,对于引川,却是日日清醒的折磨。”季初羽轻缓地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对你语气重了吗?那些记者和舆论用最恶毒肮脏的言辞把引川的自尊撕碎的时候,颜小姐恐怕正踩在引川的血泊里,笑着迎接新生活吧?”
“你应该也没法说服自己了吧?说自己是无罪的。不然,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颜右的唇也带上了些颤意,手想向后扶一下饮水机,却一下子摸空了,踉跄了一下,高跟鞋崴了一下,她有些狼狈地忍痛站稳,反驳的话也忘了说。
季初羽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冷:“如果可以心安,你这次不会回来,你大可以继续在国外享受着自己的荣誉和众人追捧的生活。某种意义上,你和辛铭才是同一种人,只是他比你狠一点,彻底泯灭了人性,而你还是无法主动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颜右被季初羽这样毫不留情地戳破,她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指甲死死抠进手心,忍了又忍,心口有一股不甘却怎么也忍不下去。
颜右望着季初羽,因为声带发紧,哑着嗓音开口:“那么季小姐呢?你知道这些,又能有什么用呢……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至少,”季初羽微微侧目望她,眼底的光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他是需要我的,在这种时候。”
“而这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那温柔不是对她的,坚定也不是为她。
颜右蓦的怔住了,眼睁睁看着季初羽清瘦的背影走出了房间。
第49章
顾氏的招标会早在半年之前就放出了消息; 几乎全国相关建材行业的大小公司这半年都在想方设法打探顾氏的需求,甚至还有数十次登门想见负责人的; 试图说服对方自己的材料有多大的优势。但顾氏这次负责人一直没有曝光出来; 所有登门的都无疾而终。
这次招标会; 是业界近年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