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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再一次地把她看出了姐姐？情不自禁所弹奏的？
凌初夏的大脑一下子又乱了，既想问，却又不敢问，直至两个人不知道何时已走回了酒店门口，时澈要上去，而她也要回家了。
或许是今晚的一切都有些梦幻而美好，两个人站定在酒店门口，谁也没有开口说要离开。
直至凌初夏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一下拉回了凌初夏的意识。
☆、553。第553章 十二点的钟声（3）
凌初夏忙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看手机屏幕，是白逸轩打来的电话。凌初夏握了握手机，没有立即接，而是微微抬眸，嘴唇动了动，声音低低的，“我，我要回家了。”
时澈垂了垂眸，看向了她，凌初夏眼眸微垂，浓密的长睫毛覆盖而下，带着轻轻地颤动，他黑眸慢慢地有些沉了下来。
今晚他对她弹奏梦中的婚礼来表白他的心意，他想，她应该是听懂了的，他也曾，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盼，期盼她会说些什么，可惜，一如既往的，她还是选择无视了他的心意。
无论是当年的告白，还是现在，她都不曾对他的感情回应过半分。
其实他早就明白，只是心有不甘，可再心有不甘又如何？一个人的心，是强迫不来的。
时澈的手轻轻地颤了颤，慢慢地握紧，然后松开，他弯了弯唇，嗓音却还是微微透着一丝沙哑，他很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道：“我让小李送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坐计程车回去也可以的。”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时澈断然拒绝，直接拿出手机，给司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凌初夏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变了，两个人皆是沉默了下来，凌初夏的手攥着手机，攥得手心都要冒出汗来。
她的心里很挣扎，可挣扎到小李都把车子开过来了，还是没有能够鼓起勇气问时澈。
时澈上前一步，替她拉开后车座的车门，然后一手贴在她的头顶，护着她坐入了车子里，这才哑声开了口，“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凌初夏愣愣地点头，时澈关上车门，稍稍退后了一步，却并没有直接转身走入酒店，而是站在原地。
车子开启，凌初夏的眼睛望着车窗外，一直看着时澈定定地站在那儿目送她的身影，直至开远了，再也看不到了，她才缓慢地把视线收了回来，有些呆呆地望着她的脚尖。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晚上，时澈弹琴的时候，她真的能够从他的眼里看到他不一样的感情，就像是……她就是他深爱的女人。
还有刚才，他温柔地为她披上外套，他淡淡地说他不放心，还有他刚才站在那儿，一直目送着她离开……
这一点一滴，都能够让她的心止不住地颤动。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时澈怎么可能对她有感情呢？
如果有，那他从来都表现得那么讨厌她，也从来都不曾和她说过他对她……有感觉。甚至，当初，他还那么狠心……导致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凌初夏的双手猛地用力攥紧，心绪越发地乱了。
车子驶回了逸园，凌初夏下车，有些恍惚地朝着楼上走，而等她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门口那儿，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凌初夏一抬眸，整个人瞬间怔住，黑黑的瞳孔骤然紧缩着。，脚步也猛地停顿了下来。
☆、554。第554章 十二点的钟声（4）
那个纤细的身影缓慢地转身，露出了那张绝美的脸庞，黑黑的长直发垂落，白色的长裙飘飘，一如既往的优雅美丽。
她抬眸，冲着凌初夏微微一笑，声音温婉可人，“夏夏。”
那笑容，那声音，就仿佛她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那一天的冷眼冷语，还有那一巴掌，全部不复存在。
凌初夏的眼眸一热，心也止不住地泛起了酸，开口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姐。”
她还以为，从那天起，姐姐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她再也不能见到她了，没想到，她还会来找她，还会和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她笑。
她不由地上前两步，想拉住凌云舒的手，可手终究还是有些不敢伸出去，只哑着声音道：“姐，你怎么会来？你……你原谅我了吗？”
最后那一句，她的声音压得更加地低了。
凌云舒看着凌初夏的模样，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暗光，可脸上还是维持着温和的表情，淡淡开口，“如果我没有原谅你，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了。”
“姐……。”凌初夏不禁抬眸看着凌云舒，大大的眼眸里眸光闪动。
“那天的事情，姐姐不应该怪你的，说到底了，也是时澈他自己喝醉了，把你当成了我，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我实在是……被愤怒冲晕了头脑，夏夏，要说原谅，你能原谅姐姐吗？”
凌云舒说的诚恳，每一个字都在敲打着凌初夏的心，她何曾怪过她姐姐？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冷静的吧。
她喉咙哽咽着，无法说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摇摇头。
凌云舒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轻轻地笑了笑，“我之前就想要来找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夏夏，对不起。那天我打你，打痛你了吧？”
她说着，她的手不禁抚上凌初夏的脸庞，凌初夏不住摇着头，泪水还是有些止不住地滑落。
凌云舒看着她，眼眶也不由地微微红了红，缓慢伸出手，一把把凌初夏抱入怀中。
…
凌初夏让凌云舒坐至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这才坐了下来。
凌云舒端起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继而放下，随后，她看向凌初夏，可她的眼神，却在她的身上微微凝滞。
凌初夏有些狐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这才猛地察觉，原来时澈的衣服一直披在她的身上，她都忘记还回去了。
凌初夏脸色唰得一下白了白，当即把那件外套给拿了下来，她的手用力地攥了攥，张口想要和凌云舒解释什么，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地方说起。
凌云舒却缓慢地收回了视线，唇角弯了弯，声音淡淡地响起，“我知道，这些天，你一直和时澈在一起。”
凌初夏的心狠狠地一跳，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唇瓣轻轻地颤着，“姐，我……。”
“夏夏，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凌云舒直接打断凌初夏的话，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我今天来也不是来质问你的，而是……。”
☆、555。第555章 十二点的钟声（5）
凌云舒的声音微微停了一下，再次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才继续道：“其实，那天你离开后，我和时澈大吵了一架。”
“我知道，那件事情，不应该怪你或者时澈的，毕竟那只是一次意外，只是那个时候，我……太不理智了，没能忍住，还说了一句特别伤人的话。”
凌云舒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响着，而听到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凌初夏的双手不由地用力交握在了一起，心都在微微颤着。
她直觉那句话，是她不想要听到的，可是凌云舒的话还是就这样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说，你就算找慰藉，也不能找到夏夏你身上，夏夏这个替身，做得够久的了。你要是这么喜欢这个替身，你就找她去。”
凌初夏的喉咙一哽，就像是被一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喉咙，她的眼睛死死地瞪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慰藉……替身……
“很过分，对吧？”
凌云舒像是没有察觉到凌初夏的表情，苦涩地笑了一声，“那一天，我们不欢而散，事后我冷静下来，我都很诧异，我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我拉不下那个脸去和他道歉。而时澈也一直都没有来找我，我也知道，我的话真的太过分，也真的太伤人了，他生气，不来找我也是正常的……所以，我最后还是去找了他。”
“但是小赵告诉我，他去了临市出差，而你……也在这里，然后我就在想，时澈该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因为我的话，然后就去找你了。果然，就让我猜中了。”
凌云舒仍是笑着，可是眼睛却已浮现了泪光，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继续说着，“其实我已经来了几天了，我一直……跟着你们。就像刚才，你们在餐厅，我也在的。经过今晚，我已经可以确定，你和时澈之间真的是清白的，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夏夏，我真的很高兴。”
这些天，姐姐一直都在……那是不是，时澈也早就发现了姐姐？只是不说而已？
忽然间，凌初夏什么都明白了，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纠结，在这一霎那，全部得到了解答。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时澈的态度忽然转变，忽然对她那么温柔，她也终于知道，今晚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不，不是对她，而是姐姐。
那一桌她喜欢吃的菜，她和姐姐是双胞胎，她们的口味相差无几。那个表白的钢琴曲，那个充满感情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是透过她这个替身，传达给姐姐。
她只是他寻找慰藉的工具。
凌初夏突然间很想笑，可是眼泪却先一步地落了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凌初夏吓了一跳，生怕凌云舒察觉到她的不妥，她抬手，用力地想要擦掉自己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根本擦不完。
凌云舒抬眸，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转瞬即逝，随后又开了口，声音还是那么轻，“夏夏，你爱上时澈了，是不是？”
☆、556。第556章 十二点的钟声（6）
凌云舒也没有等凌初夏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应该早就猜到才是，你们在一起三年，不是三天，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不然，你也不会想要留下时澈的孩子，是吧？”
孩子……
凌初夏的双手死死地攥紧，指尖狠狠泛着苍白。
凌云舒一直很平静地在说话，可是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掐着她的死穴，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虽然我并不确定你的心思，可是夏夏，我根本不敢冒一点的险，我等了三年，我等了太久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失去时澈，所以我自私了一次，我逼着你出国，我想让你在时澈面前消失，这样，时澈再也看不到你，他就不会再想起你，就只剩下我和时澈了。”
“夏夏，姐姐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你。可是请允许我再自私一次，你离开好吗？你去美国，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你什么都不用愁，好过在这里，打工看别人的脸色。而且，我也不忍心……以后若是我又和时澈吵架，他又会来找你，我不想你再继续当我的替身，当时澈的慰藉品。”
泪已经流尽，心也一点一点地被撕裂，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梦中的婚礼那首曲子的旋律，可却成了大大的讽刺。
这些天，她的悸动，她的不安，她的害怕，她的忍不住，她的矛盾，在此刻，全部变成了笑话。
她本来以为，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一场不应该奢望的梦。
就像灰姑娘，她打扮得再漂亮，她的南瓜车再华贵，一到夜晚十二点，当钟声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都会恢复正常。
她，还是那个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