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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启帆做过亲子鉴定相信小白是他的儿子,蔡婉婷以孩子是自己的拖累为由,让宋启帆带走他留给她的孽种,宋启帆果真一手把孩子抚养长大。
如今整整六年过去了,蔡婉婷觉得这个世上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宋启帆,正因为不想耽误了宋启帆,她才更要离开这个男人。
大概快要走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容易伤感,蔡婉婷眼中的泪水差点涌出来,觉察到傅尉衍的目光望向她,她匆忙打了一个招呼,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房间跑,“砰”一下从里面用力关上门,蔡婉婷转身背靠在门后,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她抬手捂住嘴,竭力压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痛哭声。
宋启帆和傅尉衍依旧站在走廊里,宋启帆看着蔡婉婷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俊逸的眉宇深深地拧起来,而宋荣妍见蔡婉婷不对劲,抬脚就要过去敲门问问怎么回事,傅尉衍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沉默地对她摇摇头,目光扫在宋启帆的身上。
宋荣妍顿时明白过来,尚未说些什么,宋启帆已经迈着修长的腿往蔡婉婷的房间走,头也不回地对宋荣妍和傅尉衍说:“你们都去休息吧!”
“好。”宋荣妍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傅尉衍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她靠上傅尉衍的臂弯,跟着傅尉衍一起走去自己的卧室。余扑丸技。
宋启帆伟岸的身躯久久地伫立在走廊上,灯光从头顶洒落,地面上拉出一道修长又孤寂的影子,他几次抬起手要敲蔡婉婷房间的门,可最终都是慢慢地垂下胳膊,一手攥成了拳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宋启帆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但迈出去两步又停下来,宋荣妍回头看着蔡婉婷房间紧闭的门,这次没有再犹豫,宋荣妍大步返回去敲门。
“谁?!”门后蔡婉婷哭得浑浑噩噩,听到连续的敲门声,她顿时受到了惊吓,猛地直起身子。
外面没有回应,但敲门声始终没有断掉,在深夜里听起来让人浑身发凉,蔡婉婷想了想,能在这么晚的时间还敲她门的人,也就只有宋启帆了。
蔡婉婷连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并没有给宋启帆开门,而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睡下的样子,蔡婉婷回头问门外的宋启帆,“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已经睡了,可以明天再说吗?”
“睡了那就再穿上衣服起来。当然,你如果不穿衣服,我也不会介意。”宋启帆深邃的目光紧盯着房门,一听就知道蔡婉婷就在门后,骗他睡了,不让他进去,是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吗?
宋启帆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语气变得有些阴冷,“或者说你是想让我撞门,把其他人全都吵醒吗?”
蔡婉婷:“……”
蔡婉婷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宋启帆已经开始不讲理了,她还能怎么办?
蔡婉婷只好起身打开房间的灯,然而由于坐在地上太久,她的双腿酸麻了,往浴室走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蔡婉婷穿着及膝的白色裙子,这一摔之下膝盖上破了一层皮,鲜红的血冒出来,蔡婉婷疼得发出“嘶”了一声。
宋启帆已经开始在外面用脚踹门了,蔡婉婷不想吵到其他人休息,只好咬牙直起身子,扶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走去浴室,她弯着身把脸上的泪痕全都洗干净,又用毛巾擦过脸后,蔡婉婷这才扶着墙艰难地走过去给宋启帆开门。
她站在那里没有让宋启帆进来,蹙着眉又问了一遍,“你找我有什么事?”
宋启帆见蔡婉婷的脸色发白,站立的姿势也有些异常,他低头一看蔡婉婷白皙的膝盖上冒着鲜血,很显然是受伤了,宋启帆的目光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担忧,“怎么回事?”
这样问着,却不等蔡婉婷回应,宋启帆丢下一句他拿医药箱过来,转身就大步离去了。
蔡婉婷:“……”
蔡婉婷怔愣地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勾起唇苦笑了一下,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即便心里恨着她,但只要她出了丁点意外,他都比她本人还要紧张。
蔡婉婷闭了下眼睛,心里难受得厉害。
宋启帆很快提着医药箱回来了,蔡婉婷拦在门边依旧不愿让他进去,宋启帆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伸出强壮的手臂锁住蔡婉婷的腰,不给蔡婉婷挣扎的余地,宋启帆紧抿着薄唇,不由分说地搂着蔡婉婷进了屋。
“砰”一下,门从里面被关上,蔡婉婷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屈起一条腿把脸埋入膝盖中,而左腿伸展着让宋启帆给她处理伤口,这几分钟内她始终都没有抬头看宋启帆,但能感觉到宋启帆手中的动作很温柔,给她缠上一层纱布后,宋启帆用他独特磁性的男人嗓音叮嘱着几天不能沾水之类的话语。
蔡婉婷的脸埋在臂弯里,含糊不清地应着,听到宋启帆关上医药箱的响动,蔡婉婷以为这男人终于可以走了,但谁知宋启帆竟然也转身背靠在了墙上,跟她一样坐在了地上。
蔡婉婷诧异地盯着宋启帆,他想做什么?这男人平日里不愿多看她一眼,今晚怎么如此反常?
“你哭过?”在蔡婉婷开门的时候,宋启帆就发现蔡婉婷的双眼明显红肿了,他侧过头看着蔡婉婷,语气里含着些许的讽刺问:“是因为下午的时候我在山上对你说当年准备好戒指向你求婚了,你后悔离开我了?还是刚刚看我那么辛苦地照顾小白,你觉得对不起我?”
宋启帆那目光里的涩然让蔡婉婷心里疼得厉害,她垂下眼眸没有再敢看宋启帆,确实如宋启帆所说,当年是她辜负了一腔深情的宋启帆,把小白交给宋启帆一个人抚养,这也是她给宋启帆带来的负担,过几天她还是会一走了之,算下来她亏欠宋启帆这个男人的实在是太多了。
蔡婉婷的胸口痛得难以呼吸,咬了咬唇轻声对宋启帆道:“其实我觉得安静挺……”
“蔡婉婷。”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宋启帆打断了,蔡婉婷诧异地看向宋启帆。
门后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在宋启帆的脸上,他的嗓音沙哑,漆黑的眼眸里浮起一抹淡淡的血色,宋启帆紧盯着蔡婉婷的侧脸,一字一字地问:“你有没有爱过我?我知道现在你对我没有感情了,那么在当年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是真心喜欢我的,还是年少时期的一种冲动?”
蔡婉婷猛地转头看向宋启帆,一瞬间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我……”
她怎么可能不爱宋启帆?不光是谈恋爱的时候深深喜欢着这个男人,过去的这几年她也还是爱着宋启帆,宋启帆是她这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过的男人,到死她的心意都不会变,然而她如何对宋启帆说得出口?
她不想给宋启帆任何希望了,只有让宋启帆彻底放弃她、忘记她,她才能毫无遗憾地离开。
蔡婉婷别开脸,两手死死地攥在一起,她的面上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淡淡笑着说对宋启帆:“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和你之间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了。但如果你必须要一个答案,那么我的回答是从来没有爱过。那个时候我少不更事,错把好感当成了爱情,后来成熟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呵呵……”宋启帆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声悲凉又自嘲,渐渐的眼中一股潮湿之气涌上来,他仰着头,下巴构成一条很流畅优美的弧度。
片刻后宋启帆抬手盖住眼睛,指尖慢慢地被湿热的液体浸染,可他还在笑着,语声那么沙哑,近乎哽咽地说:“我真傻,不仅年少时期爱你,就连你离开的这过去几年里,甚至如今我依旧爱着你。蔡婉婷,我不怪你了,我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原谅你,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蔡婉婷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因为宋启帆的这番话猝然间夺眶而出,她满脸震惊地盯着宋启帆,听到男人压抑的哽咽声,蔡婉婷唇瓣颤抖着,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一个字音都没有发出来,唯有眼中的泪水大片大片地涌出来,很快湿了一整张脸。
宋启帆愿意放弃爱她,她本应该高兴,但看着如此痛苦的男人,她真想紧紧地抱住他,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让他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这些年她如同他一样,一直都是在心里深深地爱着他啊!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说,她给不起宋启帆,那就只能放手成全宋启帆和别的女人,没有了她,宋启帆的下半辈子一定会幸福。
蔡婉婷纤弱的肩膀颤抖着,她紧咬着唇,不断地对宋启帆摇着头,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溅落,蔡婉婷用手捂住嘴,才不至于让自己失声痛哭。
“其实早在七年前我就应该放弃你了。”宋启帆没有看蔡婉婷,他的薄唇苍白,始终勾着一抹弧度,苦涩又嘲讽的,宋启帆仿佛在喃喃自语,“那个时候我去意大利找你,我想着如果你不回到我的身边,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把砒霜都准备好了,但最终我没有舍得下手,只因为我爱你。哪怕你背叛了我,你给我带来了那么大的痛苦,我还是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只要你觉得幸福,那么让我成全你和其他男人,我也愿意。”
“那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肯定不知道当时我的母亲病重,她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结婚。那个时候我们的同学冯敏姿正在追求我,很快地讨得了我母亲喜欢,她告诉我母亲她愿意嫁给我,但我一直都没有松口,即便我母亲已经跪下来求我了,我选择做了一个不孝子,紧接着她又用服药自杀的方式逼迫我。我逃去了意大利,找到你后发了疯般强行占有了你,却依然没有带走你。”
“我自己一个人回国了,三天后我满足了母亲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心愿,和冯敏姿结婚了。洞房的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倒头就在床上睡了过去,让冯敏姿一个人守着红烛直到天亮。其实不仅新婚夜我没有碰过她,就连后来我们保持婚姻的那七年时间里,从始自终我们两人都没有发生过关系,所以在知道她出轨跟其他男人上床后,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我没有打算离婚,只要冯敏姿她不提出来,我和她的日子就照样可以过下去。”
“因为对于我来说,跟哪个女人在一起生活其实都一样,只要那个女人不是你。我还觉得愧对于冯敏姿,我耽误了她那么多年。她出轨的一年时间里,我耳边听到了太多的流言蜚语,很多人在骂我,我全都忍了下来。直到冯敏姿打了小白……”
宋启帆一个人一直说着,他好像压抑了太久,急需要把一切全都倾诉出来,也不管蔡婉婷是如何的反应,蔡婉婷起初还静静地做一个最好的聆听者,可到最后她实在支撑不住了,用两手捂着耳朵,蔡婉婷摇着头,泣不成声地对着宋启帆低吼道:“你不要再说了!求你了,我不想听了……启帆,对不起……”
她以为当年她放手了,宋启帆就能寻找到另外一段幸福,不用在她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青春和感情,她给不了宋启帆一辈子和永恒,那就让其他女人代替她给宋启帆,她这样的想法难道不好吗?
然而事实结果证明她错得有多么离谱,她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宋启帆过得一点都不好,她以为宋启帆的痛苦只是一时的,但相反失去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