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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往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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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心想恶心我。”
    沈斯亮家里那台车才买了没多长时间,他爹攒钱想着以后他毕业了上班开的,斯亮没妈,家里他爸做主,知道以后差点气抽了。
    “我卖都卖了,也赎不回来了。”沈斯亮轻描淡写:“你先把债还了,欠外人跟欠我们不一样。”
    “还真当谁白给你哪?”
    宁小诚手里攥着钱,心里愧疚,只暗自发誓等着将来出头那天,要把这些都还上。
    后来小诚填了债,开始着手找工作。
    人这一辈子,要是没做几样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受点煎熬,永远也长不大。如果是自己在外欠债,怎么着都行,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欠着别人的,欠着别人的,就多了点责任。
    宁小诚去面试那天,队伍老长,他兴致缺缺在门口排队的时候,遇上了人生中第一个贵人,何汴生。
    一个香港富商,家族企业,做饼干起家的。
    他从金融公司的大门出来,何汴生提着公文包,一身讲究西装,松了松领带,一回头,看见门口吸烟的宁小诚,走过去,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他讲。
    “小兄弟,讨你一根烟抽?”
    小诚看了他一会,从兜里摸出烟盒,斯文清瘦的男人道谢拿出一根,小诚又很合时宜的递了火儿。
    颤颤巍巍点着了,何汴生吸了一口,猛烈咳嗽。
    小诚笑了:“您这得有多大愁事儿啊。”
    男人讪讪:“没办法,生意难做啊。”
    一根烟,几分钟的功夫,短暂攀谈,熟络起来。
    何汴生今年五十二岁,香港人,家族企业,世代做糕点,到了父亲这辈生意搞的最大,几乎垄断对外出口的食品市场,老爷子今年八十多,在香港很有威望,忽生急病,眼见要留不住了,兄弟叔伯内讧,要瓜分家产,老爷子多了个心眼儿,在病床上委托自己二儿子带着公司一部分资金来大陆另起炉灶,就算回天无力,将来也算是给家业留一脉根。
    何汴生是个文人,压根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临危受命,硬着头皮来北京,处处碰壁。
    新建立的元升字号在大陆并不吃香,始终亏本,之前老父亲为了扩张企业,用元升号作担保的国内电子公司也濒临破产,银行冻结了担保资金,让何汴生一筹莫展。
    他想找个职业经理人来帮他打点,眼看到了银行收回抵押资金的日期,还是没门路。
    小诚一听,这哪是要收回抵押资金,分明是银行拿着这笔钱想再吞一笔贷款的借口。
    何汴生不懂国内银行家这些花花肠子,也不懂这些经济政策,干巴巴的小老头,看的人有点不忍心,小诚想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你拿着现在公司的营业执照和资产证明去银行谈贷款,让他们把之前的抵押资金原封不动的贷给你,你每个月还他们利息。”
    这样,周转资金有了,又不面临破产清算,最多搭点利息钱。
    何汴生一听,顿时觉得小诚有两把刷子。至少脑子转的很快。
    前台叫了小诚的面试号码,小诚一招手,跟何汴生说:“跟您聊到这儿,里头喊我,得进去了。”
    “小兄弟!”
    小诚回头:“还干嘛啊?主意不是给你出了吗。”
    五十二岁的何汴生脑门全都是汗,孤注一掷,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你来帮我吧!我们香港人,讲究缘分的。”
    他急急承诺:“来帮我,有钱大家一起赚,赔光了,我拿着东西回香港,互不影响。”
    宁小诚一停,他回头看看四周站着的这些人,再看看面前这个刚刚认识十几分钟的香港男人。
    忽然觉得是个机遇。

    第四章
    
    与何汴生一起奔波的那几年,小诚帮着他出谋划策,赚了很多钱,也是他名声最盛的时候。
    他专业就是炒股,加上之前做过期货,对一些条条框框的政策门清,很会钻空子。
    说白了,就是投机倒耙。
    头一年,元升号关闭了在北京开的三家分店,用从银行贷出来的一千两百万独立注资,盘活了电子元件公司,产品倒卖到广州深圳的电子产品加工中心。
    那段时间宁小诚很辛苦,常常广州北京来回跑,第一是趁着年轻想多捞点,第二是,他对何汴生很敬重。
    那年年尾,辛苦得到了回报,小诚领到了第一笔丰厚年薪。他像个散财童子把钱尽数散给了他的兄弟,他的父母,他当时谈情说爱的小姑娘。
    日子简直快活又满足。
    后两年,他开始利用现有资本在深市进行大量收购,何汴生摇身一变,成了两家电子上市公司的第二大持股人和执行董事,在北京的商业街连续开了几家元升号的招牌。
    当初何汴生的心愿终于达成,小诚也有点倦了。
    那种感觉像是功成名就,一把最难通关的游戏被打过了,就再也不想玩了。
    同时几家猎头公司瞄上宁小诚,看准局势,开出大价钱聘请他做投资经理人。谁都知道,港商何汴生不足为奇,身正厉害的,是他身边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年轻人。
    小诚心眼活了,考虑了好几天,虽没想好自己该去哪,但也确实想从何汴生身边离开。
    何汴生这两年生意头脑培养的不错,何况他也有他自己的聪明之处,单靠着股市收入养活他家那几个点心铺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个人要是想走,他的表现是非常明显的。
    小诚开始神出鬼没,不再按时上班。
    于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何汴生把他叫到办公室,主动出具了两份经过律师公证的转让协议。一份,将他名下一半股份全权转让给宁小诚,另一半,转让给他的妻子。
    宁小诚这才知道,何汴生已经是肺癌晚期了。
    一个当初在香港就被确诊的癌症病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生命极限。
    这对宁小诚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无论从情义上,还是道德上。
    何汴生在医院的最后几天,还在劝他:“你能帮我把元升号开起来,我很感激。心愿完成,也算对得起老爸在天之灵。”
    以前总是拿干巴巴的小老头来形容他,现在的何汴生躺在病床里,不摸一把,都难找到人。
    天天在一块处事,竟从来没发现他人已经瘦成了这样。
    小诚很难过。
    “我早知道你会有走的这一天,所以在你让我坐上执行董事以后,我就委托律师,把这些股份转让给你,要是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我知道你不贪心,这两年跟着我委屈了,年轻人想出去闯一闯,没错的。但是你一定要记得,男人吃点苦没关系,不要太急躁,一定要对你的家人,你的太太好,钱没了总会再赚,你也知道我没孩子,有时候看你,就像看儿子一样。另一半请你给我夫人,她一个人在香港,没有我,很可怜。”
    “一切拜托了——”
    说完这些话,当晚,这个对宁小诚亦父亦兄亦师亦友的人,就病逝了。
    何汴生走了之后,小诚替他处理了几件后事,将元升号在北京的经营权和股份转交给他在香港的太太,就没了消息。
    他着实消沉了一阵。
    那段日子他拒绝了很多家猎头公司的邀请,开始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玩儿股票。
    玩儿的大,玩儿的疯,颇有些倾家荡产的意味,赔了赚了,他更渴望的是那种精神上的刺激。春风得意时,呼风唤雨,嚣张又狂妄。日夜不着家,窝在哪个销金窟,什么闹腾搞什么。
    小诚身边近的人都在私下里说,他要再这么下去,人迟早得废了。话没过两天,股市大跌,连着一个月,山河惨绿,景象萧条。
    宁小诚就像销声匿迹了似的没了音讯。
    最后还是沈斯亮把他挖出来的。
    他躲在当时风月无边的艳势里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两夜,混沌躺在沙发里,满身酒气。
    沈斯亮踢门进去,解开领口,低头忍了几秒,拎起镇着红酒的冰桶就往他头上浇,冰块顺着他脸往下淌,滑进衣衫半敞的胸口,惊了他怀里面色酡红的美人儿。
    铁皮小桶随手一扔,咣当当——
    宁小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谁他——”
    沈斯亮站在他面前,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小诚忽然就颓了。
    谁都知道,他这是在还何汴生的人情,这么折腾,是恨自己哪。
    但是人走都走了,也该明白事理。
    兄弟两个面对面坐着,一个在沙发一个在地上。宁小诚低着头,终于露出萎靡神情:“斯亮,赔了,全赔了。”
    “赔就赔了,再惨还能惨到哪去?”沈斯亮始终看着他,神色坦然:“大街上要饭?”
    沈斯亮不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人活着,坦坦荡荡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沈斯亮骂他,你他妈这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病呻吟穷矫情。
    可能是这话终于骂醒了宁小诚。
    小诚终于成长了。
    他开始从一个胸怀抱负的得意青年,不知不觉间混成了现在这副高处不胜寒的模样。
    这一觉,小诚睡得老长,脚搭在茶几上,抱着肩,日头从上午挪到中午,又从中午挪到了晚上。
    小诚迷迷糊糊梦见了自己小时候,小时候他们一起去滑冰,偷着用冰刀钻窟窿,手和脚都冻麻了,还在那儿钻,就为了让对面黑心老板的儿子马老三摔个大马趴,眼看着马老三离的越来越近,感觉在梦里都能乐出声来,然后小诚猛地醒了。
    屋里静悄悄,他始终保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
    看了眼腕表,晚上五点。
    小诚打了个呵欠,疲惫坐起来,把脸埋在手里搓了搓。
    晚上五点半有个饭局,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牵线联系的,对方是家信托公司的高管,本来不想去,对方下午连着发了两个短信来跟他确认,朋友的面子不好拂,小诚在沙发上醒了醒觉,起来洗把脸,换了身衣裳。
    宁小诚朋友不多,与其说不多,倒不如说他挑,看上眼的少。不认识他的觉得他有架子,故事那样多,可你要真跟他接触上了,才发觉这人蛮好相处。
    他待朋友从来都是上心的。
    对方约了家不大但很出名的海鲜馆,小诚的车一倒进来,就有人在门口迎。熟人引荐,一握手,算是认识了。
    一起往定好的位置走。
    大厅里放着一整面墙的水族箱,饲养着各种珍奇的海洋生物供人观赏,有个小姑娘被妈妈抱在臂弯里,稚嫩软糯:“妈妈,你看美人鱼——”
    小诚挺喜欢孩子,无意往小姑娘指的地方看了一眼。
    酒店博人眼球的招数。
    大厅中央的墙壁上嵌着个两三米长的全透明玻璃鱼缸,里面有身段曼妙的女郎穿着鱼尾比基尼,带着吸氧管在里面游泳,偶尔贴在玻璃上,扭动柔软腰肢,朝外面挥手。
    看热闹的除了孩子,全是男人。那些目光贪婪地望着,看着。
    多少年前玩儿剩的恶趣味,还真是又流行回来了。小诚讽刺扯了扯嘴角,刚要走,又停下了。
    那美人鱼——
    身后朋友疑惑催他:“小诚,走啊?”
    美人鱼嘴里塞着很长一段呼吸管,正在笑着和小朋友打招呼,不断呼出气泡。
    宁小诚目光犀利,毫不避讳地盯着鱼缸。
    显然里面那人鱼也注意到他了,原本开心的笑变成了惊慌失措,猛地朝身后游开了。
    小女孩还在不满嘟囔:“妈妈妈妈,走了——”
    大厅一侧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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