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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迹罕至,偶有清风吹拂撼动竹叶发出“沙沙”的碎响再参杂著几声飞鸟振翅时的鸣叫已经算是不易,更不要说所谓的“人声”。
不过对於心静的妖怪来说,这竹林绝对是一个修行的好地方。
它静的骇人,还带著某种说不出的禁忌。仿佛只要有人敢擅自打破这份像被结了印一般保护起来的宁静,那麽他的结局就只有死一样。
此刻正是万物复苏的清晨,竹林间弥漫著一缕缕如烟的白雾将气氛晕染得十分飘渺。靠近竹林尽头的地方隐隐的传来流动的水声,想必那里依傍著一个水源。
太阳舒展著身骨,本欲拨开阴云将光芒照射在这片美丽的土壤上。然而一阵吵闹的女人尖叫声却让它迅速收敛起金光躲进厚重的乌云里好像生怕会被谁迁怒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煞那间,四周风云骤起,黑色的浓雾迅速笼罩了这片静谧。连游走的妖兽都恐惧得收敛起自己的耳尾颤抖的躲进阴暗的洞穴里不敢发出半点呜咽。
究竟是什麽人有这麽大的胆子敢擅闯水妖的领地还发出不可饶恕的噪音呢?
滴答──
一滴晶莹的露珠沿著竹叶的弧度缓慢的坠入一片透明的深潭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片弥漫著雾气的水潭中央有著一块突起的岩石,石面光滑平坦可以让一个人仰卧在上面休憩。而此时,一个身上不著寸缕只在腰间围了一块白色的长巾作为遮羞衣物的男人正闭著双目一动不动的盘腿坐在上面掐指打坐。
白的发。白的眉。白的肤。
如果不是俊美无俦的轮廓让他看上去还有点妖精的骨血,连日月之神都快要以为这个空明的男人已经修业到可以随时羽化成仙的地步了。
因为他太纯净,太清澈,没有一丝杂念,也不为任何事情所动。
这就是水妖,法力仅次於夜王的魔物。
几万年前他还是黑发乌眉的少年模样,他们水妖一族判断修行的依据就在於身上能有多少纯净的颜色。法力越是高强,肉身就越是无用。
因为随著道行的加深,这副皮相会逐渐的变白,白到诡异,白到发蓝。而後,他们的身体也会渐渐的变为透明……最终连血肉都会消失不见。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是水,他们就是雾,就是雨,就是冰。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他们的灵,只要有水的地方就都是水妖的领土。
嗯?有人──
就这样安静的修行了近万年都没有人来打扰,但是此时一股陌生人的气味儿却从遥远的竹林深处传入他的鼻息。
刺耳的尖叫声震荡著男人敏感的听觉,微微的皱起长眉,水妖冷然的睁开双目。依旧是千年冰块一般的无波澜的表情,他简单的动了动手指,很快便算出了来者是谁。
那个狐妖。
他来做什麽?
“不要!你这下流的狐妖!你放开我,我不要去!不要!”
显然,狐妖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当紫狐帅气的成年人身影在竹林的尽头逐渐显现出来的时候,他的怀中还抱著一个用被单包裹住的女人。
“嗨,樱──好久不见!”
紫儿笑著冲著水潭中心的水妖招了招手,一双勾魂的媚眼眯成了月牙型。
“什麽事。”
水妖看著他,仿佛并不怎麽期待这个客人。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吗?”
狐妖露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他还是像以前撒娇时做惯了的那样假惺惺的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很是滑稽。
“无事闯入者,死。”
淡淡的丢出这麽一句,被称作樱的妖怪缓慢的抬起右手,一片晶莹的水花便在他洁白的掌心中绽放开来。
见他这样,紫狐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姿态。
在夜王身边待久了,他心里自然很清楚樱的法力。他掌心那水花看似无害,要是真的被他推出来打在自己的身上,那他这条小命可就要休矣!
“别这样嘛~~”他连忙娇著声音讨好的说。
“我可是带了礼物给你。”
哼──
水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看这是谁!”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紫狐赶紧将怀中的美人儿放下,顺手扯去了她身上的包裹。让莹白如玉的娇躯赤裸裸的呈现在水妖的面前。他原以为水妖见到大仙女之後会大喜,因为毕竟单靠修行绝对没有强奸她长法力要来得快。
哪知樱只淡淡的瞥了被玷污过的青悠仙子一眼,视线最终落在她双腿间仍然汨汨流出的珍珠色精液上面。刀削般的薄唇冷冷的吐出一句──
“好脏。”
女人,他不需要。
被别的妖精侵犯过的女人他就更不想要。
“没想到你还有洁癖啊……”
皮笑肉不笑的扯著红唇,紫狐这一次真的觉得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他早该想到像樱这般清高的妖怪是绝对不会忍受和别的妖孽一起淫辱同一个女人的,他也早该想到对方既然看不起他,自然也会同样看不起他送来的礼物。
总之,这次献宝算是没著没落了……
自讨没趣之後,紫狐怏怏的摸摸鼻子又从地上捡起被他丢掉的被单重新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悠仙子像包礼物一般包好。
嘿嘿──
他不要,有的是妖怪要!到时候不怕从中得不到什麽好处。
“你们……杀了我吧。”
就在这时,两人的耳边却同时传来女人决绝的声音。
士可杀不可辱。
青悠原本已经快要崩溃,而刚才水妖的一句话让她越发觉得自己不洁而下贱。
她可是神殿上最不可冒犯的大仙女啊……想当初,她是那麽的自傲,那麽的圣洁。而现在,竟然连一个妖怪都将她弃如敝履。
颤抖著嘴唇,她满心的委屈与羞耻。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噙满泪光控诉著不远处坐在石头上犹在打坐的男人。
他的轻谩深深的伤害到了她,令她有种想以死明志的绝望。如果真的要反复经历这样的羞辱与折磨,那还不如让她立刻化为一缕幽魂要来得干脆。
啧……
意外的收到女人含恨的瞪视,水妖漫不经心的朝她瞪他的方向回视过去──
她哭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见到女人眼中晶莹的泪水,水妖一向冷情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动容。
“杀了你?我才不会那麽笨。”
紫狐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眼神的交融,而只是挂著邪气的笑容将女人再度打横抱起。除了水妖之外还有火妖风妖金妖土妖……多的是人等著他去巴结呢。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在夜王察觉到他所做的这一切之前要争取多利用她的身子从别的妖精那里得到一些好处。这样一来,也不枉他作为狐狸精的智谋。
“走吧,他不要你,你就得去伺候别人。”
恶质的拍了拍青悠的脸颊,紫狐觉得她无论是生气还是痛苦都与自己无关。只要她还是能助人长法力的大仙女,她就是他的金山银山。
“我恨你!”
见求死不能,这狐妖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青悠仙子的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不在乎。”甜美的一笑,紫狐别过脸去抱著她向来时的路走去。
“等一下。”
就在这时,他身後却传来樱的声音。沈著有力,却不带半点温度。
“唔?”紫狐疑惑的回过头。
“你还有事?”
“我要她。”
依然是惜字如金,水妖并不想跟这个不入流的狐妖有过多交集。下三滥的手段他从不屑用,但是他到底是妖怪,所以并不介意利用别人来达到目的。
他自己是不会去掠夺女人的,但是既然有人替他送了过来,还是值得玩味一下。尤其是这个女人还生著那麽一双含水的美丽媚眸,让人瞅一眼就难以忘怀。
“嘿嘿~”听了樱的话,紫狐愣了一下,随即笑著弯腰将怀中的女人平放在地上就像一个无生命的玩偶。
“本来就是要送你的,不过……我很好奇。”狐妖用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纤长的睫毛闪动了两下。
“是什麽让你改变了主意?”
切──不是嫌她脏嘛,干什麽又将她留下?
“这与你无关。”樱注视著他妖美的脸一字一句的说。
“那好吧。”紫狐耸耸肩,反正他也不是个多事的人。
“不过既然我这麽辛苦把她从那麽远的地方送过来,你是不是要……”他意味深长的伸出手,眼中闪著精明的光芒。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妖怪,一直都是。
“拿去。”
樱冷笑了一声,手指一弹一片轻薄的水衣就平稳的从潭中飞出像一张大网一般将紫狐密不透风的裹紧。
“诶?”
紫狐原本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用水勒死自己。哪知那件水衣在贴合了他的肌肤之後竟然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融进了他的体内一般。
“这是什麽?”煞那间他只觉神清气明,浑身上下都充满力量。惊喜的摸著自己的身体,紫狐不解的向水妖问道。
“这是水御。”
樱对他过於兴奋的样子有些鄙夷,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能增加你的防御力宝衣。”
“哇──!真了不起!!啊哈哈哈哈!!”
紫狐听後更是喜不自胜,他是听说过水妖的“水御衣”的。
传说这种衣服不仅水火不侵,而且还能直接覆在穿著者的肌肤上让他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最重要的是,这件用八百年的光阴在寒冰深潭下练出的宝物可以保护他的主人不受降魔法器的攻击。是以对於妖怪来说,水御绝对是抱住小命的护身符!
真想不到,不过就是给了水妖一个女人,竟能换来如此珍贵的宝物。这笔交易真是太划算了!
“还不快走。”樱显然对他有些不耐,闲杂人等入他的竹林已经太久了。
“是~我马上走!”紫狐暧昧的望了一眼平躺在地上的青悠仙子,嘴角挂著淫邪的笑容快步闪身离去。
哼!装什麽装,到最後还不是跟我一样想上她!
(0。32鲜币)第二梦.欲速则不达
紫狐消失之後,深潭周围的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平静。
樱缓缓的吐纳出一口气,双手在空中一扬变换了一个指法。而後就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将手背分别落至双膝之上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空气中沈淀著万年不变的静谧,偶尔有露珠滴落发出的声响就算是给一动不动的男人一点听觉上的调剂。除了打坐修行,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事值得他去关心。
他一直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一直都是──
几万年来,作为水妖一族仅存的後裔,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就这样孤零零的徘徊在天地之间,做著最坚忍的修行。妖魔的情感在他身上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了,仅有的一点对苍生的同情心也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其实,他也很纳闷自己为什麽要留下那个不洁的麻烦女人。他一向都是对女人没有多大兴趣的不是吗?
但是看到她哭,那盈盈水光又让他动了心中的恻隐之情。
她眼中的泪水是他所见过最清澈的水源,幽幽的闪著蓝光,就像他现在的皮肤一样。水,是他的生命,也是他的最爱之物。只有最干净、最纯洁的生灵才能拥有这样的泪水。但这却与她此刻肮脏的外表是如此的大相径庭……
这一切都让樱感到深深的迷惑。
所以──在他没想出来如何安置这女人之前,他决定让她先待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