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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的妄想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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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霍梁连声叫停,“什么出轨?谁出轨?”
“当然是你!”不敢相信他在这个时候还想否认,薛小颦恨不得把霍梁咬块肉下来,这男人看着忠诚,骨子里竟然也是个渣男!一想到自己识人不清,薛小颦就恨不得晕过去算了。“我都知道了你还想骗我!”
霍梁分外无奈:“你都知道什么呀?”
“你出轨!”薛小颦再一次重复,被霍梁平静的态度气得想尖叫。“你你你——你还敢否认!你敢说你没出轨?那你办公室那些漫画书都是谁的?里头的字条又是谁的?人家女孩子给你告白你把字条都那么珍贵的收藏着,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其实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薛小颦心里还是希望霍梁能否认的。但这男人竟然点头了:“很喜欢。”
晴天霹雳。
薛小颦顿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看着霍梁,嘴巴慢慢扁起来,酝酿好了情绪就开始崩溃大哭。她竟然被骗色失身还失了心……她要把霍梁全部的财产都卷走!
见薛小颦哭得这么伤心,霍梁松了口气。薛小颦感觉到这家伙松口气的时候简直要炸了,她都哭成这熊样了这个渣男竟然还放松了?就在她准备骂他一顿出气的时候,霍梁用空闲的那只手给她擦眼泪,不好擦的地方就用舌头一一舔掉。
眼泪是咸的,但霍梁尝起来感觉是甜的。
薛小颦心想,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竟然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正准备给霍梁一口,霍梁却突然用接近叹息的语调说:“就算你很高兴,也别这么哭,对眼睛不好。”
薛小颦这回要被气出心绞痛来了,敢情他是以为她在喜极而泣?“霍梁我操你大爷——”
“我没有亲戚,你要操只能操我。”霍梁面色冷漠,神情严谨。
薛小颦:“……”妈妈快来救我霍梁他是神经病啦!
被他这么一说,她也不想哭了,她就想问问,他凭什么说她是高兴的哭的。身体不能动薛小颦就瞪眼,本来就又圆又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因为怒火而染上一层惊心动魄的美,仿佛能够将霍梁燃烧殆尽。
“好了,别哭了。”霍梁先是叫薛小颦别哭,然后可能是感觉自己这么说不够温柔,就又生硬地加了个字。“乖。”
乖乖乖,乖你大爷!
见薛小颦还瞪自己,霍梁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拿薛小颦当不懂事的小朋友看,“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跟自己吃醋。”
薛小颦的表情:WTF?你说什么?excuse me?“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我跟自己吃醋?”她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愚蠢的事情?!
霍梁的眼神翻译过来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虽然你很孩子气爱吃自己的醋,但我很爱你,所以我会包容你。“那些纸条都是你写的,难道你自己的字迹都认不出来么?”
被他这么一说,薛小颦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就说为什么看到那些字条的时候她觉得很熟悉……合着那是她的笔迹!可是——怎么可能?“我没有写过那些东西!”
除了霍梁她连恋爱都没谈过她怎么会写那么多甜言蜜语啦!“你记错了吧?那不是我写的!”
“是你写的。”霍梁非常坚持。
薛小颦看他这么坚持,自己也糊涂了,甚至在霍梁信誓旦旦的眼神中开始自我质疑。那字迹绝对是她的没错,自从开始学画后她的字体是独树一帜的,但当时她太生气以至于没反应过来那些字都是自己写的,但她真的没印象啊!
大脑迅速过了几遍,然后薛小颦不生气了,很认真地问霍梁:“我们以前是一对恋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我失忆了,你太想念我就来找我,然后我们结婚了你还一直留着之前我给你写的纸条?”
霍梁想了想说:“大部分是对的,除了你失忆这一块。”
“可是没失忆的话怎么解释我完全不记得?”薛小颦很怀疑,但霍梁肯定不会骗人,可她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霍梁说:“我不知道。”
他的表情是真的很困扰,薛小颦看着看着竟然无端生出几分愧疚来,好像人家心心念念着自己,结果自己却把对方忘了个一干二净,你说这说得过去吗?但同时她又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觉得不可能跟霍梁这样的男人恋爱结果事后忘得精光,她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大事?
扯淡吧就。
“你说,你是不是忽悠我?”薛小颦眯眼问,显然已经没了开始的怒气,毕竟纸条实打实是她写的。
就是什么都不记得这一点让她很奇怪。刚随口质问霍梁有没有忽悠她,脑洞就又开了。“你看过聊斋吗?”
霍梁点头。
“里头有个故事叫阿宝你知道吗?难道我的情况跟阿宝一样?可是不对啊,昨天吃的什么我都记得啊。”薛小颦可苦恼了。

第20章

薛小颦很喜欢读书,尤其喜欢聊斋,里头的小故事新奇有趣,她画的那些条漫,很多情节都深受聊斋影响。因为太喜欢这书,薛小颦把所有版本的聊斋电视剧电影都看过一遍。
其中一部电视剧改编了《阿宝》,里头让阿宝患了昨日的事情今日就忘记的怪病,现在薛小颦觉得自己可能也病了。只是她忘掉的不是昨日,而是任何和霍梁有关的记忆。
但那又怎么解释从相亲见面之后她就再没忘记过?不管哪个解释都觉得漏洞百出,倒是霍梁诓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去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即使再不想接受,也是真相。
薛小颦不是笨蛋,相反的她非常聪明,她很喜欢霍梁,是很深很深的喜欢,但还没有深爱到离不开他。让她为了爱情选择忍气吞声,打死她也不干。
所以她趁着霍梁放松的时候用力一挣扎!一条长腿顿时抬起,踩在霍梁胸口以期能和他扯开点距离,眯着眼睛质问:“不要试探我,你当我是傻逼吗?”
霍梁看着她:“我没有骗你。”
薛小颦更不信了,她又想起霍梁的古怪之处,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俩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端霍梁搬去隔壁客房的时候,听见他在说话的声音。越想越觉得霍梁身上充满谜团,薛小颦的脑洞再次开始迸发,也许霍梁真的是个蓝胡子?
“那你实话实说,纸条都是谁写的?那天晚上我们俩闹别扭的时候你在隔壁客房跟谁说话呢?还有,你的那个围巾什么的,你办公室抽屉里的发卡头绳之类的玩意儿都是哪个女人的?你为什么跟她关系那么好,还把人家写给你的纸条都夹在书里?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一凶起来连薛老妈都怕,何况是霍梁。严格说起来霍梁不能说是怕,而是恐慌。但他没有表情的面孔压抑住了内心,没有人能明白他此刻的想法,正在气头上的薛小颦也没有。一方面是霍梁拒绝被看穿,一方面也是薛小颦没工夫去揣摩他的情绪。
如果爱情里不能开诚布公,那么问题出现的同时,隔阂也肯定会出现。即使日后还有和好的可能,但想要和最初一样完美却很难。和好如初,破镜重圆,都是成功率极其微小的事情。
霍梁凝视着薛小颦的脸,问她:“你真的不觉得那些东西眼熟吗?”
“不觉得!”她回答的理直气壮。
霍梁垂下头,他的手还摁着薛小颦的双腕,但胸口却被她一只小脚丫顶着,两人此刻的姿势有点滑稽,但谁都没放在心上。“发卡和头绳,还有那些小首饰,都是你的。”
薛小颦愣了。
“我偷来的。”
他用那么一张正经的脸说“偷”这个字,让薛小颦彻底懵了。霍梁本来不想告诉她这些事,因为好像那样的话对他在老婆心中的形象不太好。但是——比起被当做负心渣男,还是做痴汉会好一些吧?
“你……偷来的?”
霍梁低头,如果薛小颦仔细的话会发现他的手在轻轻地颤抖。大概是不想面对她,霍梁松开书坐在了床边,背影有几分寂寥:“小颦,我生病了。”
“生病了?什么病?是不是昨天晚上我踢被子害你感冒了?”薛小颦立马紧张起来。“那你吃药没?体温量了吗?”
“……不是那种可以很快治好的病。”霍梁握紧了拳头,但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啊?”
“妄想症。”霍梁平静地说。“我对你的妄想,大致上可以分成关系妄想与情爱妄想两种。你跟我素昧平生,但我认为我们彼此有着羁绊。是我先爱上了你,可情爱妄想告诉我,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因为爱我,你的眼泪是因为嫉妒,你的笑容是因为幸福,你对我的躲避则是因为患得患失——然而这一切都是假的,理智和专业告诉我,我的大脑在欺骗我。”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雪白的墙壁。“我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我只能在暗地里偷偷看着你,却无法靠近。我无法压抑来自灵魂的渴望,于是我把自己分裂成两个人,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薛小颦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自己有问题,所以从没想过得到你。可是那天你自己走错了包厢,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当成和你相亲的男人。我跟你说是在等病人家属,其实那是假的,我知道你要去相亲,所以才跟着你。”
霍梁宽阔的背在发抖:“我不想让你知道这样的我,没有人能够接受。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所以婚前体检没出现任何问题。而除了你,我无法接受这世上任何一人。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会寂寞,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很多年了。”
而只有薛小颦真正出现在他面前,他身体里那个她才会消失。
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
爱上一个人,却因为自身的缺陷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敢。可是有一天,她如同天使一般出现在你面前,那个时候,你是选择抓住,还是选择放手?
霍梁一直在抖。
“小颦,我这样的人,无法体验常人所拥有的亲情,友情,爱情,也无法感受怜悯,同情,悲伤这样的情绪。不能认可和容纳这个世界,无法适应人际交往,任何人类的感情我都没有,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连环杀手。”
“是你把我带回了人间。”
“十五岁那年,我无法忍受父亲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有一天,我打算杀死他。”霍梁发着抖,轻声说。“我准备了绳索,并偷了足够分量的硫酸,如果那天我杀了他,我就不是现在的霍梁了。”
他本极其危险,无情型的人格障碍有着极高的攻击性,再加上他超出常人的智商——很多时候天才和疯子就只是一线之隔。是薛小颦把他从冰冷的地狱带回了人间,霍梁都不敢相信,他活了快三十年,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
虽然他无法理解无法体会,但他秉公守法,忠诚坚持,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他每年都会捐出一大笔钱做慈善,在路上看见流浪猫狗他会主动喂,见到乞丐主动给钱……这些都不是他本身的意识,是薛小颦长年累月带给他的改变。
“你拦住了我你还记得吗?硫酸很重,你给我打着伞,陪我说着话,把我送回家,然后说你很高兴认识我。但是你都不记得了,那是我自己的记忆。”是他无尽苦楚折磨的十五年里,唯一的光明。
而正在这唯一的光明,将他带出恐怖的深渊。
薛小颦完全没有印象了。她从小人缘好,朋友无数,乐于助人的次数更别提,哪里还记得自己曾经在下雨天帮一个人打伞还把人送回家的事?
“我没杀他,而是把偷来的东西又按照原样送了回去。可笑的是没过几天,父亲就因为醉酒溺水死亡。我拿了钱,出了国,但我一直记着你。之所以选择回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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