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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了。”
“吃相不好,见谅。”蔡淼淼拿手背毫不在意地擦了一下。“昨天若不是我救你狗命,估计林特助今早一上班就得去派出所报道。对了,代驾师傅的钱我还没给全,你记得派人结钱。”
“嗯。”林屹川闷闷地应了一声。“自会加倍奉上。”
“不过,你昨天究竟见过何人?”蔡淼淼探过身子,突然把凑了过来,在他的脖颈间仔细地嗅了嗅。
林屹川如同石雕一般愣住,不敢轻易地转动,只要稍微偏过头,他的唇便能触上蔡淼淼的脸庞。“晚宴的人太多,记不得名字。”
“不应该啊,就没有亲密接触过的么?”蔡淼淼狐疑地问道。
“绝对没有。”林屹川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别紧张,我又不是在查岗。”蔡淼淼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她忍不住伸手揉乱林屹川柔软的黑发,刘海乖巧地贴在前额,比起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冷峻,显得随意温和不少,就像校园里骑在单车上等在教学楼下的学长,瞬间减龄。
“只是普通的商务晚宴。”林屹川低垂眼眸,别扭地说。“没什么特别。”
“我知道,只是你身上的酒气已尽,可身上却残留着一丝鬼味,久久不散。一看就是外来引进品种,跟本土的味道不一样。”蔡淼淼划拉了几口面条,说道。
“我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何人,不过我严重怀疑他偷偷养了小鬼,都是外头传过来邪门的玩意,还是离远一点为妙,沾上就甩不掉了。”
“好。”林屹川眉头微皱,一口答应道。“都听你的,我会小心。”
“气运这种东西强求而来,最终还是要还回去,总有痴儿看不开。”蔡淼淼故作老成,学着师傅的样子说话,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长须。
“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耍嘴皮的江湖神棍。”林屹川心情愉悦,一本正经地点评道。
“啧啧,道士都是越老越吃香,人们一看对方白发苍苍,定是个有本事的大师。像我这样年纪轻轻,闯荡社会的,只能落得一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我才一直接不到生意,只能在贫穷的边缘疯狂试探。”蔡淼淼仰天长叹。
“我信你。”林屹川认真地说。
“我知道。”蔡淼淼的耳朵根发烫,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屋里闷,我去开个窗户透透气。”
原本懒洋洋躺在一旁的橘猫警惕地起身,围着桌子腿不安地转悠,焦急地喵喵直叫,企图吸引两位家长的注意。
“叫唤得这么厉害做什么,现在可不是春天。”蔡淼淼不经意地撇了一眼炸毛的胖橘猫,突然脸色一变,把林屹川猛地推出门外,开口送客。
“现在已经十点,林氏集团总裁公然带头迟到,影响不好,你可以去上班了。”
林屹川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外。
门猛地被拉开,从天而降一条黑色的西装外套,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门内传来蔡淼淼幽幽的声音。
“不好意思,漏了这个,拿上走人。”
出租屋屋内的窗户大开,飘动的窗帘后面有一把黑色的雨伞悬浮在半空中,伞下无人。
☆、第二十九章
“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鬼胆敢上门找事?”蔡淼淼眯着眼睛,看着黑雨伞下抱作一团的几个淡淡的人影。
“你们好几个鬼挤在一把伞下,这么小一块地方,你们属于严重超载。但凡不小心露出一寸在外头,魂魄都直接给烧没了,青天白日的是集体出来寻死还是怎么着。不对,你们早就已经死了。”
伞下的几个人影听到蔡淼淼的话,瑟缩了一下,大家相互团得更紧。
黑雨伞颤动,往前挪动了一小步。
“别过来,靠我这么近,咱们不熟,不许瞎套近乎。”蔡淼淼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蔡淼淼脚边蹲着的橘色大猫,弓起腰,炸开毛,死盯着正在移动中的黑雨伞,威武地张开嘴巴,气势如虹地喵了一声。
伞下的几个人影害怕地顿住,双腿像筛子一般剧烈地抖动,黑雨伞摇晃得更加厉害。
“橘猫能镇鬼。我养猪千日,用猪一时,养了那么久的猪猫,今天终于派上用场。”蔡淼淼感慨道,颇有一种吾家有猫初长成的欣喜之感。
黑雨伞下的几个人影哭丧着一张老脸,看了一眼抱着双臂,拒鬼于千里的蔡淼淼,又望了一眼凶猛地喵喵直叫的胖橘猫,互相交换一下眼色,豁出老命,一个飞扑就抱住了蔡淼淼的大腿。
“夭寿,这里有鬼碰瓷了!”蔡淼淼大呼小叫道,往后退了几大步。
群鬼面带忧色,扯开嗓子就哭作一团。
蔡淼淼及时捂住胖橘猫的毛耳朵,小脸一沉,警告地说道:“不准哭。”
出租屋外,隔壁的彪悍的大汉骂骂咧咧地踹开门,站在楼梯间,大声抱怨道。“又是谁家乱用电器,搞得整幢楼都停电了,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不知道民房电压小么。”
群鬼揩了揩眼睛,从嚎啕大哭改作小声抽噎。
蔡淼淼无奈地蹬了一下腿,自己腿上扒着的一连串糖葫芦依旧挂得牢牢的,嫌弃地说道:“有事说事,哭顶什么用。你们几个当中最年轻的也有几百年的岁数了,都是见过场面的老鬼,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只晓得哭。”
众鬼哭唧唧,大腿搂得更紧:“嘤嘤嘤嘤,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你们上来就是一顿哭,没头没脑的,我要替你们做什么主。”蔡淼淼没好气地说。
脚上的众鬼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嗡嗡得吵的人头疼。蔡淼淼侧着耳朵,努力听了半天,愣是糊里糊涂没有明白。
“停!”蔡淼淼制止道。“你们叽叽喳喳,各说各话,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商量一下,派个代表出来,再与我说。”
众鬼凑到一块,表情严肃地认真讨论,把一个戴着圆框眼睛,穿着发白的中山装的年轻男人一把推倒最前头。旁边其他几个留着长发,穿着古装的鬼捂住自己的嘴,消停下来,不敢出声。
“哎呦不错,还是个知识分子,戴着眼镜一看就比较有条理,念过大学不?”蔡淼淼满意地说。
“民国的时候,我公派出去留过学。”年轻男人推了一下眼镜,腼腆一笑。
“那就由我论述。”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
“这事可是难办。”蔡淼淼听完群鬼的哭诉,为难地皱起眉头。
“不对啊,像这种事照理应该寻你们当地的土地仙处理,怎么爬了我家的窗户来告状。我作为一个外来务工人员,跨区办事不合规定。”
黑雨伞下的几个老鬼扯着她的裤腿,委屈地摇了摇头。
“你们的土地仙最近不在庙里,听说离开嘉州,云游四方去了,归期未定。”蔡淼淼酸溜溜地说。
“正神的待遇就是好,还有带薪休假。我怎么辛辛苦苦巡了几百年的山,一天假都不给放,全年无休,就连除夕当夜家家户户在家里放爆竹,我一个人蹲在山上,吸着鼻涕吹冷风。”
众鬼相对无言,好像重点有点跑偏。
他们不知所措地伸出鬼手,安抚地拍了拍化身柠檬精的蔡淼淼,蔡淼淼的睡裤上瞬间留下一只只黑色的骨印。
蔡淼淼的眉尾一抬,没有发作。
众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放心地捋了捋胸口,看来是被哄好了。
“现在你们流落在外,无家可归?”蔡淼淼严肃地问道。
众鬼蹲在伞下,乖巧地点了点头,仰头望着她,目光中燃起熊熊的希望。
“嘉州大学校区重建的新闻我也是听过的,毕竟含泪炸学校是我毕生的心愿,居然有一天有人真的替我实现了。”蔡淼淼玩味地笑道。
众鬼不满地冲着她一顿比划,黑雨伞摇来晃去,差点给掀翻。
“告状也别太激动,当心灰飞烟灭。”蔡淼淼眼疾手快地扶稳黑伞。
黑伞下的几个人影后怕地抓紧伞柄,不敢乱动。
“我知道,你们有意见。原本一直好好的住在这里,有些甚至已经住了千年,都是陈年老住户,现在突遭变故,房子都给人铲平,无处可去,你们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她酝酿了一下语言,平静地说。
“但是你们不能冤枉人家爆破公司是强拆,造谣容易留下口孽。人家炸学校是被校方请来的,又不是莫名其妙乱炸一通。学校旧校区设施陈旧,跟不上时代潮流要翻新重建,也是经过上头审批同意的。你们群鬼激愤,难不成还想拦着人家不给拆,留在原地当钉子户。”
众鬼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眶闪过哀伤的情绪,戚戚地抖了一下身子。
“什么爆破公司,能让这么多鬼惦记上,也算本事。”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沾着泥水的便签纸,上面清晰地印着公司的抬头,是作业人员意外留在爆破现场。他抿了抿嘴,递给蔡淼淼。
她看着熟悉的公司抬头,浅笑说道:“林屹川,你摊上事了你知道不。”
坐在办公室的林屹川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迷茫地握着钢笔,眨了一下眼睛,不知所措地望向窗外。
“你们公司惹的麻烦,还得我来给你们擦屁股。要不是看在今日一面之恩的份上,我才不管这桩子事呢。”蔡淼淼叹了一口气。
黑雨伞落寞地往窗口挪动,伞下淡淡的身影透出一股凄凉。
天下之大,无处是我家。
“慢着,别走。”蔡淼淼开口叫停了他们的脚步,黑雨伞一晃。
“我知道当鬼要守当鬼的规矩。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鬼留了鬼气,占了地盘,你们便进不去别的地方,只能成了无家野鬼,不得太平。”
群鬼忧伤地集体回头瞥了一眼蔡淼淼。
“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暂时收留你们。”蔡淼淼说道。
伞下的几个人影的眼眸亮起光亮。
“不过,就是得出趟远门,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走。不过也好,出来闯荡那么久,一次都没有回过家,也该是时候回家看看,也不知道师傅的老疾好点了没有。”蔡淼淼推开窗户,伸头看向西南方向,轻松地说道。
“不过林屹川,现在算是你欠我的人情,得还,我都给你记着呢。”
她收起一把黑雨伞,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胖橘猫扒拉了一下黑伞,没有任何动静,它失去兴趣地跳下桌去,寻了块能晒的到太阳的地方,继续摊成一块猫饼。
☆、第三十章
嘉州火车站,绿皮火车鸣着笛冒着烟,车轮重重得和铁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缓缓地驶进站台。人们提着大包小包,捏着一张被剪了一个小口的车票,仔细地看着车厢上的编号,寻找自己的座位。
“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火车站这么多人,队伍都快排出进站口了,这阵势堪比春运啊。”蔡淼淼提着行李箱,夹着一把黑雨伞,背后的书包开了一个小缝,一只橘色的猫头从里面探出来透气。
“局长,你直接过安检肯定过不去,火车上不让带活物。我们分开行事,在候车大厅的厕所间里碰头,我侦查过了,那边留了窗户,你这个体型钻进来虽说困难吧,但是也不是不能实现。。”蔡淼淼嘱咐道。
“机灵点,别让警察叔叔给抓了,我还得去捞你。”
胖橘猫喵喵直叫,抗议蔡淼淼对它能力的不信任。
“小的怎么敢质疑猫爷。”蔡淼淼警惕地张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