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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屹川抱着双臂,上身挺直如松,优雅地轻靠向椅背,腿上放着一个轻薄的笔记本电脑,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快速地向下滑动,偶尔敲击着键盘。
他突然感到肩头一沉。他诧异地侧过头,看到蔡淼淼闭着双眼,发出轻柔的呼吸声,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发出呓语。
林屹川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合上电脑,把自己的肩膀尽力往上抬,调整自己的姿势,好让她能够睡得惬意。
“别动,吵着我睡觉了。”蔡淼淼无意识地揪住林屹川的领口,不耐烦地说道。
林屹川的身子一顿,不敢再有所动作。
“你好。”一个靓丽的女孩落落大方地站在林屹川面前,鼓起自己全部的勇气,搭话道。
林屹川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其不要出声。他冷漠地说:“安静,这里有人在睡觉。”
女孩捏着自己的衣角,伸出自己的右手,不死心地说:“很高兴遇见你。”
林屹川自顾自偏过头,温柔地摸了一下蔡淼淼柔软的长发,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女孩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这是私人行程,我们老板不希望被打扰。”林霖从容地从后排大步走来,礼貌对眼前的女孩说。
“这个也好帅!”女孩的手转向林霖,激动地说。
“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林霖出于礼节,轻轻地握住女孩的手指部分,很快便松开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女孩抚摸着自己的右手,美滋滋地说道。
“不就姑娘想认识你一下,至于这么不给人面子,还带着男秘书出门,扮起大老板倒还起劲了。”坐在过道隔壁座位上的络腮大汉一直密切地关注林屹川这边的动静,出言讽刺道。
“要真是大老板,还能跟着平民老百姓一起坐绿皮火车,好歹也要换个私人飞机啥的才符合身份。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相。”其他人起哄说道。
“有你们什么事。”还没等林霖说话,之前的女孩便开口维护道。
“是我冒昧打扰人家,人家有所介意也是自然的。一个大男人就爱盯着别人的闲事管,也不觉得害臊,我看你们就是妒忌人家是高富帅。”
“你!”大汉气结,一时语塞。“我这是在帮你。”
“我乐意,不用你们跳什么脚。”女孩不屑地哼了一声,扭着腰,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唔?”蔡淼淼的耳朵一动,伸手揉了揉眼睛,迷糊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睡吧。”林屹川说道。
他把她的小脑袋从肩膀处稳稳地托住,小心地搁在自己的腿上,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继续入睡。
蔡淼淼枕在林屹川的腿上,蜷缩在座位上,闻着一股熟悉的草木香气,又安心地合上眼睛。
大汉吃了闷亏,憋气地扭过头,坚决地背对林屹川二人,省得瞧见心里生火。
车厢里慢慢陷入梦乡的宁静,只有偶尔的呼噜声起伏。
火车短促地鸣笛示意,车轮渐渐停止滚动,驶入亮着灯光的小站。几个拖着行李的旅人打着哈欠上车,或者下车,车厢响起暂时的嘈杂,再恢复之前的宁静。
“我怎么在林屹川怀里。”被站台外的光亮惊醒的蔡淼淼舒展身子,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枕在他的大腿上,她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难不成是我自己睡相不好,趁其不备,自己钻进去了。”蔡淼淼摸了摸下巴,严肃地思考自己刚刚的想法的可能性。
林屹川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就像由大师亲手雕刻而成的雕塑一般。
蔡淼淼没有急忙起身,她仰脸盯着林屹川的脸,痴痴地伸出指尖,仔细地描过他的眉头。
“你醒了?”林屹川敏锐地睁开双眼,捉住了蔡淼淼不安分的手,嘴角一勾。“睡得可好?”
吃人豆腐被当事人抓个正着的蔡淼淼心虚地钻出林屹川的怀里,坐直身体,和他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
她干巴巴地说道:“托你的福,我睡相不好,辛苦你给我当了人肉枕头。”
“没关系。”林屹川不露声色地按压了一下自己被压得发麻的双腿,完全已经失去知觉,神情自若地说道。
“还有多久到地方?”蔡淼淼掩饰自己的羞涩,自言自语道,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书包里的胖橘猫睡得四仰八叉,不知道它的梦里有没有它最爱的小鱼干。
“大概还有将近十个小时,天亮了就能到地方了。”林屹川清醒地回道。“你再睡一会,我们就到了。”
“我还以为我睡一觉醒来就到了,结果才半夜。这绿皮火车就是慢,晃悠了一夜说不定还没晃出省内。”蔡淼淼抱怨地说道。
“你觉得火车很慢是么,我倒是觉得火车开得太快。”林屹川噙着笑,说道。
“再慢一点就好了。”
“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还不慢啊,你怎么不徒步过去啊,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吧。”蔡淼淼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
“我就没指望你能明白。”林屹川淡淡地说道。
天色渐明,青山环绕,山顶上积着白色的云雾,濛濛细雨从屋檐边滚落下一根根明线,人们撑着雨伞踏过湿漉漉的地面,溅起雨水,裤脚后面都是泥点子。
上午的锦城火车站外停满了人力三轮车,晒得黝黑发亮的汉子肩上搭着一块破洞的毛巾,拿出灌着茶叶水的饮料瓶,痛快地喝了大一口。
他们操着一口夹杂浓厚口音的普通话,冲着路人大声吆喝。
“坐车不?今天还没开过张。”汉子憨厚地一笑,眼睛闪着亮光。
蔡淼淼和林屹川三人终于摆脱了绿皮火车的煎熬,一齐过了出站口。
“终于到了,差点去了我半条老命。”蔡淼淼站在车站的屋檐下,仰着小脸,伸手接住清凉的雨水,漏过指缝而落。
“我等会要去赶大巴,估摸着我抓紧时间过去应该来得及。去青城镇上的车子一天就只有一班,错过了我就得留在城里过夜,又是一笔开销。”
“下雨了。”林屹川望着她说道。
“毛毛细雨罢了,至多打湿衣服,不碍事。”蔡淼淼掸了掸衣服上的水气,说道。
“我还得再转两趟车,长途大巴不往市里停,城里不让进大车,一般都等在远郊的路口。”
“我送你过去等车。”林屹川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蔡淼淼的身上。
“不用,就在火车站广场对面,就几步路的事情。”蔡淼淼不知所措地说。
她盖着林屹川的衣服,衣服很大,把她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上面还留着他温热的体温。
“听话,外头冷。”林屹川坚持地说。
“成,咱们走吧,别磨蹭了,等会赶不上大巴了。”蔡淼淼最后放弃抵抗地说道。
林屹川一手撑着雨伞,一手虚扶住蔡淼淼的手臂,伞的大部分都倾向了她,确保她整个人都笼在伞下,雨水直接淋透了他的半个肩膀。
蔡淼淼宝贝地抱着她的黑伞,背包里的局长光明正大地探出身子,稀奇地挥舞猫爪子,跟透明的雨水过不去,企图抓住一滴雨珠在掌心。
林霖独自跟在二人身后,他看到林屹川的身体一侧全部被雨水打湿,快步跟随上去,举起雨伞,遮住他的肩膀,小声地说道。“老板。”
林屹川微微偏过头,极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头。
林霖接收到林屹川的眼神,识相地退下,和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哎哎哎,我的车好像来了,还差一个红绿灯,快跑!”蔡淼淼张望着前方路口,隐约停着一辆黄色的公交。她紧张地抓住林屹川的手,拉着他往前奔。
林屹川抿了一下唇,看着蔡淼淼的小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跟随蔡淼淼跑动起来。
“你腿长,能不能照顾一下短腿人士,步子迈小点,我都要跟不上了。”蔡淼淼呼吸急促地说道。
“嗯。”林屹川尽力控制自己的步伐大小。
“师傅,等等我!”蔡淼淼长呼一口气。“刚好赶上!”
黄色的城乡公交喷着难闻的尾气,停在她的跟头,吱嘎地打开了车门。她伸手掏出两枚钢镚,扔进了投币箱。
“路上当心。”林屹川一手执伞,长身玉立,西南烟雨朦胧,目送她上车。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她抱手拱拳,潇洒地说道。
公交打着左转灯,并入车流之中。
从锦城市区回青城镇,需要转两趟公交,再乘着长途大巴绕着盘山公路往山深处开去,路上不停有人上车下车。最后到了青城镇上就完全没有公共交通,只能守在路边,几个人凑了钱雇一辆合适的电动三轮车,把她往村里头带。
蔡淼淼的肩头蹲着一只威武的大橘猫,她双腿夹着行李箱,抱着黑伞,摇摇晃晃地坐在电动三轮车的后兜里。
“局长,你这样是不是太过高调了一些。”蔡淼淼头疼地说。
“喵~”花臂大橘猫高傲得抬起头颅,嚎了一声。
一个咬着棒棒糖的小男孩滴着口水,倚在他奶奶身上,一直好奇地盯着大肥猫,伸出湿漉漉的手指头就往大猫的毛绒绒的肚皮里摸去
脏不脏!脏不脏!我刚洗的澡!
局长弓起腰,猫毛炸开球,嫌弃地举起爪子挠去,被蔡淼淼直接捏住了肥肥的肉垫,被恶势力镇压的小胖猫动弹不得。
“熊孩子,忍忍,当心对方碰瓷。”蔡淼淼隐忍地说道。
“猫的身上都有寄生虫的!不要乱碰!小心得病!”他奶奶着急地拉过小男孩,戳着他的脑门,用土话教育了半日。
“猫爷消消火气,他们不懂事,我们每年都驱虫打疫苗,讲文明爱干净。”蔡淼淼拍了拍局长的脑袋,赶紧摸出一根冻鹌鹑敬上。
胖橘猫前爪抱着鹌鹑干,吧唧吧唧啃得正香,之前的小男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旁边的大爷用绳子拴着一直嘎嘎叫的大黑鸭,扑扇着翅膀飞到了蔡淼淼的头顶,一片毛粘在她的头发上。
蔡淼淼生无可恋地从头顶上摘了鸭毛,拎住大黑鸭的脖子,忍无可忍地塞回了大爷手里。
她语带威胁地说:“别再挑衅我的忍耐极限,小心我把你做成五香鸭脖啃了。”
鸡飞猫跳的一路。
“师傅,徒儿回来了!”饱受摧残的蔡淼淼终于跳下了三轮车,嘹亮的喊声回荡在群山,惊起飞鸟一片。
她抹了把脸,腋下夹着伞,提着粘着鸭毛的行李箱,肩头上的大肥猫认真地舔着猫爪。
青城天下幽,隐在层层云雾中,山间灵气充沛,一道人工开出来的山梯直入云霄,青苔布满石阶,两侧树木茂密。
“局长说真的,你这分量往上压,我觉得我肩头出淤青了。”蔡淼淼吃力地商量道。
“你自己下来走两步成么?你富态的体型也该好好瘦瘦身,容易得三高知道不?”
我不胖!我只是毛绒绒!胖橘猫不满地跺了下脚,嗷呜地叫了一声。
蔡淼淼瞬间肩头一弯,她挺直腰板,乐道:“得了,不跟你瞎贫,还有好久的山路要爬,得保存体力,不然革命的半途我就给累趴下了。也不知道这会子师傅在不在观里,是不是出门又给村里的母牛接生去了。”
“是淼淼回来了,有些日子没见,在城里干活铁定辛苦,我瞧着都瘦了。”一个戴着竹编斗笠,挑着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