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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被掐住的疼痛和无法呼吸逼得胸腔几乎爆炸,迫使她奋力挣扎,但是,她便是再用力,也无法挣脱李良晟的钳掐。
渐渐地,她的眼睛上翻,身子慢慢地沉了下来。
伺候长孙嫣儿的奴婢石榴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得汗毛都竖起来,脚下一软,跪了下去,举起双手慌乱地道:“侯爷,您……您放手啊!”
李良晟慢慢地放了手,长孙嫣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石榴暂时不敢过去,看着失神的李良晟踉跄而出之后,才扑过去伸手探了一下长孙嫣儿的鼻息,鼻息全无,吓得她连忙掩嘴跌坐在地上。
此事自然惊动了杨氏,她急匆匆地带着人过来,看到李良晟坐在石阶上,一副阴沉绝望的样子,她心中一沉,叫人看着李良晟,然后进了房中。
房中石榴在大哭,长孙嫣儿的尸体就卧倒在地上,杨氏蹲下来伸手探了一下,人已经死了。
她厉声喝住了石榴,“闭嘴,哭什么?”
石榴吓得噤声,擦了眼泪跪在一边,惶惶地看了杨氏一眼。
杨氏冷静地吩咐人把长孙嫣儿抱回床上去躺着,屋中清理好,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处理好之后,她走出去看到李良晟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蹲坐着,一张脸已经全然惨白,她上前牵着李良晟的手,轻声道:“走,到母亲的屋中去。”
李良晟木然地起来跟着她走,他没有回头,仿佛木偶人似的毫无灵魂。
到了杨氏的屋中,杨氏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道:“一口气喝尽!”
李良晟双手发抖,手背上还有长孙嫣儿抓出来的手指印痕,一道道鲜红夺目。
他接过水杯,仰头便一一口气喝尽,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进入胃部,他才感觉到寒气褪减了一些,只是身子却无可自拟地颤抖,他抬起头看着杨氏,眼底也才初初有了惊慌之色,“母亲,我杀了她。”
杨氏一把握住他的手,斩钉截铁地道:“杀得好,你便是不杀她,等你出征之后,我也会杀了她,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可她……”李良晟惊疑地看着杨氏,“如果长孙拔知道我杀了她,他会饶了我?”
杨氏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他不会知道,便是来日他能活着回来,那告知他的也只是长孙嫣儿暴毙的消息,你放心,这件事情,母亲会办的滴水不漏,今晚知道的,也都是我的心腹,除了那石榴之外,至于石榴……”杨氏眼底闪过阴狠之色,“方才母亲已经命人解决了。”
李良晟看到母亲眼底的镇定,神情才没这么慌乱,只是,到底是多年的枕边人,一时气愤杀了她,如今也是后悔的。
杨氏语重心长地道:“晟儿,你记住,成王败寇,来日你若得胜归来,谁都不会去追究你的内院之事,你若输了,听母亲的话投敌,回来之后也无人再有资格追究你,连陈瑾宁和她腹中的孩儿我们都下手去杀了,更何况长孙嫣儿一个妾侍?所以,这不是大事,你身边的两个女人,都不过是蝼蚁之命罢了,比不得你矜贵。”
是啊,连陈瑾宁和孩子他都杀了,杀一个长孙嫣儿算什么?再说,他是在战场里回来的人,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他会怕杀人吗?
如今想想,对长孙嫣儿也没了什么感情,八年来,看腻了她的矫揉造作,她自打嫁入侯府之后便再没了女儿家的那种清纯,处处心机处处谋算,还不如陈瑾宁纯粹。
杨氏继续劝说,“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晟儿,在路上的时候,尽量利用长孙拔帮你杀了陈瑾宁和陈靖廷,记住,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一定要杀伐果断,错过了机会,你就永不翻身。”
李良晟慢慢地抬起了头,双拳紧握,眸子坚定,“母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了。”
杨氏看到他眼底决然的光芒,这才放了心,道:“今晚就在母亲这里睡吧,母亲陪着你,明日一早,母亲送你出征。”
“好!”李良晟也不敢回去了,他知道长孙嫣儿的尸体就暂时安置在床上。
杨氏出去了一圈,吩咐下去,把事儿办得利落一下,没一会儿之后,有人进来禀报,说石榴失足落了湖淹死了。
杨氏闻言,轻轻叹息,“她到底伺候如夫人许久,后天好生给她安葬了吧。”
“是!”心腹转身出去。
李良晟躺在床上,隐约听到了对话,他抬起头问道:“石榴死了?”
“死了!”杨氏坐了过去,抚摸着他的头发,慈爱地道:“快睡吧,明日还得奔波呢。”
李良晟嗯了一声,慢慢地闭上眼睛。
眼睛方闭上,就听到长孙嫣儿的惨叫和控诉,还看到陈瑾宁扑进了火堆里,听到她凄厉愤怒的吼声。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杨氏安抚着,“别怕,天大的事情有母亲在,母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只管听母亲的安排就是。”
李良晟眼底倏然就涌上了泪水,“母亲,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杀了长孙嫣儿就算了,我不该杀陈瑾宁,如果她还在我的身边,这场仗我一点都不会担心的,多坏的处境,她都能反败为胜。”
杨氏眉头一皱,厉声道:“你千万不能这样想,你若这样想,到了战场如何能对她下手?就算你心里后悔,那也只能对以前的陈瑾宁后悔,如今的她,是转世的魔,找你复仇来的,如果你心软了,死的就是你。”
李良晟一阵惊栗,“对,母亲说得对,她是来复仇的,我断不能让她杀了我。”
第670章 听我的
第二天,天空飘起了小雪,过了年的天气丝毫没有暖和,冷得仿佛要把世间都冻结起来。
靖廷夫妇三更天便起来,策马到军营集合。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靖廷负责先运送粮草军备出城,所以,他要先一步离京。
户部和兵部在昨天已经把粮草筹措完成,只等监军抵达便可出行。
大军要抵达归州,沿路要经过沐川,石洲,樟召府等州县,这一条线上的官府日后都负责筹措粮草运送回到归州去,然后从归州直过率江一带的官员,也听从监军调派,随时筹备粮草送往军前。
圣旨已经于日前送出去,会先一步抵达各州府,这场大战,只许胜利不许失败。
李良晟是兵马大元帅,因此,有调动各地驻军的兵权,受宁三监军的监管,随军大将也一律听两人的调派。
天微亮,长孙拔与陈国公也抵达了,瑾宁与陈国公对望了一下,她轻轻地叹气,他不该来。
上一次,他尾随而去,救了她的命,她很怕这辈子也发生这样的事情。
靖国候南宫惠允已经先到罗定府去,带领罗定府的十万兵马到归州去,他先行两天,按照路程,他会在北营大军抵达归州之后两天,便可会师。
靖国候年轻的时候,也是战斗力十足的一名将帅,但是这些年也鲜少上战场,对北漠兵情兵力不如李良晟熟悉,所以,此番皇上没有令他执掌兵权,而是把兵权给了李良晟。
甄老将军也已经前往边城调兵,届时也与大军汇合。
京中驻军如今只有三万多,沿途经过蓟州,蓟州的驻军也由他调配,蓟州有二十万大军。
如果全部军士汇合,将有五十万大军。
五十万大军不少了,但是,如今要应对的是北漠和鲜卑的百万大军,人数便足足少了人家一半,所以这场仗,真的是硬仗,输了,北漠鲜卑大军会长驱直入。
沙场上,一身金色盔甲的李良晟抵达,他骑着黑色的骏马,英姿勃发,睥睨群兵。
他策马抵达之后,环视了一圈,手持长剑振臂高呼,“大周必胜!”
大军回以震耳欲聋的吼声,斗志激昂,“大周必胜!”
出发之初,鼓舞士气很重要,所以,瑾宁也一同振臂高呼,李良晟看了过去,见她动作神情和往日都是一样的,心里一滞,竟是说不出的感受。
一切妥当,整军待发。
将领一身盔甲,策马而行,步兵在后头跟着,大军徐徐开发到城门去,城门外,天子率领群臣相送。
祝酒,叮咛,鼓舞,赞赏,这对瑾宁一点都不陌生,每一次出征,肩膀上都沉甸甸的,承载着家国天下,承载着安居乐业。
而大元帅李良晟接过皇上的酒,他的手是颤抖的,纵然心中盘算坚定不移,但是在天威之下,还是巍巍颤颤,心虚万分。
八年夫妻,瑾宁能从他脸上点滴看到心里种种,不由得戒备了几分。
辞别君王,大军开拔。
瑾宁与陈国公并马而行,瑾宁着一身银色盔甲,男装打扮,眉目英朗俊美,活脱一位少年将军。
陈国公脸上声色不动,但是心里很激动。
除了和女儿还活着在他身边之外,还因他已经久未上战场,此刻身穿盔甲,坐在马背上,回头看着军士威武,万马奔腾,旗帜摇曳,心头涨满了激动。
将军都有家国情怀,他也有,只是这些年因着甄依的死而放逐了自己,忘记自己曾也是英姿挺拔地逐鹿沙场,手挥长剑,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征战。
马蹄震天,扬起漫天的尘埃,尘埃直冲天际,掩盖了京中所有的繁华。
瑾宁以往带兵,都要求行军迅捷,相反,李良晟这一次倒显得有些拖拉了。
行到日落,大军才不过行了二十里,才开拔第一天就这么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归州。
所以,傍晚宿营的时候,瑾宁便去找他了。
入了营帐,长孙拔刚议事完毕出去,与瑾宁打了个照面,长孙拔多看了她两眼,却没说什么,抱拳出去了。
李良晟坐在帐里,乍看到瑾宁掀开帘子进来,神色一僵,整个人便不自然起来。
瑾宁见他自然是恨的,但是,行军大事要紧,所以,她上前道:“大元帅,本官觉得,大军行得太慢,怕耽误战机,还请大元帅下令,明日加快步程,我们必须要赶在靖国候之前抵达归州,做好会师的准备,再勘探敌情。”
李良晟忍住心乱,淡淡地道:“本帅自有分寸,这样的脚程差不多了。”
瑾宁皱起眉头,“若一直是这速度,只怕靖国候与甄大将军会师了,我们还在路上,这样下去会延误军机。”
李良晟就是要靖国候和甄大将军先到,最好是他们先打一场,看看敌人到底有多少军力。
只是这话不能跟宁三说,他垂下眸子,不敢直视瑾宁的眼睛,微愠道:“本帅说了自有分寸,你虽是监军,但是行军一切都得听本将的,怎么?大军才开拔一天,你就要行监军之职了吗?”
瑾宁走过去,俯身看着他,冷道:“明日必须加快脚程,一天行军不得低于五十里。”
瑾宁双眸,如古井凝寒般幽深,李良晟抬头瞧了一眼,吓得差点跌倒下去,一旦心慌便虚了,努力地也鼓不起方才的威风来,甚至话都不回答,怕出口的声音带着颤抖。
瑾宁直起身子,淡淡地道:“战场上的事情,你没有我懂,这点你还是听我的,我不与你为难,至少,在战场上,你我是友非敌。”
“你……”李良晟猛地抬头看她,她这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吗?
瑾宁冷道:“有些话不必说破,你我心知就好,为家国计,个人恩怨都该放在一边。”
李良晟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头皮都麻了,她不说破还好,这么一说,他岂能不戒备?
但是,能戒备得来吗?夫妻八年了,她的实力如何,他是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