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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冉冉点头表示赞同。
孙晚晚,石晓娴,季长青,秦姝,每个人都在计划、调整、改变着。想着已经开始的淡季,冉冉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有点无趣。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第二句:一段看似永远无望的爱情。
事务所一到淡季,走的人真心多。去向也多半就是企业财务、出国读书、transfer~~一点不夸张。
早上开会,自己又把文看了一遍,才看到36章。其实真的埋了一些伏笔的,包括季长青可能会走,包括他对工作事业上的考量。。。。。。还有可能出现的第N号男配~~~
明天有事要出去,电脑不能带,手机不方便用,中午可能更不了。不过肯定是会更的,12点不行,应该会在下午5点。恩。
☆、chapter55
季长青临行的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
七月底的一天,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准备收拾些东西。
这个单身公寓是他工作第二年买的。
应该说他和薛景程这一拨人进公司时是赶上了最好的时候——正值DEP这种有国际背景的事务所刚刚进入中国市场的最初几年。
虽然staff时期的项目很多很苦,但也是technique提升最快的几年。而且那时每个级别的人都不多,OT和出差补贴都给的足足的,才两年便有了不少的积蓄。
他开始盘算着买个小房子,加班到很晚的话就住过来,不会打扰到母亲休息,而且也是个投资。那时的房价远不像现在这么恐怖,所以看房的范围就划定在从公司出来打车起步价以内的距离。
最终选定了现在这个香港房地产商开发的小区。就算不打车,走路到公司也不超过20分钟。这里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主要是几件平日里他便很喜欢穿的卫衣和甩帽衫;还有常看的一些书。他特意从家里拿了一个纸箱来收。
自从那天聚会之后,他就没有来过这里了。
没有了冉冉和众人的笑声,还有滔滔不绝的絮语,这间公寓沉重的寂静足以令他窒息。
空的纸箱先放在了门口,车钥匙和皮夹子放在吧台上。他倚靠在那里,那个喧闹的午后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他还坐在沙发上打着牌,不时留意着阳台上的冉冉,她和秦姝一边说话,右手的食指轻挑起刘海,从额前到耳边划了下来——这是她说话时候一贯的小手势。
那会儿,母亲还没有来,房间里满是小龙虾和啤酒麦芽混合的气味。他还以为那会是个轻松惬意的下午,以为一切的节奏都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到底是哪里错了?
他原本以为由自己亲自来说出事实就是最好的避免误会的方法,到最后发现反而不能更糟——果然自负的人是不会被眷顾的。
他多希望自己的大脑可以停下来,什么都不去思考。似乎不想,那个被自己搞砸的聚会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马上脑海里又会有一个很轻却决绝声音戳穿他的自欺欺人。脑门渗出的一片汗水开始顺着鬓角往下淌,提醒着他这种天气不开空调可是不行。
季长青走到床边,从床头柜拿起遥控器。双眼盯着出风口飞起的飘带,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他深吸了口气——收拾东西吧。
白色的毛衣,烟灰色的绒裤,还有甩帽衫,每拿起一件,都有一张面孔在他眼前晃动,他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少的力气,才让收拾的一双手没有停下来。
纪伯伦诗选、凡尔纳小说、门捷列夫传记……一本本全部收起来。也许动作越快,想的就越少。
忙乱之中,“啪”的一声,一本书从手边滑了下来,掉到地板上。
他弯腰去拾。
《质数的孤独》——这曾经是一本是自己特别喜欢的小说。季长青忍不住翻动着书页,发出令人忧伤的窸窣声。
突然,他的手指停了下来,目光也停在一页书上。
书里夹了一张便签纸,是他的书架上和公司的办公桌上都会放着的最普通的黄色方形便签纸。
他静静地凝视着上面的字,轻轻地掀起右下角翘起的边边,小心翼翼地把它撕了下来。
“To hug someone
To kiss someone
The best is yet to e”
季长青的目光缓慢地移过一个个的字母——他认识这字迹,即使是英文;就算他不认识,从他在这间公寓仅有的一次留宿他人的经历中,也能猜想的出是谁留下了这张字条。
他的心被揪了起来——只一秒,便放弃了自己今天全部的抵抗。
冉冉……冉冉……
思绪愈加混乱,眼神中流露出一直被秉性所抗拒的痛悔。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沉默着,一张面孔看起来就像默片里的一个定格。心里面,却已经是百转千回。
在这个瞬间,他第一次怀疑出国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不,是第二次。
当他那天在这间公寓了看到冉冉快要哭了的神情的一瞬,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他一直没有主动找机会让大家知道这件事,而是在母亲突然到访之后仓促的宣布,就已经让这件事往一个自己都没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过去。
还是说,他根本无须出国,他也能确定自己感情的纯粹?而继续呆在DEP,他是不是也可以像薛景程保护简凌一样,保护好她?
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浓,心也越来越乱,凡是和冉冉有关的决定,早就没有了一贯的悠闲和笃定。他就这样一直坐着,手中的最后一支烟顶着一截长长的、摇摇欲坠的烟灰。
窗外的夕阳即将西沉,他终于站起身来。
夏日里的尘幕在空气中漂浮。阳光穿过细微的粉尘,把城市的楼宇、车辆、行人都染成金黄色,不停变幻着的云朵也镶上了金边。
这个云蒸霞蔚的傍晚,天气比那一日真是好上许多。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
一些记忆的片段又在眼前闪现,冉冉,我一定要走吗?我是不是必须得离开?
挂钟滴滴答答,季长青的神情依然焦灼。
他缓缓走向吧台,把手里捏着的这张便签纸轻轻的放在上面,更平整地展开。
拿过进门时便放在那里的钱夹。在准备把这张便签纸放进去之前,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三行话语:the best is yet to e。
——冉冉,我相信你无需我的庇护,便可成为最好的你;只有最真最完整的爱,才配得上这般最好的你。
正式离职是在几天之后。
包括冉冉在内,公司的每个人都收到了季长青的告别信(farewell Letter)。她不在公司,在外地。
那封信,写的简单而平淡,感谢中提及的很多名字都是冉冉还没有进公司就早就离职的前辈。虽然其中的一些逸闻趣事也曾是伴随她吃饭熬夜的谈资,但是,终究还是有距离的——那些是宋歌有份参与,而她却从未出现过的一段人生。
她最终只能混入他在信的末尾提及的“所有同事”,在几个月以后,成为其中面目模糊的一个。
就好像接受HR的建议,大家AA送给他的那部佳能最新型号的相机。她也想给送给他一件特别的礼物,却发现,没有什么资格。
想到这,那颗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再一次忍不住抽搐。
再见了,季长青。
祝你幸福。
***
季长青终于一个人坐在机场的出发大厅。
“我知道你会来的。”
身旁的人不言语,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空位上。
不是薛景程还有谁。
“还在生气?”
“恩。”
“那还来?”
“来看看你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季长青笑了。
薛景程还鼓着腮帮子,“知道阿姨今天有个危重的病人要复诊,没办法送你。”
“谢谢啊。”
对方还是一张嫌弃脸。
季长青略微坐直了些。
“景程,帮我照顾冉冉。”
不搭腔。
季长青继续说道:“她看似成熟懂事,实则热血天真。”
薛景程哼了一声,“就她那个脾气,我可照顾不起,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台给拆了。”
季长青笑而不语。
“你既然这么不放心,就自己留下来照顾。”
季长青收起笑意:“出国读书是在冉冉进公司之前就有的想法,但是也不是因为宋歌。”
薛景程终于正面听到了他把这两个人的名字同时提起,有些意外。
“你跟天润的顾明哲周旋的差点都赶不过来了吧?”季长青低下头,双手转动着装着咖啡的纸杯,不动声色地说。
薛景程松了松领带,舌头在口腔里滑动着,他确实刚从客户现场赶过来。
“我觉得最可怕的不是这么多年一直面对那几个熟悉的客户,不是所谓标准程序的重复,更不是跟客户之间一尺一寸的博弈,而是……”季长青停顿了一下,“而是,他们并不真正需要我们。”
“需要?”
“是的,需要。” 季长青不疾不徐地说道。“越是好的企业越不需要我们,越需要我们的企业我们却越看不上。”
薛景程挑了挑眉。这是事实,他也承认。
“顾明哲跟你磨来磨去的,为的是什么呀?对我们的审计程序了如指掌,早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薛景程被他说中,不作声。
“是的,我觉得厌倦。做ZT之前就厌倦了。不是对作为会计师的工作厌倦,而是对给所谓大客户的做审计厌倦了。至于ZT,是另外一个问题。有些人愿意做被蒙上眼睛推磨的驴子,表面上勤恳踏实,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我不愿意。花同样的力气,完全可以创造别的更多的价值。”
这样的话从季长青的口中说出来,薛景程是很难接受的。
“你想做什么?”
季长青停顿了片刻,继而清晰明确地答道:“我想做一家和客户一起成长的会计师事务所,一家真正被需要的事务所。”他转过头看着薛景程,“我想要学习知道怎么能了解到一个小企业最致命的风险,怎么帮助他们预见风险,而后控制住风险。还像知道对小企业监管的重点和趋势。”
“这些在A大不能学吗?”
“不要总想着动摇我……”季长青严肃的脸上居然有了笑意,不过转瞬间就消失。“虽然我看好中资所的未来,但是短期内,都还是要盯着美国,盯着SEC的。而且。。。。。。”他的眼皮垂了下来,“如果现在不去,怕是以后更舍不得去了。”
薛景程明已白他言中所指。
“SEC又启动调查了。”
“又来?”薛景程亦是凝眉。
“不只是针对DEP,还有其他几家事务所。”季长青的眼神越发幽深。
“最后还不是赔钱了事。”
季长青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算了,还在装睡的人,怎么能叫得醒呢!
“还有——”他话锋一转,“小黑会结束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在公司,冉冉的处境不见得会好。冉冉和简凌不一样,让我像你那样把她庇护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她是不会喜欢的。以她的工作能力,原本也不需要那样。我不在了,工作环境对于她来说反而会单纯很多,她会受到更多人的认可的。”
这点薛景程似乎有点懂了。
“我——”季长青略显犹豫地停顿,“我还需要确定一件事。”
“?”
“宋歌——我应该放下了吧?”季长青的长睫落下,声音如迎面清风。
“这很重要吗?”为何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绝。
“恩。”季长青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