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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的本意倒不是想责怪左言,只是忽然看清到雪白手臂上的伤触目惊心一时觉得心疼,得慌,便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妥便又笑了起来:“不过左言那个药膏应该不错,你可要天天涂哦,如果用完了再找左言要。”
“知道了,谢谢你。”宋晚风拍拍白薇薇的小手,话却是对着斜对面的左言说的。
左言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垂着眸子笑了笑,目光落在面前白瓷盘里金灿灿的小点心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起一双备用筷夹了起来正待给谁,不妨晓晓的筷子伸了过来,笑眯眯的道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
几个人的表现各不相同,左言是发怔,白薇薇在撇嘴,李末年则偷笑,晓晓吃的专心。
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但是宋晚风却没有心思去多想这样的复杂。
她那颗坚硬的心,沉甸甸地装满了都是往事,方才白薇薇劝她想开些不要对过去念念不忘,可是她怎么才能忘记呢?做错了事情总要补偿总要受到处罚,更何况现在顾凉出现了,既然出现了,她无论如何是要做点什么才甘心的。
夜里下了一场雨,丝丝的凉气穿透单薄的被褥钻进毛孔,让沉睡中的人儿不由自主的蜷着身子缩成一团。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浑身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一摸额头居然有点的烫手。
幸好今天是周末,赖在床上休息半天也没有关系,宋晚风爬起来倒了杯水喝下,又摇摇晃晃的摔进了被褥里。发烧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似在大海里沉浮,意识忽而清晰忽而迷糊,某些深埋的人和事又悄然冒了出来,嘈杂繁复一闪而过。
谁在冰凉的湖底仰望天空,血红的鲜花开满白色的床单……瓷片破碎的尖利声,耳边还有谁在喊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大:“晚晚,晚晚……”
宋晚风猛的睁开眼睛,纠缠的梦魇犹如潮水一般轰然退去。
她长长的喘了口气,心脏还在猛烈的跳动着好似要蹦出来一般,睡衣已经湿透了贴在背上,脑袋却轻松了去多,不似早晨那么混沌。外面的天空依旧是布满阴霾,好似阴恻恻的脸。宋晚风闭了闭眼睛,随手拿起小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吓了一跳,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察觉到时间后便听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连忙爬起来淘米煮饭,身体还有很虚弱走起路来两腿打晃。可是洗完澡出来却发现煮饭时开关忘记按下去,光亮着指示灯却不闻到饭香,电饭锅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显得委委屈屈。
不由自嘲的笑起来,嫣红的嘴唇翘着模样有些俏皮。
重新按下煮饭的开关,宋晚风走出厨房看着卧室发了好一会儿愣,然后从床下面的小箱子里拿出一摞相册。
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真的有过很美好的时光,那么多照片到现在都成了留恋。这是她瞒着父母偷偷藏起来的,本来送走姐姐的时候一切相关的东西都给烧了,可她不忍心,甚至留了姐姐的画册和日记本,她需要那些东西,她不想忘记过去。
昨天晚上又去酒吧,可惜还是没有见到顾凉,一连三天了,问了服务员却说不清楚。难道就会这样的消失?难道认出了自己故意躲着?她很惶恐。
草草吃过饭,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那边有点事情恐怕还有待一段时间,问她一个人在家怎么样?外婆想早点回来照顾你。宋晚风连忙拒绝,外婆年纪大了一个人做长途车连她也不放心,再说,家里没人约束着乐得自由。
不过这两层意思她一点都没有表露,对于宋晚风而言有时候想表达自己的情感真的很困难。
傍晚的时候天气终于放晴了,露出云层的红霞映照了半个天空。宋晚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顾凉每次回去必经的那条小道,靠在凹凸不平的石墙上仰着脸看头顶上被雨水浸润的绿叶,偶尔有一滴落在脸上,冰冰的凉凉的。
这些年她的生活一直很单调,每天来往与家和学校之间,周末的时候白薇薇偶尔会拉着她去逛街,拗不过才跟着一起去,却总是没有她那么高的兴致。别人的评价她不是不知道,说宋晚风这个人太冷太淡,就像一杯凉开水,用再精致再漂亮的杯子盛着也还是凉开水而已。
有一滴水顺着光滑的脸颊落在唇边,温暖里带着咸涩的味道。
宋晚风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沮丧地垂下眸子,眸光无意间瞄到远处过来的人时,原本略带忧郁的表情立刻变得惊喜:“顾……”刚刚喊出一个字,便连忙捂住了嘴,他们不认识,从来就不认识。
可惜那声“顾”某人已经听到了,冷冷的目光斜过来,看到靠在墙壁的白衣少女时隐隐透出了惊讶。
顾泠颇不自在。
这一路走过来都被宋晚风行着注目礼,而那目光深邃幽然并不似往常那些女人包含着热烈的爱意,反倒是带着微微的怜悯。
从她面前经过时,居然还在这样看着,顾泠一生气就皱着眉头伸手盖住了宋晚风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
宋晚风弯着嘴唇笑起来,也不去拿开盖在眼睛上的那只微凉的手:“你的手好凉,冷吗?”
顾泠立刻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诧异的感觉手指微微发烫,但冷峻的脸庞依旧保持着刻意的不耐烦表情:“你很烦人,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我一直在这里,明明是你自己走到我的面前。”宋晚风睁大了眼睛,表情里有种故作天真的困惑。
仔细一想似乎是那么回事,顾泠嘴角抽搐,面无表情的转身继续赶路。他很讨厌和人啰嗦不清,说不过那个丫头他走还不行么?不过宋晚风却没让他走得了,跑过去堵在他面前,歪着脑袋盯着那黑色的眼珠看:“你最近去了哪里?晚上一直不在呢。”
顾泠又皱眉,舌头舔着下颚有种几欲爆发的态势:“和你没关系,走开。”
“好吧。”兴许是他的态度吓到了她,宋晚风眨眨眼睛,很乖巧的让到了一边。
顾泠满意的垂下眸子,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身后有小小的呼吸声追随,回头一看果然那个丫头双手背在身后紧紧的跟着他,好像一条甩不掉的讨厌尾巴。见顾泠回头,宋晚风也装作奇怪的样子回头看,仿佛人家瞪的不是她而是后面不存在的某个人。
顾泠捏了捏拳头,最终无力的放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靠着石墙正待去摸打火机时忽然怕“啪”的一声,一团小小的火焰就讨好地凑到了跟前,让他吓了一跳,然后才很不满意的凑上去点燃。
白皙的小手紧紧握着一只银色的ZIPPO,顾泠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忽然提高声音:“这是我的火机?”
“嗯。”宋晚风点头,收回手飞快的把打火机放到了包包里:“但是你送给我了。”
“难怪我找不着,快还给我。”顾泠气恼的伸手,这只打火机是他最喜欢的,几天前就找不到了,却一直记不清放在哪儿了,害得他懊恼了好一阵子。
宋晚风皱皱鼻子,捂着包不肯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不给。”
“哈”顾泠气急反笑,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喜欢的打火机送给这个厚脸皮的丫头:“我什么时候送给你了?这只打火机好几百块钱呢,不是小丫头玩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不。”
“那算了,你留着吧。”顾泠很快失去了耐心,挥挥手走掉了。他从来没有执着不能放弃的东西,更何况一只打火机而已。
宋晚风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凌乱的短发在阳光下变成了淡淡的亚麻色,刺得人眼睛发酸。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恢复了原本和那个人一样的冷漠表情。
只是发了一小会儿呆,他就走出去很远,宋晚风不知道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因此造成的,一个人已经走了另一人却还在原地。可既然他们遇见了,她就不能让彼此再有距离,这样缠着他已经开始厌烦了,她只有另外想办法,或者,她可以跟着他去他家里看看。
很多时候我们做事情不一定有明确的目的,很多时候我们做事情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就像宋晚风准时十点半躲在酸辣粉丝摊位后面那片黑乎乎的小花园里等待某个人的出现一样。幸好不是盛夏,蚊虫不算多,只是地上的水汽未干踩上去把鞋子弄脏了,宋晚风蹲了一会儿看到顾凉吃完起身,连忙跟着站起来,因为用力过猛居然有一瞬间的眩晕。
早晨的时候烧得太厉害,后来虽然流了很多汗感觉好了许多但是低烧并没有退,身体也很虚弱。她天生爱逞强,更何况遇见了顾凉。
那个人一边走一边在讲电话,断断续续的飘过来只听到几个字:“……睡了?”“……马上……”“今天情况……”
因为太过用心,所以并没有留意到身后鬼鬼祟祟的女孩儿。
宋晚风跟着走到巷口的尽头,穿过一条马路进入了对面新盖的别墅区。小区门口由光滑石块铺成的大广场上,小地灯射出幽幽的光芒,并不显得太明亮却很有格调,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站在那里无聊的晃来晃去。
宋晚风看到他们和顾凉打了个招呼,顾凉居然有反应,闷闷的应了一声。当保安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她慌了一下,连忙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加快了脚步好似要跟上顾凉似的,嘴里嘀咕:“等等我呀,走这么快。”
果然保安互相看了一眼笑起来,没有阻拦她。
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看到顾泠冷着脸站在路边,柔和的灯光从那张并不温柔的脸庞轻轻滑过,好似一泻流水。
宋晚风不由摸着鼻子讪讪的笑起来。
借着路边黑色的矮灯看,那双漂亮的眸子显得波光流转,弯成了可爱的半月形,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里面并没有快乐的光芒。
“说吧,你想怎么样?”顾泠索性靠在灯柱上,口气说不出来的慵懒烦躁。
“好巧啊,遇见你。”宋晚风干笑了两声,感觉浑身的热度慢慢的升高,风静悄悄的从衣角吹过居然小小地打了个寒颤。
“你很讨厌。”
“你一点都不讨厌。”
顾泠压抑着想撞墙的冲动,一般的爱慕者被他三番四次的厌烦都会情绪低落,至少暂时会可怜兮兮的走开。是眼前的这个丫头好像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表情自始自终都没有过变化,只是淡淡微笑,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想摆脱但是又不愿摆脱。
可是,他不喜欢她这样从容淡然的笑,仿佛自己受制于那笑容如此无力。
“你跟我过来。”顾泠丢下冷冷一句话,自己向左边光线暗淡的树丛走去。宋晚风咬了咬嘴唇,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那么讨厌,她只是把自己从前想象中的做不到的姿态表现了出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暗暗坚定决心。
顾泠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宋晚风慢慢的走过去冷不防一只修长的大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按压在树干上。温热的呼吸靠近,带着淡淡的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扑入鼻间,让她的脸愈加发烫。
“喜欢我?嗯?”问这句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