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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盈百货的股价涨了两天后,刑怀栩开始抛售股票,她作为主力资金之一,此举直接震撼到润盈回光返照的那点生命力,等她卷着钱抽身而退,润盈百货的股价再次跌入冰点,从此一蹶不振。
这场打着擦边球的股价战让刑怀栩赚了个盆满钵盈,等她把钱连本带利还给康誓庭时,早有准备的康誓庭还是忍不住惊叹,“你这是抽了刑銮治的血。”
刑怀栩心想她本来预期是要割他动脉的,现实仍是差强人意。
“夏蔷最疼嗣枚,嗣枚如今脱离刑园,脱离她,无疑是砍掉夏蔷一边胳膊。刑銮治虽然花名在外,但对夏蔷一直很好,几乎百依百顺,只有砍掉刑銮治,才是真正砍掉夏蔷另一边胳膊,”刑怀栩说:“可即使这样,她还有两条腿,依然能走。”
“一条腿是刑真栎,另一条腿是刑鉴修。”康誓庭问:“你忍心吗?”
刑怀栩摇头,“不忍心。”
康誓庭又问:“如果他们往后与你再井水不犯河水,你还会下手吗?”
刑怀栩认真思考后,迷茫道:“我不知道,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我也不会束手就擒,谁也不让谁,最后只能你死我活。”
康誓庭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问:“累吗?”
刑怀栩环抱他的腰,鼻子在他衬衫上擦了擦,“有点。”
康誓庭说:“有件事我反悔了。”
刑怀栩问:“什么事?”
康誓庭认真道:“让你帮我重振康家的事,我反悔了。”
刑怀栩仰头看他,两只眼睁得大大的,眉间却微微蹙着。
康誓庭抹平她的眉头,笑道:“比起精明能干的康太太,我更希望你成为无忧无忧的康太太,犯懒犯傻都可以,只做你想做的事,不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我过去想和你并肩战斗,现在却只想保护你。”他促狭笑道:“这算不算精神世界的倒退?”
刑怀栩想了想,也玩笑道:“男权的膨胀,总意味着女权的削弱。”
康誓庭举手投降,“禁止上纲上线,咱们这个家哪有男权女权,有的只是人权,你的人权,和我的没人权。”
刑怀栩一把抱住他,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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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怀栩说刑园对润盈的支撑不过是回光返照,此话成了箴言,润盈在电商市场的打击下本来就危机重重,如今惨遭曝光,曾经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刑鉴修和刑怀栩事后又见过一次面,谈到后来仍以刑鉴修的愤怒离场终结。
太阳一天天东升西落,天气越来越热,等到公园林荫道下遍布蝉声,夏天便悄悄到来。
老人家说日子是一顿一顿吃进肚子里的,刑怀栩却觉得日子是窗外的光和影,在明亮与黑暗里,总有人必须行走在灰色的道路上,成群结队也好,踽踽独行也罢,都得走下去,永不回头。
为了食铺经营的事,这段时间刑怀栩时常往返段家,等到七月,段琥大一结束,暑假便彻底泡在尤弼然公司,和虞泓川学习管理经验。
尤弼然打趣说段琥势必要集大成,他的从商之路是被康誓庭领进门,刑怀栩全程辅助,虞泓川贴身教学,起点之高令人咋舌。
这话虽然是玩笑,但也给了段琥不少压力,他起早贪黑地学,时常困倒在刑怀栩车上,再醒来,又是神采奕奕精力十足。
这天,刑怀栩送他回家后,才乘着夜色往家赶。
司机还是上次那位老司机,和刑怀栩熟稔后也能聊些话题,两个人一前一后说着明天的行程,一辆黑色SUV忽然超车,硬生生将他们的车别到路边,重重撞在绿化道上。
刑怀栩被撞得头晕眼花,前排司机又气又急,先问了她的情况后,才解开安全带要去和SUV车主理论,可他刚站到车外,SUV里忽然蹿出四个脸戴黑色口罩的男人,走在前头的两个手里还拎着钢管,不由分说砸在司机头上,当场将他砸得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刑怀栩吓一跳,眼疾手快上锁车门,抓着手机就报警。
那四名男人手持钢管开始砸车窗。
电话被接通,刑怀栩在巨大的打砸声里迅速报上地址,很快,身侧车窗发出碎裂响,紧接着,一只手探进碎玻璃,打开了车门。
☆、第49章 杀人生意
第四十九章杀人生意
车窗被砸碎,伸进来的手轻而易举打开车门,刑怀栩退到另一边,想开车门逃跑,看车子侧撞在绿化带上,门已经被卡死。
矮身探进来的男人一把抓住刑怀栩的脚腕,要把她扯出去,刑怀栩对着他的脑袋狠狠蹬过去,手忙脚乱想抓点东西来自卫。
那男人直接挤进车内,拽着刑怀栩小腿,刑怀栩要挣扎,一只手被拧住。对方手劲奇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刑怀栩拉出车门。
刑怀栩跌到车下的时候重重磕到手肘,半边胳膊都麻了。又一个男人过来抓她,推搡扛驾,硬是把刑怀栩拽到旁边的suv上。
刑怀栩要叫,马上有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又有人搜走她的手机,使劲砸在地上,摔成两半。
车门被合上,刑怀栩被两个男人左右挟持坐在后排,剩下的人迅速坐定,车子立即扬长而去。
刑怀栩一颗心砰砰狂跳,她咽了下干燥的喉咙,主动闭上眼,沙哑道:“如果只是为财,你们把我的眼睛蒙上吧,我会配合你们。”
没有人回答她。
刑怀栩犹然闭着眼,强自镇定,“如果是为别的,我想问问你们之中谁做主,我想和他聊聊。”
还是没有人做声。
刑怀栩试探性地动动被压制的胳膊,对方随即更用力擒住她,刑怀栩无奈坐好,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车子东拐西弯地停在街边一栋自建民楼下,街是老街,路灯报废,十米之外无一人影,刑怀栩被男人拽下车,有人推搡她的背,让她朝里走。
刑怀栩谨慎打量了两眼四周,心越来越沉,这群人对她半点防范也没有,可他们行事又不像生手,如此看来,他们当真不在意她瞧见了什么,越是这样,越证明她处境的危险性。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连钱都无法解决的就是难题了。
刑怀栩被带到楼房四层,大门推开,里头是相当简陋的小客厅,只摆着一张破旧的长沙发和一台旧电视机,墙脚立着空调机,左边是卫生间和厨房,右边有另外两扇门。
一个男人将刑怀栩推到其中一扇门里,终于开口说话,“你就在这里面呆着。”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弹簧床,还有一台空调,床上被褥齐全,窗户的锁扣被焊死,窗外还有生锈的防盗栏。刑怀栩沉默地坐到床上,男人关门离开后,她还听到钥匙从外头上锁的声音。
刑怀栩从头到尾摸了自己一遍,没发现一样有用的东西,她遗憾叹气,心想哪怕有张纸也好。
门外传来男人们压低音量的交谈声,刑怀栩贴到门上听了会儿,都是些吃喝拉撒的琐事,和这起绑架案没有半点联系。
这回恐怕真是遇上专业绑匪了,刑怀栩边思索边走到窗边,这片城区她半点印象都没有,夜深人静,从四楼望出去漆黑一片,刑怀栩试了试锁扣,见焊得结实,直接放弃此道。
警察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达车祸地点,想必康誓庭已经得到消息。
想起康誓庭,刑怀栩又忍不住叹气。她坐回床上,心里盘算着反收买绑匪的可能性,房门便被打开,一个男人拎着盒外卖进来,问她饿不饿。
刑怀栩并不饿,但仍请绑匪放下外卖。
男人把外卖递给她,又说了句,“想上厕所就敲门。”
刑怀栩将食盒搁在膝盖上,从塑料袋里拿出纸巾,摁在胳膊肘渗血的擦伤上。
男人盯了她两眼,出门后重新上锁,半句废话也没有。
食盒里就是最普通的速食快餐,还是热的,刑怀栩拆开一次性筷子,挑挑拣拣半天,最后只啃了几片叉烧和菜叶,就没了食欲,但她带着不能做饿死鬼的心态,仍旧一口口慢慢咀嚼。
也不知道吃了多久,房门再度被打开,这回进来的是个个子不高的年轻男人,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没戴口罩,且手里也端着份外卖。
男人一屁股坐到刑怀栩身边,探头看她食盒里的菜,笑嘻嘻道:“你还有肉呢,分我一点好不好?”
刑怀栩瞥眼他的食盒,见里面的青菜一动未动,荤菜已经吃光。
她想了想,递出自己的食盒。
男人迅速夹走她食盒里的全部叉烧,笑起来两眼微弯,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谢谢你啦。”
刑怀栩上下打量他,见他穿着件洗旧的宽松白t恤,下半身是条花色大裤衩,脚上也只夹着双黑色松糕人字拖,既普通又古怪。
“你……”刑怀栩犹豫着问:“菜要给你吗?”
男人立即摇头,“我不喜欢吃菜。”
刑怀栩又问:“……你是绑架我的人吗?”
“对啊。”男人点头,“不过你看起来挺淡定的,不吵不闹不哭。”
吵闹从来都不是刑怀栩的风格,她问:“你们看起来不像普通绑匪,为什么绑我?”
“拿人钱财□□。”男人不假思索回答,“你碍了别人的路呗。”
“所以我会死吗?”刑怀栩问出这话的当即确实不害怕,可话音落到自己耳朵里,又有些心凉。
她还不想死。
男人扒了口饭,腮帮子鼓囊囊地,含糊不清道:“过去我只接杀人的生意,但现在市场不好,有活就得做……”
刑怀栩满怀希望道:“意思是我不用死?”
男人点点头。
刑怀栩皱眉,“如果会生不如死,还不如一死了之。”
男人摇头,“我是专业杀手,不是地痞流氓。”
他的模样太年轻,刑怀栩颇为怀疑,“他们都戴着口罩,你为什么不戴,不怕我记住你的脸吗?”
男人鼓着腮帮子嗤之以鼻,“那也得抓得住我。”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从裤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刑怀栩道:“以后有看不爽的人,记得联系我,冲你今天把肉分给我,咱们可以打折。”
刑怀栩瞠目结舌接过名片,上头只印着个人名,以及一个眼生的论坛地址,“白实吾?这是你的名字?”
叫做白实吾的男人认真道:“嗯,我在杀人这行当里很有名的。”
刑怀栩被这起承转合弄得莫名其妙,“可我对杀人没兴趣。”
“是吗?”白实吾失望过后眼前一亮,“那你需要保镖吗?我也可以给你介绍最靠谱的保镖,我就收点中介费,保证你不会再遇上今晚这种情况。”
“那要是我雇了你介绍的保镖,你又被被人雇来杀我,那怎么办?”刑怀栩问:“钱是小事,命是大事。”
白实吾忽然放下筷子,长长叹息,“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是一个过去发生过,但至今没解决的问题。”
“你不杀我,也不会折磨我,”刑怀栩问出最重要的问题,“那是要一直关着我吗?”
白实吾答道:“先关一阵子吧。”他顿了一下,重新吃饭,“说不定哪天雇主加价让我杀你,我就杀你咯。”
他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配合那张正在进食的懵懂小脸,看上去比谁都无害,却又让谁都胆战心惊。
刑怀栩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实吾这种坦荡荡把人命当生意的人,根本没必要耍她。
刑怀栩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拿钱换自己的命吗?你雇主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