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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正很快选好两瓶走过来,一白一红,他说:“我看你平时应该不怎么喝酒,这两瓶不太烈,偶尔喝一点还行,正好适合你喝,你看怎么样?”
蔓子凑过去看了眼,点点头:“那你帮我装起来吧。”
他刚要转回去,又问:“家里有酒杯吗?”
“没有。”她摇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入室强盗,“你这有吗?”
“有。”他笑了笑,随后走开。
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蔓子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疑惑有没有解开,但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就比如说站着,她的脚也站得不舒服。
挪了挪脚,她低头,诶?
地上有一颗透明晶体状的硬物,豆子大小。
头顶有强光照下来,光看还很不起眼。
蔓子随手捡了起来,捏在指尖磨砂翻看,心中存着极大的疑惑。
这里是先前阿靓呆过的地方,估计是从哪里遗漏下来的。
正想着,周屿正的脚步渐渐靠近,她不假思索地将那颗小东西不着痕迹地塞入裤后兜。
“好了吗?”
周屿正已经将两瓶酒装进木箱,外包装小巧便携,还有个拎手环。
蔓子随意看了眼周围,拍拍自身说:“差不多了,下次喝完了再来喝别的。”她指着他手上,“这两瓶算上杯子多少钱?”
他挑眉:“你觉得我会算你钱吗?”
她知道他会这样说,但今天的作风很不像是她自己,所以觉得心有愧疚。
“那么我付杯子的钱吧。”杯子应该不太贵吧。
周屿正这回没推辞,他想了想说:“好,这里有两只杯子,你支付一个就行。”
她抬头:“为什么?”
他眼中带有笑意,走近她,声音轻悠:“因为,另外一个是我寄放在你家的。”
蔓子回到家,头一件事就是将两瓶酒全部拿出来,摆在桌上仔细地观察,浓厚的液体在酒瓶内泛起细泡,肉眼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回头再想想,周屿正表情从头到尾都很轻松自然,并不像是藏着猫腻,就算是有什么,带回来的这两瓶酒也不会有什么特殊。
她重新将酒放回木箱子里,摆到客厅的角落,又将高脚杯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厨房的杯具柜门里。
做完这一切,她眉头紧锁,才将手伸向裤子后面,刚才在车上她坐立不安,总觉得那东西会掉出来,却又不敢伸过去确认。
她手心冒汗,幸亏穿着紧身牛仔裤,那粒硬物原封不动地被塞在里面。
回来的途中,她一直在前后联想这件事,脑中闪过各种答案。
从小到大,她的第六感总是很准,与其说准,不如说是爱起疑心。
这种类似的疑惑或许是那时候就有的,她小时跟人交际不多,所以少说多看,养成了边听边想的习惯,自然而然将一些问题堆积在心。
以至于每当陆慧向她表现出一副爱怜的模样,她就知道家里即将会迎来一位男性客人。
而她想到的答案,好坏不均,最坏的就是之前在网络新闻上看到的走私运毒类似的案件。
这个想法最初在她心底冒出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特意借机又重审了周屿正的侧脸,路灯的光线从车外倒进来,暗影在他脸上浮动,突然间她就觉得陌生起来,又想自己到底在谁的车上。
第三十六章
她安慰自己,这世道上好人坏人太多,每个人对身边的人看得太透彻,反而让人乱了心智。她凭借着当初对他的第一印象,重新博回了满满的正面好感。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蔓子死死盯着手上这透明奇怪的颗粒,不规则形状,像是冰糖,闻着又无味,一眼扫过去再普通不过。
可这东西极有可能是□□,那种一旦上瘾就致命的□□。
如果放在平时,她看一眼就扔掉了,但阿靓和那个男人的对话盘旋在脑海,令她踌躇起来。
她的手片刻软下来,将它摊在桌上,拨来拨去又看了好一会。
因为父亲的死因,她曾经在网上对于毒品有过片面的了解,知道一些禁毒产品的常识,那东西花样百出,染上的人极易失去意志,步步成瘾,直至走向毁灭,让人看了心悸。
陆慧心底对它的痛恨,让自己从小也有着强烈的抵制与憎恶。
如果父亲还在,或许现在就是他们一家三口,陆慧也不会费尽心思选择再嫁人,更不会远洋生活多年。
拿不定主意,又判断不出什么,她心血来潮去上网查找资料,从质量规则一一对比后,心底的石头愈来愈沉。
如若这小颗粒真有问题,又是跟阿靓有关系的,那也许就是在她理货的时候遗漏的,而这东西极有可能就藏匿在那批新进的酒水中。
要是阿靓有问题,那么周屿正的问题更大了。
一整晚,她想来想去觉得不安,那颗东西膈应得人心惶惶,甚至做梦梦见死去的父亲。
凌晨四点半,她一头虚汗醒来,满室寂静,恍然觉得先前想的那些都是梦,她也没有去过周屿正的仓库拿酒。
喘着气睁了好一会,她起身打开台灯,拉开抽屉,那透明的颗粒在灯光下明晃晃的,闪得人眼睛疼,提醒着她先前发生的事实。
她终于下了决心,不再睡觉,直接套了件衣服穿起来。
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天色,是略显深蓝的黑暗,带着初秋黎明的凉意,一切显得安安静静,远处的大街上偶有几辆车子缓缓开过。
蔓子将那颗东西用纸小心地包裹起来,再放到最深的口袋里,用手在外面轻轻拍了拍,感受到硬硬的一粒,连身体也一起变得难受。
接着,她简单洗漱整理,出门的时候套上平底鞋,其他一切都跟上班时候一样正常。
走出小区,她一路上缓慢行走,沿街溜达的人没几个,倒是有几家早餐铺子正忙着张罗,赶早班或者刚下班的人都过来寻找吃的。
蔓子步履不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顺利穿过几个红绿灯,拐了三个弯,才在一家中学对面寻到地址,深蓝底色的门面,上面是严谨正义的几个大字。
她终于到了本地的公安局。
深吸了一口气,她朝对面抬脚走去,只是走得越近,脚步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值班的人没几个,她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几个警察都显得很吃惊。
蔓子从口袋里谨慎地掏出那样东西,对方接了过去,在每人手中传来传去仔细深究,似乎都保有疑虑。
“怎么样?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她等得心焦,想尽快知道答案。
其中一个小警察拧着眉头,深思熟虑过后,模棱两可地说了句:“还不太确定,具体要等天亮我们领导来局里看了再说,不排除就是□□。”
最后那句话让蔓子的心凉了半截。
小警察将那颗东西收了去,回头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她对面拉开椅子,拿起本子和笔,公式化地道:“先坐下来吧,仔细说说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
*
从警局出来时,天色已经破晓,一切黑暗被光明散去,所有事物在晨曦中都变得鲜明起来。
蔓子看了看时间,指针快到六点,她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犹如一个孤魂,目无焦距。
到了一座桥上,她靠着栏杆,吸了几口凉气,打通姚琳的电话。
姚琳大清早接到蔓子的电话,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预感到不是好事,火速赶到约好的地点。
早餐店内的客人络绎不绝,不仔细看还找不到人究竟在哪里。
姚琳在中央一张空置小桌旁寻到蔓子,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一双困倦的双眼,不解道:“你几点起来的?”
蔓子趴在桌上,有气无力:“没睡好,天没亮就出来了。”
“你上哪了?”
“公安局。”
姚琳吓一跳:“你去那儿干嘛?”
“让他们看一样东西。”蔓子说着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指给她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姚琳将那张照片放大又放小,眯着眼问:“什么东西?”
蔓子凑上去轻轻吐出两字:“□□。”
“什么?”姚琳立时瞪大双眼,连先前还留存的瞌睡都没了,她重重放下手机,严肃地问,“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蔓子叹一口气:“我没事情,这是我昨晚在……周屿正的仓库里面发现的。回家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要出事情,就交给警察来判断,结果……”
她有些说不下去。
姚琳屏住呼吸问:“结果怎么了?”
她表情不忍,咬着牙说:“结果确认是毒品。”
“毒品……”姚琳的心跟着吊起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但是身边走过的人都没注意到,“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酒吧在贩毒?这太恐怖了。”
“极有可能,我怀疑他们在进酒水的箱子里面藏了毒品。姚琳,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屿正,我现在脑子好乱,我又想去找他。”
姚琳理智地叫住她:“不行,你不能去找他,万一打草惊蛇呢?警察怎么说?”
蔓子咽了咽口水,想起警察说过的话,“他们说这很有可能是一个贩毒团伙,这些人有一条贩毒产业链,叫我先不要露出马脚,他们会在暗中关注,必要时让我配合。”
“那你就听警察说的,还有暂时别去酒吧了,离周屿正远一点。”姚琳焦急地看着她,觉得对面的人好像没听进去,“蔓子,你跟我说过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
“知道。”这也是横在她心中的一根刺。
“知道你就更应该小心点,找借口跟他分手了,你要保护你自己,别被卷进去了。”
蔓子想着事情,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分手?”
“不分手你难道还要跟他混在一起?你想想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他一个酒吧老板,那样混乱的地方,见识的场面比你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那样的人背地里不会做些不正当的生意?”
蔓子不说话了。
姚琳敲着桌子继续说:“你一大早去公安局干什么,不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吗?现在答案出来了,你不能自欺欺人,看清醒点,这种人趁早离了最好。”
说完,她握住蔓子的手,想给她点力量。
蔓子做不出反应,这样的念头刚才她也有过,既然已经知道他背地里做的事情,就足够有理由让自己绝望。
但她又放不下当初对他产生过的执念,也说不上哪里非他不可,就是无法割舍那种曾经在她心底飘过的温暖。
她扶着头说:“我再想一想。”
“你没早饭吧?我去买点。”
姚琳叹气,起身走向排队的人群,期间她又回望了一眼坐在那儿的蔓子,知道她心中一定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一个更清醒有力的声音去灌输她,所以才有了早上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
*
有些罪恶依旧在悄悄进行,有些感情却在慢慢蜕变。
蔓子将自己一头扎进工作里面,用繁忙的课程来麻痹大脑,说服自己快速忘掉一些将要远离的人和事。
认识周屿正已经两个多月,但从相处模式上看,他们很少电话往来,几乎都是他踩着培训中心下课的时间点,偶尔几次来找她。
先前她对这样的约见表示默认,现在却开始想尽办法来逃避,希望就此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慢慢冷淡。
最初一个星期,她倒是如愿以偿,他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心中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又开始猜测他在忙些什么。
忙着躲避警察的眼线,怎么巧妙地运毒?
她已经将细致的线索全部上报,保不准明天还没来临,他就已经进去了。
她一面痛恨着他所做的一切,一面又无法解释心中的矛盾,是否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就这样等着一颗□□随时爆炸。
就这样又一个星期过去,周屿正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
蔓子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上课的时候差点教错一个音符。
或许他忙得已经想不起自己?
她开始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