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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我无意中看到的,你女儿初高中的日记本。”刘丽将本子递给他。
老纪疑惑地接过,“她日记本有什么好看的,每天不是新学了蛋炒饭,把菜谱抄上去,就是学会了骑单车,把单车的结构写上去,或者是做了场梦,然后就是写动画片的内容,时不时还去找本作文大全优美词句抄抄,我给她暑假作业签字时都懒得看了。”
刘丽说:“这本不一样,你仔细看看。”
其实刘丽能拿到这本日记本,也纯属凑巧。那时已经是高三毕业,纪央考完试,每天无所事事,也不收拾,房间里东西又乱又杂,刘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勒令她把不要的书和卷子理出来,等下午有收废旧的上门,就好卖出去。
纪央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一觉睡到刘丽中午回家做饭才起床,无精打采地趿着拖鞋出门,被刘丽一声怒吼吓得抖了一抖,才想到要收拾废书的事。
她收得手忙脚乱,刘丽坐在茶几旁嗑着瓜子,也不想帮她,看着她一大摞一大摞地将书、卷子、本子等杂物堆放在茶几上,搬得个满头大汗。
刘丽边磕瓜子,看见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有几本看起来还很新、像没有用过的本子,觉得卖掉不值几块钱,有点可惜,用来记账应该不错,于是问道:“纪央,你这些本子这么新都要卖啊?”
纪央在房间里埋头整理,大声“嗯”了一声。
“卖了可惜啊,我挑几本新的出来记账吧。”听见纪央没有什么异议,刘丽眼睛看着电视,随手抽了几本看起来很新的本子,回房间塞进了抽屉里。
后来有一天,她原来旧的记账本写完了,想起这茬,从抽屉里翻出来一看,没料想到一拿就拿到了纪央的日记本,还是写得满满当当的那种。
她本来想还给纪央,可是一直没听纪央提过,所以自己一忙起来,锁在抽屉里也就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老纪翻开本子,见硬纸扉页上用行楷字体行云流水地写着“2008年全省数学竞赛一等奖(初中组)”,右下角还落款了发奖时间和竞赛组织方的印章。
老纪摸摸下巴,疑惑道:“我记得咱们女儿成绩一直不怎么样啊,什么时候参加过数学竞赛,还拿了一等奖?这么厉害?”
“……”
老纪看着面无表情的刘丽,恍然大悟道:“哦,江渡给的啊。”
老纪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继续往下翻,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内容。
似乎因为不是在老师的要求下写的日记,纪央明显没有在胡编乱造、信口开河地写,而是写得很平实,回归日记本质,简简单单记录每天做了什么。
老纪翻了几页,看见纪央在日记里提到自己,还夸奖了几句,不由得忘了最初的目的,得意忘形美滋滋起来,“看我女儿,在日记里把我的形象写得这么伟岸光辉,充满父爱,不愧我这么爱她。”
又翻几页,挑了挑眉,看向刘丽,“女儿竟然说你那条像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果绿色的裙子好看?审美这么独特啊……”
刘丽一脸黑线,正要发作,老纪那时已翻看了十几页,忽然匆匆又往后翻了几十页,抬头,疑惑地道:“咦,我看着看着,怎么发现,每一页都有江渡?”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40章 第四十章
“我以为你是故意不说想憋死我呢,原来是真的笨现在才发现啊。”
可不是每一页都有江渡么?比她这个亲妈和他这个亲爸出场频率高多了,而且每天都不带重复,一点都不像是编出来的。
“啧啧。”老纪指了指某一页,心寒道:“去春个游,从江渡那里吃到了徐云做的便当,就说徐阿姨做的便当是全天下最美味的,小没良心的,那天可是她爹我亲自下厨做的饭,都不知道感恩!”
又翻过一页,老纪扬眉,诧异道:“两人什么时候周末约去电影院看电影了?这日记里面还写我知道?”老纪凝神回忆了会儿,自说自话道:“哦,好像那时候在睡午觉,她是说过了。”
再往后翻,又是,“江渡今天又莫名其妙不理我了,人冷冰冰的,像块冻住了的冰,我昨天尝试跟他说了一路的笑话,没什么用,算了,先这样吧。”
老纪轻笑:“遇到点困难就放弃,果然是纪央的性格。”
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在写,断断续续的,厚本子里的时间跨度一直从初中到了高二上学期末,一月九号那天是本子的最后一页,她用笔重重写了几个字,差点连纸都戳破,写的是:“江渡太讨厌了。”
纪央从小不会骂人,最气的时候,也不过是说那人讨厌,配上娇娇软软的语气,倒令气势更弱了三分。
最后,老纪合上日记本,意味深长地看了刘丽一眼,和她手里的照片交换了过来。
*
纪央守着江渡吊水,见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自己好像也受了影响,枕着床边睡过去,不过睡得并不安稳,不一会儿,就惊醒过来,看吊瓶里的药还剩多少,是不是需要叫护士来换药。
吊完了四瓶水,已经是下午四点,护士来量过体温,告诉他们烧已经暂时降下来了,但是要看晚上是不是又会烧起来。
纪央刚落下去的心又悬起来,让江渡吃过一遍药,将医生开好的药一一收好,才说:“本来还打算今天回南锡的,现在看来只能多呆一个晚上了。”
“没事,可以回去。”江渡的声音仍然有点哑,慢慢说道:“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了,回去南锡也可以继续治疗。”
纪央初八要上班,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既然江渡都说了,她赶紧上网定了两张回去的车票,六点出发。
江渡的行李不多,全放在病床旁边,其中有一些是她的,纪央另有些东西放在了家里,她让江渡直接去车站等她,她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家里取行李。
在路上,纪央给刘丽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拜托刘丽帮忙先整理一下衣物,谁知刘丽反应很冷淡,“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纪央有些莫名忐忑,等回到家,见老纪和刘丽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给她整理好的行李就放在沙发旁边,她赶时间很着急,匆忙走过去拿起行李就想走,“爸,妈,我走了啊。”
身后无人应声,纪央不安地回头,见两人眼睛都盯着电视,像没看见她一样。
她暗道不妙,心中警铃大作,扑上前,“吧唧”在刘丽脸上亲了一口,又挽住老纪的手摇了摇,道:“怎么了呀?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怎么还不开心?”
“哼。”刘丽鼻子哼出一声,和老纪共同想到纪央在日记内容上的分配不均,气愤道:“有了男朋友,就忘了亲爹和亲娘。”
纪央这才想到刘丽大概不会怀疑她说江渡是她男朋友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可是,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刘丽不是一向最喜欢江渡吗?这是……
她看看两人的脸色。
……吃醋?
因为她陪江渡在医院呆了一下午?
完全没道理啊。
可是再拖下去时间已经来不及,纪央又“啵”地在刘丽脸上亲了一口,咬咬牙,又朝着老纪的胡渣脸伸出头去,老纪嫌弃地用手掌抵住她额头,摇摇头,叹气道:“快走吧,你妈我来哄就行了……你只要知道即使你以后结婚了,爸爸也依然爱你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两人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但这一番突然感性的话还是说得纪央差点泪崩。
上火车后,纪央仍沉浸在这种情绪中,眉宇有淡淡的哀愁,江渡偏头看了看,低声说:“过去要三个小时,你累的话,就靠着我睡会儿吧。”
话音刚落,纪央的头就歪过来,靠住了他。
江渡弯了弯嘴角,也偏头抵住她的头,忽然听见她喃喃说道:“我爸妈好像吃你的醋了。”
他听见了,有些不可思议,“什么?”
“我也不知道,”纪央继续喃喃,“他们好像觉得我把心思都放在你这里了,不管他们了……”
纪央忍不住眼圈又红了,“我爸还说什么即使我结婚了也永远爱我的话……感觉好像我马上就要离开他们嫁给别人似的。”
听到“嫁”这个字眼,江渡轻咳一声,转过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别多想,谁也不会把你从他们身边抢走的,无论如何,你永远是他们的女儿,不是吗?”
纪央默默点点头。
火车因天气原因晚点,将近十点才到南锡东站,出了站,还没上换乘的公交车,纪央突然接到了余黎夏的电话。
余黎夏在电话那端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问她在哪儿。
纪央脑袋“嗡”地一声响,知道依余黎夏爽快的性子,能大半夜的哭成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还很有可能是感情上的事。
纪央不敢在电话里多问,只回答说自己在南锡东站。
余黎夏沉默了会儿,只是哭,纪央心疼极了,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只好说让她在家等等,自己马上赶过去。
两人坐29路进了城,江渡想陪纪央一起去,纪央知道这么晚,估计她今晚是要睡在余黎夏那里了,将行李交给他,说:“你下车了,记得先去药店买一支温度计,如果晚上又发高烧,就把包里的退烧药给喝了,我大概今晚不回来了,你帮我把衣服带回家吧。”
她说话的时候,语速比平时要快一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照顾起人来却格外细心。江渡低头看她,听见她最后用的字眼是“家”,而非是“你家”,心里忽然有股温暖的热潮往上涌,渐渐的连眼眶都觉得湿润,好像那方小天地真的成了他们的家。
她叮嘱完这些话,刚好公交车到换乘点,她上前依依不舍抱了抱他,很快从后门下了车。
*
辗转到了余黎夏的住所,纪央风尘仆仆赶过来,看起来十分狼狈。没想到门一打开,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的余黎夏看起来更为狼狈。
纪央被余黎夏紧紧抱住,又呜呜地在她肩头哭起来。
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东西摆放得有些凌乱。纪央陪余黎夏折腾到了半夜,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原来,这趟回家,余黎夏的打算就是回家见双方父母,然后订婚的。
可是没想到这个提议遭到了张鹏的强烈反对,他在女方家表现得十分消极,令余黎夏的父母勃然大怒,命令他们赶紧分手。
对此,张鹏的解释是,他们才刚毕业两年,还处于一无所有的阶段,他不想在这么落魄的情况下娶她。可是余黎夏并不在乎这个,最艰难潦倒的时候都一起走过来了,没有的东西可以以后一起奋斗,而且,如果真按张鹏的说法,奋斗到什么都有了才结婚,她都已经老了。
老是每个女生都会感到害怕的一个字。
两人意见不合,必然大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