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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谨慎的看了四周,压低声音问:“你举报了她什么?”
我挨在她耳边说:“南溪园林式别墅工程区的绿化工程资金有多不明确的地方,江铃和项目经理有相互串通的嫌疑,损害了公司利益,并且项目经理谈集和行政部江秘书存在恋人关系,我举报的就是这些。”
张楚瞪大眼睛久久都没回过神来,我看着她笑了笑说:“你干嘛这么惊讶?很难以接受吗?”
张楚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而且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看向她说:“因为我当你是朋友啊,而且你和艾琳的关系,就算我瞒着你,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艾琳自然也会告诉你,如果我现在瞒着你,岂不是让你觉得我做人不够真诚?”我走向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说:“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完全是碰巧而已,如果不是上次谈集找江秘书来报销发票,我可能现在还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了这么多问题。”
我将手伸到水龙头下,任由冷水冲刷着手。
张楚再次惊讶说:“江秘书和项目的经理谈集?不会吧,两个人看上去没怎样交集,而且项目部有个材料员对江秘书还挺有意思的,怎么会他们两个人有恋情关系?”
我洗完手说:“你到时候看就好了。”
我在烘干机前烘干手,张楚忽然朝我竖起大拇指说:“精微,我发现你真是超级聪明,我早就想那老巫婆离开了!”
张楚因为兴奋有些高昂,我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立即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看到没人后,朝我笑了笑。
我们两人出了洗手间后,沈世林办公室外的前台打内线通知我,说是有一场饭局需要应酬,让跟着去,我接着这通电话,许久,都没动。
直到张楚在一旁戳了戳我,我才回过神,慢吞吞收拾好东西,到达楼下大堂,一眼便看到大堂外的车,我提着东西缓慢走到车旁,陈哥下来为我开车门,我对陈哥说:“我坐副驾驶位置就好了。”
陈哥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驾驶位置上,我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置,后座坐着沈世林。
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先前那通电话内也只是简单告诉我,让我跟沈世林出去一趟。
车内是沉默,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停在一处饭店前。陈哥为沈世林拉开车门,他下车后,我跟在他身后,有人早在那候着我们。
我们坐电梯来到五楼一间餐厅,我跟着沈世林走了进去后,发现里面并没人。
我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沈世林侧过身看向我,笑着问:“还怕我吃了你。”
我没有理他,提着包走了进来,有侍者在后面为我拉开凳子,我坐下后,他为我们手旁的水晶杯内加满了柠檬水,随即从餐厅内出去。
没过多久,侍者推着食物进来,动作非常轻柔又标准端了上来,我和沈世林对望着,他起身来到我身边,拿起餐巾弯腰为我细心垫在膝上,他在我耳边问了:“西餐习惯吗。”
我挺直身体在哪儿,没有动,只感觉脸庞是他头发擦过耳畔,有种怪异的暧昧。
我说:“我都可以。”
他垫好后,捏住我下巴,在我唇上吻了吻,他说:“我不喜欢听你这样随便的回答。”
我说:“反正我的回答不管是随便或者是正式,你都不会认真去考虑。”
他离开我唇畔说:“不一定,如果觉得在考虑范围内,我都不会拒绝。”
他说完后,便直起身,从我面前离开,坐在我对面,我们两人面对面看着,我望着他优雅的为自己垫好餐巾,一切礼仪与素养都无可挑剔,心里却阵阵发冷。估庄刚扛。
我好像从来没看透过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已经将我摸清楚十分,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我们两人对视了几秒,他薄唇勾起一丝笑,说:“这样看着我,是不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我说:“你不也一样看着我吗?”
他端起手中的红酒杯说:“对,我现在已经爱上你。”
这句话他说得毫无遮掩,甚至有些理所应当,我没有预想中的心跳加速或者害羞,我端着酒杯说“那我还真要感谢你已经爱上我了。”我轻轻抿了一口,说:“一般在爱情里,谁先爱上对方,谁就是输家。”
☆、082。值得吗?
沈世林说:“在你面前,我很荣幸当一位输家。”
我笑着说:“呵呵。”
我们两人没再说话,都安静用餐,用到大约十几分钟的餐。坐在对面的沈世林透过我从透明化的玻璃墙处看着什么。他眼神内的神色,破有些意味深长,甚至不怀好意。
我放下手中的餐具,侧过身站起来,发现身后的风景挺好好的,街道两旁有很多法国梧桐。葱葱郁郁,阳光热烈而不灼。
法国梧桐树下面还有一座非常大型的酒吧,五楼的距离,不高不矮,正好可以清晰看清楚楼下的一切,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世林已经来到我身后,他微微倾下身。挨在我耳边说:“好戏要开场了。”
我正疑惑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时,马路上忽然开过来一辆警车,很快,一辆两辆,紧接着是记者开过来的私家车,他们齐齐冲到酒吧,大约十几分钟,警察最先出来,手中带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失踪三天的沅陵遇。
就算我是站在五楼,可我也仍旧清晰看到沅陵遇被警察拉出来后,一脸惶恐惊慌失措的表情,她一边死命挣扎着,一边大喊大叫说:“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放开我!”
这边街道还算安静,她凄厉的叫声虽然隔了这么久,可我这边却仍旧清晰听见。
正当满是惊讶外加出神时。沈世林挨在我耳边慢悠悠地说:“顾宗祠三天后没找沅陵遇,就在前天报警,警察找了几天后,在酒吧找到沅陵遇。”他笑的轻柔问:“你说找到她时,她在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问他答案,我周身散发着一种红酒香醇味。
沈世林简短说:“她在吸毒。”过了半响。他声音含着轻笑又说:“你说顾宗祠是救她还是害她?外面这么多记者,她还有救吗?”
我全身冰冷,望着窗外这一切问:“你喊来的记者?”
他说:“算不上是,不过是我找人向警方透露的消息,记者闻风赶来而已。”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现在是毁掉了她,她和你并没有多大的仇。”
他笑着说:“我们仇大着呢。”
我缓慢转过身去看他,沈世林一点点朝我靠近,我一点一点后退,直到后面是一堵玻璃墙,他将我压在玻璃墙面上,抚摸着我脸,在我唇上吻了吻。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都有点儿大,相互纠缠一起,他把玩着我耳边的发丝说:“动了你,这仇算大吗?嗯?”估庄纵弟。
我觉得此时的沈世林充满了危险,我虽然并不同情沅陵遇,可也从来没想过让她下场这么惨,我以为那天夜晚的她已经算是付出代价,可我没想到代价之下,还有代价。
她只不过是踢过我几脚,给过我几巴掌,然后让人给我灌药,可这些和她现在所承受的代价相比,要渺小很多很多。
她现在就相当于一辈子完完全全给毁了,而这一切全部都是眼前这眼眸含笑,仿佛半点危险都没有的男人所做,这样的手段完全不给对方留有任何余地,这次顾宗祠想要保她,似乎真难了。甚至连顾宗祠都会扯入这场风波,而这件事情再也不是一件小事那么简单。
我心底发冷,却什么都没说,沈世林将我放开后,淡淡说了一句:“继续用餐。”
他转身已经坐于餐桌前,重新将餐巾放置于膝上,我缓慢走了过去,拿住餐巾的手在细微颤抖着,过了半响,我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水晶杯喝了一口柠檬水。
听着外面警车的鸣叫声,还有沅陵遇的凄惨的哭救声。
远远的传来一句,她的:“静姐!救我!”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我闭上眼睛,许久,重新拿起餐具吃着饭。
我们从餐厅回去后,坐在办公室内一直沉默不语许久,到夜晚七点时,张楚在座位上伸懒腰起身推了推我说:“精微,咱们下班了。”
我伸出手就去抓包,收拾好东西后,站了起来对张楚说:“我们走吧。”
张楚见我心神不宁的问:“你怎么了?出去一趟就成这副模样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
张楚说:“那你回家早点休息。”
我们两人坐电梯到达一楼大厅时,张楚推了推我说:“顾小姐和沈总。”
我抬起脸便正好看见顾莹灯挽着沈世林从大堂经过,身后跟着陈哥他们,两人出了公司大门便弯身上车,很快,车便从公司大门开走。
张楚又花痴说:“你没觉得有沈总这样一个男人当男朋友很有安全感吗?”
我下意识说:“安全感没有,危险感倒十足。”
“哈?”张楚疑惑的看向。
她大约是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敷衍着说:“没什么意思,走吧,下一班车的公交时间就要到了,咱们还是快点走,不然又要等十几分钟。”
第二天,报纸出来了,沅陵遇被抓的消息在R成掀轩然大波,甚至还有人将之前第一次被抓,保下他的金主猜测到了顾宗祠身上。前段时间正在传顾宗祠和阮陵遇的绯闻,而她出事了,顾宗祠这幕后金主,自然会救他。
可这还没什么,网上百分之九十的人认为顾氏集团高层顾宗祠这样的做法,是明显一种将法律无视,罔顾王法的做法。
虽然这则消息没有完全证实,可已经有人议论纷纷,顾氏今天早上股市一开盘,便跌了0。83%。
我送文件上沈世林办公室时,推门正好看见顾宗祠坐在沈世林办公室内,两个人坐在里面聊着什么,隐隐约约听见顾宗祠一句看似平静又内含深意的话,他说:“沅陵遇失踪后,是在一间酒吧找到,她毒瘾发作后,有人给了她货。”顾宗祠话停了停,说:“给她货的是你的人,紧接着警察得到了沅陵遇的线索,很快便赶到。”
沈世林笑了笑,没说话。
顾宗祠低头喝茶一瞬间,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沈世林用镊子夹起案几上的茶杯放在茶水内烫了烫,他说:“你不也是为了女人吗?”
顾宗祠放下手中茶杯,笑了一声说:“你说要是莹灯知道他准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和她叔叔作对,她会怎样?”
沈世林将两只洗好的茶杯重新放好,发下手中镊子,看向对坐的顾宗祠说:“她很聪明,不,应该说,你们顾家人都不蠢。”
顾宗祠听了,笑了出来,他靠近沈世林耳边说了一些什么。我站在门外明显看到沈世林眼睛闪过一丝阴冷,很快,当顾宗祠往后退下时,沈世林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说:“你试试。”
我正站在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前台一句:“纪助理,你站在这干什么?”
我身体忽然一弹,手中的文件全部掉落在地,里面的人都齐齐看向这边,我立即将门给关住,对前台笑的慌张说:“哦,没事,我先下去了。”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前台从后面喊住我说:“纪助理,你的文件难道都不要了吗?”
我听了,只能转过身又立即朝前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