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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门又被敲响。
吓了我一跳,“谁?!”
“我,谢亦清。”
我几乎是跳着跑过去开的门,等到门被打开了,顺手又小小地关了一半,露着半拉脑袋问:“什么事?”
谢亦清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黑糊糊的,让我想起中学体育老师手里的铁饼——沉重而且危险!
他的声音很淡定,很从容,很轻地说:“我刚想起来,这一层不太干净,晚上有人敲门你不要出声,别答应,别开门就行。”
白天时的心不在焉全然不见,我总觉得他两眼发光,粉面含春。
说完之后,谢亦清向两侧看了看,我下意识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头黑糊糊的没有尽头,一头倒是有个小窗户,可是吱吱嘎嘎的破窗户有还不如没有。
凉风破窗而入,脸上竟然湿乎乎的!
“行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晚安!”谢亦清口气透着轻松,似乎已尽地主之谊,风度之翩翩就差鞠躬下台了。
我想这肯定是诡计,书上的男生想进女生房间干坏事都用鬼来吓唬人,但是……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也不由人不信。况且,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谢亦清的人品——这家伙好像一直很害羞,很怕女生,很……他……应该不会吧!
“哎……”我刚张口叫他回来,谢亦清突然从楼拐角探出半个身子大声说:“小心点儿啊,晚安!”
轰隆隆的声音,楼道里都是回音,好像突然间蹿出七八个人呜哩哇啦地讲话。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等一下!”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心脏嗵嗵嗵地狂跳。喘息了一会儿,我才憋出下一句话。而这时,谢亦清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好像待宰的羔羊。
“我,我不知道水房在哪里。你能帮我打点儿水吗?”我耳朵边嗡嗡的,好像一个苍蝇军团在轮番轰炸,但我也非常佩服自己竟然还能找到这么一个得体的理由。
谢亦清倒没多话,点点头,闪进屋里拿起脸盆,熟门熟路地钻进楼道的黑暗里。
食色,性也,无分男女!
第三章
失恋和留京指标谁说我没人要?谁说我不是事儿?谁说我那个啥啥啥?
我坐在床边,看着谢亦清进进出出像只小蚂蚁一样地忙活,心里有些茫然。书上不是说男生进门就讲鬼故事,然后女生就扑进怀里,关灯,省略号,over。
为什么谢亦清忙活得像我妈一样?
谢亦清打好水,让我洗完脸,又收拾干净屋子,最后我看着他找出一个类似夜壶的东西时,终于无语了。真不愧是“妇女之友”!就算我自己,也未必记得找出这玩意儿。
但是,这个东西是给我自己用,还是“共用”?
我有点儿不纯洁地想着某种哗哗的声音,抬起脖子——窒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我觉得有些热,刚要打开窗户。谢亦清说:“别开了,这边不好开。”
冷汗嗖地爬满后背,这算是鬼故事吗?我怎么听着跟真事儿似的!我全身都在抽抽儿,抽抽儿得骨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了一个皮囊袋子,里面随着呼吸或多或少的有些空气。整个人完全架空了!
谢亦清没说走,我有些放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样坐一晚上,但是能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手边有本《国际贸易》,我随手拿起来翻翻,权当小说看了。
不敢高声语,恐惊世外人。
估计我这心思谢亦清不好理解,快翻完的时候,我听见谢亦清说:“你还真爱学习啊!以前怎么听你说不喜欢呢?”
“啊!嗯,那个……”我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没的看吗?没的看就随便乱翻嘛。文笔不错,你要不要看看?”我把书递给他。
谢亦清坐下也比站着的我高,说:“既然没的看,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来了,果然来鬼故事了!我反而松了口气,这一晚上,原来就是等他的一个故事。
我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床边。
“开着灯讲没意思,关灯讲吧?”谢亦清站起来,低声说。
灯灭了,身边一沉,有人坐下。
“以前……”
我不爱听鬼故事,因为我觉得讲鬼故事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在书里面,讲鬼故事的人才是心中有鬼想害人的人。
可到今天,我才明白,听鬼故事的那个人,心中的鬼胎似也不小!
我坐在床边,从小冰凉的手第一次有了火一样的感觉,整个人像瘫痪了似的,找不到一点儿知觉。
“那个老师很生气,她就诅咒说……”谢亦清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比起下午心不在焉的感觉,显然这时候他除了全神贯注,还有些控制不住。
我思绪乱飞,不敢想被他握住的手。快到闹鬼的地方了!快到闹鬼的地方了!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讲到高潮,男的突然一吓,女的哎呀一声扑到他怀里……关灯!
刚想到这儿,就听谢亦清说:“你不害怕啊?”
啊?讲完了?高潮呢?他怎么不吓我?
没有多想,我反应极其敏捷地哎呀一声——没敢扑过去,直接佝偻了腰。谢亦清显然也看过类似的“教科书”,顺势把我搂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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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和书本对照,身子已经软绵绵地倒下。床很软,谢亦清很热,脑子——很乱!
谢亦清好像没啥经验,躺在那里半天没动。
就着这个空当,我那个不知怎么构成的大脑突然短路似的甩给我一句话:始乱之,终弃之!
这六个字好像一道咒语,瞬间打破对肉体探索的天然欲望。白天的印象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各种复杂的感觉刹那复活,而且极热烈地纠结在一起,好像突然转动的万花筒,让人头晕!
谢亦清似乎也同时反应过来,轻轻地但是很坚决地覆了上来,好像……好像……
他很沉,死沉死沉的。看他瘦瘦高高的没有半两肉,可压在身上真能让人窒息。
昏昏沉沉的,我找不到自己的理智,但是恍惚间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根胳膊——我的胳膊,在黑暗中指挥着自己的手落在两人之间,手背对着自己,手心有什么轻轻刷过。谢亦清一下弹了回去,手臂亦随之松开。
呼——我身上一轻,非常轻松。
这是我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异性,真真实实地感受与自己不一样的躯体。虽然隔着很厚很厚的衣服,但呼吸之间的热度夹着晚上共同享用的水煮牛肉在这个时候互相交换补充,被他的体重压得从下往上地翻腾,实在迥异平常!
后来,我看到有人说女人不喜欢男人的时候,碰一下手都会无法自制地哭。我能分辨出水煮牛肉的味道,大概也是另一种拒绝吧?
可是,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
我想起一件事,“我想方便!”
声音很低,却像炸弹打碎了所有的迷茫和暧昧。
谢亦清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寂静在我们之间狠狠地劈出一道鸿沟……
良久,谢亦清松开手,“哦,好,好吧。你晚上小心些。我先……”
他站起身,很快地站到离床很远的地方。
我坐起来,这才看到窗帘没有拉,月光清凌凌地流进来,谢亦清瘦高的身子笔挺地站在月光和阴影交界的地方。我的鼻尖有些酸,月光里的少年让人内疚。
哗啦!门被拉开,谢亦清转身离开,什么也没说。
听着门被小心地关好,眼泪这才吧嗒嗒地落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哭,心头的那点东西,似乎是悲伤,又似乎是喜悦,还有些遗憾。如果双臂不是撑着身体,我会觉得自己颤抖着飘起来。即使努力地控制着,那种让人疯狂的东西就像野猪一样在体内隳突叫嚣,这是原始野性复苏的感觉吧!我想咬紧牙关,可是找不到牙齿在哪里!我只想跳起来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只想一头栽倒永不醒来,只想有人跑过来说:“孟露,上课去,做什么梦呢!”
夜凉如水,秋虫低吟。
我什么都没做,看着窗外,等着血液平静下来。然后,我想起了杨燃天——我的初恋,纯纯的不掺和任何杂质的初恋,终结在他和另外一个女生赤裸相拥的画面里。
这是我永远不能原谅的,却是我现在可以理解的。原来对两性的欲望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连我自己都不能用理智抗衡,又怎么要求别人呢?!
人,平静下来,悲伤,如潮涌来。
有一点非常清楚,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孟露了!
就着月光,我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悄悄地离开。
北京站同样的喧哗与躁动,这一天两夜于我像是过了一生一世,如今回到原点,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父母一心想我长大,如今我真的长大了,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高大的恒基中心在凌晨的朦胧里带着别样的傲慢俯视着我。
小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世界的唯一;稍大些,我们知道周围还有别人,但自己仍然是那么完美;后来,我们不得不看到,原来自己也有许多无法容忍的缺点……
杨燃天、谢亦清,那些少年啊,我有什么理由怪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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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上火车,北京被关在车窗外。
但在火车启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知道:这个城市,和我有了不一样的关联。
回到学校,我一头栽进宿舍床上大睡,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同宿舍的又出去上自习了,她们是要拿奖学金和补助的,我和她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我亦从不要求自己在乎她们在乎的东西。
道不同,不相与谋。只做君子之交吧!
发了会儿呆,过往清晰浮现,我终于承认现实——自己差点儿失身,而且,近乎主动。
与此同时,关于谢亦清的记忆也清晰起来,所有的都化成了他在月光中的身影。
我想我应该打个电话,对自己的不辞而别道声歉。或者是宿舍太寂寞,我又有些不甘心?不管怎么说,手指已经按着201卡的号码拨通了谢亦清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咔嚓断了。
拨电话的时候,我还在谴责自己的反复无常,但听到挂断电话的声音,勃发的怒火立刻把那点可怜的自责化成烟尘。
他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我是谁?就算我“半途而废”,可我既没答应你,也没否认你啊?好吧,就算我悄悄逃跑不地道,那你的感情就能像安个闸门似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看了那么多小说——包括我自己的经历,我觉得我疗伤算是快的了,可也不是第二天就能撇清的!在我看来,挂掉心爱的人的电话是不可思议的!当年是杨燃天不给我电话,若是他打给我,我觉得事情一定不是今天这样!
我爬回上铺,继续发呆。
谢亦清和公子润不一样。虽然两人身高相仿,但神色气质却大相径庭。谢亦清是个看起来很严谨要求完美的人,但我觉得他对我的那些要求更像是对他自己的督促,严格地说,应该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而公子润呢?最近只要一想起这个人我就火大,连他这个名字也觉得俗不可耐——怎么取了个这么自恋的名字,天天被人叫着,也不闹心!如今和谢亦清一比,公子润的可恨之处立刻显露无遗——他提出来的要求,似乎我大多都按着去办了?!
就凭老娘曾经暗恋他吗?就为了不被他继续利用,我也应该答应谢亦清!
多年以后,我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可笑与糊涂,可当时就凭这可怜的毫无根据的比较,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拿来做挽回谢亦清的理论依据。也许,我潜意识里仍然没有放弃谢亦清。当见面谈失败之后,我还幻想着电话里能说清楚什么。
可是,摁到手指发酸,谢亦清就是不接电话。先开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