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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陆家人的做法很是鄙视。
合约书上唯一对陆春归有利的一项,就是写明了以后陆春归赚的钱归她自己所有。可谁不知道,这项约定等于没有,因为陆春归一个小姑娘,能有本事把办后事欠下的债还掉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有钱?
但这合约是陆春归口述的,她自己也是很清楚其中利害关系的。村长做为一个外人,倒是不好说什么。
于是,签字,摁手印——陆家所有在场的人都摁上了自己的手印,哪怕是连陆鑫也摁上了。
在摁手印的过程中,陆春归才知道陆家除了陆春喜,其他几个孩子都没上学。陆鑫是陆二婶觉得他年纪小,还不舍得放手,而陆春燕和她早就到了年龄,但都没有机会上了。
但每个孩子都在家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摁完了手印,陆报国、陆二婶终于放心了,不怕陆春归把那笔账给赖到他们身上了。
陆春归也放心了。现在陆家人都认可了她是失忆的,对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不会怀疑了。
关键是,全家人都认可了以后她挣来的钱是她自己的。
从法律上说,她挣来的钱,以后存进她自己的银行账户,当然是她自己的。但签这个合约书也不算是多此一举,这合约书白纸黑字地提醒陆家人,她为了陆家已经付出很多,不要想着把她培养成扶弟魔。
两百多的债务,那可不是小债务,让她背上了这样的债,还想再吸她的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陆春归虽然没从陆家分出去,但在经济上,已经是和陆家人区别开来了。
陆春归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让陆二婶和陆报国以后都不要惦记着她挣来的钱。
钱么,别看她没有,但很快就会有的。对此陆春归是信心十足,她借那些钱可不是白借的,有了启动资金,她又是穿越而来的,得窥先机,发家致富不好说,但先挣点钱保证温饱,陆春归觉得这不会有多难的。
第26章 分食教弟
陆春归的用意,别人又哪里能知道; 都只会认为陆家人太无情了; 陆春归太善良了。
村长不胜唏嘘,他虽然被陆春归狠狠怼了; 但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这姑娘不错; 人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的; 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可惜陆家人根本不懂得好好珍惜陆春归,不懂得收拢陆春归的心; 这样迫不及待签合约书; 在把两百元债务甩掉的同时,肯定也寒了陆春归的心。
村长到底只是个外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他就是来做个见证的,在证明人那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再摁上手印; 没他什么事; 他就走了。
沈青岩却没有走; 想等着机会跟陆春归单独说上一句话,磨磨蹭蹭地呆了好一会儿,但村长走了,他一个人留着就显得有些突兀; 只好问了两句陆春归失忆的事; 便跟着撤了。
陆春归看到沈青岩; 就想到海滩边的烤鸡,那颗吃货的心便蠢蠢欲动,无奈人多,找不着机会;哪怕有机会,在声称自己摔坏了脑子、忘尽前事的大前提下,陆春归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提起他们去捉山鸡的约定。
她已声称自己什么都忘记了,连自己是谁这样的大事都忘记了,怎么可能还得得烤山鸡这种小事?陆春归略有些郁闷,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来紧抱住沈青岩的大腿,抱大腿有山鸡肉吃,比她在陆家苦哈哈地吃点地瓜酸菜汤、白米饭好得多了。
外人都走了,陆海田家里有事,破天荒没吃饭就走了。
陆春喜和陆春燕便张罗着把饭给端上来。这顿饭本来是午饭的,只是经过签定合约书这个流程,就耽误了时间,大家都饿得厉害。
午饭这回不再是水煮地瓜,而是地瓜粥,地瓜切成块和大米一起煮成粥,白米粥成了杏黄色,衬得橙黄的地瓜块十分好看。
配菜是一种比小手指还细的小鱼干,全身晶莹透通,入口咸中带香,配着地瓜粥吃下去还不错,比起之前吃了好几顿的水煮地瓜和酸菜汤,今天的菜算是丰盛了。
除了小鱼干,还炒了一碟地瓜叶,放的油太少,吃起来味道有些寡淡。
陆春归早上吃了半只烤山鸡,肚子里还有些货,看着今天的菜比平时丰盛,但她并不以为意,以为陆家平时都是过这样的日子。她才穿过来两天,吃了三顿水煮地瓜也不代表着陆家人顿顿都只能吃地瓜。
看到小鱼干,陆春归才觉得这餐桌上终于有了点渔家特色。大安村民可是靠海吃海的,餐桌上有点海味才对啊!她一向不吃鱼干,只因腌制食品含有亚硝酸盐,不利于养生,但既然穿到这个年代,那也就不矫情了,有得吃就不错了。
现在家里失去了顶梁柱,陆阿公腿瘸,陆二婶是个女人,剩下几个都是孩子,以后恐怕连想吃条新鲜的鱼都难了呢。
陆春归夹了小鱼干放进嘴里,突然陆二婶放下筷子,双手俺面哭起来,“唉哟,吃完了这些小鱼干,以后还有谁能去抓鱼干回来吃啊?孩子他阿爸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们说走就走了啊?”
她这一哭,陆鑫也跟着喊起来,“阿爸,我要阿爸!我要阿爸带我去买糖糖!”
陆春喜和陆春燕两个大孩子倒是没哭,反而趁着陆鑫哭喊的当口,悄悄加快了夹菜的速度。一大桌子人,就那么一小碟的小鱼干,不吃快点,马上就没了。
她俩动作一快,陆二婶很快就发觉了,骂起来,“你们几个能有点当姐姐的样不?有这样和弟弟抢吃的吗?这是你阿爸打回来的小鱼仔,现在也没剩多少了!你们几个年长,吃鱼比你弟弟多吃了七八个年头,都别吃了,留着给你弟弟!他才吃了几年鱼,就吃不到了!”
陆春喜没吭声,筷子却极听话地改成落在了盛着地瓜叶的小盘子里。
陆春燕显然也是同一款听话的孩子。
陆春归对那小鱼干本来是可吃可不吃,她早上吃烤山鸡吃得可舒服了,吃这点小鱼干不过是为了应景。这时筷子一伸,夹起了一小撮小鱼干。
陆二婶瞪眼,“你干啥?”
陆春归装傻,“我吃饭啊!你看不见哪?”
“我问你筷子夹的啥?”
“小鱼仔啊!”陆春归把小鱼干夹到陆报国的碗里,“阿公,您年纪最大,阿爸走了你一定很难过,不怕,以后养老还有我们呐!弟弟还小,现在还指望不上他,我们姐妹几个都已经大了懂事了,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陆报国刚才正不爽着,陆二婶说几个丫头比陆鑫吃鱼的年头多,都别吃了,那他这个老头吃鱼的年头更多,是不是也别吃了?
陆春归夹了鱼仔给他,他心里舒坦了一点,可她说这番话的话外之间他也听出来了,那意思就是别看陆鑫是个男娃,可年纪太小不中用,现在家里还得靠她们这几个女娃子支应门庭。
他夹起了陆春归夹到他碗里的鱼,送入口中。
陆二婶想要骂陆春归的话硬生生咽下了肚子里。
陆春归夹菜给老头子吃,她总不能骂吧,总不能说当公公的不可以吃小鱼仔,都让给孙子吃吧?
当爷爷的确实是应该把好吃的留给唯一的独苗苗孙子,可若是当公公的要吃,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可不好开口不让吃,那她就成了个不孝顺的坏儿媳了,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陆二婶就琢磨着,怎么陆春归这丫头,现在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不对劲呢?话是那个话,可听起来总有几分话外的意思。
陆春归又夹了一小撮小鱼干,送入陆二婶的碗中,“阿妈,今天你虽然不用像别人家的阿妈那样,大老远去林子里挑柴,但你一个人在家里带弟弟,你也很辛苦,你也多吃一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春归的态度极好,陆二婶硬生生憋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春归你懂事多了。”
只是慢慢回味,陆春归这话不太对劲,什么她不像别人的阿妈一样去挑柴?什么她带弟弟辛苦了?陆春归的话明着是夸她好,暗里是在骂她懒?
没等陆二婶琢磨清楚,陆春归的筷子又动了,这回她把小鱼干夹给了陆春喜,“大姐,咱们姐妹几个你最大,你也最辛苦,什么苦活累活都是你这个当大姐的干的,今天那么重的柴你也挑回来了,你很了不起!你多吃一点小鱼仔,补补营养才能好好干活!”
陆二婶有些惊诧地看着陆春归,这话不对吧,她昨晚不是吩咐过了,脏活累话都让陆春喜支使陆春归去干吗?怎么这会儿成了脏活累活都是陆春喜在干呢?
陆春归的几句话十分烫贴,陆春喜本就一直委屈着无人可诉说,她今天挑了两担合成一担的超重柴禾,腰都快被压断了,回到家却连水都没得喝上一口,就被支使着去做饭吃。
陆春喜一恼火,叛逆性地就自做主张拿了小鱼仔做了吃,抱着个豁出去的心思,可陆二婶一骂,她就认怂了,乖乖地吃地瓜叶。
而陆春归却大大方方地把鱼仔往她的碗里夹,一点也不怕阿妈骂,还那么理解她,知道她这个大姐干了最累最重的活。
就好像长年独自生活在黑暗里的孤独老人突然间见到了光,陆春喜盯着碗里的小鱼仔,突然间眼睛一热,一滴泪落在了饭碗里。
她连忙端起饭碗,飞快地扒拉饭到嘴里,脑袋垂得低低的,不让人看见她的脸。
陆春归看见了,心里一声叹。
陆春喜这姑娘她不太喜欢,很不讨喜,但似乎也不是什么涉及到是非原则的事情,无非是小姑娘之间的不和与摩擦。陆春喜还是识时务的,吃了她的野果就知道退让着她。
其实都是重男轻女的农户里,不太被看重的女娃子。
陆春归又一一给陆春燕、陆鑫都夹了小鱼仔,跟陆春燕说的是她也辛苦了;对陆鑫说的是多吃点,快点长大成为家里的男子汉,把家里的撑起来。
“你现在太弱小了,太不中用了,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会做。姐姐们什么都会干,什么都要做,所以,姐姐们要和你一起分享这些小鱼干,你可别想着一个人吃独食哟!”陆春归笑眯眯地对陆鑫说。
陆鑫不服气,他现在有些崇拜这个二姐了,敢把村长怼走的二姐很厉害,很厉害的二姐说他不中用,他很不服气。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了?”
“那你会做什么呢?告诉大家好不好?”陆春归有耐心地哄着陆鑫。
“我会、我会哭!”陆鑫磕磕巴巴地开口。
陆春归不由得笑了,就连沉着脸的陆报国,嘴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
“你们笑啥?阿妈说我哭得可厉害了,能把屋顶掀飞!我想跟阿爸阿妈要啥,只要我一哭,他们没有不给的!”陆鑫得意洋洋。
这个被娇惯着的熊孩子。
陆春归脸一板,“那以后你长大了,你想跟别人要点啥,比如说你想要钱,想要粮票,想要个好媳妇,你大声哭,别人会给吗?”
陆鑫很不确定,“可能,我哭得更厉害些,他们会给吧?要是不给,肯定是我哭得不够厉害。”
陆二婶无地自容,很是尴尬,“鑫儿你别乱说。”
陆春归一脸严肃,“阿妈,阿公,你们看看,这就是养歪了的孩子,你们把陆鑫养成什么样子了?除了哭,他还会干别的吗?阿妈,你想把所有的鱼仔都给陆鑫一个人吃,就是想养出只会哭的孩子吗?到时候,只会哭的就是阿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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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