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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一巴掌如同打翻了红布染缸,古铭舟满口喷着血摔在地上,嘴都歪了。
“你……”古铭舟倒在地上怒视张破岳,但张破岳打断他的话。
“蠢货!到现在你都没发现,现在之所以没有百丈死亡线,是因为方虚圣为了节省读书人才气,故意放一部分妖蛮攀登上城墙,由一些近战的战诗兵将和水族解决!”
众多读书人立刻回忆之前的经过,又向战场看去,赫然发现,所谓的百丈死亡线已经消失,但是,所有抵达城墙上的妖蛮在登上城墙时七成带着伤,而且它们在城头上往往没冲多远,就被战诗兵将与水族杀死,至今没有造成任何一个人族死亡!
百丈死亡线是没了,但原来百丈死亡线附近的区域,堆积的妖蛮尸首明显比城墙上和远处的妖蛮多。
众人恍然大悟,事实已经很明显,方运把本应该在百丈死亡线杀死的妖蛮,均匀分配到城墙和死亡线附近,扩大了范围,减少妖蛮的戒心,让近战的水族和战诗兵将发挥作用,同时减少消耗。
神乎其神!
所有人都被方运的计算与控制能力震撼。
张破岳说完,在古铭舟思考的时候,抬脚对着古铭舟的脸就是一脚,反应不及的古铭舟惨叫着滚向远处。
“我兵书统计的妖蛮战死数量,同一时间内比之前多了整整两成!你无知不是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换成其他时候,老子一剑斩了你!”
张破岳一口浓痰吐到古铭舟脸上,然后不屑地看了一眼柳山,回到军阵之中。
“柳相,张破岳当众行凶,您可要给下官做主啊!”古铭舟大声嚎叫,无法承受这种侮辱。
第2018章 势不两立!
景国史上第一次拳打尚书、脚踢翰林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本应该站出来阻止的众多景国官员却一动也不动。
许多人看向古铭舟的眼神里充满厌恶和冷漠。
那些战场的将士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不屑,因为他们最清楚,方运每多杀一个敌人,就可能多救一条人命,现在已经救了成千上万的将士。
柳山沉吟片刻,正要说话,方运却睁开眼,道:“护军将军张破岳,当场行凶,罚俸一年,并戴罪立功,驻守边疆三年。吏部尚书古铭舟,干扰全军,疑似与逆种里应外合,就地擒拿下狱,待战后审问!”
“你敢!”古铭舟立刻翻身站起,怒视方运。
方运身边两头妖王扑向古铭舟,古铭舟正要口吐唇枪舌剑,一把把唇枪舌剑已经架在他的颈下。
“柳相救我!”古铭舟泪如雨下,面色凄惨。
柳山冷哼一声,道:“方虚圣,古尚书虽然有错,但无非是不通军务胡言乱语罢了,被张破岳拳打脚踢,已经算是极重的惩罚,何至于捉拿下狱?我看他也受到教训,此事就罢了。”
“拿下!”方运一声令下,两头妖王以气血封住古铭舟的文宫,像拎着小鸡一样拎着古铭舟向城墙下走去。
柳山脸上闪过一抹难以遏制的怒色,左相党人或死或伤他都遇到过,可当着他的面如此折辱一个翰林并且直接下狱,却是前所未有。
接连而至的打压,让柳山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
柳山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耗尽全身力量才压制自己的怒气,道:“方虚圣,此地是景国,国有国法,不是你独断专行之地!”
“一个被景国国运敌视之人,也配谈景国国法?”方运毫不客气反击。
“你……”柳山气得说不出话来。
众多景国官员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柳山把持朝政许多年,之前即便失势,因为执道者的身份也不把任何官员放在眼里,现在他被方运当众反击,让人无比舒坦。
吏部侍郎道:“方虚圣,此言差矣。柳相的国运,无非是你用卑劣手段夺取,并非是景国国运自行离开。更何况,我景国并非以国运治国!只要左相大印在柳相身上,只要圣旨未出,那柳相依旧是我景国左相!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宁安城,他都是百官之首!”
柳山看着方运,道:“国运一事,老夫棋差一招,心服口服。不过,你堂堂虚圣,反反复复提及国运,辱我一国之相,未免太过小肚鸡肠。”
“我成虚圣多年,也不见你承认我是‘堂堂虚圣’!你门下走狗几乎要灭我方家一门的时候,你也从来不提小肚鸡肠。自你暴露庆国半圣执道者之身,在我心里,你已经不配当一国之相,无非是一条庆国老狗。”
“放肆!”柳山勃然大怒,面色紫红。
左相党人吓得魂不附体,柳山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往往一个严厉的眼神就把人吓得呆如木鸡。
景国的其他官员先是一惊,然后却陆续愣住,在他们心中,柳山一旦发怒,那必然是石破天惊风起云涌,足以让所有景国官员颤抖,可现在,除了一开始觉得惊讶,每个人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恐慌,更不要说颤抖。
刹那后,众多官员轻轻松了口气,看向柳山的目光,少了敬畏,多了淡漠。
这位景国的百官之首,终究显现出沉沉暮色,虎威仍在,爪牙已钝。
“罢了,本圣不与你计较,免得被他国人或妖蛮看了笑话。若不想自取其辱,你还是回家养老吧!”方运站在城墙之上,却仿佛坐于龙椅,宁安城内外亿万人族妖蛮,都好像变成他的臣子。
“你……”柳山终于意识到国运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若是控制不住怒气,做了什么错事,纵然有执道者的力量,也会被方运直接拿下,多年的布局前功尽弃。
但是,纵横景国数十年的百官之首,岂能任人宰割。
柳山高高地昂起头,枯白的须发在风中轻飘,身体苍老但目光如炬,冷笑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朝得势,便飞扬跋扈,猖獗至此!老夫执掌一州之时,你不过一村野小儿,不识《论语》,不通《春秋》,要饭乞讨,人人厌恶;老夫成百官之首时,你不过是酒楼伙计,无能无德,蠢笨如牛,连童养媳都保不住!不过区区数年,何来勇气指责老夫!”
方运轻轻眨了一下眼,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全然不把柳山的攻击放在心上,神态反而更加坦荡。
“我指责你,不因为我是大学士,不因为我是虚圣,不因为我是长江之主、十寒之主与血芒之主,不因为我是六首才子,不因为我杀过多少妖蛮,更不因为我写过多少诗词文章,当然,也不因为我当年何等落魄如今何等辉煌,仅仅是因为,你非一国之相,乃独夫,一国之贼!不分学问高低,不分贫富差距,不分长幼尊卑,不分男女老少,即便本圣当年大字不识几个,手持半卷书,衣衫褴褛,赤脚行走,也可指着你鼻子大骂!只因为,独夫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宁安城上空,狂风呼啸,凭空生雷,犹如天怒。
“你……”柳山身体轻轻摇晃,附近的左相党人急忙上前扶住。
“滚下去吧,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的眼。”方运冷漠地看着柳山。
“方运!本相与你势不两立!咳咳……”柳山突然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左相党人大惊失色,堂堂大学士突然咳嗽,这是个极坏的兆头,急忙把柳山扶下城墙。
“骂得好!哈哈哈……”张破岳放声大笑。
“骂死那条老狗!”敖煌愤怒地盯着正在下阶梯的柳山。
方运神色淡然,继续指挥宁安城四面城墙上的数百万人族与水族。
与第一批百万狼蛮战斗的时候,方运指挥的将士无比迅猛凶狠,所以才制造出一条死亡线。
但现在,人族面临四千万蛮族四面围成,方运不再一味求猛,而是把一切因素都算计进去,尽最大可能让人族在消耗相同才气的情况下杀死更多的蛮族。
第2019章 兵道成长
这种大规模的指挥,不仅需要《满江红》的力量进行有效连通,也同样需要指挥方向与计算能力。
指挥方向错误,计算能力再强也无用,若无计算能力,指挥再好也会出现大量的损伤。
毕竟,面对的是强大的蛮族。
现在,方运几乎完美解决了所有问题,深厚的兵家学识让他不至于犯错,再加上文宫强大的计算能力,保证每一条命令都正确,最后,命令会在第一时间传递给数百万官兵,即便有些人反应不过来,也会被《满江红》的力量控制,迅速行动起来。
人族历史上最强的兵家之力诞生在宁安城上。
许多兵家人甚至放弃自身战斗,全都由方运指挥控制,自己却使用兵书记录这场战斗。
完美!
完美!
完美!
所有兵家人都在心中狂呼同一个词语,即便是兵家的大儒也默默地用兵书记录这次战斗。
现在的战斗,不是人族历史上兵法最强的,也不是人数最多的,同样不是杀伤最多的,但绝对是最完美无瑕的战斗,从都到尾甚至可以总结成一本兵书。
许多人甚至怀疑,此战之后,这宁安城将会成为一处兵家古战场,供将来的兵家之人修炼,学习方运的指挥之术。
许多大儒与大学士一边用兵书记录整场战斗,一边思索,因为有许多细节完全是他们无法理解的。
张破岳看着方运,偶尔有种错觉,方运的兵法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许多方面完全超越这个时代。
不多时,一本兵书徐徐浮现在方运胸前,和一些兵家人的兵书一样,在记录整场宁安之战。
许多兵家读书人羡慕地看着方运。
记录战场,绝非普通兵书可以做到,不仅要成为进士,而且要对兵家圣道有极深的研究,一般来说,无论文位高低,至少四十岁的兵家读书人才能用兵书记录战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运的兵书中《宁安之战》部分越来越多,很快,兵书的力量开始反哺给方运,代替方运做出计算,为方运节省才气,同时让方运对战场的认识更加清晰,让接下来的指挥更加完美。
一开始,方运一心二用,都用在指挥上,但兵书分担一部分后,他在指挥大军战斗的同时,开始翻阅奇书天地里所有跟防守战有关的兵法。
这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利用现在的战斗激发自身的潜能,在这种时候阅读,对兵法领悟将更加透彻。
时间慢慢过去,正午时分,蛮族没有停止攻击,人族则开始轮换,让一部分将士撤下城头,让新的将士参与战斗。
任何一个将军在这种时候都可能出现瑕疵,但方运曾经置身于两界山上,对这种换防了如指掌,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任何瑕疵。
午后,战斗还在继续,方运闭着眼,神念悬浮在高空,连每一头狼蛮的每一根毛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方运已经把该看的书重新看完一遍,一心二用的分心不再读书,而是铸就兵家文台!
临近傍晚,许多兵家人担心的事情,登上城墙的蛮族逐渐增多,暴露出宁安城最大的短板。
不是方运不行,也不是水族不行,而是景国读书人的才气消耗太大。
若是全景国的读书人都来宁安,轮流战斗,即便全力战斗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出问题,但现在,宁安城的读书人数量并不足以面对如此多的蛮族。
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不死一人,方运的指挥至关重要。
景国的核心终究是京城,而不是宁安。
许多兵家之人无奈叹气。
张破岳传音给方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