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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逢年过节还买肉买布买水果,从来没有一个年节缺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回三百天娘家!剩下的钱里,你分出三份,一份说是存着,到现在我也没看到存哪儿了!一份你说自己用,剩下的那些才留在家里花销,能有多少给我娘治病?用在我娘身上的钱连半成都不到,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氏暴怒,双手插在腰上,形貌如虎狼。
“我就说了!再说一遍还是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受够了,今天我就把我娘接回来,你要是再敢打骂她,我就休了你!”刘老实说完快步冲出去。
刘氏气得头晕脑胀,大声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要是真把那老不死的弄回来,我就死在你们家门口!”
刘老实头也不回,消失在门外。
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有风无雨。
不多时,刘老实背着一个老妇人进了大门,绕过照壁,就见刘氏坐在井边。
刘氏急忙起来,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害我们家没够,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我们好好的家,让你闹得鸡飞狗跳,你怎么不去死!你不死,我们家就没好!一开始我们家这口子什么都听我的,自从你病了以后整天挑拨,他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你个老不死的!”
刘氏说完冲上去要抓挠刘母。
刘母头发干枯稀疏,脸上满是褐色的斑块,呼吸微弱,看到儿媳冲来,魂儿先吓掉一半。
“滚!”
刘老实抬起腿,一脚踢中媳妇的肚子。
刘氏哪里想到丈夫会踢自己,猝不及防,身体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刘老实愣了一下,缓缓把母亲放下,看母亲站好,冲上去扶妻子。
刘氏傻愣愣地任由丈夫扶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拼命挠向刘老实的脸,一边挠一边哭号。
“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打老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竟然打我!我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竟然打我!”
刘老实急忙用手臂挡着脸,不断向里屋退。
刘老实退进里屋,刘氏气喘吁吁扶着门框,红着眼睛道:“你现在给我把那个老不死的背回去,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你要是敢再让她回来,我就让你进不了这个家门!”
刘老实躲在屋里,满面伤痕,一言不发。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最后问你一句,是选我和孩子,还是选那个老不死的!你今天不选,我就死给你们看!”
刘老实找到铜镜,仔细看脸上的伤口,不时用手碰触,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老实眼中悲色渐浓,无论妻子在外面如何吼,他都听而不闻。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噗通一声。
第2052章 《三赠柳山游子吟》
刘氏夫妇愣住了。
一息后,刘老实发出凄厉的呼喊,冲出屋子。
“娘……”
刘老实按着井边,向下望去,就见刘母仰面朝上,闭着眼,面色安详,沉入水中。
“娘!”
刘老实猛地跳进井里。
噗通!
刘氏脑中一片空白,随后发狂地冲向井边,就要把桶带绳子送入井下救人,但是脚下一滑,桶和绳子没进井中,她自己却掉进井里。
噗通!
一家三口全部落水。
刘老实一手抓着井壁,一手抓着断气的母亲,而刘氏则死死抓着井壁。
“救命啊……”刘氏冲着井口外大吼,一边吼一边骂,“都怪这个老不死,她死就死吧,还牵连我!你这个废物,她死就死了,你怎么跟着死!我……”
刘氏突然闭嘴,因为她发现丈夫的双目幽暗,仿佛藏着无尽的愤怒、悲凉和哀怨,还有难掩的失望和绝望。
刘氏心中一颤,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性格倔强的她无法向丈夫低头。
“我走了。”
刘老实缓缓说完,抱着断气的母亲向水里下沉。
刘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用力抓着丈夫,要把他往上提,同时哭喊:“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死,你别死啊!我再也不把钱都送娘家了,我再也不骂你了,我再也不骂娘了,以后我好好给娘治病,你别死,你别死啊……呜呜……”
刘老实与母亲彻底沉入水中。
水花轻动,却死一般的寂静。
井壁上的苔藓一片深绿,井水幽幽,黑发飘荡。
刘氏呆呆地看着水下,双目呆滞。
突然,井口刮起大风,井盖落在井口之上,盖住水井。
一片漆黑。
“啊……”
人族各地发生许许多多奇异的事。
在这个时候,皇宫之中的柳山手托两张诗页,毫不畏惧地望着方运。
方运低头,继续书写。
三赠柳山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方运没有使用奋笔疾书,书写的并不快。
方运写一个字,在场的人看一个字,眼前不由自主浮现一位慈爱的母亲,正手持阵线,在为即将远行的儿子赶制衣服。母亲细细地缝制,生怕缝得不够牢固儿子在外太久导致衣服破损。
谁敢说,像小草那样微弱的孝心,能报答得了像春天太阳养育万物般伟大的母恩?
诗成,才气升腾,四尺三,镇国!
异象连生。
墨香十里,悲意传遍乌云之下。
万里传情。
天空的乌云响起一个类似方运的声音,传递这首诗,乌云覆压全景国,诗声传遍二十州。
听完这首饱含深情的镇国之诗,许多人红了眼圈,许多人留下眼泪。
孤舟中,城楼上,马车里,河岸边,不知多少远在外乡的人,默默流泪,然后嚎啕大哭。
姜河川以衣袖擦拭眼角泪水,道:“若‘此时有子不如无’乃是咏母第一句,那此首《游子吟》便是咏母第一诗。此诗之情,孝感动天。”
陈知虚叹息道:“母亲手中线,情牵千万里,指间一根针,刺透二十年。”
“前四句,诗如画白描,无一字情,无一字念,却情深意重,针针锥心,线缠满心。”
“母恩如阳光普照,养育万物,孝心如青草,恰如其分,恰如其分,再难有诗句胜过。”
众多读书人一边红着眼流着泪,一边点评此诗,甚至有官员捂着脸默默哭着,无论怎么擦拭都擦不完流下的泪水。
“娘……”少年景君再也坐不住,哭着冲进幕帘,跪在太后前轻轻啜泣。
太后以及宫女皆低头擦拭泪水。
方运红着眼,收起笔,缓缓抬头看向柳山。
天空震动。
所有人都感到仿佛有无尽的神雷在天空炸开,随后一种莫大的伟力徐徐降临。
众人外放神念,向皇宫正上空看去。
就见乌云开裂,无尽的圣光从裂缝中洒落,比正午的阳光都浓郁数十倍。
乌云裂痕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宽阔,最后,所有人看到,光芒汇聚之处,浮现一座无字无色碑。
没人看清那碑的具体形状,没人看清那碑的颜色,没人看清那碑的碑文,那仿佛不是存在于世间的力量,并非实物。
孝敬祖碑。
代表孝道的儒家至高力量显现。
在看到孝敬祖碑的一刹那,所有人终于明白之前乌云之上的力量,并不是唤来《孝经》,也不是唤来曾子意念,而是在呼唤孝敬祖碑。
孝敬祖碑在人族之中很少显现,因为孝敬祖碑不仅代表对父母之情,也有对祖宗血脉之情,是人族精神的脉络,是人族血脉的源流,是真真正正的信仰,而不是愚昧者的妄想,更不是邪神的意志。
左相党人看着孝敬祖碑,欲哭无泪。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这跟曾子意念无关,曾家、子思子世家和孟家不会出手。
坏消息是,孝敬祖碑是和大夏九鼎同层次的圣道至宝,当年方运以一篇惊圣的《岳阳楼记》唤来大夏九鼎,硬抗蛟圣的圣道伟力,超过普通半圣文宝。
而更坏的消息是,宗圣对曾子意念出手,得罪的是三个世家,可若对孝敬祖碑出手,极可能得罪人族一半的众圣世家。
在古老的传说中,每一个人族死后,都有一部分魂魄融入孝敬祖碑,只要把自己当人族,都会进入其中,化为无形的力量,守护人族,不让外界邪神邪信玷污人族信仰。
孝敬祖碑若毁,人族或许会有很强的力量,但放弃了精神的传承,那便会沦为行尸走肉,妖蛮的奴隶。
孝敬祖碑,不是神,不是圣,而是每一个人在天地间留下的实实在在的精神痕迹。
但是,许多人发现,柳山脸上的焦急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定从容。
所有人发现了柳山的面色变化,一些人暗道不好。
的确,宗圣不会攻击孝敬祖碑,但是,宗圣完全可以用圣道力量与圣道文宝保护柳山,毕竟孝敬祖碑不会不顾一切攻击一个大学士,真正降下的惩罚有限。
左相党人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
朝堂之上,众多读书人的心深深沉下去。
第2053章 半圣相邀
人族所能唤来的圣道至宝中,有许多公认强大的力量,这些圣道力量一旦化真,威能无俦,如大夏九鼎,如万胜虎符,如历史长河。
孝敬祖碑有极大的象征意义,但目前为止并未展现过多么强大的力量,即便是现在,也只有威压,不存杀伐,任何一个大儒都能感应到孝敬祖碑力量的宽厚。
即便在场的读书人陆续接到孝敬祖碑神罚杀人的消息,也不以为意,因为跟传说中的万胜虎符或军魂号角比起来,孝敬祖碑简直心慈手软。
正是因为意识到孝敬祖碑的慈悲,景国一众大儒面色难看。
宗圣若是防而不攻,众圣世家即便对他反感,也未必会阻拦,因为众圣世家都清楚,宗圣保柳山的决心很大,因为柳山决定景国的存亡,而景国的存亡决定宗圣的圣道。
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世家会因为宗圣保护柳山而与宗圣展开圣道之争,即便陈观海都不能,陈观海现在若是与宗圣展开圣道之争,会很快圣陨,等于把景国拱手相让。
孝敬祖碑高悬天空,给人的感觉不过数百丈高,可每次仔细望去,都会觉得它盖尽天地,无论是太阳还是文曲星的光芒,都被它的光芒排开。
乌云散尽,祖碑之光散满圣元大陆。
这一次,死亡的人数突然增多,而且许多人的死亡看上去似乎与孝道无关。
武国北岳县县令在县衙内暴毙,消息瞬间传遍武国,震惊武君,武君立刻手持玉玺,展开皇帝巡天,双目悬空,把北岳县上上下下探查了一清二楚。
仅仅十息后,武君便发现端倪。
原来,北岳县令以秋季天干物燥为由,禁止城内烧纸祭奠,并取缔一切燃烧祭奠形式,禁止贩卖生产纸钱冥币等丧葬用品。北岳天高皇帝远,虽然引发了小小的争议,但北岳县令朝中有人,此事被压了下去,在蛮族南侵和妖界屯兵两界山时,这种小事不可能引发朝争。
可是,孝敬祖碑竟然因此诛杀北岳县令,让武君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传书给文豪衣知世求教。
仅仅一息后,衣知世便回传书,猜出原因。
武君立刻根据衣知世的猜测去查询,很快查到,北岳县令的一个幕僚,竟然被逆种收买,让幕僚献出禁止烧纸祭祖的毒计。
武君很快查清前因后果,与文豪衣知世猜得一模一样,原来这些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