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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莞!”橙橙捣著被戳痛的额头,冷冷地朝妹妹一瞪。“昨天当大家都在为客栈尽心尽力时,是谁撇下工作不顾大夥儿死活跑去偷懒啊?”
“爹——”莞莞揽住父亲手臂,甜滋滋地娇嗔:“算了算了,相信姊姊受此教训,谅必会收敛不少,您别气了,喝茶,喝茶……”
一直默默喝汤的楚夫人,频频给白目的大女儿使眼色。“橙橙,你爹骂你也是为你好,这回你真是太莽撞、太冲动了,好好跟你爹道个歉就没事了。”
“道歉?”真是忍无可忍,橙橙发飙了,一手捣著被戳红了的额头,一边怒气腾腾心不甘情不愿地驳道:“再怎麽样,四季生意变好,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女儿的努力不容抹煞,爹不夸奖女儿就算了,要漠视女儿的成就也罢,竟然还要我道歉?”
“什……麽?!”楚老爷霍地站起,他下颚肌肉紧绷,左眼皮明显抽搐,一副山雨欲来之势,表情严酷而愤怒。“不肖女,你、你说什麽?!”敢情他错骂她喽?
橙橙也冒火了,她叛逆地仰视父亲,面颊胀得嫣红,犹不知死活理直气壮地顶嘴。“女儿的确让生意变好了,一味怪我要我认错,我不服!”
橙橙倔强的话令楚老爷吹胡子瞪眼睛,瞬间怒火冲天燃烧,他握紧拳头,脸色一黯,深深吸了好大好大一口气——
不妙,莞莞拉住娘亲臂弯,脸色发白。“快,娘,再不逃小命休矣!”
“对,快逃——”楚夫人亦狼狈地抓住莞莞小手,两人火速往厅口窜,可惜为时已晚,楚老爷那雷霆霹雳,天崩地裂,鬼哭神号,山河变色的超级怒啸已经天摇地动地撼了开来。
“啊——气死我啦——”霎时厅内大蒜味充斥,人畜走避。
还好,经年累月“长咆短咆”的训练,楚橙橙早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耳”,还懂得适时闭气逃过“毒气”攻击,当身旁的人逃的逃、倒的倒、昏的昏、吐白沫的吐白沫,而她还能直挺挺坐著安然无恙地面对老父。
怒咆过後,楚老爷体力耗尽,筋疲力竭、头昏眼花瞪著一脸无事的女儿。“你……你……”他剧烈喘气。奇怪,大家怕得要死,她怎麽还一副“皮痒欠扁”的模样坐在那里?臭丫头不怕吗?“你还不乖乖给我磕头认错?”
看了看左右一片狼藉,楚橙橙慢吞吞站起来。“爹,有件事我一直想说,这件事我已经忍了很多年,我再也不想忍了!”她一副抱著必死决心的模样。
楚老爷冷觑。“唔?”
橙橙轻皱琼鼻决定以死相谏,豁出去地一口气说完:“爹,拜托你,别吃那麽多大蒜又大咆大吼的,我们都快被你熏死了,真的很臭耶!”
啊喳!怒火狂飙。“你、你——”楚老爷一手捣住胸口,一手颤抖地指向女儿,和橙橙忿极时的模样如出一辙。“不肖女,我被你气死了!”
“我也被您气死了——”她豁出去一连串发泄道。“做什麽你都不满意,我真不懂,我那麽差吗?!还是爹的眼光有问题?我这麽好、这麽出色、这麽有智慧,爹,您都看不见吗?”
楚老爷怒发冲冠怒眉腾腾,浑身气得直颤,凶恶地瞪著女儿。
楚橙橙亦面红耳赤迎视父亲,两人愤慨的视线几乎令他们之间的空气焚烧起来。
终於楚老爷崩溃地仰天长啸。“啊——气死我啦——”奇#書*網收集整理口中几呼喷出火来。
“啊——我也快气死啦——”橙橙懊恼崩溃地同他一般仰天悲嚎。
两人的顽固不相上下,愤慨的表情如出一辙,好一对亲生父女,那牛脾气真是不分轩轾。
※※※※※※
须臾,楚橙橙怒气腾腾步出四季直往玉珍坊。她气冲冲地穿越大街弯进密林,小径两旁碧草葱绿,气候凉爽宜人,然她心中却恍似有一团火在烧。她疾行的步伐凌乱,掩不住的心浮气躁。
楚橙橙柳眉紧凝,化不开的愁深深缠住眉眼。爹真是的,连一句赞美都舍不得说,她在他眼中真有那麽差吗?哼,气死了、气死了!她这麽努力,不认同就罢,用不著这样骂她吧?
“啊——气死我了!”橙橙对天长啸,这才又继续往前走。
盛怒中的楚橙橙,万万想不到前方暗处一枝箭正冷冷对著她。
喉喉喉,泰肉铰冷笑,眯起寒眸,箭已然蓄势待发,他拉满弓弦热血沸腾。这一箭,这一箭将令他於杀手史上留名。
他屏气凝神,冷冷抬起嘴角。楚橙橙——受死吧!他呼吸一凛,射出手中利箭。忽然,他眼一睁,胸口一阵麻热。他愣愣抛下弓箭,低头见一柄利刃穿过胸膛,胸前一片刺目的红……怎麽……怎麽会……
後方蒙面客抽回利刃无声无息踏风而去。
不是这样啊?!泰肉铰一个颠簸扑倒地上,要死的是楚橙橙,怎麽会……他狼狈地匍匐前进,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怎麽会这样?在地上爬的,染满鲜血的是她才对,怎麽会……他痛不欲生,欲哭无泪地缓缓爬行,他不想死,他还不想死啊?!原来死的滋味这样可怕、这样恐怖,天啊!
“救我……救我……”他虚弱地悲嚎,深知自己命在旦夕。
那呼救的声音虽弱却被橙橙听到了,她仰头,凝神聆听,清清楚楚听见呼救声,她足下一蹬火速奔向发声处,惊见倒卧血泊中的泰肉铰。
“嘎?是你?!”橙橙赶紧察看他的伤势。“唉呀,你伤得很重啊!”
泰肉铰颤抖著望向来人。“楚姑娘……是你?”忽然他悲哀地笑起来。“太讽刺了,这真是太讽刺了……”
“你别说话。”橙橙立即封住他几个脉穴免去大量失血。“我马上扶你去医馆,你撑著……”她吃力扛起他,摇摇晃晃步向医馆。
泰肉铰意识昏茫,眼前一片蒙胧,虚弱地任楚橙橙搀扶。他听见她吃力的喘息声,没几步她已经香汗淋漓疲惫不堪,然而她仍是固执地扛著他往前走。
泰肉铰恍惚地望著她认真的侧容,惭愧至极。
路前,一名白裳银发女子背手傲然挡在路中。
一见有人,橙橙加快脚步。
“姑娘、姑娘——”她喘著气,迫切地喊。“太好了,帮我,帮我扶他去医馆……”
银发女子翩然转过身来,雪白的脸庞,睥睨的眼神,脱俗的气质,美得缥缈虚幻,不似凡人。
她近在眼前,给人的感觉却恍似隔著千山万水那般遥远。
“你就是楚橙橙?”她不客气地问。
“是是是,人命关天,你快帮我啊!”橙橙急切回道。
银发女子却只是冷冷瞥了泰肉铰一眼。“毋须费事,这人没救了。”
泰肉铰闻言身子一软,唉,吾命休矣。
橙橙勃然大怒。“人命关天,不帮就给本姑娘闪一边去!”
这话令银发女子陡然挑起一眉,哼!好狂的口气!她双眼漠然打量楚橙橙。
“我问你,彩灯是谁送你的?”
橙橙愕然。“彩灯?你是说无极给的彩灯?”她怎麽知道?泰肉铰一个痛楚的呻吟将橙橙心思拉回。“唉唉唉,先别管这个,快帮我……”
银发女子咄咄逼人。“看你姿色平平,哼,怪不得要使手段要胁他娶你,可耻!”
“你说什麽?!”橙橙又惊又气,这到底怎麽回事?
“楚橙橙,有本事取消婚约和我公平竞争!”她骄傲地撂下话。
“姑娘,我不知你是谁何以口出此言——”她咬牙冷声道。“人命关天,请你高抬贵手先帮我扶他就医。”要平常被人这样惹怒了,定二话不说拔剑伺候,但此刻救人要紧,她硬是忍下这口气。
“蠢!”女子嗤之以鼻。“救他?”她脸一凛,冷哼一声。“不如先问问他为何受伤,告辞!”她转身化为一道白光瞬间消失无踪,轻功恁是了得。
“喂、喂——”橙橙对著消失的人影怒咆。“见死不救,是不是人啊?!可恶……”橙橙使劲扛稳泰肉铰,咬牙前进,她一边好心安抚他。“你放心,就快到了,千万要撑住,我马上找大夫医你,没事的…”
没事?泰肉铰忽然呜咽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我好怕……我不要死,我还不要死啊……爹……娘……我好怕……”
哇勒!橙橙脸绿了。“别哭……别哭……你不会死……”大男人哭个什麽劲啊,真是!
“我好痛啊……我好怕啊……”他歇斯底里嚷起来。
“别哭……”他哭得橙橙耳朵都痛了。
泰肉铰已经怕得不顾形象,他衷嚎得更大声,终於橙橙抓狂了。
“我说别哭了!”橙橙怒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给我闭嘴,再哭本姑娘把你扔在这里给狗吃!”
霎时间哭声止、啜泣声起。
“很好——”橙橙卖力地咬牙前进。“你要撑住,不到最後关头,别轻易放弃,哪怕是阎王要取你性命,也得等你自个儿咽下那最後一口气,你听见了吗?”
泰肉铰努力挣扎著想看清楚她,矛盾复杂的情绪冲击著他。
这世上竟有这样好的姑娘,这样热心善良又这样勇敢坚强,而他竟处心积虑地想杀掉她,只为贪图虚名……他真是该死啊!想及此,眼泪又滚了好几滴下来。
※※※※※※※
白衣书生默默跟著白罗刹穿越密林。
一路上她沈默不语,凝视她萧瑟背影,白衣终於忍不住出声喊她。“莹……”
银发女子怔怔停步。她人一停,四周流动的气流彷佛也跟著静止了。
“你不要再跟著我。”她冷声道,头也没回。
“莹,你这是何苦?”白衣轻叹。“情字由来最害人,你还是勘不破?”
白罗刹轻抚衣衫下方夺得的离魂宝剑,慨然吟道:“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青葱嫩指无限关爱地轻抚宝剑。“一等宝剑,该配一等剑客。”她幽然叹息。“你看见了,我比那女人更有资格嫁青罗刹。哼!那楚橙橙相貌平平、资质平庸,若不是一桩可笑的婚契,无极绝不会选她,这太不公平。”
“莹,事情没有这般简单。”白衣不忍将话说明。“相信聪明如你,该不会情愿自欺欺人。”这世上从来没人可以强迫青罗刹。
“住口!”她陡然一喝。“今夜,我欲将剑赠无极——”她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一定很惊讶,能够出入皇宫盗得离魂宝剑,也只有我白罗刹办得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那欣喜的表情。”这宝剑定能讨他欢心。
“你要送他?”白衣愕然,旋即垂下双眼。“唉……”可怜的白罗刹,一心只想讨好孙无极,他既心疼又嫉妒,却只有懊恼叹息的分。
※※※※※※
医馆内,大夫竭力帮泰肉铰处理伤口。
泰肉铰瘫在床榻上,气色灰败,已然奄奄一息。
“他怎麽样?”橙橙紧张地询问口
大夫摇摇头。“姑娘,你也瞧见了,他伤势太重,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难得。”
什麽?橙橙愕然,旋即急道:“大夫,我好不容易把他扛到这儿来,不论要花多少银子,你一定要救活他,大夫……”
“唉,老夫定尽力相救,生死有命,姑娘还是顺其自然吧!”他缓步离开厢房。
橙橙忧心忡忡折返病榻。
泰肉铰气若游丝,痛楚地合著双眸,悲从中来无限感慨。“我终於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却是自己的血;我欲杀人,反诛自己性命。唉,报应……报应……”
“喂,你别说话,快好好休息保住元气。你安心养病我去和大夫拿药。”橙橙掉头离去。
“楚姑娘……楚姑娘,我有一事……”泰肉铰睁开眼,想喊住她,告知真相。
橙橙挥挥手。“你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