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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遥的座位就坐在仲单一的前面。仲单一来到这个班级后不久就发现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夏雨遥是外语课代表。她的作业收缴总是各科里最慢的。这倒不是因为她没有及时去收缴;而是总有一些男生特别是调皮捣蛋的男生总是故意拖着作业不交;他们往往是等着夏雨遥来要;然后就千方百计的和她套近乎。夏雨遥似乎没有察觉出这个人人都能看出来的小伎俩;每次她都顶认真地去收作业;而每次;她的脸都是红红的。她去要一回;他们不给;她就去要第二回;他们还是找借口拖着;于是她就去要第三回。渐渐地;那些男生好象也不好意思这样做了,他们变得自觉起来。他们改变了策略。他们仍是等着夏雨遥来要,然后不等她来第二回就给她主动送去。送去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又要表演一番。至于那些学习成绩不错的学生,班干部,三好学生,其他科的课代表,虽竭力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他们的言谈举止眼神动作却早已暴露了他们心中的秘密。也不知为什么,夏雨遥的周围好象有一个无形的磁场吸引着那些男生,他们总是有事没事的不知是什们时候就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夏雨遥的周围,那一切看起来很自然,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是别有用心的。仲单一用不着仔细观察就能感觉到夏雨遥周围的空气都和别的空间有所不同。不过;夏雨遥好象并不知道要去利用这些情绪;至少她不是一个骄矜卖弄的女孩。她好象没有使用过那些男生赋予给她的完全可以颐指气使的权力;她总是笑语盈盈;软语莺莺。轻盈静雅的性格像一株摇曳在春风里的含苞待放的花蕾。这也就难怪那些男生一进入她的那个磁场就反应失常了。
轰!一阵更大的起哄声使仲单一回过神来。陈伟的子母机果然比石头栽的还快;直直的就撞在了一楼的水泥地上。陈伟在轰笑声中闹了个大红脸。他转头看见了夏雨遥笑的已经绯红的脸。他嘴里嘟哝着;我再叠一个去;我再叠一个去;分开众人;一下就窜进教室里去了。
十月二十五日 星期三 晚 9:30
刚才爸爸和妈妈又吵架了。他们吵的很凶;谁也不让谁。然而他们吵架的原因往往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吵架仅仅是因为爸炒菜放咸了一些 ;妈就使劲唠叨;爸回了几句;结果就吵的天翻地覆。我真的对他们因为芝麻大点的事而吵的不可开交而厌烦透了。他们为什么就不愿互相;哪怕是一点点谦让一下呢。每次吵完他们总是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各自生各自的闷气;一连几天谁也不理谁。家里的气氛总是紧张得仿佛要爆炸了!那砰砰的关门声简直就像铁锤砸在心坎上。到了晚上;家里声息皆无令人窒息的凝静就像是毫无生气的墓地。爸和妈都是我最亲的人;可他们每次争吵时为什么从来就不为我着想呢?他们无休止的争吵把我的心都吵碎了。
放学后;我总是不愿意回家。尽管我每天学习一天下来总是感到很疲惫。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回到那个总是充满了紧张;压抑和透不气来的家中。
昨天物理老师布置了物理测试卷让回家自己做。今天上午卷子被收上去后又发下来让同学互相改。许多同学都去找是谁在改自己的卷子;我根本不想去问是谁在改我的卷子;那样对过答案的卷子再交上去还能反映什么真实的学习水平?让他们都去改吧;对吧;我才不在乎!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何必造假呢?今天下午我来到学校;刚把书包放好;拿出语文课本准备上课。忽然;前面的夏雨遥转过身来;她把手里拿着的一张试卷轻轻递在我的面前:〃我觉得第七选择题好象该选第三个答案。〃我一下楞住了。心里有些不知所措。我下意识地朝卷子看去;原来我的卷子就在她的手中!她的声音真好听!像小鸟在林中歌唱!晶亮的眼睛带着阳光般的明媚歪着头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一下变得很窘迫,赶紧将目光低下来。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从容不迫的;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傻兮兮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我当时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了;我记得我好象只是说自己并没有选择错。当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她一眼时,发现她正定定地看着我。这时上课铃声响了。铃声解了我的围,使我如释重负。但很快一种淡淡地失落感伴随着喜悦一起在心底蔓延开来。失落的是我们的交谈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喜悦的是我能感知到有不少的同学看到了我们在说话。他们肯定以为我是故意找夏雨遥说话的。让他们随便怎样认为吧!
其实,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故意不和夏雨遥说话。班级的课桌是分成四大组,每个星期按照顺序,同学的座位就顺时针向侧面挪动一个组别。我和王向东是坐在教室的死角里,因此我们的课桌是永远不调换的。夏雨遥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每四个星期她的座位就会正好调到我的前面。这个星期夏雨遥的座位恰好又坐在了我的前面。王向东这个星期的话明显多起来。他常常没话找话的和我说话,而且嗓门大的别人听了以为他在和我吵架。不仅如此,王向东也不管我要作业本来抄了,每次,他都毫无愧色的管夏雨遥要作业本来抄。光抄不算,他还变得不耻下问了,做十道题,他基本上要向夏雨遥问九题。看着这些男生就在我眼皮底下的表演;我感到很好笑。你们越是这样;我就偏偏不信这一套。早自习收头天布置的晚间作业都是通过后面的同学向前一个个传递而收拢在一起的。每次我把作业本传给夏雨遥时;我都是一言不发;也不拿正眼看她;就好象她什么地方得罪了我似的。她收外语作业时;我每次不等她转过身来要;就把作业本扔在她的座位上;就好象我不屑和她打交道一样。隐隐地;她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收缴作业时;似乎怕了我;动作和神态都是乖乖的;怯怯的。在平时;偶尔在走廊里会碰个正着;她总是低垂着眼睛;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表情里似乎还带着一丝丝委屈的神情。每当此时;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人家并没有得罪你什么啊!干么对人家冷冰冰的呢?难道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些男生对她大献殷勤吗?
今天她主动找我说话;是不是一种和解呢?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很想和她说话!当她主动和我打破僵局时;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从内心里感到喜悦!快放学前;我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我用物理试卷稍微卷起来触了触夏雨遥的后背。我不想叫她的名字;那样会显得太靠近?或者动静会太大?更不想用手去碰她的胳膊;我以为那是很熟的情况下才有的动作。我心里反复衡量;还是觉得用间接接触的方式最合适。她回过头来;清澈如水的眼睛含着笑意;我的心一下就仿佛飞上了一碧如洗的湛蓝的天空上;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飘在那微风中的云。我能感觉到;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我回答她;我的直觉也清晰地告诉我;她眼神里的反应说明了她和我有着同样的欣喜!我的脸上一定是挂满了笑意;而且我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很大胆地用眼睛直视着她。我所使用的口气也似乎是老朋友之间才会使用的口吻。她很专注的听着;嘴角的笑意使我感到了她不易被人察知的迎合。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吹着口哨。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高兴过;愉快过了。我觉得夏雨遥就像暗夜里亮起来的星星;一下照亮了我孤寂的心。
期中考试结束了。
这是仲单一来到这个新学校新的班级体后所参加的第一次综合考试。仲单一很想把这次考试考好;他希望自己在新的班级体里能有一个新的良好的开端。他不愿意让同学尤其是学习好的同学忽视他。可是;仲单一发现自己一点复习的学习热情都没有。自己怎么也无法进入那种状态。对于考试;仲单一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厌恶。他不是害怕考试;而是厌恶。是否一个人实际水平的高低学习能力的高低只有通过死记硬背;临时突击;无休止的考前模拟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性填塞才能培养出来呢?看到同学们一个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的又是背;又是算;又是念;又是划的;仲单一感到既反感又好笑;同时又觉得有点可怜。题海战术和临阵玩命造就的所谓学习尖子就真的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了吗?栋梁之才就是靠这样的考试考出来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仲单一觉得自己宁愿不去当什么栋梁之才。可是;所有周围的人似乎好象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们老老实实地按照不知是谁规定的道路匆匆忙忙地赶着路;赶在这条路上的人简直就是浩如烟海。仲单一实在不希望自己是其中的一员;但事实是自己也同样无从选择。自己被迫的卷入了一场浩大而又漫长的竞赛当中;竞赛的名次的取得的标准是被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力量控制着;这股力量让人身不由己让人不得不服从。它不容你争辩不容你怀疑更不容你抗争。所有的人包扩那些老师和家长都别无选择的卷入这个洪流中来;一切人生的喜怒哀乐也由它来决定;为什么人生就必须经历这样的残酷而又极其无聊的竞争呢?!难道不经过这样的竞争就培养不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优秀的人吗?
仲单一实在不愿再去想这场考试的前前后后了。虽然他的成绩进入了班级的前二十名;但他认为自己的这次考试是彻底失败的;因为这样的成绩离他所期望的结果还差很远。
仲单一的父母知道了儿子的成绩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儿子是努力的;这个他们是亲眼所见的。周末和星期天儿子放弃了看电视;就连平时天天都要画上几笔的绘画也放下了;天天埋头做作业。儿子真的是慢慢长大了;自己懂事了;自己知道要努力了。对于他们这个唯一的儿子;仲单一的父母心里一直有着深深的隐痛和内疚。在仲单一很小的时候;他们因为需要长期在野外工作;没有时间和经历来照顾仲单一;就把他寄养在别人家里。由于疏于照顾;仲单一得了一场大病。大病之后留下了难以根治的后遗症。医生说这个病的病根很难根除;随着年龄的增长;症状会有所缓解。只要不要过于劳累;不要剧烈运动;注意休息;在平时的日常生活里这个病根不会太大影响正常的生活。仲单一的父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为了孩子;仲单一的父母千方百计的调回了城里;并且把儿子送进了省重点中学。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子能在这所重点高中里接受最好的教育;为将来考上大学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有了大学的文凭;儿子就可以尽量选择一些主要靠脑力劳动生存的职业;从而避开更多的体力劳动的以免影响儿子的健康。
初冬的早晨。仲单一骑车走在上学的路上。
一阵瑟瑟的寒风吹过;又有一些枯黄的叶子无声地从树枝上飘落下来。
地上已经积了不少叶子。仲单一喜欢听车轱辘压过叶子时的沙沙声。这些沙沙声让仲单一觉得这些叶子和自己一样孤单。仲单一自己也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像这样一样逃出家门的了。
外面挺冷。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了些寒意。仲单一不禁打了寒噤;这才想起自己只顾迫不及待地逃离了;鸡蛋和牛奶全都忘了吃。这是爸妈为增加自己早餐的营养而加的餐。
当时他只顾想着快快离开这个家;他拎起书包也没和父母打声招呼就冲出了家门。当家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时;当争吵的声音随着砰的一声被彻底隔绝再也听不道时;仲单一觉得自己就像是逃出了监狱的囚犯重新获得了自由一样。可是这样的自由是极其短暂的。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哪里又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