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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打断了赵湛望向清伶的深情眼神,说:“既然清伶姑娘醒过来了,那么暂时没有危险了。接下来不能掉以轻心,还要尽快调养才是。”
赵湛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云大夫妙手仁心,能否调配出见魅的解药呢?”
云景犹豫地沉思,没有说话。
清伶听到这个,神经下意识紧绷起来。见魅的解药……赵湛知道自己找越仙人求助的事情了吗?她会怎么处置自己,又会怎么处置越仙人?自己会害死越仙人吗?
清伶紧张地盯着赵湛,谁知赵湛对清伶抱歉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要不是因为见魅,你也不会晕倒。头现在还疼吗?”
清伶说:“因为见魅?”
见魅怎么可能让人痛到晕过去?
如果赵湛认为是见魅让自己晕过去,又怎么可能不追究自己“背叛”的责任?
清伶的疑惑摆在脸上,云景解释道:“见魅会破坏人的大周天循环,致使气血流失。长此以往,服用者头眼眩晕,严重时也会晕倒。”
见魅还有这种副作用?清伶从未听属下反馈过类似的情况——这种副作用可能影响到任务成败,肯定是要上报的。
赵湛捏了捏清伶的手掌,带着歉意说:“对不起。你体内的见魅太多了……”
这么一来,清伶便清楚了。
云景的意思是,长期大量服用见魅,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导致眩晕甚至晕倒。组织里其他人都只服用过一次见魅,而赵湛却暗中给清伶加大了剂量,所以清伶才会在家宴上晕倒。
清伶自己都不知道赵湛什么时候又给自己下蛊的,对她来说,一倍的疼痛和两倍的疼痛没有任何差别,她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对赵湛来说,她怀疑清伶,所以给清伶一次又一次地下蛊。
此时副作用发作,赵湛自然不会怀疑见魅的效果。
没想到,赵湛的多疑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清伶看着云景安然的侧脸,在心里默默摇头。不,不是赵湛的多疑救了自己一命,而是云景救了自己。
赵湛说:“你突然晕倒,家宴被迫中断。裘信和穆山还在外头等着,朕先去处理一番,你好好休息。清伶。”
赵湛摸了摸清伶的额头,然后离开了。
赵湛离开之后,清伶从床上坐了起来,倚靠在床板上。这个过程格外艰难,但云景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搭把手。
清伶略微有些喘气,对云景说:“见魅根本没有那些副作用吧。我中蛊那么多次,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景沉默片刻,说:“积年累月的疼痛,也是副作用的一环。”
清伶又问:“你为什么要撒谎?”
云景升上院判之后,曾经对清伶说过一句“医者父母心”,意思是如果清伶要对赵湛的药出手,她一定不会为清伶遮掩。这是云景身为医生的本能,也是她做人的原则。
然而清伶这一次晕倒,是因为听闻了柳宁欢的死讯所以气火攻心。云景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却欺骗赵湛说是见魅的副作用,让赵湛心生愧疚,从而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这不是违背了云景做人的准则吗?
云景淡淡地说:“医者父母心。”
清伶:“嗯?”
云景说:“做一个好大夫,要懂得救死扶伤。如果我说出实情,皇上或许会追究你的罪责,你有可能因此而死。我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
云景说话慢条斯理,带有大夫特有的慈悲和说服力。
清伶却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云景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全是放屁。她并不会被这样的伪逻辑欺骗,但也不会揭穿云景拙劣的借口。
说完这些之后,云景朝清伶点了点头,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清伶姑娘信不信,是清伶姑娘的事情。你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
云景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清伶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叫住了云景。
“云大夫。”
云景站在门框边,回头看着清伶。
清伶心中悲痛,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伤心到晕倒吗?”
你知道柳宁欢死了吗?
云景听到这个问题,没有回答,而是仓皇地转身离开了。
清伶没能看到云景的表情,但她知道,云景同她一样伤心。
柳宁欢的离去,到底碾碎了多少人的心呢?
第118章 二三
月黑风高夜; 一艘小船在海上轻悠悠地飘着。
船上总共有五十来人; 全部都穿着阿尔泰族的衣服。甲板上站着五个人,四个人高马大的魁梧汉子围着一个稍显瘦弱和苍白的男人,低眉顺眼; 非常憨厚听话。
被众星拱月围在最中间的; 赫然是耶勒。
穆山攻到阿尔泰族的大本营之后; 耶勒和心腹仓皇逃窜。穿过辽阔的雪原,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了大半个月; 才到了如今的境地。
耶勒望着东方; 那是他们要去的方向,目光愤恨又坚定。
手下说:“王,我们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东瀛?”
海面一片平静; 根本看不到任何陆地。阿尔泰族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长途航行,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状态令他们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心理压力。
耶勒说:“快了; 别急。”
手下说:“族人晕船; 大部分人已经失去了战力。还有几个人患上了奇怪的病症……我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耶勒说:“那个中原人呢; 也不知道吗?”
他们登船之前; 在海岸边随便抓了一个中原人,用来导航和翻译。耶勒的手下有会说中原话的; 而他们和东瀛人之间; 还需要另外一层翻译。
手下说:“他说他也不清楚。他不会撒谎,因为……”
“他已经被吓破胆了。”耶勒接着手下的话说道,同时看向了船上唯一的中原人。
那个中原人被绑在船舷上; □□被氤湿了一块,连船板都被打湿了。他注意到耶勒的眼神,当即恐惧得瑟瑟发抖起来。他嘴巴里堵着一根手指,那根手指就是被耶勒从他自己左手上剁下来的。
正是这根手指,让这个中原人完全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耶勒走向那个中原人,拿开堵住嘴的断指,问:“还有多久,才能到东瀛?”
中原人发着抖,说:“我也、我也不知道……我和村民去一趟东瀛,大概、大概需要一个月……”
耶勒说:“已经二十五天了,我们连东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如果五天之内到不了东瀛,我就杀了你。你听懂了吗?”
中原人惊惧地流泪,不断地说:“不……求求你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在东瀛和中原往返的商人罢了,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呢?
耶勒知道自己的威胁奏效了,于是不再关注这个中原人。
中原人却心惊胆战,中原和东瀛之间是大片未知的海域,船要走多久完全取决于天气。这几个阿尔泰族人过来询问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这么危险的人物,于是随随便便说了个估计的数字。现在他后悔了,他只希望老天爷能够庇佑他,让这艘船快点儿登上东瀛……
祈求上天或许是有效果的,两天之后,就看到了东瀛岛的陆地。
所有阿尔泰族武士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严重晕船等人甚至都站了起来,露出兴奋的表情。
船很快靠岸,码头边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严阵以待,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们。东瀛人身材矮小,在场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比耶勒高。
耶勒长期生活在高大威猛的阿尔泰族勇士身边,没怎么遇到过这么多比自己矮的战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眼神过于阴郁,让那几个东瀛人不满。
其中一个东瀛人问:“你看什么?”
耶勒挑了挑眉,说:“你们会中原话?”
那个东瀛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耶勒便转身看向他们绑来的中原人,眯起眼睛说:“那你就……没用了。”
他手起刀落,中原人惊惧的眼神凝固在脸上,尸体却已经摔在了地上。
东瀛人皱着眉头说:“在我们的地盘上杀人,你们知道后果吗?”
耶勒说:“‘此楼’是东瀛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我们是来做生意的。”
那个东瀛人打量了许久,才侧身让路,说:“跟我来。”
一群晕船晕的歪七扭八的草原汉子跟在东瀛人后面,朝“此楼”的根据地走去。路上遇到了很多穿着奇怪的男人和女人,有人穿得很紧实,完完全全地把身体曲线露出来,有人却踩着高高的木屐,穿着繁复的、五颜六色的特殊服装。
那些男人和女人本来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可阿尔泰族人经过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计,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整个过程整齐划一,却又寂静无声。这些人的眼睛里没有灵魂,像是木偶一样,平白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恐怖来。
阿尔泰族的人都觉得慎得慌,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看,以作回击。但那些东瀛人对此毫无反应,依旧那么空洞地看着他们。
直到来到了一片漂浮着雾气的竹林,那些如影随影的注视才消失了。阿尔泰族的勇士松了一口气,随即就看到引路的东瀛人转身离开。
耶勒按住了引路人的肩膀,说:“接下来怎么走?你们的首领呢?”
引路人直直地抬起手臂,指向竹林深处。耶勒抓着引路人的肩膀,此时才发现引路人肌肉僵硬,动作也不是很流畅。耶勒心生疑虑,正要试探一下,就听见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
危险气息从右边传来,耶勒和阿尔泰族的武士赶紧闪身让开,却发现那是一条细细的鞭子。
这次攻击之后,那个引路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耶勒心里一紧,这个地方实在太诡异了!
“啪嗒啪嗒”
雾气深处渐渐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越走越近,倚靠在一根竹子上,手里拿着一杆烟。耶勒等人这才看清,这个女人同样穿着木屐与奇怪的东瀛服装,妆容艳丽,眼神充满了杀意与压迫感,倒是灵动了起来,不像先前看到的人那么诡异。
这个女人说:“想杀谁?”
耶勒说:“赵国皇帝。”
女人眯了眯,吸一口烟,又吐出来,与竹林本身的雾气融在一起,分不清是烟还是雾。女人说:“价格不低,你们开得起吗?”
耶勒说:“‘此楼’的名气早已流传到草原上,传闻谁都敢杀。你要什么,我们都出得起。只是,你们不会怕吧?”
女人不屑地笑了一下,全程没有看耶勒。她转身往雾气里走去,说:“跟我来,谈价格。”
耶勒与草原勇士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见女人半回过头,风情万种地说:“只能有你一个人。”
耶勒冲草原勇士点了点头,一个人跟上。
既然已经孤注一掷地来了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耶勒跟着女人,走到了一处小屋。女人跪在小木桌前,摊掌指了指对面。耶勒停顿了一刻,以非常大大咧咧的、草原的姿势坐在了对面。
女人就笑了一下,点评道:“自尊心太强,不愿意示弱。”
耶勒刚想说话,又被女人打断:“赵国皇帝可以杀,价格是一个省的土地。”
耶勒说:“土地是国之根本,这不可能。”
女人说:“你是亡国之君,是没有土地的人。我们帮你杀了赵国皇帝,你便可以夺取土地。不愿意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