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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人的地儿都没了,|Qī…shū…ωǎng|全是你们顺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们认识我,哥们儿在圈儿里还怎么混哪?”张建军急赤白脸地瞪着眼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诉过苦之后,他眯着眼睛转向王天成,慈眉善目语重心长地和他商量:“天成,轮也该轮到你了,你们做客户的接触的人也不少啊?”
“客户不吃我们就不错了,这年头谁不知道做广告难哪?!”王天成哭丧着脸叹了口气,“做人难,做广告人更难,做一个既能蹭到饭吃,又能恪守尊严的广告人是难上加难!”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寂,大家都在头脑中继续搜索着可吃的对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就快到了中午……
“向东,你就不能为大家做出点儿贡献?”王天成突然抬头,“谁不知道现在电视媒体特火,建军就是累吐血了,一个月也写不出篇稿子来,你一天至少就得在三五个饭局之间流窜吧?那些关系现在不吃,你还想留到下辈子去呀?”
张建军突然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和王天成用力握了握手,面容庄重地说:“谢谢你天成,你今天真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啊!”说罢,又换了一副义正严词的模样对徐向东慷慨激昂地说:“就是,真该吃你了,我们的要求不过分哪!哥们儿那些饭局,你一次没落,回回吃得上吐下泻、跑肚拉稀,今儿也该轮到我们哥儿几个败败火了。”
徐向东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一脸冤屈地申辩:“别站着说话不腰痛,我还少贡献了?上回食通天酒楼你们谁没去呀?瞅瞅你们那副吃相,后来人经理问我,他们是吃饭的还是要饭的呀?这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诋毁咱改革开放,繁荣昌盛的大好形势吗?”
“你还好意思说呢!哥儿几个都是嘴饱了肚子没饱……”
“反了他了,他们还敢骂人……”
屋子里顿时传来了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吵闹声……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王天成摆了摆手,大义凛然地挺身而出为徐向东解了围。
见众人的势头都已平息,他便和颜悦色地拍拍徐向东的肩膀:“我替哥儿几个衷心地感谢你为蹭吃蹭喝事业所作出的杰出贡献!说实话,对你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我们全都是看在眼里,暖在胃里。可今天的情况实在太特殊,大伙激战二十余小时,早就肚子里空无一物,三根肠子至少二两根半都不干活儿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也不过如此吧?向东同志,组织相信你,你再仔细想想,看有没有可吃的,哪怕是馒头稀饭,煎饼果子也成啊!”
徐向东又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最后,愁眉苦脸地双手一摊:“要不你们干脆把我吃了吧!”
“哎,对了!你前几天不是刚拍了一保健内衣的破专题片吗?还说那发明人是一‘海归’。”张建军突然跳了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你让我想想。”徐向东挠着头,皱着眉,露出一副老僧入定的表情。须臾,他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儿,那哥们儿是我一高中同学姐夫的姐夫的小舅子家的邻居,刚从俄罗斯回来。”
“我们不管他是哪的‘海龟’,我们就关心他能不能吃?”
徐向东一瞪眼,坚定不移地回答:“太能吃啦!谁要说他不能吃我跟谁急!那‘海龟’忒不起眼,你要是不提,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张建军笑道:“那就赶紧走吧!去晚了,吃屎恐怕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话音未落,屋里顿时传来了一阵穿带夹杂着喧哗的声音……
“等等……”徐向东忽然大叫了一声。众人都惊讶地随着声音把目光转向了他。
徐向东一言不发,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脸上流露出惘然若失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我上哪找这哥们儿找去呀?”
“有没有搞错……”
“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赶紧找找通讯录……”
屋子里顿时又炸开了锅……
徐向东在众人的威逼之下,只好把自己的电话本翻了个底儿掉,那位八杆子打不着的冤大头,真像一只潜入了“海底两万里”的海龟——沓无踪迹,音讯全无。就在大家渐渐陷入绝望的时候,徐向东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
当徐向东用颤抖的手挂断电话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喜悦的表情——那是一种绝处逢生后的喜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徐向东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没想到这小子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谁呀?”众人五官变形,异口同声地问。
“那俄罗斯的‘海龟’呀!”徐向东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说话带着颤音,“他告诉我晚上要答谢,我说甭晚上了,晚上我还有一饭局,咱就中午吧!他说没问题,让咱现在立马儿过去。”
“今天哥们儿终于知道了,你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哪……”
“没错,我说什么来着,向东在最关键的时候从来不掉链子……”
众人嘻嘻哈哈,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吹捧起了徐向东。
王天成在边上一翻白眼,笑骂道:“你们都别装孙子!一会儿棒杀,一会儿捧杀的,怎么都跟媒体对待咱中国足球似的……”
(四)
四人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香格里拉饭店。
出租车上,四个人困意全消、倦意皆无,都跟注射了吗啡一样,一路上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盛赞中俄两国人民的友谊世代相传、万古长青。
一会儿工夫,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酒店门前。待者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他们四个目不斜视,气宇轩昂地走进大门。
酒店的大堂气派豪华,柔和的灯光让人的双眼倍感舒适温馨。电梯门厅前,几个穿带整齐、皮鞋光可鉴人的先生女士们面无表情地等候着电梯。一个行李员费力地推着一辆装满各种款式箱子的行李车正要进入电梯,等候电梯的那些人像见了耗子一样,纷纷退开,唯恐避之不及。王天成帮他按着呼唤钮,一边道貌岸然地称赞:“劳动者是最美地人……”
电梯在十八层停下,他们四个面色苍白,蓬头垢面地鱼贯而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之后,便在徐向东的带领下,向走廊的一头走去。
“哟,都来啦!”一张大班台的后面站起一个肥头大耳,穿着一身黑白相间带竖条纹西装的家伙,像一匹热带从林中的“斑马”一样,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来,请坐,请坐!”
他们四个人面容庄严不苟言笑地依次落座。
“这是我的几个朋友:张建军,报社的;王天成,干广告的;那个是赵岩,搞房地产的。”徐向东先是随意地介绍着自己一行的“狐朋狗友”,然后又看了看那个人皱着眉说,“这位是……嗯……”
“高智!”肥头大耳的男子满脸堆笑着自我介绍,“高大的高,智慧的智。”一边给他们仨递上名片,一边对里屋喊了一声,“许秘书,快给客人倒茶。”
俄顷,从屋里款款走出一位拥有魔鬼身材,天使面容的时尚女郞。二十多岁的模样,手托着茶盘,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客客气气地给每人奉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西湖龙井”。然后,又转身回到了屋内。
四个人,八只眼睛,随着那妙龄女郎的身影不停地游走。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初的兴奋,渐渐地转为失望。那样子就像是刚刚摆在面前的一道美味佳肴,还没来得吃就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丐帮弟子给抢走了一样。一会儿工夫,女郞又从屋内走了出来,众人的脸色也由苍白迅速地变为涨红……
女郞走到高智身旁,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高智会心地点点头,然后对众人说:“走!咱们下楼边吃边聊吧!”
众人一听,那表情俨然就像是处在水身火热中的劳苦大众,忽然听到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喜讯一样,兴高采烈、毫不迟疑地起身便往外走。张建军故意慢了一步,朝那个女郎挤了一下眼睛:“妹妹,你不去呀?”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张建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门,小跑了两步追上了正在等电梯的“大部队”。
餐厅里,几个人一边在等着上菜,一边唏溜唏溜地喝着茶水闲聊。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做总统就做广告人’!看来这广告人是仅次于总统的职业呀!那简直就是高尚的代名词了。”高智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地称赞着王天成。
“这话您能信吗?在国外什么样我不知道,可在咱中国,广告人基本上就是骗子的小名。”王天成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口若悬河地比划着,“三五个人的草台班子就是一公司,随便找一名目就能满大街的拉赞助,脑袋瓜子削尖了四处扎钱。而且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能把任何一池子清水给搅和浑了,这个林子里可是什么鸟儿都有?您搞企业的您最清楚,是不是那帮拉广告的见了您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
高智还没来得及回答,徐向东急忙在边上笑着接过了话茬:“高总,您甭听他瞎说,如今这广告公司也分三六九等。他说得都是不入流的下三滥,广告业虽然曾经脏、乱、差过,可现在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再加上一些外资公司的纷纷涌入,这个行业也在不断地完善和规范。”
王天成一听,顺水推舟地把话题转向了徐向东:“高老板,要说这高尚啊,咱还得说是向东、建军他们干的这一行——记者。多牛啊!人送绰号——无冕之王,到哪人家不给面子呀?要说万众瞩目那是夸张了点儿,可到哪个单位采访不是白吃白喝外加白拿呀!”
“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呀?”徐向东、张建军异口同声地佯怒道。
“我真得批评你们俩,怎么连好话赖话都听不出来了呢?”王天成一脸严肃地说,“要不,你们让高总说说。”
高智诚惶诚恐,一脸虔诚地说:“不瞒你们说,我打小儿的理想就是当一云游四方、通晓天下的记者。那种感觉多好啊!铁肩担道义,一笔定乾坤。但没想到愣是让‘四人帮’给耽误了。壮志未酬心先死,我是干什么都没劲!没办法,硬着头皮经了商,可我还是打心眼儿里就喜欢记者这一行,见了你们就跟见了亲人解放军似的。”
徐向东摆着手,一脸委曲地说:“您可千万别往火坑里跳,我这现在后悔还来不及呢!您看我们平常跟个人似的,其实我们的心里特迷茫、特郁闷,没事儿的时候还总跟自个叫劲,哭着喊着的盼着有朝一日咱也能款一回。”
张建军也一本正经地边上帮腔:“是啊,高老板!您说我们没钱没势、没车没房,没脸没皮,没心没肺,没家没业,整个一要什么没什么,哪点儿能跟您比呀?”
“你看见他了吧?”徐向东指着坐在一旁的赵岩,煞有介事地说,“我这哥们儿原来跟我一单位。人家现在可以说是迷途知返,彻底觉悟了,毅然转行当白领去了,现在就数他混得最出息。”
“谁是白领啊?白领还是人吗?你别看一个个穿得人五人六,气宇轩昂的,那都是表面现象,属于虚假繁荣。”赵岩扯着脖子,自我解嘲地反驳道,“谁心里苦谁自己明白。你们想啊,朝九晚五的往办公室一呆,跟蹲监狱似的。成天跟电脑死磕,和电脑在一起的时间比两口子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腰椎、颈椎、脊椎,没一个地方没毛病的;视神经、面神经、外加坐骨神经没有一根神经是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