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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的金军并向下面射箭,防止宋军突进到城下。有不少金兵中箭,惨叫嘶骂之后,余下的金兵立刻转身往宋军那边逃,一边丢弃兵戈,一边大叫“投降!投降!”
四里外的松蓬山上,雷动领着宗泽、曲端、岳飞、张所、刘锜等北军大将,站在山顶高处观战。
目睹南军骑步军作战,一万步军甚至没有与六万金军交锋,仅仅只用铁流般的气势就将金军嚇得不战而逃,张所不由慨叹,“好一支铁军!”
曲端波澜不惊的眼睛中此时也是利芒闪动——这,就是将来的敌人!
雷动转头看向岳飞、刘锜,“此骑军如何?”
二人目中都迸射出兴奋炽热的光芒,“可以一战!”
宗泽捋须远眺前方,脸色凝重。
他看事看得更全面,想得也更深远。
大宋靖康之前,天下禁军百万,三分在京师,三分在西军,河北河东也占三分,余下的一分,才零散分布在南方各路——是公认的打仗最末,吃空饷第一。
然而,就是这帮乌合之众,被整治成了这样一支令五六万金军不战而溃的铁军!尽管只是他族军,女真的勇锐并不在其中,但无论先声夺人的战术,还是南军的气势,骑兵的锋锐,都足以让人惊叹。
更让宗泽惊叹的,是卫希颜的治将本事。
靖康之前,天下禁军论得上号的将领,六分在西军,二分在京师,二分在河朔,而南方只有个别从京中被排挤出去的禁军将领,极少有大将之材。
但是,攻打金国上京的南军统将竟然不是种瑜、吴阶、韩世忠、蒋宣、高师旦这些已经成名的大将,而是两位进士出身的文官。但仅观今日一战,便知其将才!
宗泽灰白的眉毛微垂,以如实的态度评价道:“南廷卫国师,治军、治将,皆为当世之奇。”
雷动仰首大笑两声,伸手戟指山下南营,“此,为吾等强敌!”
他负手望天,豪气直插云天,雄杰气势令人心折,昂然道:“人生在世,当与强手搏战,方不负立于天地之名!”
众将心中鼓荡,齐皆生起熊熊战意,轰声道:“然!”
正准备下山时,便听一道清远悠长的声音仿佛回荡在山顶——
“诸君好走,不送。”
宗泽等人一震,原来他们悄马上山早被南军察觉。
雷动大笑,传气入营——
“君若临营,吾必远迎。”
卫希颜悠然清远的声音传上山巅——
“临营就不必了,吾当在乾元殿候君。”
乾元殿是金廷大朝之殿,相当于宋廷的大庆殿。
这意思是,南军会在北军之前破城,占金宫?!
宗泽等人的眉毛都扬了起来。
这是挑战,明晃晃的挑战啊!
雷动长声大笑,雄浑声音响彻山下南营——
“善!吾当携金主而至!”
俘虏一国之君才算亡国。
卫希颜清然一笑——
“如此,拭目以待。”
谁胜谁负,走着瞧吧。
雷动也敞然大笑——
“然,拭目以待。”
两位宗师、当世奇杰,一在山上,一在山下,相距高山,言语隔空交锋,却不带一丝烟火气,仿若闲庭交谈,锋利隐在言语之下。一番交锋,可谓不相上下。
无论山上的宗泽等北将,还是山下的南营将士,都听得心潮起伏,激动难平。
这是约战吧?这是下挑战书吧?
南军营内不知是谁带头,霍然吼了起来,转眼,便汇合成齐吼声——
“必胜!”
“必胜!”
“必胜!”
雷动仰首大笑,“多谢佳音相送!”带领众将策马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哐哐哐,下章分赃~~~~呃,是分战果
正文 338金国覆灭(一)
出了松蓬山东面山林;宗泽等北将策马随在雷动之后,驰东一里再往南,距离南军后营不过二三里。
一路行出,不见南军出兵截杀。
他们这五将;俱是北军统御万人的大将;毫不夸张地讲;失去他们五人;北军就要大乱。
但雷太师就敢不带一兵一卒,只带他们五人匹马上“南山”!
而南廷卫国师竟也放任他们离去?!
如此魄力。
如此气度。
这就是宗师?!
男儿拥万军,跃马战强豪——生当此世;何其快哉!
……
帅帐内,卫希颜扬眉而笑。
今番出言下挑战;雷动有凭恃,她也有凭恃。
就看谁抢占先机了。
***
四月初九这日,经南军一战后,其他四路大军不约而同拔营起寨,往上京城逼进。一直逼至距上京城墙三四里处才停军,重新扎营立寨。
次日上午,南军也重起营寨,将营盘往东北面城推进,将前营建在东北城外三里的胡里凯山西南麓,而后营则临着松蓬山北麓,依着南北相邻的两座山脉搭建起纵贯四里的大营。
五路大军各围一向,将上京城围了个圆。
金国上京分北城、南城、皇城三部分,是按宋、辽的都城仿建。整个都城格局如辽京,也是分南北二城,形如“日”字形——“上口”为北城,“下口”为南城。皇城则与东京皇城一样,也是在北城偏西的位置。
而南北二城都是东西长于南北,形如横长的长方形,因此北城北面和南城南面建有三座城门,而两城的东面、西面都只建一座城门,统共十道城门——南北各三,东西各二。
耶律大石的大辽联军围了“上口城”的北面东门、中门,西夏军围了“上口城”北面和西门和西面北门,北廷宋军围了“下口城”的西面南门和南面西门,高丽军围了“下口城”南面的中门、东门,南廷宋军则围上下口城——“日”城的东面二门。
五路围城大军总计约三十五万,各色旗帜林立,从上京城楼眺望去,密密麻麻如同旗林,令人心惊胆寒。
城内金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诸路兵马逼近城下——如果出击,出击哪一路?以城内的兵力,很难全面阻击。
再者,自从东城溃败而回后,契丹、奚族,渤海三族军队都心胆俱战,再也不肯出城作战,尤其守御东城和西南城的金兵,看见“宋”字大旗腿脚都有些发软。
三族军的都统加上汉军都统都慷慨激昂说,誓要坚守城墙,誓要捍卫京都,誓要把围城敌人拖死在城外。
女真权贵鄙夷不屑:明明是怕死,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还有说什么坚守城墙,放屁!他们的骑兵怎能拿来守城?大金的骑兵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这帮孬蛋,只会躲在城墙后面,一帮没种的玩意。
但女真人再怎么鄙视不屑他族军的言论,却也不敢小视城下三十几万敌军,尤其里面还有几个硬茬子。
怎么办?如何解围城之危?最快明日、最迟后日,敌军必然攻城——攻城器械都打造得差不多了!
上京路北面有蒲与部,东面有胡里改部,却都是胸怀异心的羁縻部,绝无可能听召勤王;至于胡里改路东面的速频部,更不用指望了,那个东海女真部就是“桀骜不服王化”的真解;至于上京路西部的临潢府路已经是契丹人的天下,也没指望;而南面的婆速路、曷懒路已高丽和南廷占领,而上京南路也被南军、高丽军进军捋过一遍,就算还有部落有兵力,这时也不会听召来援京——风雨飘零时节,谁不先顾着自己部落的命?!唯一有指望的,就是上京路西南向的咸平路和,以及更西的北京路,这两路因北廷军和西夏军的快速突进,还有许多金军城池没有陷落,能够组起十几万的勤王大军。
金廷寄予希望的,也就是这十几万勤王军。
只要坚持到勤王大军的到来,城内十几万大军再一齐杀出,就能内外夹攻。而诸路敌军都是劳师远征,后路有忧顾,一旦攻城不利,又有后军杀至,必然仓惶回师,则都城之围和国倾之危都可解去。
但勤王大军聚齐至少得十天半月——北京路距离都城太远,而咸平路虽然近,但仅一路勤王军上京,兵力太少,不仅解不了围,反而会被诸路敌军联手吞掉。
现任北京路的兵马都统是完颜宗隽,咸平路的兵马都统是完颜宗辅,这二人都是太祖之子——宗辅与宗干交好,宗隽与宗磐交好,原先争储时这两兄弟就是分属二派的中坚,是以太宗完颜晟才分封二人为重要两路的兵马都统,以作平衡和牵制。
但这两人论将略,却要被宗干和宗磐甩出一里地去。而且,完颜宗辅好色暴虐,甚至连部将的美貌妻女都不放过,导致麾下军心不齐,而完颜宗隽多疑不善断,这两人作为勤王大军的统军,实在是令人不放心。
如果宗翰在多好!
就算宗弼、希尹也好啊!
想起宗弼、希尹,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又是痛心,又是愤怒,兀术、谷神这两个混蛋,竟然带军私逃了!简直丢了女真祖宗的脸,不配做长生天的勇士!
关于宗翰是被何人杀的,宗干和宗磐心里都有揣测——护送宗翰的那五百亲兵是精锐中的精锐,却全部死绝,而雪地上没有留下敌军的尸首和死马,让人捉不到半点证据,但能在大金境内如入无人之境的,却只有那两位!
一想起宗翰有可能死于雷动或卫希颜之手,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就觉得脖子上冒冷气,便又拼命安慰自己,或许,不可能是那两位出手。
以前萧国师说过,宗师有天道的规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杀普通人——在宗师眼中,宗师以下都是普通人。
这么想着,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又觉得安慰不少,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而深心里忌惮畏惧的那两位,已经在城下,但他们还活着!
个人的性命还是小事,最紧要的,是大金的危亡!眼下,也只能寄望宗辅有些脑子,不要在宗隽率领北京路的勤王军抵达咸平府之前,就暴躁着上京。
这两个弟弟他们是知道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不愧是太祖的血脉,不会弃下祖宗之地不顾,不像兀术、谷神那两个混蛋!
现在,他们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拖过十天半月?
这一夜,上京城内大多数人都无法安眠。
已经过了戌时,金廷众朝臣仍在皇宫小御殿里议着对策。
小御殿里议着军事的朝臣全是女真权贵。现在,无论是汉官文臣,还是其他三族的将官,都已不被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信任,这也是多数女真权贵的心态——大敌当前,只有自己的族人才是可靠的!
七八人商议许久,却都一筹莫展,似乎只能等待敌军攻打,然后骑步兵出城以战为防。
但他们兵力不足,这是最大的问题。
“不如,集齐精锐,先攻打最弱的高丽人!破去一面,敌军必然要分散兵力到南面城,这样,其他城门的压力就小了。”一名万户提议先攻薄弱,攻去一点,再破其他。
高丽军虽有六七万之众,却远远比不上仅有五万军的南廷军对他们的威慑。
高丽人战斗力最弱,实力最弱——这是殿上女真诸将的共识。
“没错,先打垮高丽人!”有人嚷嚷道。
一名眼睛阴沉的女真万户当即反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