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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的仙人已几近全部加入战局,溪涯的双手被血色浸润,体力不支,眼前忽泛起昏暗,她拼尽全力也只堪堪能护住自身,余下再无对敌之力。
众仙见此大喜,叫嚷着要拼尽最后一击,降服溪涯,好共得天书。
溪涯听见他们呼喝,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忽就轻然一弯,这些人不知天书与她已为一体,她若死后,便由天书彻底掌控这躯体,到了那时,只怕此处无人再能相拦。
黑袍少年留在她体内的那一重封印,能暂且控制住天书,而那日突破之时,她还在身上设下了第二重封印,此封印平时无任何用处,但如若遇到遥舟的仙力,便会将天书彻底锁住,到时,师父就可将天书降服,将其送还太虚,就可了却千年前的那份恩怨,就不必再责备自个了。
许是她与师父有缘相见,有缘相伴,便是天道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能成全师父,能替师父解决这此生唯一的遗憾吧。
第一百零二章
蕴蕴濛濛;混沌不清;适才的群震呼喝现儿已听不明确;有丝微清凉水汽将她环环而绕,柔软的臂弯将她纳入怀中。
睁眼面前是蓝色柔光;伴着烈烈火色,她听闻有人唤自个的名字;勉力辨认;却怎也不识这声音的主人。
凭空而起一阵凤鸣,将她猛然闹醒,她一个激灵;爬起了身,抬手就握住面前那人挨在自己额头的手,一把推拒到旁侧;她觉着胸口坠坠,蒙的发慌;如同溺水后获救之人;大口大口呼起气来。
那人反握住她的手,转身到她背侧,轻拍着给她顺气;她侧头去看;只见面前那人的面容甚有几分眼熟,一头黑丝泛着淡青的光,用青蓝的瞳眸望着她,现儿眸中正带着几分忧色;。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此人是谁。
“竹鲤……”
“是我。”竹鲤将她扶起来坐好,抬手挨在她的肩头,用仙力给她疗伤。
溪涯仍是懵懂,她只记得上一刻还在仙人堆里厮杀,怎地现儿却在竹鲤身侧。
“你的身子可还好?”竹鲤将她的外伤治的七七八八,内伤却束手无策,只能先搁置不管。
“还好……”溪涯勉力起了身,她们二人此刻正在一红毛仙兽的背上,那兽类正侧头望着她们,通红的翎毛长须,金色鸟喙,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滚滚的,带着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乃凤凰,待她们二人下地,小凤凰一展翅膀,拍动几下,满身的金红飞羽顿时如雪飞花散,团团转转地退了去,露出其中那稚嫩少年。
红衣似火,面容娇嫩,他迈着小腿大步大步跑到溪涯面前,抬眸瞅着她,急吼吼地问道:“溪涯姐姐,天书果真在你身上?”
“清楠!”竹鲤扶着溪涯,闻言忙呵斥一句。
“我无有恶意,放心,阿离姐,”清楠严肃着小脸,仍是道:“只是父上寻了一生的天书,此刻便在我面前,我着实好奇的紧。”
言罢,他忽就上前拉住溪涯的一只手,抬着小脸认真道:“溪涯姐姐,我听闻你欲为堕仙,这样可好,你随我去洪荒上境,我父上穷极一生只为带天书去洪荒,你若是能随我一道回去,定是他的座上宾,他定会护你不受这些正道仙人的欺负。”
青鲤不等溪涯回话,先抬手在他额头上一敲,痛的清楠连忙松了溪涯的手,护着自个的头哎呦起来。
“小小年纪,就知道拐带别人家的姑娘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青鲤对溪涯一笑,多有几分不好意思,“你别管这孩子瞎说什么,咱们先回屋中歇息会儿。”
此处正是空州山顶,木屋之外。
溪涯面色苍白地点了头,轻声问她:“竹鲤,是你们救我上山来的?”
“是,”竹鲤点了头,颇庆幸地道:“我们赶到时,你被数十仙人围着,浑身浴血,伤痕累累,一副命也不顾的模样,着实骇人。”
溪涯惨淡一笑,坐在床沿边上,顺了口气又问:“竹鲤,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处?”
“这……”提起这个,竹鲤却支吾起来,躲闪着她的目光,起身为她倒了杯水来。
“是我师父,遥舟……就是那个之前一直与我一处的女子,对否?”
“应是吧,她不叫我说,我答应了她的。”竹鲤将水杯递给她。
“师父……”溪涯轻轻弯了嘴角,将杯中清凉的液体倒入喉中,“师父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她设下的结界不防你们,我怎可能猜不出是她……”
“你心里知道就好,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竹鲤不自在地别过头,“我欠她一件事,若是办不好,她恐怕要发火。”
“师父……可还说过别的?”溪涯将水杯随手放在一旁,望着她问。
“别的?”竹鲤思索一下,道:“她还让我安顿你好好在这处待着,不要离去,也不要自弃,她有事处理,之后就会来接你的。”
“接我?”溪涯低声重复一句,语调之中染上一丝哭腔,“何必来呢?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最好?若不是天书,师父就不至于失去至亲的那几人,也不至于在人间飘荡数千年,也不至于为我百般思量,进退两难……”
竹鲤一手轻搭在她背上,轻声道:“溪涯,不必自责,天书的事,遥舟自有法子能解决。”
“可我……”
“我知你不想拖累于她,可你欲自我了解,而且还说要与她断绝师徒缘分,这该多伤她的心?”竹鲤柔声劝她,“你师父神通广大,她定是足有把握才让你在这等着她,那你便等着,她定会来寻你。”
“等着……我便只能等着,余下的什么也不做不了?”溪涯抬眸,茫然地望着她。
“这事你该比我懂,天书已不可能从你体内取出,既如此,那不如就让它在里边好好待着。溪涯,你如今不能再随它摆布,要学着让它为你所用,天道不可控,你也不需控制它,你可做天书宿体,但绝不可让它胡作非为。”竹鲤微微垂眸,轻叹口气,“不可让它再闯下屠城的惨剧……”
“说到底不过是本记载了天道而成精的书罢了,还能翻天了不成。”
结界之外已经乱了天,溪涯大闹一场,取了数十人的性命,余下的仙人眼看半路冲出一只火红的凤凰,驮着她就往山上飞去,顿怒火中烧地追了上去,到了山头之上。却被隔在遥舟设下的结界外头。
结界之上附带的法术颇诡异,众仙齐齐用了狠劲来攻,却怎也打不破,群情激奋了数月,只见那结界之中无有丝毫动静,进入其中的几人就仿佛凭空不见了一般。
悠悠过去数年,春来花开了好几遭,结界之中仍是无有动静,而结界之外,等不及的早已带着一众弟子走了,守着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个门派。
那些离去的到不是说放弃,而是因太虚忽传令昭告天界诸仙,欲与云天上境商讨该如何处置堕仙封溪涯,以及她偷盗走的天书,允许其他仙人座上旁听,云中君自是要去的,可众仙未曾想到,连那向来不参与这等事的渊海上境也来了人。
此会开了数日,太虚与云天争吵不休,好没容易各自冷静下来,由遥舟与玉皇大帝入室密谈,二人终得一法,余下众仙也无人反驳,无人敢反驳。
而后数万天兵便从太虚下凡,驱赶了仍不死心守在那处的仙人,自云海往下层层叠叠布了阵,将空州山彻底围困起来。
太虚这么些年来,难得有了片刻安定。
玉皇大帝了却心事,下令此番了解之后,要给手下仙官通通放上好几天假,仙官们瞬时大喜,好几个都快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当日,凌霄宝殿里摆起宴席,来自天界各处的仙君皆可入宴,觥筹交错之间,偶尔掺杂几人的叹息,却不起眼,被笑乐声掩盖过去。
遥舟端着酒杯,心不在焉地摩挲几下,四下去看都未曾望见太虚的那位殿下和她形影不离的那只白毛狐狸,这便起了身,趁着无人注意到她,便偷顺了一小罐浮生醉,脚下飘飘悠悠地逛去了凌霄宝殿之旁的院子。
轩辕容嫣就在那处,坐在院中,抬眸望着头顶悠悠运转的星宿青云,手里抱着一只小狐狸,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它的毛。
遥舟推门进来,那狐狸警惕地抬了头,望见来人,便不动声色地跳下了地,化为人形,白发垂地,用清冷的眸子望一眼遥舟,点头打了招呼。
遥舟见她,便笑开了颜,“长生神君,正巧你也在,我带了浮生醉,咱们一道饮上几杯。”
长生垂头望一眼不发一言的轩辕容嫣,再看一眼遥舟,便摇了头,“她生着闷气,我不打扰,你们聊。”
言罢,她便化身淡淡白雾,飞散而去。
遥舟便有几分笑不出了,她犹豫着步子行到轩辕容嫣对侧坐下,将酒罐轻轻放在桌上,陪着笑对她道:“好久没与你喝一杯了,来来,今日咱们就一并大醉一场。”
轩辕容嫣侧头望着她,眉头紧皱,似是起了火,“你想与我喝,可我却不想与你喝这永别的酒,遥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遥舟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能懂。”
“懂,你想护着溪涯,”轩辕容嫣前倾了身子,冷声道:“可你想护着她,有千万种方法去选,你为何独独选这种法子?你觉着你这般,溪涯不会为了你难过自责吗?”
“千万种方法……容嫣……可为何,我看到的都是死局?”遥舟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觉着我冲动了,可除却这个法子,我想不到另还能怎样才可护她周全。”
“太虚绝不可失去天书,你父皇诱惑过溪涯,也威逼过我,都未成功,本若一直如此,我与勾陈成亲之后便可护溪涯一世安定,可谁曾想世事难料,溪涯受天书所控在凡界屠戮了一城无辜百姓,这便给了你父皇绝佳的借口,他以维护天道之名,就算取了溪涯的性命,我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说到底,是我未曾想到……溪涯对我除却师徒之情外,还有别的。”
第一百零三章
轩辕容嫣闻言;面色也微微沉重起来;思量半晌开了口;问她:“遥舟,你可曾责备过她的这份不该有的情?”
遥舟无奈苦笑;“责备?何谈来责备,我只是愧疚自个没能早些发现她的这份情;愧疚自个害她到了如此地步……”
“你既知如此;就该好好把命留着,留着去护你的小徒儿,去陪她伴她;而非……这般轻视自个,若是溪涯在此,听到你在凌霄宝殿上的那些话;定是会心疼的肝肠寸断,你可曾想过?”轩辕容嫣凝视着她;眸中有说不出的复杂。
遥舟倒一杯清酒;捧在手心里,对着清幽星光,微微摇动了一下酒杯;那清澈的酒液随之荡漾;略撒了几滴出来。
她对着夜色微抿一口清酒,眸中印着星辰,嘴边漾着笑意,“容嫣;我现儿想起这一世经历,竟忽觉着自个亏欠良多,对不住师父,对不住师娘,对不住华颜与你,也对不住溪涯。”
“你……”
“你先且听我说。”遥舟打断轩辕容嫣的话,又道:“因果相报,这因在我,果也该由我来偿,而非是溪涯,横竖我已活得足够久了,如今若能偿还自己留下的这孽债,也便了无遗憾。”
“我只求你一件事,在我羽化之后,我会困住涯儿千年,千年过后,她出来了,若去寻你,你便留她在太虚,为她寻一件差事做吧。你我师姐妹这么些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只这一件事,这世上,我唯有涯儿放心不下,她还稚嫩,不